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宮室內,剛剛處理完朝政的賈南風正準備脫衣就寢,剛上床,就聽到外麵的董猛高聲喊道:“啟稟娘娘,魯公來了。”賈後一聽外甥來了,也顧不得休息,趕忙讓對方進來。


    看著風塵仆仆的賈謐,皇後賈南風一臉笑意,“這麽晚了,謐兒前來不知有何事啊?今天聽說你沒去上朝,怎麽這會兒倒過來了”


    賈謐推門一進來就撒嬌道:“姑媽。侄兒昨天和朋友們出去遊玩,見天色已晚,便在山間露宿一夜。所以今天午後才趕回來。”


    賈南風用手一戳賈謐的額頭嗔道:“你們這些文人呀,整天除了做詩就知道喝酒,要不然便躲在荒山野地中數日不歸,還人人管這叫風雅。依本宮說,你們搞這些都是最沒用的。你看看人家張華張茂先,詩也會做,文章也寫得漂亮,治理起國家來又井井有條,從沒見他呼朋喚友招搖過市。這才叫宰相之才呢!本宮倒希望你能多跟他學學,將來也好治理國家。”


    賈謐高昂著頭說:“我知道姑媽想讓我有朝一日像祖父一樣做宰相,這些天我也想了很久,做宰相必須能讓百官信服,而要想取得百官的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為國家建功立業。如今關西戰事吃緊,侄兒願率大軍西征,平定叛賊,也好向世人證明我的能力。”


    賈南風聞言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大怒,轉過臉來就訓斥道:“你……你瘋啦?!那是去打仗!比不得遊山玩水,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不要說本宮不同意,恐怕就是你母親也不會願意讓你去那個鬼地方。”


    賈謐倒是滿不在乎地一笑:“自古征戰,男兒飲血,兵法雲‘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嘛。”


    賈南風才不相信自己的外甥有什麽大將之才,她堅決不同意讓賈謐上前線:“本宮沒說別人,說的是你。別人死也就死了,唯獨你是我們賈家千頃地中的一根獨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本宮怎麽跟你祖父交待?”


    賈謐急道:“姑媽多慮了,我是前去指揮軍事,又不用我真刀真槍與敵人拚殺。昨天說起此事,我麾下二十四友無不磨拳擦,躍躍欲試。都說好了,就讓陸機掛帥,石崇劉琨為將,劉輿當先鋒,餘者或做軍師,或做謀士,正所謂各有用武之地。隻要姑媽給我十萬雄兵,不出三個月,侄兒定能高歌奏凱旋。”


    賈南風毫不猶豫拒絕了賈謐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行!絕對不行!除了這件事,換成別的,就是一萬件本宮都能答應你,你千萬別聽信那些酒肉朋友的胡言亂語,幹出蠢事來。”


    賈謐垂頭喪氣道:“我就知道姑媽舍不得讓我離開。也罷,就等那些笨蛋一個個吃了敗仗逃回來時,我再前去收拾殘局也不遲。不過,姑媽剛才說,除了這件事,別的都可以答應侄兒,此話當直?”


    賈後笑道:“瞧你說的,本宮可曾虧待過你?為了你本宮可是連太子都趕到了窮鄉僻壤,到這會兒你竟不相信姑媽了?”


    賈謐撒嬌道:“哎呀,姑媽我這就是一說,而且我說得正是和太子有關。”


    賈後聞言一怔,“和太子有關,你且說來讓本宮聽聽。”


    賈謐聞言精神一震,“好,最近我見了楊家、陳家、王家幾位重要人士,姑媽也知道自從去年開始,這些世家紛紛投到姑媽麾下。幾位世家子弟和我見麵之後,就獻上一計:名為借刀殺人。”


    “哦?是嗎?說來聽聽!”賈後一聽可以置太子於死地頓時大喜,這些年來太子司馬遹就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如果有機會除掉太子,賈後絕不會放棄。


    “是的,幾家早就串通好了,根據新城密探傳回來的消息,自關中爆發叛亂以來,太子每日都要前往軍營主持訓練,如此看來不久之後太子一定會主動請纓。到時姑媽隻需順水推舟,等司馬遹那小子到了關中,嘿嘿,隻要讓趙王私下稍稍動下手腳,就能讓其陷入萬劫不之地。”


    賈謐一臉陰笑,這小子對司馬遹沒有一點好感,這麽多年過去,司馬遹當年對他說的那句“好狗不擋道”時常在其耳邊響起。每次都讓他對司馬遹的恨意加深一層,故幾大世家剛一表露來意,他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


    “趙王?恐怕不行了,不久之前本宮剛剛下詔讓趙王回京,想來這會兒他應該接到旨意了。”賈後此時倒有些後悔之前太著急了,為什麽不再多等幾天。


    “回京了?這,這……朝中準備讓誰接替趙王呢?”賈謐也有些傻眼了。


    “正在商議,還未定論。不如就撤銷之前的旨意吧?”賈後有些猶豫,因為這樣做等於打皇帝、朝廷的臉麵。朝廷最忌諱的就是朝夕令改,這樣做會降低朝廷的威嚴。


    卻不料賈謐聞言卻眼前一亮,因為他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這人就是前幾天來拜訪他的梁王司馬肜。眼下既然趙王回京已不可阻擋,那就不如派梁王去吧,這梁王剛剛向自己表達了忠心。


