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老人手上起的一個個繭,看著他淚流滿臉的樣子,瑞克心中一酸,連忙拍了拍老人的後背,安慰道:“對不起,是我的過錯,在下……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strong>.tw</strong>”


    文頓鎮鎮長吃驚地看著正對他微笑的瑞克,顫抖地問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不要叫我大人,你是鎮長,是我的長輩,直呼我名字,凱爾就可以了。”瑞克將試圖跪下去的老人扶了起來。


    “那怎麽行,你是貴族老爺,我們這些平民豈能如此不懂禮節?”說罷,老人惶恐的行了記平民禮。


    唉……瑞克歎了口氣,這個世界禮節的製度十分苛刻,大部分平民早就做好了替貴族終生效命的覺悟,不少平民衝撞了貴族,被活活打死的事情時有發生,他們就算受了委屈,也敢怒不敢言。


    “那麽,不說這個了,鎮長請為我領路吧。”瑞克回了記貴族禮,禮貌地說道。


    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十分清澈,言行舉止都很自然,不像刻意裝扮成好人的偽君子,他的語氣也很和善,一點都沒有貴族那種傲慢的架子,說不定真是我們誤會了他……老人像是看到了希望,欣慰地一笑,“大人,請跟隨我來。”


    瑞克點了點,跟在老人身後,打量著四周。


    老人苦笑一聲,刻意放慢了腳步,看上去兩人像是站在同一直線上,其實他比瑞克慢了半步,稍微落在後麵。


    瑞克一路上幾乎被所有文頓鎮的居民狠狠地盯過一遍,他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猛獸,遭到了許多人惡意的圍觀,而他們也不敢跑過來放肆,


    瑞克被當地人仇視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由於他不知情,沒有盡快來文頓鎮報道,從而導致上一任領主訂下的高昂稅收無法修改,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錢不知不覺地流入了瑞克的兜中,這自然讓本地的居民無法接受,立刻把瑞克和胖子領主劃上了等號。


    我是無辜的啊!!不知者不罪!!感到針芒在背的瑞克恨不得呐喊出來,但他此刻必須保留領主的風度。不得不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文頓隻是一座小鎮而已,雖不比聖都那樣繁榮,但曆史悠久的古老建築和麵向大海,背靠森林的格局,還是令人耳目一新。但每個人臉上的不滿之色卻大煞風景。


    “阿爾利亞大人,這裏就是你的莊園。”老頭和藹地笑了笑,指著前方,像爺爺一樣親切地說道。


    順著老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瑞克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


    這簡直就是一棟超大號的別墅啊!


    在城鎮後方的山丘上,一座小型城堡穩穩地立在那裏,從外觀上看,瑞克一眼就看出城堡所用的石料硬度極高,造價絕對不菲。從占地麵積上來看,他家莊園後方的花園就是普通人家的十倍大。如果把文頓鎮分為十塊,瑞克的家就占了其中之一。


    “這是替我造的?”瑞克吃驚地問道。


    老人嗬嗬一笑,神色卻有些暗淡,“這是上一任領主留下來的,現在歸您了。”


    瑞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那家夥到底要搜刮多少財富,才能在這小鎮裏砌座城堡啊……”


    “既然大人已經來了,我待會就派人徹底打掃一下您的莊園,並安排專門的傭人伺候您。(..tw)”老人看著瑞克,微笑道。


    “不了。這件事暫時不急,再帶我四處逛逛吧。”瑞克可不會呆在這裏,把事情解決後就要回空中學院當甩手掌櫃了。


    “是。”老人低著頭回答,他做起了導遊。為瑞克一一解答著疑惑。


    而兩人後方十米開外,跟著浩浩蕩蕩的大部隊,他們在遠處觀望瑞克,想看看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到底長什麽樣。


    瑞克現在也解釋不清,姑且沒有去管後麵尾隨的人群,老人知道他一個人也趕不走。隻能裝作什麽也沒發現,繼續向瑞克介紹關於文頓鎮的事情。


    逛了大半個小鎮,通過仔細的觀察,瑞克發現這裏的居民生活條件從表麵看上去還不錯,但因為高昂的賦稅,他們一點都提不起勞動的激情,本來完好的建築,在風雨之中慢慢腐朽,也沒有人去修補,所以整個文頓鎮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這是我的領地,讓我帶領他們重新擁有美好的生活吧……瑞克若是不為他的子民做點什麽,心中的愧疚會一直伴隨他。


