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聽我說,趙市長沒事,大家不要聽信謠言,都回家去吧,不要影響政府的工作。”何偉見花山鎮的人情緒激動起來,於是向下壓著雙手,試圖讓人們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吸引了現場人們注意,隻見一個由拖拉機、貨車和中巴車組成的車隊迎著這邊駛了過來,其中拖拉機占了絕大多數,每一輛車上都坐滿了人。


    現在是臘月,天寒地凍的,中巴車裏的人還好說,那些坐在貨車和拖拉機上的人可就沒那麽幸運,被風一吹凍得要命,因此一個個蜷縮在了衣服裏,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上馬鄉的人來了。”就在何偉感到疑惑,弄不清來的是什麽人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花山鎮的人群裏響了起來。


    “上馬鄉?”何偉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上馬鄉是康縣下麵的一個鄉鎮,與安縣的花山鎮和白河縣的鐵牛鄉一樣,都是華威集團最先實行綠色農業計劃的試點。


    由此看來,花山鎮的人這次來,十有八九不是一次孤立的事件,很可能是三個綠色農業計劃試點鄉鎮事先商量好的。


    何偉猜的沒錯,花山鎮的人並不是獨自來的,他們與上馬鄉和鐵牛鄉的人早就約好了。


    由於都是綠色農業計劃的試點鄉鎮,所以花山鎮和上馬鄉、鐵牛鄉的人時常在一起上培訓課,相互間的聯係比較緊密。


    像花山鎮一樣,上馬鄉和鐵牛鄉都是與趙東升有著最直接利益關係的人,又都相信趙東升的人品,因此自然會來市委和市政府給趙東升伸冤,他們可不願意看見趙東升因為被“誣告”而丟官罷職。


    上馬鄉這次來的人和花山鎮一樣,都是一些老幼婦孺,領頭是一個退休的村支書,在鄉裏很有聲望,市裏就算想追究責任的話,也不好拿這些老人、小孩和女人下手。


    由於花山鎮和上馬鄉的人都認定了趙東升被中紀委的人雙規了,因此根本就不相信何偉的說辭,何偉解釋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離開,這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圍聚過來看熱鬧。


    何偉一看,覺得不是辦法,因此回到會場,把安縣和康縣的縣領導喊來,讓他們去解決問題。


    等何偉領著安縣和康縣的領導來到大門口的時候,發現鐵牛鄉的人也來了,三個鄉鎮的人匯聚在一起,黑壓壓的一大片,將大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看樣子有小一千號的人。


    鑒於形勢嚴峻,不僅大院裏的保安悉數出動,一個個神情嚴肅地守在大門裏,防止外麵的人情緒激動之下衝進來,市警察局也派來了警察維持秩序,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白河縣的縣領導隨後也被何偉喊了出來,與安縣和康縣的縣領導一起,給各自縣裏的人做著思想工作,想要讓他們回去。


    可惜的是,這些縣領導的話也不好使,費盡了口舌也沒有人買賬,於是隻好無奈地向何偉匯報,他們也拿門外的那些人沒辦法。


    何偉對此感到非常惱火,冷冷地盯著三個縣的縣領導,他就不相信三個縣的縣領導沒有一個事先聽說有人要來市委和市政府的消息,恐怕他們為了縣裏的經濟發展,故意坐視不理,等待那些人來市裏“逼宮”。


    在何偉威嚴的注視下,三個縣的縣領導紛紛心虛地低下了頭,花山鎮、上馬鄉和鐵牛鄉的人搞了這麽大陣勢來市裏伸冤,作為縣裏的主要領導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過就像何偉猜想的那樣,為了縣裏經濟的發展,縣領導們就權當沒聽過這件事情,要是趙東升真的出事的話,那麽他們縣裏奔小康的目標可就遙遙無期了,有誰能像趙東升這樣盡心盡力地幫縣裏發展農產品經濟呢?


    “市長,江州市陸大元副市長的電話。”就在這時,何偉的秘書走了過來,將電話遞給了他。


    “陸大元?”何偉的雙目流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這都快過年了,地方政府之間已經沒有事務了,陸大元這個常務副市長不忙著處理江州市的過年前的事宜,怎麽想起來跟他打電話了。


    “何市長,我這裏有幾份報紙刊登了兩篇有意思的文章,一篇說中部地區某省一個地級市年輕有為的副市長疑因生活作風問題被有關部門調查,現在已經失去了自由,其所分管的工業建設前途堪憂。”電話裏,陸大元笑著向何偉說道,“另外一篇說的是你們市的趙副市長,所主持的工業現代化建設已經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效,這兩篇文章放在一起,很容易引發人們的一些聯想呀。”


    “這些報紙呀,就是喜歡無事生非,弄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來吸引人的眼球。”何偉聞言頓時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趙東升的事情竟然會上了外省的報紙,隨後引開了話題,不動聲色地笑著說道,“陸市長,明年我們市準備組織一批幹部去江南省考察,學習你們省的先進經驗,屆時還望陸市長多多關照一下。”


