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妖嬈連同身邊六位長老全數屏住呼吸,緊張地看過來,穀妖嬈眉頭一皺,大吼道:“你打她幹嘛!”


    雪白小臉的主人也不示弱,正對著我的臉冷冷的,好似南極洲永遠也化不開的冰雪:“我說過,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我見一次打一次,現在立馬給我從魔界消失!”單手指著殿門,女人的聲音不容置疑。


    “雪兒,你不能……”


    穀妖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雪麵女人冷冷的視線給噎了回去,抬手,朝著我另一邊完好臉頰又是一巴掌。


    這委屈我怎麽能受得了?拿開捂著左臉的手,抬起擋下女人勁氣十足的手掌,憤恨甩開,低吼道:“若不是薑九黎那老王八蛋請我過來,我還不喜的來這破魔界,你以為你是誰,敢打我?”就近奪過一個魔兵手裏的鋼叉,直直朝沒有任何感情的女人刺去,就算刺不到,這股怒氣我也要泄一泄,否則我非得憋死不可!


    女人有法術,很容易地便躲過我的一擊,眼中開始泛起不解,然後不解又被驚詫淹沒,臉上情緒瞬息萬變,顏色卻始終雪白雪白的。


    把鋼叉往地上一頓,我指著女人的鼻子臭罵道:“有本事你不躲,站在這讓老娘刺你一鋼叉!”敢偷襲我,實在刺不到大不了就同歸於盡。


    怒紅了眼睛,從前受過成秋玥欺侮,但那也是在我先打了她一次的前提下,現在我和這女人都不認識,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無論誰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追著女人,我說什麽也不放棄,四周靜候的怪物們被這突來的一幕給弄得眉眼抽搐,在他們眼裏,兩女追打的畫麵實在太過無聊,特別是我這種一點武力也沒有的要追上身前那如雪片飄飛般靈巧的女人,更是讓人覺得無聊至極。


    女人雪片一樣的輕盈,一會兒是在我麵前,一會兒又倏地轉到了我身後,一會兒又飛到那些怪物之間,一會兒又降落在被女人包圍了的薑九黎身側。


    看到薑九黎,我心中的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特別是在看到在如此情形下還毫無顧忌往薑九黎身上爬的女人時,我那鋼叉好似都能噴出火來,就在雪片女降落到薑九黎身側時,我一個鋼叉過去,不是朝著雪片女,而是直刺那往薑九黎身上爬的女人。


    楊柳細腰,堪堪插進去一個鋼叉,立時血流如注,那鮮紅的液體噴得,都跟不要錢似的。女人一生嬌吟,立馬倒在薑九黎懷裏,一手捂著傷口,血流不止,奄奄一息。憤恨地拔回鋼叉,刺不到雪片女,我又朝對麵女人那血洞上來了一鋼叉,沒料到我突轉矛頭,滿場全都驚訝地看著我,就連穀妖嬈和那冷麵雪片女,也被震到了。


    一叉子下去,我心情變態得好了許多,在看到女人腰間的血時,我更是露出不可一世的嗜血笑容,再次提起鋼叉,然後又狠狠的插下去,再拔,再插……女人眼裏露出驚恐的神色,同時臉上被死神掠取了所有光澤,薑九黎望著懷裏逐漸軟下去的身體,雙目緩緩蹙起,單手一把抓住我又要刺下來的鋼叉:“夠了!發什麽瘋?穀妖嬈,給我拉下去!”


    遠處穀妖嬈一怔,醒悟過來立即朝我衝了過來,連拖帶拽的把我扯了回去,眼中寫滿對我所作所為的驚恐,好似在說:這真的是葉子?


    我也覺得我的反應有點過激了,可是最初隻是想教訓一下那不要臉的女人而已,但到了後來,我看到那鮮紅如注的血流後,就再也無法控製,直到現在,手都在不受自身思想束縛的顫抖著。


    薑九黎蹙眉扶起懷中軟成一灘血泥的女人,伸手探了探鼻息,蹙著的眉毛更緊了,抬臂把懷中女人扔給最近的一個魔兵,冷冷道:“拉出去埋了。”


    拉、拉出去埋了?!