    “這裏,是老朽的家,也是平時辦公的地方。”老人指著前方一棟年代悠久的矮房子,說道。


    唉,好歹也是鎮長的家,怎麽可以這麽破舊呢……一想到自己如城堡般的莊園,瑞克就感到愧疚無比。


    “這個喪盡天良的家夥終於來了啊。”一名單馬尾辮的女孩從鎮長的屋裏走了出來,她穿著涼快的背心和到膝的皮製短褲,身上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活潑開朗,不過說話卻十分不客氣。


    “完蛋了,鎮長的女兒怎麽出來了?要是這家夥也是個好色如命的禽獸那可怎麽辦?”


    “的確完了,她那麽完美,身影如此矯健瀟灑,是我心中的女神,那小子肯定也被她迷住了。”


    “不要啊!!我暗戀了她十八年,還沒來得及表白呢!”


    “呸,難道你從娘胎裏就開始暗戀她了嗎?”


    ……


    後方跟著的人群裏不缺乏青年小夥子,他們見到女孩與瑞克見麵,心中頓時急了起來。


    老人眉頭一皺,怒道:“沒禮貌的家夥!我平時怎麽教導你的?還不過來給大人賠罪。”


    女孩不屑地把頭偏了過去,偷偷地瞟了瑞克一眼,頓時花容失色。


    “亞亞亞亞……凱爾,是你?”


    “你好,米勒,好久不見。”瑞克滿臉紳士的笑容,他優雅地欠了欠身子,行了記貴族禮。


    “發生了什麽?”


    “米勒小姐好像認識這個家夥?”


    “完了,我要跟那個王八蛋拚命!”


    “……”


    “喂,沒人攔著我嗎?”


    那群熱血的青年離瑞克很遠。不清楚米勒的表情為何如此奇怪。


    文頓鎮鎮長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米勒,你認識阿爾利亞大人?”


    “啊?”米勒一愣,傻傻地看著瑞克。不知所措。


    瑞克嗬嗬一笑,對老人解釋道:“我從光板公國前往卡托帝國的途中碰巧遇到過米勒小姐,於是與她同行了一段時間。”


    “爺爺,還記得之前,我為了考三星傭兵而離家出走嗎?我跑了好遠去尋找獨角獸。結果在路上遇到了強盜,是凱爾救了我,不然你家孫女就回來了呢。”說完,米勒偷偷瞟了瑞克一眼,開心地一笑。


    “大人,”老人又要跪在地上,瑞克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感謝您救下了我的孫女,老朽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大人。”


    “都過去這麽久了,不用放在心上。”瑞克微笑道。


    老人道了幾聲謝。又用嚴厲的語氣對米勒說道:“你還不跟大人道歉?”


    米勒一愣,連忙對瑞克行了記平民禮,彎著腰說道:“對不起,凱爾,我剛才說話太過分了。”


    “沒關係,”瑞克掃視了一下四周,瞟了一眼後方的人群,道:“逛得差不多了,我有事和鎮長商量。”


    老人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大人,不如到我家中一坐,雖然有些簡陋,但卻挺安靜的。”


    瑞克點了點頭。對米勒禮貌性地一笑,朝著鎮長的家走去。


    “米勒,還不趕緊去泡茶?把你父親從雄獅帝國帶來的那包茶葉拿出來。”老人趕緊催促道。


    “好的。”米勒爽朗地答應一聲,一個人先跑回了家裏。


    看著女孩矯健的背影,瑞克笑道:“米勒小姐依舊如此活潑好動。”


    老人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雖然很無奈。但不能發現他其實十分寵愛自己的孫女兒的,“她呀,從小就愛闖禍,沒少給鎮子惹麻煩。要她老老實實留在這裏,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她偏不肯。一個女孩子,硬要當什麽獵人,這該多危險啊。”


    瑞克點了點頭,一邊走著,一邊與老人隨性地聊著家常。


    尾隨瑞克的人群,見他與鎮長回到了家中,便不歡而散了。


    走進鎮長的家中,瑞克的感覺就是十分普通,看不到什麽貴重的家具和物品,再看了看老人樸實的著裝,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鎮長如此得到民眾的愛戴了。


    瑞克和老人麵對麵,圍著一張木質的圓桌坐了下來。米勒端著兩杯茶水,遞給了凱爾和他的爺爺。


    女孩和瑞克對視一笑,老人皺著眉頭,說道:“米勒,我和大人有正事要談,你一個女孩子留在這裏幹什麽?”


