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民國173_第一百七十三節(粉紅720加更,求粉紅)來自第一百七十三節(粉紅720加更,求粉紅)


    三寸日光,樹影漫卷映畫梁,輕塵在光束裏蹁躚起舞;簾外樹葉簌簌,依稀是情人間呢喃私語;虯枝梢頭那承露嬌蕊,隨風搖曳,俯首揚眉皆是婀娜風情。初夏暖風將春花收盡,落英繽紛。


    那人眉梢含笑風流轉,眼波顧盼幽情生,融融暖陽落在他粲然眸子裏,盈盈碎芒暖洋洋的,照得畫樓心路明媚,比今日萬裏無雲的碧穹還要透亮。


    “傻子,花了這麽多心思和精力,應該替自己謀個政治前程,雲媛不能成為你的貴人。到頭來,替他人做嫁衣裳,居然隻是不想我委屈,沒出息!”畫樓笑著罵他,卻眼眸脈脈盈動。


    “除了我,也沒有人在意你是否委屈。如果我也隻想著前程和家國,誰顧你?”他笑容反而淡然,閑靠椅背,曲線優雅的身姿隨意輕鬆,鋥亮皮鞋腳尖不時輕點地毯。


    低垂的眸子裏有濃濃悵然。


    擁有她的人不知珍惜,在意她的人不能擁有,造化弄人。


    “不用想著我,我能自顧。”畫樓聲音低婉,亦垂眸良久。


    什麽是委屈?私覺自己應得的沒有得到,是委屈;私覺自己不應該承受的被迫承受,也是委屈。


    白雲歸沒有給她愛人的寵愛,有些事他明知她不願,亦要磨著索取著,他卻給了她妻子的尊重和督軍夫人的尊嚴。


    和吳夏采嫵相比,她委屈嗎?


    人心不足才會委屈。


    畫樓倏然抬眸,笑道:“方景,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男人應該有大誌……”


    溫潤的唇上遽然貼了修長手指,能聞到淡淡男子的清冽香氣。李方景湊近她,手指貼在她唇瓣,噓了一聲,聲音低靡道:“別說這些套話,我不喜歡聽,也不喜歡你說。我們之間,隻談情誼。沒有算計。我對你的好,就如同你對我的好,永遠無算計。”


    靠得很近,感覺他低醇嗓音便在自己耳邊,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呼吸。


    畫樓若微心悸。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修長結實手臂環上她纖柔腰肢,她一動卻被他帶著前進了兩步,緊貼上那挺拔身軀。


    他眸子微亂,呼吸頓住,手不禁拂過她的臉頰,喃喃低語:“畫樓……”


    畫樓心頭那些淩亂半天都靜不下來,翻江倒海般折騰。似輕柔羽翼滑過心房,那低醇聲音叫著她的名字。讓她錯覺自己在他心中如此矜貴與美好,令他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直到感覺有溫熱的呼吸快要湊上她的唇,畫樓當頭一瓢冷水,猛然推開他。


    李方景不慎,被她推得踉蹌了兩步,眸色纏綿迷離糾纏著她。


    畫樓深吸一口氣,羽睫輕覆,半晌才抬眸。唇角有些無奈:“方景!”


    李方景撫額,重重呼出一口氣,才溢出笑意:“我失態了……”


    空氣微靜,靜謐間仿佛能聽到翠葉呢喃低語。


    日影暗移,照得金色簾鉤熠熠;窗簾卷處,芭蕉綠影婆娑婀娜。


    慕容畫樓便站在他方寸之外,暖風吹揚了裙裾。金芒掩映了繡妝,她神態嬌慵,眼眸靜籟。


    敲門聲打斷了屋子裏詭譎的靜籟。


    唐婉兒步履輕盈,瞧見屋子裏的數人,展顏微笑。她清減不少。下巴尖削,不似以往的圓潤,更加成熟嫵媚。


    “六少,白夫人。”她笑著打招呼。


    李方景笑了笑,對她道:“你去把柳兒放了,免得一會兒真的捆壞了。”


    唐婉兒瞧著床上的柳燁,搖頭笑了笑。


    打開了手銬,繩子才鬆口一處,柳燁猛然用力,便瞧見繩子如水蛇般從她身上遊走。雪色手臂勒出血痕,鬢絲淩亂,青色卡夫稠長裙被繩子撕裂破殘好幾處,勉強蔽體。


    她唇角噙著譎豔的笑,緩緩走到李方景麵前,迅雷不及掩耳,響亮一巴掌扇在李方景臉上。“賤人!”她罵道,聲音卻清婉,似大家閨秀的嬌嗔,隻是眼波裏殺意頓現。


    李方景隻是笑,嘶了一口涼氣。左邊臉頰連挨了兩下,微微紅腫。他眉梢挑起風流:“柳大美人,你是第一個扇我耳光的人。可解氣了?”


    “解氣?”柳燁笑著,聲音柔媚,卻帶著蝕骨涼意,“你知道我要什麽的,都給了我,我便解氣。”


    “抱歉,你說晚了,已經送人了。”李方景輕笑,“下次趕早!”


