佳木郡的叛亂在十一月下旬就已平定,這段時間,豐華城在蒙特公爵率領的三萬人的圍困之下,竟毫無動靜。(..tw)普瓦似乎成竹在胸,隻是日複一日地驅趕著婦孺走上牆頭,威嚇在城外駐紮的敵人。


    蒙特公爵從一開始就認為,憑借普瓦手裏的那點兵力,即使他將原本豐華城的八千守備軍完全收入麾下,加上休卡王國可能秘密潛入境內的一些人,他手中的兵力最多不超過一萬,這一萬人的素質肯定是參差不齊的,與來自帝都的雄師相比,實力相差太遠了。因此,他絕對不敢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貿然突圍。因為,即使他突圍出去,豐華城外的茫茫曠野也很可能成為他的葬身之地。事實證明,蒙特公爵猜對了。


    在那個光線很暗的房間內,普瓦此刻正在大吼:”你不是說有援軍嗎?我們的援軍在哪兒?你說他們會撤退的,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坐在角落裏的那個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過,還好他能壓抑自己的情緒,道:”你放心,即使不能在內部瓦解,北方四國的大軍依舊能夠攻下如今外強中幹的神封要塞。”


    “你以為神封要塞是紙糊的嗎?如果能這樣輕易攻克,牠就不會被稱為藍疆四大要塞之一了。”


    角落裏的人眼看普瓦有翻臉的可能,覺得還是保命要緊,他安慰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次針對藍月帝國的行動。不但北方四國參加了。藍疆最北麵的卡琳克爾帝國也是我們強大的後盾。”


    “遠水哪裏救得了近火。”普瓦憂心地道。”我擔心勃英特那邊的反應,隻要藍月女王一聲令下,不計後果,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我們現在隻有盡可能地維持現狀,這是一條船,大家都在船上,如果不想翻的話,我們都得拿出一點手段來。”


    “你有什麽好主意?”


    “再過幾天。我等的人一到,城外的敵人肯定大亂。”


    “但願如此。”


    可惜他的”但願”沒有實現,藍疆曆二零五零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勃英特特使趕到豐華城,屁股還沒坐熱,即召見蒙特公爵。


    第二天,也就是藍疆曆二零五零年十一月三十日,這是個血流成河的日子。一早,嘹亮的軍號在城外營地吹起,各支部隊開始進逼豐華城下。蒙特公爵等不及林洪從佳木郡將兩萬士兵撤回。下令攻城。命令中還加了這樣一句:凡是為帝國流血的人都會染上神的光輝,不管他是死在敵人的手裏。還是自己人的手裏。


    這句話什麽意思?帶兵打仗的人都清楚,軍隊的中下級軍官含著熱淚站在他麾下的士兵麵前,嘶喊道:”如今,帝國的榮耀,正在被竊據豐華城的普瓦小賊所玷汙,我們要用我們的血,向站在雲端的女王,獻上帝國新的榮光!”


    這種命令下的攻城是不計後果的,士兵們像瘋狂了一樣一波又一波地衝上城頭,將一個個幼稚、無辜的人頭砍上半空,接著再將帶血的刀揮向那些站在婦孺們身後的真正的敵人。蒙特公爵沒有心軟,他也不能心軟,攻城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這將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麵,他將各種重型攻城器都派了上去。看著那些脆弱的肢體在重型投石機下被擊倒、撕裂、砸成肉泥,他那刀刻般的臉龐不見絲毫表情。


    豐華城的抵抗前所未有的頑強,他們將滾油、檑木、石頭,所有能扔的都扔向了敵人,然而他們最大的屏障--那些婦孺們已經死傷了大半,剩下的婦孺任憑他們驅使,甚至用死亡威脅、恐嚇都不願意再站到牆頭下,有些婦女甚至已經開始反抗,城中則突然燃起大火,不知是敵軍的火箭燃起的,還是居民自己燒著的。整個豐華城一片混亂。


    蒙特公爵將普瓦估計得太高了,在他威逼利誘加恐嚇的情況下,真正編入他叛變隊伍的隻有不到四千人,加上秘密潛入城中的三千休卡王國正規軍,他總共的兵力不到七千人,這樣一支人心離散的軍隊在眼前的情況下,頃刻間兵敗如山倒。普瓦在攻城戰開始時,本來在牆頭督戰,此刻一見事情不妙,立即帶著親衛溜之大吉。


    當夕陽的光輝照耀在被血染紅的豐華城的牆頭時,這裏已經再次飄揚起藍月帝國的旗幟。蒙特公爵在親衛的護衛下策馬進了豐華城,看著一座繁華的城市不到一日時間,就破敗成這樣,他終於想起老友的一句話:逆龍鱗者,必絞誅。帝王的憤怒是注定要用無數人的血來平息的。


