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肯打破這份沉靜,大廳靜靜的,一如窗外靜謐的夜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卡加西忽然仰起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我馬上就要走了。”


    “我知道。”瑞克略為愣愕地道。


    “你知道?”


    “靖州已經退出,這次議會注定很難成功。你留在這裏,實際上並沒有多大意義了。”


    卡加西搖了搖頭,頗為自得地笑道:“這你可就猜錯了。塔布濟奇帝國並沒有放棄聯合諸國出兵的打算,這次走的隻有我一個人,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離開。”


    “這是為什麽?”瑞克真有些不解了。


    “還不都是為了你。”卡加西白了他一眼,隨即歎氣道:“塔布濟奇帝國發生了政變,帝國的大權全部落到了斐英。卡洛的手中。他可是帝國三大公爵之一,野心極大,我想你也知道此次聯合出兵對付藍月帝國,便是他一手策劃的……帝國一向與你們藍月交好,因此他為了這次的行動,排除了不少的異己。我們紫羅家族向來主張與藍月帝國和平共處,我被他打發到這裏參與談判,便是他為了減少國內反對聲音的舉措。”


    “斐英。卡洛不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夫嗎?他為何連你也要排擠?”


    卡加西見瑞克神色有些緊張,甜甜笑道:“我父親是紫羅家族的族長,斐英。卡洛很得他的賞識,與他訂婚是我父親的意思,我可是連反對的權利都沒有。我們紫羅家族在塔布濟奇帝國的勢力是你所想像不到的。塔布濟奇軍中的大部分將領,都與紫羅家族有著密切的聯係,沒有我父親的支援,他今天怎麽能大權在握?對於他的一係列舉措,我都不大讚成。他把我派到這裏來,就是怕我趁他不在塔布濟奇的時侯,對父親施加影響。”


    瑞克呆愣片刻,隨即沉思起來,嚴肅地問:“你知不知道斐英。卡洛是誰?”


    卡加西憤恨地點頭道:“原本是不知道的,不過今晚見到你之後。我根據前世的記憶,已經猜到他就是齊康。前世的仇,我一定要讓他雙倍奉還。”


    “那麽你這次回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我還要幫你。”卡加西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道:“夫君,大陸的形勢很複雜,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麽簡單。你不要以為靖州退出了,諸國的聯合便會不攻自破。此次的議會根本由不得我做主,與其如此,我倒不如回到塔布濟奇,讓帝國國內改變態度。這樣,既能保證你的安全。還能把齊康完全孤立起來。而且當你揮兵直指塔布濟奇帝國的那天,我還能幫你減輕阻力。”


    瑞克心頭感動。前世,他虧欠了這些女人太多;今世。她們仍要執著,且義無反顧地幫助自己。望帝峰的那些女人是如此,鳳。花明是如此,現在卡加西也是如此。雖然到目前為此,自己的大部分成就都是在身邊女人的幫助下獲得的,但瑞克自己心底卻沒有一點排斥的感覺。或許。經曆了千年的磨難,那顆豪情萬丈、洶湧鬥狠的心。早已在歲月的侵蝕下撫平了吧!


    低頭凝視著卡加西,瑞克突然感到十分不舍。


    卡加西似也明白他的心意。笑著安慰他道:“夫君放心,這次分別隻是暫時的。等到夫君帶兵攻到塔布濟奇帝國的那天,便是我們重逢的時刻。相信以夫君的能力,這天會很快到來。”


    感應到卡加西殷切的期盼,瑞克堅定地點了點頭。


    卡加西欣慰地一笑,掙開瑞克的懷抱,又道:“我後天就走。櫻兒已帶人趕到了城外,他們會在城外接應我。等我回到了塔布濟奇,再派人與你聯係。”


    “那你路上小心。”瑞克知道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勉強。


    兩人又閑聊了一盞茶的時間,瑞克才依依不舍地將她送出了府院。


    瑞克再次回到客廳,水逐秀接踵而至。瑞克沒有絲毫的驚訝,事實上,他回到客廳,便是為了等待她的到來。


    見水逐秀麵色淒苦,雙頰隱有淚痕,瑞克心中沒來由地一痛,前世的感應自然而然地從心底流淌出來。


    瑞克微微歎息一聲,笑道:“你早就記起來了?”


    “夫君,對不起。”水逐秀眼中升起一層薄霧,忽然撲入瑞克的懷中,哭泣不止。


    瑞克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為什麽對我說對不起,前世是我讓你們受了這麽多苦,你應該怪我才是,何況你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如果我早點回靖州,你就不會如此奔波勞累了。但我舍不得從你身邊離開,一刻也舍不得,哪怕隻是悄悄地看著你,感覺到你在我身邊也好。”


    瑞克苦笑了起來,歎道:“你真傻,既然已經記起了前世,為什麽不和我相認?”


