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不是她


    心下想通了,開燈,洗澡,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他把床梁床板都支起來,隻等文妹子來了。


    現在的社會風氣,婚前同居的多,而女孩子對自己新房裏的家具,一般都比較關心。


    張五金以前幫人做新家具,但凡是用來娶新的,準新娘子基本上都會來看看。


    有些八婆的,甚至一天都來得好幾趟,提出無數意見,其實狗屁不懂,但你還得順著她的意思。


    當然,有新娘子看也不錯,可要命的是,大部份新娘子是粉刷出來的,在沒有成為正式新娘子之前不刷粉,不好看甚至一臉粉剌。


    然後還要挑剌,整得跟隻剌蝟一樣,讓人大倒胃口。


    張五金相信,文妹子即然已經和張賽定了親,也肯定給張賽弄了,做新家具,也一定會扯著張賽來看。


    隻要她來看,隻要她往床上一坐,張五金就不信她不上他的床。


    可事與願違,差不多過了一個月,張五金都做了好幾件家具了,也沒見文妹子的影子,說白了,他就沒見過張家的任何人。


    張成昆忙是肯定的,他到也不是完全不關心,隔三岔五他也問,可他的問,是手機上問,要張五金把做出來的家具,用手機拍了給他發過去。


    這讓張五金大是腹誹,話說你玩女人,也不要見麵,人家在家裏脫了,手機拍了你看一下,也就完事了?


    你以為你是神仙,神仙吃肉,供桌上擺一下就算數?


    但張五金也不能說讓張成昆來看看,尤其不能說,讓你媳婦來看看,人家不來,他也沒轍。


    心中一腔邪火憋著,但也沒辦法。


    這天中午的時候,張成昆卻突然來了,後麵還跟著個女子。


    聽到院子裏的女聲,張五金還以為是文妹子,心髒刹時狂跳起來。


    他突然間居然有些怕了,真個麵對文妹子,要怎麽說?人家一腳蹬了他,攀上了高枝,結果他呢,到好,還來幫人家做家具。


    這臉不是臉,是鞋墊子啊。


    要忍,他在心裏咬牙。


    張成昆帶著人進來了,張五金深吸了一口氣,拿著一塊板,裝出在瞄線,手裏有東西,就沒那麽緊張,然後斜眼看過去。


    前麵的是張成昆,後麵那女人,卻不是文妹子。


    這女人三十多歲年紀,上麵一件綠色胸前帶褶的半透明襯衫,下身黑色撒花的短裙。


    黑絲襪裹著一雙長腿,乳突,臀翹,腰小,腦後一頭大波浪,襯著一張雪白的瓜子臉。


    一個典型的都市成熟少婦,不但臉比文妹子漂亮得多,那份媚熟的氣質,更是文妹子完全不能比擬的。


    想不到張成昆居然帶了這麽樣一個女人來。


    而張五金馬上就想到這個女人是誰了,一定是張成昆的第二個老婆,縣改市之前,縣劇團的一枝花——馬麗麗。


    這可是當年縣裏的第一美女啊,而張成昆本來可以當副縣長的,就為了她,和原配離婚,最終沒能提上去。


    “這女人應該至少有三十五六了吧,到是看不出。”


    張五金心裏念叼,嘴上就叫人,不是文妹子,他就不緊張,到底在外麵混了好幾年了,跟人打交道,嘴不生。


    “張院長,來了啊,這位是馬團長吧。”


    馬麗麗以前是縣劇團的副團長,現在雖然縣改市了,劇團也早撒了,但張五金可以肯定,別人這麽叫她,她一定高興。


    果然,馬麗麗眼中立時就漾出笑意來,不愧是一枝花,這一笑起來,還真就象開了一朵花:“張師傅認識我?”


    “當然認識。”


    張五金笑著點頭:“說起來,我小時候還跟馬團長你同過台呢,那時候我讀小學,縣劇團來城關鎮演戲,我們少先隊員也有節目。”


    “哦。”馬麗麗眼眸兒晶亮晶亮的,在張五金臉上打著轉:“你演的什麽節目?看我有印象沒有?”


    “你對我肯定沒印象啊。”


    張五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們的節目是大合唱,接過雷鋒的槍,雷鋒是我們的好榜樣,一個班,五十多個人呢,不過我對馬團長你有印象,你可是獨唱,我現在還記得,你唱的鄉戀,比李穀一唱得還好。”


    “真的嗎?”馬麗麗咯咯笑了起來,胸前波濤蕩漾.


    不過張五金跟著師父在外麵闖,師父早教過他了,哪些能看哪些不能看。


    女人的胸,一般不要看,真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的看,那種偷瞄的,最讓人討厭。


    所以他就是大大方方的掃了一眼,然後笑著點頭,一臉真誠還帶著點憨厚:“是真的,我們班上,好多人學呢。”


    馬麗麗笑得更開心了,張成昆也嗬嗬笑,討老婆的好:“想不到,我們的張師父也還是你的粉絲啊。”


    “人家這粉絲可比你專業。”馬麗麗瞟他一眼,半嗔半媚:“你還記得我唱過什麽歌不?”