    可惜,他的感歎卻被接下來的一個消息打消了。


    “普瓦沒有抓到,怎麽可能?”蒙特公爵覺得整個背脊都冷汗直冒。女王指定要活捉普瓦,現在自己非但沒抓到,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到。聽到這個消息的女王將會多麽的震怒,他都不敢想像。


    他一聲暴喝,對身邊一大群兵將道:”還愣著幹什麽,關緊城門,立刻搜索全城。”


    瑞克一早醒來,感覺神清氣爽。昨晚青鷺教了他一套真氣口訣,名為”帝月功”,他在青鷺的幫助下練了大半夜,已經感覺到丹田內凝集起一股躍躍欲試的真氣,整個人也好像身輕如燕。當然,有一點他覺得不對勁,好像這套真氣口訣對下腹的作用更大,他從下半夜就開始覺得下腹堅硬如鋼,與平時不同,總有一種脹脹的感覺。好在,當他收功時,似乎又恢複正常了。不過,又好像有些不同,究竟有什麽不同,他也搞不清楚。


    出了獨院,瑞克領著四鳳侍走到客棧的外堂,腳步沒停,蹬蹬蹬地上了二樓。天香客棧分內院、外院,外院的一部分和內院都用於住宿,外院的外堂則兼營酒樓。


    二樓的客人竟然很多,不過近四分之一的人都是那些黑甲騎兵。在他們護衛下的左邊窗口,放了一麵屏風,透過屏風的細紗,隱約可見裏麵動人的身影。除了這些引人注目的黑甲騎兵之外,樓上還有幾批人引起了瑞克的注意。首先是牆角邊的那一桌,一老一少兩個皮膚細嫩的書生,這本來不算奇怪,但這兩位書生身後偏偏站了四個麵目陰沉的大漢,這種不和諧的搭配令瑞克不解。還有一批人比較奇怪,他們都是一身遊牧民族的裝束,長得人高馬大,粗獷健壯,他們占了三張桌子,彼此在拚酒。最後一批則是瑞克的老相識,那個在火龍奴隸拍賣場與他競買奴隸的福態胖子,似乎哪裏有熱鬧,他就在哪裏。上述的三批人身邊都帶了護衛,頗為引人注目。不過,瑞克的觀察不隻落於他們身上,還有幾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坐在離玄甲騎兵最近的那付座頭上,滿麵坦然的年老魔法師;一個坐在另一邊角落裏的悠然自得的夫婦;最後一個是一位小姑娘,整個人看上去精靈古怪,她坐在另一邊窗口,旁若無人地據案大嚼,看她那付吃得香噴噴的樣子,仿佛三世沒有吃過東西一般。


    瑞克和四鳳侍坐在離小姑娘最近的地方,剛剛坐下,瑞克就感覺至少有四批人的眼光落在他們身上。這隻是明裏的,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看來清城真是來了不少各方的龍虎,一場大戲就要上演了。瑞克暗想。


    每人點了一份小米粥、幾盤小菜,瑞克與四鳳侍正準備享受這段難得的悠閑的早餐時光。可惜他們的願望要落空了。他們這裏正要用餐,那麵屏風後麵的人已經放下筷子了。照例是綠衣少女扶著覆紗女人走了出來。


    她們正想下樓。半空中忽然落下無數火球,火球襲擊的重點正是主婢二人。不過,釋放魔法的人顯然低估了受襲者的實力。覆紗女人的玉臂一揮,那些火球就像飛蛾撲火一樣被她收入了袖中,但袖子沒燒著,甚至沒見一點火星。


    “好漂亮的一招泥牛入海!紫羅家族的破魔技果然名不虛傳。”那個老魔法師忽然站起來道。


    “原來是你——”綠衣少女就待喝罵,她的主子卻攔住了她。覆紗女人緩緩地轉身,道:”老人家如與我有仇,大可選擇別的地方,這裏是天香客棧,這場火雨如果不是我收得及時,恐怕會將整個客棧點著了。”


    “我才不管!”老魔法師一改先前坦然自若的神情,麵容扭曲地道,”卡加西,三年前,雲雀國邊關一役,妳逼迫雲雀國邊關守將交出我兒子,然後親手將他斬於陣前,今天,我要你償命。”(注:雲雀國。北方四國之一。)


    卡加西,也就是覆紗女人冷聲道:”你兒子是罪有應得。那一次邊關衝突,若不是他見錢眼開,慫恿邊關守將襲擊商隊,在搶光商隊的財物之後,還血洗附近幾個村莊,奸淫擄掠,犯惡無數,他們連懷孕的婦女都不放過,有幾個孕婦被他們活活淫辱而死。殺了他,那是他應得的懲罰,從他犯下滔天罪行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有接受懲罰的覺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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