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失去了原本麵貌的戰場上,抱著終結對方性命的兩人,還在繼續戰鬥。


    綠色的青草不再清香,而是散發著血腥味以及腐爛臭味的空氣,黑色的煙塵在天空漂浮著,升上空中之後被風吹散,最後消失。


    一腳踩在水坑之中,在濺起的水滴落到地麵之前,抬起腳的激突者已經和水坑拉開了一段距離。


    逼近對方,用左腳製動,右手回旋,身子如同甩動一般拉扯著巨刃進行高速的中段斬擊。


    憑借著自己剛才在空中取得優勢,夏目以快攻的方式招呼向了作為敵人的saber。


    身為騎士王的少女敏銳地察覺到這邊的攻擊,即便還未擺好架勢,她還是展開了迎擊。


    彼此的動作十分簡單,夏目是以左腳為軸的靠著離心力和加速度進行的攻擊,而對方,saber則是使用放低重心,用接近劍柄部分的刀刃來格擋的防禦措施。


    這是為了將夏目的力量衝擊削弱到最弱的行為,除此之外saber也急速地往後退去。


    一般來說,順著力量的方向移動就可以將這種力量減弱,但是這種方法需要的是和對方的移動速度差不多,甚至更快的條件。


    因此,現在魔力充足的saber使用了儲存在身體中的魔力,身體各處得到加護,行動力一下子比原來快了許多。


    夏目也發現了saber的這個規避方法,為此他隻有進一步的加快速度。


    還要更快,還能夠更快,到了現在,變成了單純的速度的比拚。


    兩個人在戰場上移動著,一個逼近,一個後退。


    四周的景物快速退去,夏目的攻擊在經過一匹戰馬的屍體後砸了出去。


    因為如果繼續移動,衝擊的勢頭會被減弱很多。不管是現在還是最後,拉鋸戰總是會將有利的局麵拖到不利的情況之下。


    麵對這邊的攻擊,saber的反應力十分迅速,力道加大,衝擊落在刀身的那一刻就瞬間往自己左側引導過去。


    這個行為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借此她從這個空隙裏麵進行了反擊。


    夏目能夠看到對方瞳孔中映照出來的自己的樣子,那個模樣。並非上了戰場的緊張,反而是一臉笑意。


    是的,夏目發現自己在微笑。


    那個樣子,根本不是擔心自己會落敗。


    兩人碰撞在幾秒鍾展開而數次,刀刃與刀刃的交錯形成了戰場上的樂符,疾走的身影如同掠過此處的死神。致命的攻擊與碰撞不斷展現在這個戰場之上。


    “為什麽?要笑?”


    “和曾經的王者,統治了不列顛的騎士王戰鬥,不是很有趣嗎?”


    侮辱?


    皺起眉頭,誓約勝利之劍從斜上方揮斬下來,夏目側身後退,saber繼續跟進。


    為了逼退對方而采取往前攻擊的方式,半圓形的切割軌道讓saber停下腳步。


    想要前進。不過卻有沒有前進。


    兩隻手握住劍柄的她正在對眼前的人的行動抱持著一種異樣的想法。


    為什麽這個人會笑呢?


    曾經的友人在變成宿敵之後,此刻又成為了英靈的兩人,在這個記憶中的戰場上,為什麽還笑的出來。


    四周的堆積起來的屍體,都是過去並肩作戰之人,在彼此刀刃相向之下而失去了生命,騎士的榮耀在內戰爆發,圓桌破裂那一刻便被玷汙了。


    所以。


    “不要笑了!?!你這是在嘲笑騎士的榮耀嗎?!”


    快步跑去。混雜著黃金光芒的刀刃切開了夏目眼前的空間,利刃順勢斬掉了額前的一些頭發。


    往後麵退開,看到交叉劈砍過來的攻擊,夏目直接用蠻力擋了回去。


    突然,saber的身子停住,她的誓約勝利之劍也被舉在空中,夏目將自己的武裝橫擋在胸口。打算在擋住之後立刻反擊。


    然而saber的行動卻超過了夏目的預測,解開的風王結界重新被包裹回來,不,不是包裹而。而是攻擊嗎?!


    右腳一踏,近乎震碎地麵的力傳導至地上,下一刻,黃金長劍與風之結界被一起送了出來。


    那是用將風王結界的能量聚集在一起之後,瞬間輸出風王鐵錘――


    接近短距離強擊炮一樣的攻擊在夏目刀身上炸開,衝擊越過了充當盾牌的武裝,擊中夏目的身體後直接將其撞飛。


    胸口的盔甲因承受不住這次攻擊而完全扭曲開裂,裏麵的衣服也變成了碎片。


    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夏目的身子撞到木質戰車之後才停了下來。


    “下麵結束吧!結束你那愚蠢不堪的笑容!”


    “騎士王,對於你來說,聖杯真的如此重要?”


    “那是我的東西!實現願望,拯救不列顛的東西!”


    依舊做著那個夢,甘願為了國民和榮耀而付出一切的王,沒有將自己的夢想擴散出去。


    就像是被封住嘴巴一般,就算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將聲音傳達給他人。


    通往未來的道路上,當亞瑟王回頭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跟隨自己的人已經全部消失了。


    曾經為了守護王和國家的圓桌騎士們,在分裂和崩壞的那個瞬間,就已經宣告著這群英雄們的時代即將結束。


    承受住所有負擔和期望的亞瑟王,為了榮耀而戰鬥的騎士王,渴求實現願望的阿爾托利亞,就算是獨自一人前進,她也要完成最後的願望。


    明明隻是孤單一人,明明隻有劍刃陪伴著自己,明明隻有勝利的寂寞,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往前走去。


    少女柔弱的肩膀上承擔了太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夏目靠在戰車上,慢慢抬起右手的他閉上了左眼,剛才的風刃直接撕裂了左額頭上的皮膚,留下的血液讓左眼被迫閉上,就算擦掉還是會再度流出來。


    “亞瑟王,你啊,太努力了。”


    “……”


    看到對方沉默,夏目將刀尖對準saber。


    “其實,你隻是一直站在原點而已,不過就算如此,也是在那無人可及的彼端的原點,所以……”


    魔力填充,準備輸出。


    “就讓我,粉碎你的幻夢!來抓住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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