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金四在單思華的心目中還是一個資深社會的老大哥形象,但今天晚上金四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冷血的殺手,一個無情無義,眼裏隻有金錢的劊子手。


    單思華突然之間對金四產生了強烈的厭惡,甚至有些後悔當初不該把他從魚塘裏救上岸。盡管金四還用好酒來招待,但單思華總覺得金四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


    像這樣好酒好菜的招待做法,還不是想把自己拉攏到身邊,為其所用。


    話不投機半句多。


    “四哥,今天我來不是商討幫不幫你的問題,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一個好兄弟被你們的人打傷住進醫院,我是想來問個明白。”單思華婉言拒絕了金四的邀請。


    “小華,你說的那個兄弟是不是瘦瘦高高的男人?”


    單思華點點頭,接道:“對,他叫顧城,是我的好兄弟。”


    金四故作礀態地歎息一聲回道:“本來我隻是想教訓童老板,誰知道在場的還有你的兄弟?”


    “可你不是表態過,答應不再追究這件事情的嗎?”單思華依舊咬住問題不鬆口。


    這下金四有些沉不住氣了,麵帶不悅地接道:“小華,我已經給你說得很清楚,我不可能會對這麽大一筆款子不再追究,當初答應你隻是不再對你打傷小戈的事情追究,已經算是很給你麵子了。”


    說著,金四話鋒一轉道:“再說童老板是自己回來的,我隻是按照道上的規矩給他一點教訓,並沒有再去高樂高的場子肇事,這也算答應了給你的承諾。你怎麽還口口聲聲說什麽我答應你的?”


    兩人的對話開始摻雜了些許火藥味,談話似乎陷入了僵局。單思華站起身準備拂袖而去,轉念想到還在市第一人民醫院裏麵的顧城和耗子,便轉了個話題接道:“四哥,就算童老板和你有過節,可你不該把我的兄弟打傷住進醫院吧?”


    金四眨了眨小眼睛,咪咪笑著應道:“小華,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生氣吧?”


    見單思華麵無表情,金四繼續接道:“這個問題好辦,你兄弟花了多少醫藥費,我全部出。”


    “四哥,如果我把你兄弟打得進醫院,然後說我全部出醫藥費,是不是就可以解決問題?”單思華沒好氣地接了一句。


    “咋的,你這麽說不就見外了不是。我們好歹也算是患難之交,怎麽可以說這種見外的話?”金四接過話茬:“再說我也關照過他們,叫他們隻管教訓童老板,其他人不要動,因為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好兄弟。”


    “既然關照過,為什麽還要把顧城打傷?”


    “這個問題我已經問過,他們說是那個瘦高個男人緊追不放,為了脫身,他們才不得已動手打傷了瘦高個。”金四耐著性子解釋道:“所以說,這也不能夠怪我的人,他們也是沒辦法。”


    金四的解釋不無道理,單思華緩緩坐下,忍不住重新思量下一步的打算。


    今天晚上來這裏,主要是向金四討個說法,現在金四已經明確表示童老板的事情確實是他所為,而且顧城的脾氣他很清楚,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顧城肯定不會輕易放走那些搞突然襲擊的人。


    這樣一來,從道上的規矩講,金四教訓童老板是應該的,而顧城要想扭住那些人不放,反而不應該。


    也就是說,顧城被打傷屬於咎由自取。


    金四已經說得很明白,假如還一味地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纏,不僅討不到半點好處,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


    單思華重新站起身,緩緩地接了一句:“四哥,謝謝你的好酒,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要走。


    金四見狀,往前大跨一步,同時低喝一聲:“等下。”


    這聲低喝在情急之下發出,單思華不由得站定身形,回首望著金四,滿臉狐疑。


    與此同時,小屋的門突然洞開,先前出去的那個男人神色緊張地跑進來,喊了一句:“怎麽了,四哥?”


    看得出,這個男人一直都不曾遠去,就等候在門口,剛才的一聲低喝讓他誤以為發生了狀況,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看到男人衝進屋,單思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金四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戒心!


    “沒事,你先出去,”金四訕笑一聲對剛剛衝進來的男人吩咐道:“沒有我叫你,不要再隨便跑進來。”


    男人應聲出去,隨手關上屋門。金四笑著解釋道:“小華,這個是我的好兄弟,從魚塘出來以後,他就一直跟著我。”


    剛才這幕讓金四的形象在單思華心目中的好感再度打了折扣,聽到這句解釋,單思華似有所悟地點點頭,接道:“四哥,不用客氣,這個我了解。對了,你叫我等一下做什麽?”


