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業眉頭一皺,道:“怎麽慕容家老是出這樣的人.”


    劉國聽了,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閱讀網】


    主要是,這個話題實在有些敏感,不要忘了,過去的清河公主,可也是慕容家族的人呢。


    “那麽這個慕容柔現在在哪呢?”段業又問道。


    “大人,此人現在怕是在雲中呢。”劉國說道。


    “那也好。”段業說道,“我預感,這一次可能各色人等又都要雲集長安,已經來的要算計,沒有來的正在趕路,總之呢這長安是風雲際會啊!”


    “大人……”劉國頓了頓,道:“恐怕這一次,江南謝家,也要來人了!”


    “喔?”段業玩味的摸了摸下巴,“好嘛,來得好啊,最好都來這裏,正愁人手不夠呢,哈哈哈哈。”


    ……


    等了再等,終於,宮裏傳來消息,天王苻宏,將在三日之後召見段業,並且賜宴。


    傳信的人走了之後,段業這裏,卻陷入了爭議。


    其實大家爭執的焦點很簡單,進宮這是當然要進的,大家千裏迢迢從涼州的安樂窩跑到這裏,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名分。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


    而且,苻宏怎麽說也是天王,段業是他的臣子,君主宣召臣子,從禮法和道義上來說,臣子不能不去。而話說回來,作為君主,就算對於臣子有所不滿,像劉邦對韓信那種法子,一般也不能用,因為實在太傷人品,所以段業等人,對於入宮聽召都沒啥意見。


    問題,就是後麵的賜宴了。


    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堅強的共識,那就是宴無好宴,由於鴻門宴的名聲太響,現在任何人隻要請人吃飯,就會本能的被人認為是想要趁著酒宴幹點什麽別的。


    這一次,其實入宮宣召,有個晚宴本來沒什麽,千裏迢迢跑來,做主人的管頓飯那還不是應該的?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還主動宣講出來,就難免給人欲蓋彌彰的感覺了。


    楚雲深就一再說道,“大人,這宮可以進,晚宴絕對不能赴!不是我們無能,是我們實在沒有把握在這宮內還能夠長時間確保大人的安全。”


    崔浩這個時候卻提出了反對意見,道:“楚兄,話不能這麽說,本來入宮和夜宴,都是一回事情,沒有道理,說我們入宮接受召見,卻不參加苻宏的夜宴的。”


    “那不是我考慮的事情!”楚雲深說道,“我隻需要確保大人的安全!那些事情,是利是弊,是好是壞,我卻是管不著的。”


    段業見二人已經有吵起來的趨勢了,忙出言道:”小楚,小崔!你們都冷靜一些!“崔浩這個時候說道:”大人,反正現在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大人,您難道真的覺得,在這個時候有可能選擇稱病或者別的什麽手段,來逃避這晚宴嗎?“段業沉默了下,道:”不是逃避,事實,我是覺得,這夜宴恐怕才是重頭戲。“”正是。“崔浩說道,”大人您也知道,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一個形式,實際緊要的,卻是在夜宴之上。而且這一次的敕封,既是虛的,其實也是實在的,虛的東西,是名分,是印信,是被人承認。可是這些東西,需要實力的支持,還需要很多特定時刻大人的表現,其實這些,可以是逃不掉的。“”我明白。“段業想了想,道:”小楚,現在你跟我交底,咱們在宮內有多少人?”


    ”不超過五個人。“楚雲深實話實話,”畢竟那宮內如今是衛彬話事,衛彬這個**人您也知道,我們派了太多的人過去,無異於自找沒趣。“”那倒是。“段業點頭。


    ”不過大人。“楚雲深又說道,”卑職還是要說一句您可能不高興的話,一直以來咱們天機閣各種任務都完成的非常出色,一直以來我們也都非常自豪,但是唯一這件事情,請大人恕罪,就是卑職也不敢擔保他們的可靠性。“”這個不怪你。“段業道,”如果堂堂長安的內宮是這麽容易就被我們滲透的話,那麽恐怕整個天下都早就使我們的了,可是照你說來,咱們既然在內宮的人都不一定靠得住,這個安全性麽……“段業頓了頓,讓楚雲深也有些灰心。可是段業卻馬上說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決定了,這夜宴我要去!“”大人!“”你聽我說完。“段業擺擺手,”我當然曉得,咱們的人手不足,恐怕很多事情,也都在他們算計之中,但是你回頭想一想,咱們現在在哪?在長安,對不對?長安再怎麽說也是他們的地盤,如果他們真想對我們不利,恐怕我們現在都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是大人,那是因為他們需要顧及影響。”


