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就在我胡琢磨的時候,那個紅衣煞鬼卻整個轉過來麵衝著我,滿頭茂密黃發長長卷曲披散下來,頭發縫隙間一對黑洞洞的眼窩裏紅眼珠正骨碌碌地打轉,那眼睛下麵已全無一絲血肉,隻見上下頜骨不停叩響……和我對視的居然是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


    “莫非還怕你?”見過之前血肉橫飛的場麵,似乎是有些免疫了的心態。


    好吧!咱是個講道理的,不管聽不聽勸先試著調解一下吧?(其實主要是不願意白買了那些白米。)


    隻當是她不存在,先在地上堆了個米山,插上香……


    “對麵那個……也不知道你的貴姓芳名?算了!看你這樣說話不太方便,就先稱呼大姐吧。”我自顧自的說話。


    咯咯咯……


    “你看,這個冤家宜解不宜結,那個……李全德家已經是搭上了三天人命了,不管怎麽說,總也是有個交代了不是?這事兒起因是他家為了兒子保命,再者說總是一夜夫妻嘛……何必非要你死我活的鬥下去呢?你看,我呢……多多少少在下麵有點門路,不如這樣……你就這樣先罷手,我給你托托門子投個好胎你看怎麽樣?”


    紅眼珠轉了轉,看看旁邊攤成一攤爛泥的李老板,骷髏大姐突然又開始咯咯咯地磕牙了……


    “好吧,咱們還有一個選擇,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呢……把他老婆和那幾個人先放出來,我也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馬……你隨便上哪兒躲起來修煉也好,還是要幹什麽也罷,我隻當是今天放生了……怎麽樣?這我可是擔了風險的!”半是威脅不過也是實話,就這麽個法力低微的冤魂,就算是現在修成所謂煞鬼,她就再來上個十來八個我也不會放到眼裏,別忘了咱可是根紅苗正的妖王級別噯!


    咯咯咯!


    這個骷髏大姐似乎對於我的廢話興趣不大,隻是一個勁地衝著老李家的人不停磕牙,立馬又把那群人嚇趴下好幾個。


    好了,談判結束。


    我一腳踢飛了米山,把線香一把捏個粉碎!


    “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死人骷髏頭……我看你是找抽啊!”總算是先禮後兵,我既然已經好話說盡,那麽現在就該輪到亮家夥了……


    雖然少了盔甲護體,我妖力還在,一個衝拳就帶起了團氣流(果然沒了魍魎甲護體出拳威力也減弱了。)直直砸向她的下巴!


    “早就看你一個勁磕牙受不了了,我先幫你做個免費口腔護理!”


    哢啦!


    還沒等我拳頭過去,那個骷髏的下巴已經掉了……


    實在是脆弱啊!我極為鄙視地看看那個滿地找牙的骷髏架子,連一拳都擋不住,還搞什麽搞嘛?


    這下連繼續打下去的興趣都沒了,這麽個風一吹就倒的東西壓根就上不了台麵的。


    嘩啦一聲,整個白骨堆壘的人形瞬間塌陷,磷光閃閃,瑩白的骨質隨風化為粉質,飄然化為灰色的霧氣,地上除了那件大紅嫁衣和枯黃亂發,刹那間整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對!


    這不是我柔柔弱弱一拳就可以達到的效果。


    我立刻開始有所警覺地四處張望。


    李家那群下人卻開始有了精神,甚而有幾個為了在李全德麵前表現自己的無畏無懼,揮舞著前人遺留下的鐵鍬鎬頭衝殺過來,對著那件衣服一通猛戳,像得勝凱旋一樣狂吼起來。


    李全德的臉色突然慘白,他瘋了一樣抓起了地上的紅衣,開始仔細看著,摸著,突然淒慘地大叫:“這……這是我老婆的衣服!”


    啥?


    我們一下子都愣了,難道剛才那個骷髏大姐是……


    我的汗嘩一下就下來了,怪不得那個鬼東西一直在不停的磕牙,那不是在嚇唬人,她……她是在害怕地發抖!


    難道折騰了這麽半天?我麵前的所謂煞鬼竟不是正主!


    “老婆!”


    李全德把衣服捏在手裏,望著四處飄散的骨灰,望天大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其他人稍稍遲疑立刻跑過來把他和衣服一並抬上了車,也不管我還在那裏沉吟,一大群人就像是逃命一樣驅車向著大路狂奔而去。


    心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我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骨灰,腦袋裏閃現出了四個字:“挫骨揚灰!”


    這是要多麽大的恨意才會做出來的報複手段?


    我有些懷疑李全德的話是真是假了,如果就像他所說的話,這種怨恨絕不會如此之大。


    心裏拿定了主意,我不急不慌地往墳頭洞裏看了看,果然已是空空如也……


    不出所料,那個女鬼果然不是那麽簡單,即便是成了煞鬼,也不可能殺人於無形之中,除非她是……我猛地一驚,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可能,那種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就能修煉有成的……


    假如她是傳說裏那個家夥,那麽它恐怕已經是到了李家了。


    想到這裏,我立刻就恐慌起來,這可不是什麽普通的鬼怪,她可是以無差別攻擊來發泄怒氣的,在她眼裏一旦認定了目標,那麽這個地方不被搞得雞犬不留就不會罷休!