    “你放心,我親自安排,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市的幹部的。”陸大元笑了起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黃州市和江州市這些年交流頻繁,其實不用何偉開口,他也會好好招待黃州市的那些幹部的。


    陸大元和何偉寒暄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他這次給何偉打電話,主要就是和何偉通個信,告訴他媒體上已經刊登了趙東升的事情,讓他盡快想辦法消除影響,以免給黃州市造成更大的被動。


    何偉得到這個消息後很是頭疼,如果是省內媒體的話,那麽隻要給省裏宣傳部打個招呼就能讓它們不發關於趙東升的新聞,況且,省宣傳部也不會讓省裏的媒體在這個時候刊發有關趙東升的信息。


    至於省外的媒體,那就比較麻煩了,河東省對它們沒有管轄權,而且那些媒體的報道又是打的擦邊球,把新聞說得模棱兩可,這使得河東省有苦難言,沒辦法進行計較,要不然豈不是表明新聞裏的“某省”指的就是河東省。


    不過,何偉並沒有精力去考慮省外媒體的這些報道,因為就在不久之後,當他正想辦法勸走大門口的那些人時,更大的麻煩來了,市裏幾家工廠的工人得到消息後相繼趕了過來,加入了三個鄉鎮的隊伍裏,雖然他們並沒有說為趙東升“伸冤”,但卻以實際行動表達了對趙東升的支持。


    這幾家工廠都是明年要進行工業現代化改革的企業,現在黃州市市麵上關於趙東升被中紀委雙規,正在調查他生活作風的傳言甚囂塵上,這使得黃州市正在和還沒有進行工業現代化改革的工廠的工人是惶惶不安:要是趙東升出事的話,那麽黃州市的工業現代化改革有誰能接手,又有誰敢接手呢?


    就像顧大勇這些鄉鎮的老百姓一樣,市裏的人,尤其是工廠裏的職工,他們與趙東升接觸過,根本就不相信趙東升是好色之徒,所以都認為趙東升是被人陷害了,為他的遭遇深感不平。


    這次,有了顧大勇等人的帶頭,一些工人再也坐不住了,於是紛紛前來聲援,他們不僅為趙東升,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


    由於大院門口發生了這起突如其來的群體性事件,黃州市例行的年底總結大會有史以來第一次被打斷了。


    鑒於事態嚴重,而且很有可能還有擴大的趨勢,馬天益不僅召集了市裏的領導,緊急商議對策,而且還讓那些與會的幹部們從側門離開了,回到各自的單位安撫單位裏人的情緒,以免有更多的人來市委和市政委大院。


    與此同時,省城東平市,河東賓館,6號院。


    趙東升躺在二樓房間的床上看著書,這個房間沒有陽台,窗戶也被鐵條焊死,就像是一個禁閉室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除了不能出門外,其他的一切還算自由,想要看什麽書或者想要吃什麽,門外的中紀委工作人員都會滿足。


    現在,趙東升手裏拿著的這本書是《三國演義》,一本他看了無數遍的小說,雖然他的視線在書上,可是腦子裏卻在高速運轉,想著他目前的處境,以及應對之策。


    這次雷山的突然到來可謂是打了趙東升一個措手不及,他現在的實力有限,麵對著雷山這個龐然大物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隻能小心謹慎地應對。


    如今,趙東升最想知道的誰想要對付他,竟然如此大動幹戈,不惜搬動了中紀委,而且還來了雷山這麽一個正部級的副書記,光是想一想就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至於他哪方麵得罪了對方,雖然趙東升不清楚,但是也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盡量從這場漩渦中脫身。


    趙東升很清楚,雷山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怎麽動他,是因為雷山的人正在收集他的相關“罪證”,等到那些“罪證”齊備後,恐怕他就要倒黴了。


    “趙衛國,出來一下。”正當趙東升想著事情的時候,房門開了,一名西裝男麵無表情地向他說道。


    趙東升以為又要被“提審”了,於是打起了精神,跟著那名西裝男離開了。


    等到了樓下大廳,趙東升這才意外地發現,周浩然竟然坐在沙發上與雷山說著話,這才意識到不是“提審”,而是周浩然要見自己,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果然,趙東升很快就弄清楚了周浩然的來意,原來威爾電器的股票竟然大跌,看來周浩然對此是一籌莫展,沒有什麽好辦法。


    周浩然在告訴趙東升威爾電器事情的事情,不僅雷山在場,還有兩名工作人員也在現場,一名工作人員甚至拿著一台小錄音機在錄音,而且還是威爾牌的,令趙東升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鬱悶。


    由於趙東升是在被調查期間,按照流程,他見人的時候必須要有兩名中紀委的工作人員陪同,並且要對談話進行錄音,以免串供或者泄露消息。


    雷山已經知道了威爾電器股價的事情,所以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看著報紙,他倒要看看趙東升要怎麽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能不能力挽狂瀾,解決威爾電器的這次股價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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