    “在夜宴中對付我嗎,和現在在館驛把我們做掉,區別大嗎?”段業問道,“或許程序上差別很大,而且能給某些人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但是那些真的不重要,因為實質重於形式,我不信大部分人會關注於此。”


    段業說的很嚴肅很認真,而眾人也都耐心的聽著。


    “我是覺得,這個時候,是到了考量我們的膽略的時候了!”段業大聲道,“最壞的結果,無異於我沒來過這裏,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可是大家想一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但凡走過,必留痕跡,我做過的事情,該記住,願意記住的人,都早就記住了,史書上我就不信沒有痕跡!而不該記住的人,我是死是活,那本質上沒有區別,又何足道哉?”


    “壯哉!”崔浩聽完段業這番話由衷的讚歎道,而劉國,楚雲深等人,也都被這話給震撼住了,盈兒看著段業的眼神簡直是神光熠熠。


    唯有站在門口的劉六,還是傻嗬嗬的笑著,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是怎麽回事。


    段業走到楚雲深麵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楚,放心吧,你的忠誠和能力,我是從來沒有過一點點懷疑的,我想任何事情,都是有人事和天命之分,隻要你盡了人事,剩下的事情,就都是天命了!成與不成,全在其他!這一次,我願意拿一切來冒險,小楚,你願意保護我嗎?”


    “楚雲深必然誓死保衛大人周全!”


    “好!”段業大喜,“這個事情就這樣定了!”


    ……


    而與此同時,苻宏卻背著手在殿內不停地轉悠。


    好一會,苻宏才臉色陰沉的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天王陛下。”跪在地上一個宮女抬起頭來,神色坦然,道:“老奴在宮裏已經幹了快二十年了,從七八歲開始就給老天王效勞,到了今天,老奴是什麽樣子的人,天王您很清楚,老奴這麽多年沒有多說話,沒有少說話,沒有半點紕漏,這一次老奴還是敢這麽說,如果老奴說的有半句假的,願意承擔車裂之刑!”


    苻宏死死盯著這老宮女,卻發現,她的眼神一片清澈,根本不被自己的威嚴所懾服!而且話說回來,這老宮女長期給父王苻堅服務,的確是以忠誠和盡責而著稱,而且她也的確沒有任何必要來撒謊來騙自己。


    因此本來就信了七八分的苻宏,這一次是全信了,隻是他還是呢喃道,“這不對啊!父王怎麽會知道段業來了呢,恩?”


    老宮女卻老老實實說道:“陛下,這不是咱們做奴婢的人應該考慮的問題,老奴隻能跟您保證,您要求老奴做的事情,老奴沒有半點差池的都做好了,可是其他您沒有要老奴做的,老奴卻是半點也不敢僭越。”


    苻宏明白了。


    畢竟來說,這個老宮女是宮內的老人了,在宮內也有相當的影響和實力,她並不是自己的人,自己短期內也沒有辦法收服她。


    嚴格來說,宮內就像外麵的朝廷一樣,是分等級,分派係的人,而這個老宮女某種程度就是宮內這個小型社會的一個利益代言人,下麵的很多宮女宦官,其實都是很聽她的話,願意給她做事,這是長期曆史形成的,昔日自己的父親苻堅選擇了尊重這一個體係,父王的左右手衛彬選擇了和這個體係結盟並且充分的調動了這個體係的資源。而自己,在一開始就實力不足,內憂外患的情況下,當然也不可能對這個體係開刀。


    其實老宮女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確了,她當然沒有去做什麽,沒有去和自己作對。


    但是自己的交待,自己記得很清楚,雖然看起來很縝密了,但是實際操作中,就沒有完全縝密的係統,尤其是對於第一線的人來說,是總能找到漏洞的。


    那麽事情的關鍵,就完全在於第一線的人願意還是不願意給你擦屁股補漏洞。她如果願意,那麽什麽都好說,如果不願意,其實也不用幫倒忙了,稍微一個眼神,一個示意,一個手勢,就足以改變情況。


    這其實嚴格來說,不是背叛,而是一種理性的選擇,而是一種最常見不過的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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