    “那是那是。”張成昆陪笑點頭。


    張五金在一邊陪著笑臉,心下卻在冷笑。


    就張成昆那半寸長的春線,能滿足得了馬麗麗這熟到滴水的身子才有鬼呢,心中有愧,那還不隻有天天陪笑臉的份,然後還得在其它地方去彌補,車子房子珠子璉子,拚命的送羅。


    為什麽官員尤其是中年官員,有了情婦就貪得格外瘋狂,很簡單,床上填不滿那個洞,隻好下了床拿東西去補。


    張成昆本體不虧,隻是腎虛,若是有一張魯班的龍鳳床,三分鍾立刻可以升級為三十分鍾。


    而且不會越玩越虛,反而會越玩越強,因為天地之道,本就是損有餘而補不足。


    馬麗麗媚豔成熟,正當盛年,正是體內春氣最旺盛的時候,虛的人玩她,就能從她身上得到補益,所謂采陰補陽,就是這個意思。


    而中醫裏麵的采陽補陰,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有些女人,天生宮冷,吃什麽藥也不好。


    但隻要嫁一個陽氣足的男人,天天給男人弄,男人的陽氣充進去,半個月,不藥自愈。


    有些人不理解,男歡女愛,就那麽弄來弄去的,真就能互相補嗎?就那麽個東西,怎麽補啊。


    那是他不懂,別說那麽個東西,那就是陰陽二器。


    陰陽龍鳳,就如兩塊磁鐵,單獨一塊磁鐵,拿在手裏什麽感覺也沒有,但兩塊磁鐵一合,你馬上就有感覺了。


    男女那東西,也是一樣,陰陽二氣聽起來很玄,其實不玄,一般人不懂而已。


    張五金以前也不懂,現在懂了,也知道做龍鳳床了,可他當然不會幫張成昆做床,因為張成昆是文妹子的公公,他才沒那麽賤,要去討好這頭公豬。


    “可惜啊,這麽一個媚物,擺在床上,卻啃不了幾口,還要給女人鄙視。”張五金甚至有些興災樂禍了。


    做好的家具,都擺在了兩廂的房裏,這樣更有現場感。


    張成昆和馬麗麗進去看,張五金陪著。


    “呀,真漂亮。”馬麗麗發出由衷的讚歎。


    給這樣的一個豔婦稱讚,張五金也微微的有些小得意。


    張虎眼以前常說,張五金聰明,學東西快,但沒用心,做出的家具太死,沒有神。


    張五金以前不懂,心裏還不服,家具本來就是死的嘛,死木頭做死家具,活了那不是妖怪,還有神?又不是做供桌,就算是供桌,也要請神才有吧。


    這次得了龍鳳床譜,尤其是推了幾個月刨子,心靜下來,氣沉下去。


    每次隻要一操作活計,仿佛就進入了一個玄妙的世界,每一根木頭,都好象是活的,而家具做出來,氣勢也完全不同。


    他現在明白神是什麽了,因為,他的家具,有了內在的神。


    這樣的家具,得馬麗麗一聲讚,理所當然。


    張成昆是有些挑的,不是他的眼光有多麽了不起,隻不過當官的人嘛,習慣性的愛翻著眼皮子看人。


    但張五金的家具,他看了也不自禁的點頭,笑道:“是不錯,不愧是張虎眼的傳人。”


    張五金便謙虛:“還不行,還不行,師父去得早了點,還有好多東西我沒學到呢。”


    “張師父是去得早了點,可惜了。”張成昆也有些惋惜的點頭。


    這時馬麗麗向裏屋走去,到門口就叫了起來:“你快來看,這張床,哇,太漂亮了。”


    沙發櫃子擺在外屋,那張龍鳳床擺在裏屋,所以張成昆兩個先還沒看到。


    張成昆給馬麗麗叫進去,先前打開櫃門看裏麵,張五金關一下,遲了一步,再進屋,突然間就眼光一直。


    馬麗麗坐在床上。


    一般來說,剛出來的床,即便女主人來看,也不會坐上去,一是不太合適,二也是嫌髒。


    但龍鳳床是個例外,龍鳳床對女人有一種特異的吸引力,女人見了,就想坐,恰如見了一朵花,就想摘,哪怕不摘,也要湊到麵前聞一下。


    再一個,張五金在床上還鋪了幾張報紙,髒的問題也解決了。


    可他所有的布置,都是衝著文妹子去的啊,現在馬麗麗卻坐了上去。


    馬麗麗突然扭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春水柔波,帶著無窮的媚意,她在笑:“小張師父,你那雙手,是不是魔手啊,怎麽做得出這麽漂亮的床呢。”


    張五金耳朵裏卻在嗡嗡叫,心髒也怦怦的狂跳著,全身的血,仿佛都湧進了腦子裏。


    引誘馬麗麗,這個念頭,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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