    我差點捂唇尖叫,天,我……我居然殺人了!


    握著鋼叉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周圍發出不可置信的抽氣聲,有遠處等候的怪物們的,有六位長老的,亦有穀妖嬈的。


    耳邊隱約傳來穀妖嬈的喃喃:“……居然……死了……!”眼中全是不可思議,似覺得我殺人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一樣。


    突覺臂彎裏的人全身都在顫抖,穀妖嬈總算是從不可思議裏走了出來,低頭仔細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才心疼地把我拉進她懷裏,手心安撫似的摸著我頭頂:“你愛他……太深了……”


    聲音不大,我卻聽得清楚。愛?愛誰?我愛薑九黎?去他個老王八蛋的,就算是真愛上一隻綠毛,我也不會看上他個龜蛋。


    大殿內唏噓之聲久久不絕,薑九黎一個眼神瞪過去,毛掉了都能聽到,可很快就有一個聲音煩悶地在耳邊響起。


    冷冷的聲音,是那個雪片女:“夠狂妄的,居然敢殺魔界的人?”眯著眼睛靠近,卻被穀妖嬈進一步阻止,女人立即將危險的視線轉到穀妖嬈身上:“骨頭,今天你是不是沒找著合適男人,竟袒護起她來了!”


    明明冰雪一樣的女子,說出的話……我吞了吞口水,向遠離她的方向倒退一步,這女人忽就使我聯想到九位長老中司管第七城冰雪世界的胥,他倆絕配,從這兩個人身上,我充分認識到一點,那就是在魔界裏,根本就沒有純潔的人,即使外表冰清玉潔超凡脫俗,骨子裏都一個貨色。


    “雪兒,她是……”


    “我不管她是什麽!”這女人不僅表裏不一,還總喜歡打斷別人說話,“在我眼裏,她就是個冒牌貨,就是個僭越別人一切的強盜小偷!”


    “雪姬!你越矩了!”身為魔兵統領的夔將軍挺身擋在雪姬麵前,使其不得不將釘在我身上的視線移出。


    “我越矩?我越哪門子的矩?”雪姬聲音冷冷,一看就是個嫉惡如仇的人,隻要是她不喜歡的,別人再怎麽說好,在她那裏都是一坨X。揚唇冷冷一笑,衝夔將軍不屑道:“你這條醜鱷魚,不是也想幫這個女人說話吧,告訴你,今天想讓我雪姬罷手,哼——沒門!”


    一巴掌拍開擋著的夔,卻聽薑九黎冷聲命令道:“雪姬下去!”


    雪姬拋開夔將軍向我衝來的動作一頓,隨即眼中陰狠畢現,雙手成爪直朝我抓來。就要抓上我的衣領,眼前暗影一閃,穀妖嬈擋在我的麵前:“雪兒,你聽我說。”


    “不聽!”看起來剔透的一個人,實際混的要命,這雪姬和穀妖嬈雖都有烈性的一麵,但穀妖嬈起碼聽從上命,不敢違逆薑九黎,而雪姬卻根本就是無所顧忌。


    雪姬一手被穀妖嬈禁錮,另一隻手仍不放棄地朝我打過來,就要打在我臉上的一瞬,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附體了,我動作飛快地舉起手中鋼叉,舉起狠狠穿透女人雪樣的手掌。立即血花四濺,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因為今天下手狠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眉頭猛然擰緊,雪姬吃痛本能地收回手,瞥了眼抓著她的穀妖嬈,隨後憤恨地目光就直朝我射來。


    把手中鋼叉“咣當”一扔,一定是這鋼叉有問題,拿著它就想見點血色,還是扔了好。怒瞪回雪姬,下巴一揚腰一挺:“看什麽看,有本事赤手空拳幹一架!我不用鋼叉你不許用法術!”直視著她等著她回答。


    雪姬被穀妖嬈攬著想要掙脫,可掙了半天胳膊還是被穀妖嬈緊緊箍著,不由心情煩躁,瞪著我,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好啊,怕你不成?骨頭你鬆開我,我這就去教訓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人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僭越不屬於她的東西,無恥之徒!”