    水逐秀雖然已是梨花帶雨,但仍執著道:“你一直沒有與我相認,說明你從來沒有記起我。你沒有認出我,我就不能真正算是你的女人。”


    對於水逐秀的偏執,瑞克唯有苦笑。但經她一提醒,他這才注意到,雖然對前世的這些女人心懷內疚,但他卻從來沒有主動付出過什麽,反而是她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默默為自己付出。想到這些,他直感到愧疚不已,但他此刻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想了半天,瑞克方才呐呐地問道:“你是什麽時侯記起來的?”


    “在你從望帝峰回來之後。從那時侯開始,見到你,我心裏就有一種奇怪的感應,慢慢的,記起來的事便越來越多。”水逐秀仰起頭來,凝視著瑞克道。


    “你是靖州家主的繼承人,怎麽會跑到佩蒙公爵府做起了親衛?”瑞克心頭疑惑更甚,追問道。


    “靖州的信仰就是戰鬥,隻有強者才會被人尊重。我隻有一個哥哥,他從小就夢想著繼承父親的家主之位,成為靖州的最高統治者。但我很小的時侯,就因為天賦卓著,成為靖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忍者。父親對我的期望很高,一直把我作為繼承人來培養,這使得哥哥始終覺得父親偏心,對我從來沒有好臉色。記得小的時侯,哥哥很疼愛我的,可是為了所謂的權力,最後竟變得視我為仇人一般。我不願這樣麵對自己的親人,便借口外出曆練,獨自跑了出來。在靖州,真正的忍者都需要不停地戰鬥,才能使自己變得更強,所以父親也沒有阻止我,於是我一路遊曆,最後來到了藍月帝國,直到遇到你……


    但沒想到,哥哥利欲熏心,竟然將父親害死了。“


    水逐秀神色黯淡,才消停不久的淚水重又湧出了眼眶。瑞克大為後悔,沒想到無意中觸及到她的傷處,他隻得抱緊水逐秀,開始輕聲撫慰起來。


    水逐秀哭了一陣,最後竟在瑞克的懷中睡熟了。瑞克輕歎了口氣,輕柔地將她抱回她的房間,為她蓋好被子後,才小心地退了出來。


    剛轉身準備回房,瑞克便被突然出現的玉露嚇了一跳。


    玉露瞥了瞥瑞克,酸溜溜地道:“公子從來沒有對我這麽細心過。”


    瑞克摸了摸鼻子,仙笑道:“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


    玉露忽然變得興奮起來,拉住瑞克,邊走邊道:“你不是對那個半妖族人感興趣嗎?我帶你去見她。”


    瑞克聞言果然來了興致,一路追問之下,方才知道秦耀夜探府院,被青鷺等寧芙神衛給擒住了。


    因為秦耀與自己的感應,瑞克忙問道:“你們有沒有傷害她?”


    “傷害倒沒有,不過你一會見了,肯定會大吃一驚。”玉露故作神秘地一笑,任瑞克如何追問,也不肯透露任何資訊。


    瑞克帶著疑惑,隨玉露來到了敖鈴兒的房間。他進到房間一看,果真大吃了一驚。房間之中,敖鈴兒、青鷺、克麗絲與阿爾娃正圍坐在一個女子的身旁,幾人嬉鬧在一起。那女人側對著瑞克,使他看不清她整體的輪廓,隻感覺有些麵熟。不過最讓他奇怪的是,目光一觸到那女子,他立即生出前世的感應。瑞克心中一動,多少猜到這女子是何人了。


    女子終於轉過臉來,嫩白的俏臉毫無瑕疵。她涼鼻高聳、淡眉紅唇,清亮的大眼直射著嬌羞的神采,說不出的動人心醉,那一頭秀發如瀑布一樣披散在肩上。


    瑞克順了順嘴巴,指著女子,驚異地問向玉露,“她是秦耀?”


    玉露含笑著點了點頭。


    瑞克心道:我的媽啊!秦耀的女兒身竟是如此漂亮,就是與卡加西或鳳。花明相比,也毫不失色,不過想到她是半妖族人,他不無遺憾地問道:“她白天會變回去?”


    克麗絲等女一齊點了點頭,玉露搶著道:“我們有方法讓她永遠也變不回去!”


    瑞克滿麵不解,眾女笑笑,紛紛把目光轉向敖鈴兒。瑞克馬上會意,想到這小丫頭既然能施法讓死人暫時起死回生,對此倒也不怎麽奇怪。


    敖鈴兒見到瑞克眼中請求的目光,大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臉上閃過一抹讓瑞克頗為心寒的怪笑,再望望其他幾女,她們也是怪笑連連。秦耀則是低下頭,神色有些忸怩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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