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孟觀家,前廳。


    孟觀穿戴整齊後走到前廳,看見到張華裴危後,連連拱手見禮,“孟觀迎接來遲,望二位大人贖罪。”


    “孟將軍客氣!”三人相互見禮後,分賓主落座,丫鬟上茶。


    張華裴危二人前來確實是為了出兵關中一事,張華想起今天賈後跟他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說來慚愧,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上門打擾,實乃出於無奈,這個……”


    孟觀聞言一愣,難道出了什麽變故?孟觀強按下內心的不安,笑道:“二位大人言重了,若是朝廷有事需要我孟觀,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張華二人對視一眼後苦笑道:“當初朝廷提議出征關中的將領本來有三位,分別是周處大人、李肇將軍以及將軍本人,可就在今天皇後突然下旨免去了李肇將軍的職責,準備讓你一人統領宿衛軍前往關中平亂。”


    孟觀聞言愕然,不過想想李肇的老婆跟魯公府來往甚密,很有可能李肇的老婆不肯讓丈夫到關中冒險。


    裴危看著孟觀接著說道:“李將軍夫人在魯公府求過情,皇後才改變了主意,隻說他病了,再不提出征之事。所以,我們隻好來找將軍。不知將軍是否願意替他前去?


    孟觀慨然道:“皆以為大丈夫人生在世,當為國效命疆場,立功封侯,才不枉度此生。既然李肇因婦人之累不能如願,在下自然要當仁不讓了。”


    張華也被孟觀的豪情所感染,“壯哉將軍!若大晉的臣子都有將軍一樣的忠心赤膽,則何憂天下不寧,賊寇不滅?將軍放心,匈奴大都督劉淵已在皇後麵前立下軍令,要引所部五千匈奴兵為將軍前驅,以劉元海父子之智勇,匈奴騎兵之驃悍,將軍統而馭之,則克敵製勝將指日可待。”


    孟觀謙虛道:“多謝大人鼓勵!話雖如此,但行軍打仗畢竟非同一般。在下才學淺薄,還請大人在用兵方略上多加指教才是。朝廷同意讓匈奴人出戰了?”


    “嗯,是啊,朝廷準備讓劉淵統帥五千鐵騎入關中平叛,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也將統帥一萬東宮三率協助朝廷平叛。”


    每次提到匈奴人劉淵,張華就感到有些不舒服,這次要不是世家大臣們一致推薦,再加上賈後一意孤行,他自己獨木難支的話肯定不會同意讓劉淵出征。


    “對了,本將軍還聽說,此次太子也請命出征,不知朝廷是如何安排的?”


    “朝廷已經下旨讓太子自行帶著大軍前往關中,鑒於太子沒有指揮大軍的經驗,因此所有平叛大軍將歸梁王指揮,你們到了長安後一定要聽從梁王的差遣。”


    “末將遵命!”


    “另外,將軍知道梁王跟周老將軍不和,本官擔心二人因私耽誤了剿滅叛軍的大計,因此將軍到了關中後一定要暗中照拂一下周老將軍。”


    “呃?這……好吧,本將盡力而為就是,隻是不知大軍何時出征?”


    “由於關中形勢危急,周老將軍已經帶著本部五千人出發,而將軍整頓好宿衛軍後,要先行跟匈奴首領劉淵匯合後,再一同趕赴關中。”


    張華二人剛從孟觀府上離開,賈謐就一人悄悄來到孟府。孟觀作為賈後一黨的重要成員,看到魯公親自來拜訪自己,孟觀就知道皇後有大事吩咐,他趕忙將賈謐請進書房。


    “不知魯公到此有何吩咐?”


    “嘿嘿!孟將軍此次在下奉娘娘之命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將軍去做。”


    “魯公請說,孟觀在所不辭!”


    “也沒什麽大事,這次你到了關中之後,除了平定叛亂外,還要配合梁王殿下做好一件大事。”賈謐興奮地說道,謀劃多年終於要看到司馬遹即將人頭落地,他早就興奮地不知所以。


    “哦?不知是何事?”


    孟觀聽了賈謐的話,心中一顫。他隱隱猜到這件事肯定跟太子有關,作為資深後黨,他當然清楚太子跟賈後之間的齷齪。雖然從內心深處他非常同情太子,但是既然上了賈後這艘船,他和太子之間根本沒有和解的可能。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到時你隻需按照梁王的吩咐去做就行,其他的不用關心。”


    賈謐當然不會告訴孟觀他想要謀害太子,眼下知道內情隻有賈後、世家、趙王,就是梁王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正當朝廷選派良將出征關中時,在關中雍州府,孫秀正要拜見見梁王司馬肜,自從司馬倫離開關中之後,孫秀的日子就變得艱難起來。歐陽健幾乎每天都要求梁王斬殺孫秀以安關中百姓,要不是看在趙王送的的財寶麵上,估計他早就被梁王斬首示眾。


    剛一看到梁王司馬彤,孫秀就拜倒在地:“罪臣孫秀拜見王爺!罪臣孫秀給王妃娘娘請安!


    梁王妃笑著問梁王:“王爺,他是誰呀?要不臣妾下去吧,省得耽誤王爺的大事!”