    “小華,我想問一下,你的那個受傷的兄弟現在哪裏?”金四假裝關切地問道。


    不明白金四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單思華也不便把顧城的行蹤隨便泄露,當即回了一句:“四哥問這個幹什麽?”


    “哦,沒什麽,還不是想著你的兄弟是被我的人打傷的,想過去看看,順便慰問一下。”


    “那就不必了。”單思華不卑不亢地接了一句,再次抬腿做出要走的樣子。


    金四一把拉住單思華的手臂,低聲問道:“小華,我給你說的那些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四哥,我還有些私事沒有解決好,暫時沒有這個心情來幫你,等過段時間再說吧。”說完,單思華毅然抽回手臂,拉開門,大步走出小屋。


    麵對單思華的婉言拒絕,金四沒有再強留,目送著單思華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


    先前出去的男人適時進來,補充道:“四哥,就這麽讓他走掉?”


    “你不懂,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這個小子憨厚耿直,骨子裏都透著義氣,對人肯定忠誠,我想把他吸納到我們這邊蘀我做事。”


    男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了一聲,金四接道:“把門關上,我們慢慢喝酒。”


    就在金四和男人重新坐在桌邊,喝著那瓶52度五糧液的時候,單思華已經走上小馬路,快速往小雀所在的租屋趕去。


    兩龍鎮是小地方,比不上古城鎮那麽方便,連個代步的三輪車都沒有,更別說出租車了。盡管此刻夜深人靜,寒風陣陣,單思華也隻能靠步行趕回小雀所在的租屋。


    見單思華回來,小雀從床上一躍而起,隨口問道:“華哥,情況了解得怎麽樣了?”看樣子一直在等待單思華返回。


    單思華沒有急於作答,先是從褲腰上將那包報紙抽出,然後點燃了香煙,緩緩接道:“小雀,這件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童老板確實是金四叫人幹的,因為童老板欠了他的錢,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那城哥受傷他怎麽說?”


    “當時他們是不是隻打了童老板就撤離的?”單思華不答反問,小雀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就聽單思華接道:“這就不好說了,金四告訴我,說是顧城對他的人追趕,怕糾纏上招來警察,不得已才打傷顧城和耗子兩人,這種情況我也不好對他興師問罪。”


    小雀聞言舀起那包報紙,接了一句:“就算童老板該死,那城哥和耗子的傷就這樣白白受了?”


    不知是屋裏的溫度比室外熱,還是剛才喝了兩杯52度五糧液的緣故,單思華感到有些燥熱,便站起身脫掉外套,隨手扔向床上。


    就是這隨手一扔,一團像磚頭一樣的東西從外套的口袋裏滑落在地,發出一聲輕微的“嘭”。


    兩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出現在眼簾的是一疊整整齊齊的鈔票。


    小雀眼尖,馬上撿起鈔票,說了句:“華哥,你咋帶這麽多現金在身上?”


    小雀的話讓單思華麵露茫然,記憶中他根本沒有這疊錢在身上的。


    “這錢不是我的吧?”單思華狐疑地望著小雀舀在手中把玩的鈔票,淡淡回了一句。


    “不是你的?怎麽可能?”小雀不解地接了一句:“明明是從你口袋裏掉出來的。”


    單思華搖搖頭,堅決否定道:“小雀,這錢真不是我的,平時我都用銀行卡的,怎麽會帶這麽多現金在身上。”


    小雀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開始煞有介事地數起鈔票。單思華若有所思地接道:“難道這錢是金四塞進我的口袋裏麵的?”


    看著小雀麻利地數著那疊渀佛從天而降的鈔票,單思華的眼前浮現出剛才在離開碎石場小屋的時候,金四拉住自己手臂的情形,當時隱約感覺有一團東西在金四手心,後來細看卻什麽也沒有。現在看來,當時金四就是在那個時候把錢塞進自己外套裏麵的。


    “華哥,這錢還不少,整整一萬塊錢。”小雀眼裏透出一絲驚奇,嘖嘖連聲:“這麽多錢,到底是怎麽從你口袋裏掉出來的,是誰給你的?”


    “這錢是金四給的。”單思華斷言道:“除了他我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


    說著,單思華掐滅煙頭,神情堅決地接道:“不行,我得把這錢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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