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潁川之亂發生之後,齊王就一直關注朝廷的動靜,當他得知朝廷準備廢自己為庶人的時候,馬上驚懼不已,而忘了以前所有的準備。


    司馬炯把心腹之人找來,慌慌張張地哭道:“禍事臨頭了,禍事臨頭了!”


    葛旋等人大驚,紛紛勸道:“大王莫要擔心,這不正是我們所希望的嗎?反正我們正要起兵,大王可乘機打出我們的旗號,以號令群雄!”


    “各位先生,是寡人失措了,來人,趕緊發布討伐檄文!廣邀天下義士除奸佞,共襄盛舉!”在眾人的一番勸解下,齊王總算是回過神來,繼而又變得勃然大怒,立即命人起兵靖難,並請成都王、河間王、長沙王等一同起兵。


    晉朝的諸侯王在封地上不但可以享有生殺大權,他們在封地還可以收取一定的賦稅,更多的時候他們就是兼任著一州刺史,身份更高的則是兼任某個重地的都督,手握大權。


    再加上大家都是龍子鳳孫,一隻眼睛都偷偷瞧看著皇位,又有幾個真正安分守己的?


    齊王的父親早年有賢名,當年為了避免武帝猜忌,老齊王一直小心翼翼,循規蹈矩,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非分之想。然而,有道是人老昏庸,自打武帝上了年紀之後,他對享有盛譽的齊王更是忌憚不已,最後導致老齊王憂懼而死。


    如今的齊王乃司馬攸之子司馬炯,他將父王的死歸罪於武帝一家,時刻不忘報仇雪恨。皇帝司馬衷不過是占了血統優勢,早年得楊家、賈家協助,後自毀長城把大事付諸於女流,使得賈皇後執掌朝廷大權數十年,對此他早就看不慣了。


    於是,明麵上在諸王信件往來的時候他坦坦蕩蕩從來都不說這些,背地裏他卻做了某些謀劃,夢想著有朝一日逮著機會號令諸王,至不濟也能再進一步。


    結果,這暗棋動了不多久。居然有人比他野心更大!太子司馬遹膽大妄為地在京城洛陽發動了政變,成功誅殺了皇後賈南風,就連趙王司馬倫也受到了連累,導致其身死族滅。


    有了這件事,一直心懷不軌的齊王被太子的手段深深嚇住了!


    但在荀家等一批世家的鼓動下,齊王的野心又徹底的膨脹起來,不但聯絡了成都王、河間王,還鼓動了兗州刺史王彥一同反叛朝廷。


    “起兵,起兵,號令諸王一起起兵,寡人看你這個太子還怎麽橫!”


    自從接到太子廢其為庶人的消息後,齊王司馬炯就神經質地在書房中來來回回踱著步子,腳步又急又快,好幾次眼看就要絆倒。他口中不是喃喃自語,甚至還拿腳跟惡狠狠地在那些七零八碎的信箋上踩兩腳。


    卻說齊王的使者到了鄴城,成都王司馬穎有心響應,又擔心自己兵力太少,就召集心腹幕僚商議。


    盧誌了解完司馬穎的擔憂後,嗬嗬一笑安慰道:“王爺,太子在京城倒行逆施,已是天怒人怨,大王廣招天下英傑順從民意,仗大義討逆除凶,百姓必會不招自至,爭相奮進,則無往而不勝矣!”


    司馬穎大悅,立即下令招兵,果然在錢財、權力的激勵下,不少不甘平庸之輩紛紛響應,很快就招募了五萬大軍。司馬穎以盧誌為參軍,以冀州刺史李毅、督護趙驤、石超為前鋒,率眾南下。


    在成都王忙著調兵遣將之際,河間王接到齊王要求起兵的消息後,立即召集張方、畢恒、房陽三人商議其事。


    參軍畢恒極其興奮地說:“大王霸業可期也!今太子監國早就使得海內沸騰,現義兵已起,太子必敗。為大王計,不如親率士卒精銳赴洛陽討逆,此上策也;遣將率兵赴之,此中策也;酌量派遣小軍,隨形助勝,此下策也!”


    司馬顒考慮片刻,慨然歎曰:“寡人受先帝大恩,如何能眼看著司馬家子孫壞了皇家江山,寡人願起兵響應齊王!”


    房陽讚道:“大王英明,這天下乃司馬家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今聖上承代已久,上不能安慰祖宗在天之靈,下不能撫慰天下百姓。中又有太子倒行逆施,朝野因此不平,大王應早發兵響應,若狐疑拖延,變難將生,豈能自保乎?”


    司馬顒聞言大悅,遣上將張方率軍三萬討伐司馬遹。諸王接到齊王的檄文之後,除了早就聯絡好的三王同盟外,新野公、長沙王、兗州刺史王彥等也紛紛起兵響應,一時之間六路諸侯討伐太子司馬遹,各率殺奔洛陽。


    消息傳到洛陽,朝廷上下一片嘩然,幸災樂禍者有之,驚慌失措者有之。甚至一些心懷不軌者,在夜深無人的時候忍不住仰天長嘯:老天終於開眼了!太子終於要倒台了!


    一時間天下風雲突變!