    司馬肜哈哈一笑道:“愛妃但坐無妨,此人乃朝廷罪犯,寡人現在要審他一審。”然後一揮手,下人、護衛紛紛推出。


    “你就是孫秀?”


    “正是罪臣!”


    “當初趙王走時要孤好好照顧於你,哈哈,你可知寡人最近一共接到多少告你的狀子,就連關中各地郡守也紛紛要寡人治你的罪!孫秀,你說寡人該如何做啊?”梁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孫秀。


    孫秀聞言梁王威脅自己心中不忿,當初趙王送了一大筆錢財給梁王,梁王當著趙王的麵保證一定保護他的安全。誰知趙王剛剛離開,梁王就想要翻臉。


    梁王眼下正誌得意滿,他不屑地看看匍匐在地的孫秀,說實話剛開始梁王沒打算找他的麻煩,可是這些天來手下不斷向其進言,說孫秀當初幫趙王搜刮關中積累了豐厚的身價。正是這樣,今天梁王才打算嚇唬嚇唬孫秀,如果能將其手中財富奪過來那就更好了。


    “大王此言差異,臣一心服侍趙王,怎麽可能是外人所說的奸佞小人?臣別的能耐沒有,凡主公想到的,我必能先知,主公想要什麽,我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此乃最起碼的為臣之道,同樣,王爺若要用我,我將想王爺之所想,急王爺之所急,鞠躬盡瘁,保得王爺逢險必過,求事必成。臣敢問王爺可有心願未了之事?”


    “咯咯……”八王妃笑道:“王爺,我看你這個人吹牛倒是天下一絕。你說王爺想什麽你都知道,那梁王現在心裏想的事,你可能說出來?”


    孫秀詭秘一笑道:“臣不敢妄言,姑且寫之。”


    這時司馬肜也來了興趣,笑著說:“好啊,你且寫來看看。”


    孫秀跪行至前,用手指醮著茶水在桌上寫出‘周處’二字。梁王一看心中一動,這孫秀果然是個人才,原來梁王確有害周處之心,隻是暫時沒有想到辦法而已。


    “先生試言之!”


    孫秀一聽梁王口氣不同之前,知道自己的話說到梁王心坎裏了,於是他更加賣力的讒言道:“周處此人勇冠三軍,且精通兵法,若用一般的法子,萬難將他置於死地,所以,非借助天時地利不可。”


    司馬肜問:“何謂天時地利?”


    見梁王上鉤,孫秀頓時放心下來,不用再擔心自己有性命之危,至於周處的死活,他才不管,“王爺,眼下齊萬年的十萬大軍正圍困石城,殿下可以石城告急為由,派周處前去解圍,使他無法推辭,這便是天時。雍州踞石城二百餘裏,中間有一道梁山,山中又有一道深穀,名叫葫蘆峪,齊萬年若得知官軍援救石城,必然在此設伏,隻要周處進入葫蘆峪,就是插上翅膀也別想飛出來。這便是地利了。”


    司馬肜聞言大喜:“很好,很好!先生果然厲害!”


    梁王妃則皺著眉頭道:“可那樣一來,他帶去的官兵豈不也要與他同歸與盡?”


    孫秀毫不在意的回答:“娘娘豈不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乎?自古行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周處乃是降龍伏虎之輩,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首如探囊取物耳,若不將他誘至險地,如何能置他一死?”


    司馬肜哈哈哈大笑:“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看來先生果然可為寡人一用。寡人且饒你不死,以觀後效。”


    孫秀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心有餘悸說道:“多謝王爺!”


    “來人啊,給先生更衣倒酒!”梁王聽了孫秀的話,頓時將其引為心腹之人。


    一刻鍾之後,孫秀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坐到梁王下首。梁王看著孫秀邊喝酒邊感慨:“怪不得趙王能深得朝廷信任,看來這中間少不了先生之助。先生盡管放心,隻要以後盡心輔佐本王,寡人絕不會虧待先生。”


    “謝王爺栽培!”


    二人一邊喝酒,一邊聊些家常,在孫秀的刻意奉承下,梁王越來越高興。最後當梁王喝得有些微醉時,他舉著酒樽,眯著眼睛問:“先生可能猜到太子來關中的目的?”


    孫秀聞言躊躇片刻,腦海中轉了幾圈,隨即明白了梁王的心思。梁王害怕太子到了關中跟他爭奪關中的領導權,眼下關中以梁王、太子二人身份最為尊貴,未來都有可能成為平叛的主導者以及分享勝利果實。


    既然梁王如此忌憚太子,自己何不順勢而為?盡管孫秀腦子轉地很快,但是嘴上卻沒有耽擱,他故意為難地說道:“王爺,這……這不是臣下該知道的!”


    “誒,眼前隻有寡人跟先生兩人,先生盡管暢言之,且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寡人洗耳恭聽就是!”


    “既然如此,臣就放肆了。臣觀太子次來所圖不小……”


    “哦?是嗎?”


    “王爺,你想啊,太子在新城待了五年,在這期間跟外界沒有一點聯係。但是關中一亂,太子立馬上書請命出征,要說太子沒有其他打算,臣絕不相信!”


    梁王聽了孫秀的話頓時沉默下來,他最怕的就是太子來關中跟他爭權,為了取得關中的權力,梁王可謂是絞盡腦汁,現在卻半路殺出個太子,你讓他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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