    “姑媽,眼下侄兒倒是有個人選,就是梁王司馬肜。他剛剛上我門前拜訪過,請求調往關中鎮壓叛亂。隻是以前趙王是娘娘的心腹,一直坐鎮關中,侄兒就沒有答應對方。可眼下看來,不如就遂了梁王心願,這樣我們還能將其拉到娘娘這一邊。”


    聽了賈謐的話,賈後有些猶豫,“隻是,這……這梁王可信嗎?此人別的本事沒有,貪財圖利倒是挺在行,當年他被周處彈劾,要不是本宮放過他,他早就被那些禦史們送進大牢。這樣一個草包王爺,能承擔這樣的重任嗎?”


    “萬一他事不機密被太子察覺,那事情就大發了。”


    “姑媽的顧慮沒錯,不如這樣,我們可以給趙王下一道密旨,讓其留下心腹之人,監督梁王,並負責實施除掉太子的計劃。這樣一來,我們就無需告訴梁王事情的真相,隻需讓趙王心腹之人暗中行事即可。”


    “嗯,這樣也行,本宮即可吩咐趙王,讓其按旨意行事。”


    賈謐為了謀算太子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你還別說,這小子雖然為人不咋滴,但是卻生了一副烏鴉嘴。兩個月後,果然傳來關中大敗的消息。


    齊萬年在郝度元的幫助下,先後聯合馮翊、北地等郡的羌、匈奴等胡族人共同起兵反晉,殺北地太守張損,敗馮翊太守歐陽建。


    再加上關中饑饉,疾疫流行,整個關中到處都是流民叛亂。到了秋八月,朝廷新派的雍州刺史解係又為郝度元所敗。秦、雍二州氐、羌人民紛起響應,推齊萬年為帝,擁兵七萬(一說有眾數十萬),進圍涇陽(今甘肅平涼西北),並威懾關中。


    消息傳來,朝廷震驚。大臣們紛紛上表要求朝廷立刻派兵鎮壓,正在此時五年不曾有動靜的太子司馬遹突然上書朝廷,請命出征。一時滿朝嘩然,議論紛紛,有讚太子勇於任事的,也有批太子年輕不知兵戈凶險,萬一太子有個閃失,豈不影響朝廷穩定?


    司馬遹在新城憋了五年,當年為了新政的事,他幾乎得罪了全天下的世家,也因此出盡了風頭。司馬遹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因此當新城新政展開之後,他就窩在新城哪兒也沒去,對於外界更是什麽事情也不加理會。


    五年時間過的倒也風平浪靜,若不是因他身份特殊,是一國之太子,恐怕很多人都忘記司馬遹這個人。不過司馬遹卻一直在等,等待著重新出山的機會。眼下關中大亂,終於讓他等到了。


    在齊萬年起兵的消息傳來後,司馬遹就召集自己的屬下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會上司馬遹躊躇滿誌地告訴眾人:“此時關中大亂,朝廷肯定要派兵征討,一旦大軍出師不利,本宮就要上書請命出征。”


    “本宮為何要出征關中呢?說白了就是為了那八百裏秦川。眾所周知,新城隻能作為我們事業的起點,卻不能作為成事之基。而關中不同,經過漢末三國以來,關中曆經戰亂,當地世家十不存一,正好可以讓我們暢通無阻的推行新政。”


    “而且關中雖然破敗,但也有百萬民眾,加上分布周圍的少數民族,人口超過數百萬。關中腹地為渭河、涇河、洛河及其支流形成的衝積平原,號稱‘八百裏秦川’。周人、秦人、漢高祖皆從此地成就王霸之業。”


    “當前的形勢,各位都比本宮看得清楚,整個晉朝外有虎視眈眈的遊牧民族,內有心懷異心的世家、諸侯王,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就會重現漢末三國之亂。本宮為了複興晉室江山,不得不提前謀劃一塊根基之地。”


    “而關中就是本宮看中的地方,關中南有秦嶺橫亙,西有隴山延綿,北有黃土高原,東有華山、崤山及晉西南山地,更兼有黃河環繞,可謂山川環抱,氣勢團聚。”


    “關中四麵都有山河為之險阻,幾處重要的交通孔道,又立關以守之。”


    “函穀關扼崤函之險,控製著關中與中原之間的往來通道;武關控秦嶺東段之險,扼守著關中東南方向的進入通道;散關扼秦嶺西端之險,控製著關中與漢中、巴蜀之間的交通咽喉;蕭關扼隴山之險,守備著關中西北通道。”


    “除了四塞,還有一處渡口,亦為出入關中的重要通道,這就是蒲津。扼守蒲津渡口的重鎮是蒲阪。蒲阪西臨黃河。這裏是自並州進入關中的跳板,也是自關中進入並州的橋頭堡。將來我們要是出征並州匈奴,這裏就是關鍵。”


    “孤在新城韜光養晦了五年,也該向外界露露本宮的爪牙,因此孤要先收關西,再圖西川,盡得兩地之後便有了立足天下的資本。到時候就算是天下亂成了一鍋粥,本宮也有信心重整山河,一一掃蕩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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