    “你們聊嘛,我又不插嘴,就想聽凱爾講講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米勒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雖然與瑞克相處不多,但她相信這個年輕有為的男子不會是惡意搜刮人民財富的混蛋。


    “你……”見女孩又不聽話了,老人氣憤地想要趕她走,瑞克卻笑嗬嗬地說道:“沒關係的,就讓米勒小姐呆在這吧。”


    女孩撅著嘴巴對著她爺爺得意的一笑,老人歎了口氣,瑞克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能再說什麽了。


    泯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雖然瑞克現在喝酒倒是挺厲害的了,對於這茶道可摸不到一點門道。聞了聞濃鬱的茶香,那股苦盡甘來的滋味刺激著刺激著他的味蕾,瑞克裝作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陶醉地說道:“好茶。”


    老人麵露尷尬之色,略帶歉意地說道:“大人,這是吾兒遊離大陸所帶回來的上好茶葉,但對大人而言,恐怕隻能屬於粗茶而已。”


    “哪的話呢,”瑞克放下了茶杯,正色道:“鎮長,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老人心中一驚,默默地點了點頭。米勒站在瑞克身後,也集中了精神。


    “首先,對於文頓鎮,我表示很抱歉。在下剛獲得爵位不久,對貴族以及領地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大家也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瑞克老老實實地說道:“我是名克斯高等學院的學生,一直忙於完成學院布置下來的任務,所以一直沒空過來這裏一趟。後來我聽說了文頓鎮之前領主惡劣的行為,所以在下連忙趕了過來。”


    老人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一名學生,並且才獲得爵位不久,他根本不是刻意拖延時間,剝削文頓鎮居民的財富,而是完全不知情。


    “名克斯高等學院?”米勒仔細想了想,驚訝地問道:“凱爾,你說你在全大陸頂尖的學院裏讀書?”


    瑞克微笑著點了點頭,女孩立馬滿臉的羨慕之色,連忙問道:“那所學院是不是在聖都?對了,好像還能漂浮在空中呢?真是神奇,我還以為隻是個傳說呢。”


    “待會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吧,”瑞克看著老人,繼續說道:“鎮長,請問所收取的稅錢有沒有準確地記錄下來?最好是每一份資金流向了哪裏都能找到。”


    “大人請稍等。”老人起身離去,不一會兒帶來了一本厚厚的冊子,“各類賬簿堆滿了倉庫,大人一時間也看不完。這個是文頓鎮的總賬簿,對稅錢的流通進行了整理匯總。”


    瑞克隨意地翻了翻,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他不禁覺得頭都大了。將賬簿合上,瑞克直接問道:“今年一年的稅收大概是多少?”


    老人歎了口氣,“每戶人家每年基本需要納稅一到兩枚金幣,這還不包括其他的稅收。”


    瑞克對一兩枚金幣已經完全沒有概念了,要是他知道平常人家每年的總收入也不超過五枚金幣時,一定會當場石化的。


    “其他的稅收是指?”瑞克疑惑地問道。


    老人苦笑不已,垂頭喪氣地說道:“這是上一任領主定下來的規矩。每天早上都要進行晨練,名其名曰鍛煉大家的身體素質,但時間訂得特別早,天沒還亮就要起床,不管是大人小孩都一視同仁。如果遲到了,就要罰款一枚銀幣。”


    “還有這事?”瑞克一時間哭笑不得。


    “不僅如此,如果晚上超過規定的時間沒有熄燈,照樣罰款一枚銀幣,還有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規定,都是為了從百姓手中搶錢。”老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現在上一任領主依舊去世了,文頓鎮的居民為何還要遵守他頒布的條例呢?”瑞克不解地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大家合夥推翻了上一任領主殘暴的統治,雖然這些帶懲罰性質的稅收成為了擺設,但糧食稅和收入稅這兩個大頭卻還是沒有解決。”老人認真地解釋道:“帝國為了防止局部發生叛亂,或者領主的勢力威脅到了王權,幾乎每一個領地都會派一名來自聖都的監督使。他們隻對財務大臣負責,鐵麵無私,上一任領主頒布下來的稅收方案就必須執行。到年末,監督使會檢查賬簿,一旦少繳了稅錢,就會上報給聖都,然後嚴厲地警告我們,說違背的帝國的領主法,強迫我們繼續繳納高昂的稅錢,不然就要接受懲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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