    好似在說什麽不要緊的東西。


    柳燁也笑,看著李方景,兩人視線在空氣中一撞,迸射刺骨寒光。


    轉眸間,柳燁清湛眼波淺淺落在畫樓臉上:“你有些本事嘛!能偷襲我的人屈指可數,你數一個。他日不想伺候白雲歸那武夫了,去南京找我,許你一份高官厚祿!”


    “多謝。”畫樓眼眸柔柔的,安寧落在她臉上,“等柳小姐站穩了腳跟再說。”


    柳燁那稱霸天下的女王之氣微靜。


    惹得李方景哈哈大笑。


    柳燁進內室換了一套衣裳:青灰色格子呢絨男式西服,同色呢絨寬簷帽,濃密青絲盤起,藏在帽子裏,英姿颯爽。翻手間,濃豔佳人變成翩翩公子。


    畫樓恍惚之間好似明白,當初在德馨茶館找吳三少的漂亮小公子,是羅耿氏;後來找無言和白雲展的,興許是柳燁。女扮男裝,自然不好摘帽子。掩著臉,隻看身形,羅耿的背影與柳燁還真有七八分相似,被認錯也是有可能。


    隻是,這是湊巧嗎?


    為何柳燁會連續兩次現在在那個茶樓?


    柳燁壓了壓帽子,手中的小皮箱放在腳邊,對李方景道:“我要見見李瀲之那賤人!”


    “三哥今早離開了俞州,已經走了兩個小時。”李方景笑道。“婉兒就是去送他的。”


    柳燁的手微頓,藏匿在帽簷下的俊妍麵容看不清表情,隻是豔麗紅唇撇了撇。須臾她才道:“幫我轉告李瀲之,幫日本人做事沒有好下場,不管他要什麽,及早抽身,別泥足深陷想離開都難。日本人也不是傻子,任由他在他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差不多就行了。還有……能被我利用的男人,我從來不在乎,叫他別再犯傻!”


    最後那一句,說的微微用力。


    李方景挑唇笑:“我會告訴他。你今天走麽?不在俞州多玩一天?”


    “這破地方,我玩了三個多月。犄角旮旯都看遍了,最後空手而歸。本小姐有生之年都不想再來!”她再次把帽簷壓低,拎起小巧皮箱出去。


    畫樓不禁輕笑。


    李方景衝唐婉兒使眼色。


    唐婉兒跟上去:“柳小姐,我送你去碼頭。”


    正中午的日照毒辣,蟬聲切切暑意更濃。


    畫樓想等夕照西下再回官邸,便和李方景坐在飯店一樓咖啡廳喝茶,她便問起他的近況。


    “還好,不賺不虧。結識了好些時髦小姐,跟在俞州一樣,喝茶看電影聽戲,偶爾去騎馬打獵,有時候也出海打漁。”李方景舒適笑道,“奧古斯丁幫我打理生意。白雲歸一鬧,英國大使館說他信譽有問題,不準他留在商會。原本英國人就歧視華人。他能得到商會參讚的位置,他養父花了不少錢打理,他每年也要花錢孝敬,實則吃力不討好。借著這個機會離開了,他也解脫。”


    “養父?”畫樓笑道,“他不是英國人。”


    “自然不是,他長著一副東方人的麵孔。怎麽會是英國人?”李方景笑道,“從前他要在英國商會裏吃俸祿,不能講。如今離了商會,我們又至交,他便告訴了我。他是華夏男兒。他跟這邊有些私怨,從前沒有回來,對華夏很是憎恨。在中國待的時間久了,再也不能把自己當成英國人,置身之外。他在英國商會有時看著國人奴顏媚骨,很是難堪……”


    畫樓頷首。


    又問賀望書是柳燁的什麽人。


    “他們真是未婚夫妻啊!”李方景笑道,“賀望書是天津人,柳燁是東北人,他們父親自小在京都念書認識。兩家都是做生意,這些年常來常往,十分交好。小時候定的婚約,長大了當事人不願意認了。柳燁那霸氣,賀望書罩不住她的。柳燁如今去南邊政府做事,柳家還敢把她拉回去成親?賀望書原本就是離家出走的。所以這段婚約名存實亡,兩家現在都在等哪邊先開口退婚。先開口的那家,總要吃虧些。早些年柳燁的母親為了姨太太的事情置氣,去賀家小住了四個月,很是喜歡望書。知道柳燁南下,柳家老太太托她給賀望書帶了東北的老參和藥材,她才去找望書的。百花展的時候,她又想讓我纏著駱家的大小姐,引走駱家人的視線,方便她行事,她隻得另外找男伴,便想起了賀望書……”


    畫樓垂眸,無聲笑了笑。


    “你想說薇兒和賀望書的事?”李方景含笑望著她,“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望書就告訴過薇兒,他有段名存實亡的婚約,有個爭強好勝的未婚妻。他們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柳燁。怎麽,薇兒沒有跟你說?”


    “你知道?”畫樓微訝。


    “我自然知道!”李方景得意,“望書都告訴我了,我們私交很好的。他心中不快,需要傾訴便告訴我了。”


    畫樓好奇望著他。


    卻半晌不見他開口。


    “你想聽啊?”他明知故問,“你許我我什麽好處?這可是人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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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今天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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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民國173_第一百七十三節(粉紅720加更,求粉紅)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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