    天下藩王一亂,頓時引得眾多勢力觀望。北方的胡族企圖渾水摸魚,中原世家想要借助藩王的勢力,一舉推翻司馬遹的統治。而寓居江東的司馬睿,則想要趁機實現其割據江東的意圖。


    建康琅琊王府,王導王敦兩兄弟正和司馬睿商議事情,司馬睿滿臉興奮之色,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之意:“處仲,茂宏,天下大亂了!我們多年的謀劃終於要實現了!”


    “恭喜大王,如今北方即將大亂,大王可趁機收攏江東人心,等到北方打成一鍋粥的時候,我們早就安定了江東。當年孫氏僅靠江東一地就割據中國近百年,王爺完全可以憑此地成就王霸之業!”


    王敦也很興奮,如今天下的局勢正朝著當年他們所設想的方向發展,這一刻他有種天下皆在掌握之中的感覺。當年自己慧眼相中了琅琊王,如今看來,性格溫和的琅琊王更適合作為世家的代理人。


    目前江東世家和部分中原世家已經達成合作協議,他們將共同推舉司馬睿為他們的代表,就算太子戰勝了三王叛亂,麵對眾誌成城的江東一地,恐怕也會頭疼不已。當年武帝統一全國時,可是經過了多年的準備,因此王敦等人完全有信心在司馬遹剪除中原政敵前,完成內部力量的整合。


    在西晉內部力量即將爆發內亂之時,在外草原民族也開始變得蠢蠢欲動,匈奴大首領劉淵也忙著收攏南匈奴五部部落,積蓄實力以待天時。


    自漢朝以來,居住在今天蒙古大草原上的匈奴人在“逐水草而居”的同時,時不時高舉狼頭大旗,嘯聚而來,狂風一般地忽然出現在漢族人的北部邊地。


    他們踐踏莊稼,洗劫城市,燒毀房屋,殺戮當地居民。大肆劫掠後,他們往往又擄走成千上萬的漢人為奴隸。往往未等漢族大軍到來,匈奴人便又鬼魅一般消失在無盡的大草原中。


    吃肉喝酒之餘,這些野蠻人在朔朔北風中享受他們掠來的子女玉帛,嗷嗷狂叫以示慶賀。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長達數個世紀之久。


    東漢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匈奴人賴以生存的蒙古大草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旱災,“赤地數千裏,草木盡枯”。對於以畜牧為生的匈奴人來說,大旱成為空前的災難。牛羊沒有草吃,餓斃千萬;牧人無食,相繼餓死;而人畜的屍體交相堆積,無人清理後,又引發了一輪又一輪的瘟疫,一直號稱“天之驕子”的匈奴人“死耗大半”,強盛雄武的匈奴汗國也終於陷入分裂,散裂為南、北匈奴。


    南匈奴暫時收起狼性,匍匐於漢朝的金龍旗下;北匈奴則被迫向西遷移。公元91年,東漢大軍又乘勝把北匈奴趕到金微山(阿爾泰山)以外,窮惶失措的北匈奴部族隻能向西複向西,跨過烏拉山,逃過伏爾加河,在裏海以北才敢坐下喘口氣。


    過了兩個多世紀後,在遷徒中不斷與當地族群通婚繁衍的北匈奴在現在的匈牙利平原重新立國,開始立足東歐,虎視西歐。五世紀的匈奴王阿提拉曾經大顯神威,殺得歐洲血流成河,被羅馬帝國畏稱為“上帝之鞭”。


    但好景不長,公元453年,阿提拉在美女懷中暴死,北遷的匈奴汗國終於分崩離析,散落並融合於歐洲各族。


    回頭再說南匈奴。依附東漢的南匈奴有五千餘落,開始時他們被安置在五原塞(現內蒙古包頭以西、烏拉山以南),不久就遷至西河美稷(現內蒙準格爾旗)。東漢每年耗銀一億多供給這幫失敗的蠻族,想讓他們成為捍禦北匈奴的屏障。


    但是,估計是當初漢軍神威太猛,匈奴人的勇武魂魄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繼匈奴而後起的鮮卑人盡占匈奴故地後,又不斷向西,南匈奴一敗再敗,人馬被殺無數,牛羊損失千萬,日益南退,最後被擠兌到山西離石的左國城(現山西離石縣以北)。


    公元216年,大英雄曹孟德發現,遷居塞內的匈奴人種落繁盛,人口眾多,便分其威權,把南匈奴分為左右南北中五部,“以弱其勢”,每部置部師一人,派漢人作司馬以為監督(曹魏時,部師改稱都尉)。


    南匈奴左部統率一萬餘落,居故茲氏縣(今山西臨汾);右部統六千餘落,居祁縣(今山西祁縣);南部轄三千餘落,居蒲子縣(今山西隰縣);北部統四千餘落,居新興縣(今山西忻縣);中部統六千餘落,居大陵縣(今山西文水縣)。


    由此,汾水流域一帶,南匈奴三萬餘落遍布四周。


    但彼時的匈奴各部,畏服於英明神武的大丞相曹cāo,平時耕牧,打仗時出兵出馬,完全是漢朝“順民”,“……單於恭順,名王稽顙,部曲服事供職,同於編戶”,內遷匈奴人和內地的漢族百姓基本沒有太大的差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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