    實質隻是想煞一煞雪姬的銳氣,可被我一激後,那火氣就更大了,直接就想掙脫穀妖嬈騎到我身上似的,有些後悔,但絕對不做自甘示弱的事情,挺起胸脯靠了過去,知道穀妖嬈絕對不會放開雪姬,氣焰越加的囂張。


    雪姬徹底被我臉上欠扁的神情激怒,就跟拴在鏈子上的狗,拚命的掙脫想要咬我,可是總是在與我距離咫尺時被扯了回去,看不到,咬不著,這感覺絕對好不了,但我看到她臉上那股子隱忍,心底就無比舒爽,一邊怪物長老和薑九黎,全都被三個女人的無知行為給看傻了。


    夔將軍還想上來阻攔,卻被一旁司管第八城虛幻的頰長老拉住,夔不解其意,頰長老勾唇輕笑道:“她們之間有誤會,吵吵鬧鬧一會兒,誤會自然就解開了。”


    夔將軍眉頭無法紓解,愁雲滿布,真的能解開麽?


    不過既然向來料事如神的頰長老都這麽說了,那一定就會解開。夔將軍放了心,臉色稍稍舒緩,皺眉瞥向還傻傻立在薑九黎身側抖成篩子的女人們,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魔兵領著幾個嚇破膽了的女人離開大殿。


    眾位長老撇撇還在抬杠卻不見動真招的我們,聳聳肩就向薑九黎走去,然後等候的魔界怪獸們也井然地圍攏到薑九黎身周,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和雪姬吵得正歡,突見男人們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麽,衝雪姬眨眨眼睛,下巴向男人們的方向抬了抬,雪姬順著我的指引看了過去,似乎也上了心,穀妖嬈見著我和雪姬的一舉一動差點沒氣暈過去。


    “怎麽不打了,剛才不還是一副要掐起來的樣子麽?”


    雪姬扯扯嘴巴,沒有笑,依然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搞錯了,她不是她,而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她。”


    白了雪姬一眼:“你繞口令說的可真好聽。”什麽她她她,到底她是誰呀。


    穀妖嬈挑眉:“你看出來了?”


    雪姬甩甩額前淩亂的發絲:“當然,再不看出來,她一定會恨死我,難怪你們都那麽護著她。”穀妖嬈和雪姬在那裏兀自猜起了啞謎。


    發現穀妖嬈和雪姬已經徹底把我排除了她們交談的範圍,我隻好側頭伸長耳朵去偷聽男人們都在講什麽。還以為薑九黎到了魔都首先會給我安排個去處,沒想到到了這裏人家就先解決起公務來,還一股子黑幫老大的派頭,個個大哥大哥的叫著,真以為自己是混黑社會的呢。


    “……大哥,上界已經對昰宿山上那白白亡故的九千生命不滿,黑暗之城已因此受到懲罰,三城遭了重創,想必一時半刻不會來尋釁,但天界不會隻懲處黑暗之城一國,探子來報,天界的大軍已經在來魔界的路上……我們需要早作準備。”司管第二城那片沙漠的冉低身說道,可見其對薑九黎的恭敬,發絲因為長久處在第二城而略顯枯黃。


    “是啊,大哥,”掌管第一城的申有些焦躁地附和著冉,畢竟是他守在第一城,有什麽事也是可著他們先來,死也是他們先死。“恐怕不出兩個時辰天界大軍就會到西昺的西城口,我們得趕緊想個策略,是避免戰爭還是集結軍隊大戰一場,隻在您一句話。”


    魔界上下雖有等級之分,但從稱呼上,可見要比黑暗之城隨意得多,在這一點上,我倒是挺喜歡。


    冉和申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就去征詢其他長老的意見,夔不用說,他是第一個舉雙手雙腳讚同,而其他長老也很快紛紛附和。


    薑九黎目光凝沉,銀灰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瀾,似乎很平靜,並未因為即將爆發的戰爭而有任何緊張和膽怯。


    “夔,”長久的思考和沉默後,薑九黎終於開口,嘴角一絲淺淺,極不明顯的笑意,飽含嗜血和霸氣的笑意。“召集魔界所有精兵,跟我到第一城迎戰天兵。”


    “大哥!”幾聲疊加在一起,還有等候在側的怪物們不約而同的同呼“君上”,他們很顯然是不同意開戰的,才在昰宿山大戰了一場,雖不至於是多大規模的戰役,可也損傷了不少兵力,頻繁開戰,於兵家沒有利益可言。


    對此,薑九黎隻是銀灰色的眉毛半挑了一下,隨即說道:“申,你帶領第一城骷髏兵全數掩藏,冉則率領你第二城的所有食人兵繞到天兵隊伍之後從後包抄,其他兵甲隨我從正麵迎敵。”布陣完畢,薑九黎嘴角再次浮現出那抹冷然的笑意。


    食人兵:無論是人還是神,隻要是到了他們的肚子裏,全會被消化成沙子,這就是為何第二城一片荒漠的緣由,想想我骨頭都像被萬隻螞蟻啃噬著,渾身雞皮疙瘩。


    聽了薑九黎的安排,各位長老臉上漸漸浮起一絲喜色,繼而全皆領命而去,隻留那些個看起來位高權重的怪物們繼續匯報。


    慢慢直起身子,把伸得太長而嗡嗡響的耳朵揉了揉,轉頭就看到穀妖嬈和雪姬以同樣無語的視線看過來。


    搓了搓全是雞皮的小臂,訥訥道:“你們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我冷!”然後繼續搓手臂,心都毛絨絨的。


    雪姬鄙夷道:“想聽就光明正大的去聽,偷偷摸摸的算個什麽事。”


    穀妖嬈也嫵媚的看過來,這時候看她,再看雪姬,我真覺得世界上再沒比穀妖嬈更溫柔的女人了。她點頭說:“你想知道什麽,我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們不知道,你去問大哥,大哥絕對是有問必答。”


    有問必答?我挑眉,他可沒少讓我猜吧,有問必答才有鬼。


    瞄了眼雪姬:“怎麽,不想打我這個‘不要臉的’了?”剛才還打了雞血似的衝我甩巴掌,現在咋忽而就轉變態度了捏。


    雪姬向我的臉抬起手,我立即反射性倒退兩步,完了完了,說啥來啥,我這張烏鴉嘴。再躲不過她迅雷不及的速度,我緊緊閉上眼睛等待她那憤怒的一巴掌,然後當那巴掌落在我臉上時,我卻驚怔了。


    手心涼涼的,亦如她的外表,貼在臉上正巧與剛剛那道五指印相合,適才還火辣辣的臉現在緩緩染上一絲清爽,很舒服,心中卻不敢貪戀,急忙又退開一步,和雪姬拉開距離,警惕的問道:“你幹嘛?”


    “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你而不是她,所以我也就不會像對待她一樣對你。”雪姬說。


    我說:“你的繞口令比剛才說的還好。”


    雪姬倏地就笑了,側頭頗為感觸地看向穀妖嬈,眼中閃閃的居然是淚花:“骨頭,我終於又聽到她叫你骨頭了,我好感動,我真的好開心。”


    穀妖嬈看著雪姬的臉也重重點了點頭,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喜悅:“嗯,確實值得高興,雪兒,恰好明晚池的第六城有一場晚宴,不如我們倆帶著葉子一起去怎麽樣?”她就不忘這茬。


    雪姬倏然黑了臉,嘴角抽了抽:“穀妖嬈,你沒有男人能死啊。”說罷竟是扯著我的手腕就走。


    穀妖嬈從後唉聲歎氣了好久,痛呼我們的保守,特別是雪姬,完全被她說成一個連愛都不會做的老處女,我瞅瞅一臉黑沉的雪姬,好奇心害得我死了又死,我竟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處女?”說完立時瞪大眼睛捂住亂闖禍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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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八城幻境裏看到的那個雪發小美男就要出現嘍,為了又一男主出現,大家給點粉粉歡呼一下吧,再求一下下訂閱,神婆喝西北風已經喝了好久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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