    辨認了一下方向,我遠遠看到東麵的凹處裏大片的建築群,隻看那華麗的風格我就敢斷定,那裏就是李全德所在的豪華別墅區——半山生態園。


    既然找到了地頭,我也不敢耽擱,立刻拔腳往那裏狂奔了過去。


    不到幾公裏的路程,我花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門口。


    這個時間正是中午,和我想象之中川流不息的人群車流不同,高大宏偉的社區大門口是一片空蕩蕩的景象……甚至,安靜的讓人恐懼。


    這裏完全是全封閉式管理,厚重的柵欄牢牢圍住了大門和院牆,到處是攝像頭還有隔離防護網,這裏不像是一個安逸休閑的庭園小區,反倒更像是一座防守嚴密的重型監獄。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無法想象。”我啐了一口,不是說我有所謂仇富心理,隻是對於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風格十分厭惡。


    “李老板!我是楊碌,派個人出來接我。”我在門口給李全德打電話意外接通了,看來他的昏迷沒有持續多久……


    不大工夫,一個年輕人開著一輛電瓶遊覽車過來,對著門口刷了一下磁卡,旁邊立刻開了一道小門。


    智能化的管理,社區的出入是由那些卡片來操作的,未見得高明卻是十分有效地控製了外人的闖入。


    “楊先生,李董事長在家裏等您,請上車,我帶您過去。”這個電瓶車不大,類似於高爾夫球場用的那種代步工具,除了司機隻在旁邊留了個空位。我不禁惡意想到假如多來幾個人的話,也不知道這個李家會如何安排?


    李家的房子在靠西南裏麵的一角,一棟很奢華的五層花園洋房,在我看來這裏做一個三星級酒店也是綽綽有餘了。庭園設計明顯是名家手筆,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無一處不彰顯著這戶人家的與眾不同,可惜我現在絲毫沒有心情觀賞,隻是隨著那個人急匆匆走了過去,一路小跑到正門大廳裏。


    李全德現在好像是老了十幾歲,原先溜光水滑的頭發亂糟糟的,滿臉灰敗,蜷縮在沙發裏整個人仿佛都縮小了一圈。


    周圍都是傭人和保鏢,正圍著他警戒,但是看樣子沒有什麽效果?


    在他的對麵還坐著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圓圓的臉上滿是桀驁不馴,正不停地數落著幾個下人。


    “你們也都是廢物!怎麽,我們李家白養你們了……我媽呢?怎麽沒有回來……你們都幹什麽去了?我爸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們沒有照顧好……好麽,十幾個大活人不但沒找到人還把老頭子給累趴下了,你們怎麽就那麽廢物呢?”


    “好了!”我實在受不了這個紈絝子在這裏夾槍帶棒的口氣,這話裏話外我都感覺是在打我的臉。


    “呦嗬!您哪位啊您?我家的事輪得到你來操心……是不是我老子忘了付你錢吧?沒問題,要多少說個數……”


    這小子的話實在是不招人愛聽。


    “李福是吧?你知不知道你媽已經出事了,你爸現在這樣子都是因為你!”


    “關本少什麽事?我爸剛回來就縮在那裏一言不發的,至於我媽出沒出事,一件破衣服能證明什麽……也不知道你算是什麽高人,早知道壓根我就不該放你進門。”李福撇著嘴說道。


    “跟你有什麽關係?”我一愣。


    “當然了,你就和隻流浪狗一樣在門口汪汪叫,我才心軟了把你放進來,要不然,你這樣的能進門?”


    我突然電光火石一樣想到了一個問題。


    “李福,你是說你爸回來就是這樣一直不說話?”


    “啊……那又怎麽了?”


    “這個事不對……不好!你們趕緊出去,這個人不是你爸!”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好先把我臆測的結論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瘋了?”李福像是被馬蜂蟄了一樣跳起來,指著我大喊:“給我滾出去!”


    “我沒有瘋!他就是惡鬼無顏!”我一把甩開旁邊幾個大漢的手,指著李全德大聲說道。


    “你……你混蛋!你放屁!你們都是死人?把他給我轟出去……轟出去!”李福已經是氣得手腳顫抖了。


    “等等!”李全德突然站了起來,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說道。


    “爸!你沒事吧?”李福突然感到這聲音有些陌生,不像是李全德的。


    “你喊我什麽?”嫵媚的看了李福一眼,李全德聲音完全變成了女聲,可一個半老頭子這種姿勢表情?簡直要讓我吐出來了。


    “你……”李福也感覺到不對了,他向後退了幾步。


    “一夜夫妻,你居然……把我忘了!”說到最後,李全德居然大吼起來。


    “啊!”李福尖叫起來,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你是那個女人!你……不是我爸……”


    周圍的人都傻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也沒有說話,我知道,這個秘密也許就要水落石出了!


    “你居然還記得我?對了,你後來已經醒了,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李全德的表情猙獰,完全是一個女人的動作語氣,這詭異的場麵立刻讓大多數人後退了很遠,已經有幾個機靈的就要轉身逃走了!


    一抬手,砰的一聲大門緊閉!


    “誰都不能走!”李全德大叫。


    大廳裏十幾個人立刻抖成了一團,對於未知的現象,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懼。


    “你們都是幫凶!你們這些卑鄙的小人,居然敢這樣做?”李全德突然像是幽靈一樣飄到一個保鏢身邊,一把撕開他的胸膛……


    保鏢雙眼圓睜,看著自己的心髒被一點點抓了出來,喉嚨裏湧滿了鮮血,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看著手裏還在蠕動的血團,李全德淒厲地大笑,鬆開了已經斷氣的保鏢。


    噗的一下,屍體倒地。


    我立刻就像撲上去製止,可就在這一瞬間,我驚異發現我和其他人一樣,竟一動也不能動了?


    這究竟是多大的力量,居然可以禁錮這裏所有人?


    “不要想動什麽歪腦筋?你們現在都是罪人。”李全德瞟了我一眼淡淡說道。


    “哦……對了!你不能算,你可是堂堂的魍魎,妖王嘛!”


    “你到底是為什麽死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大怨恨。”我努力使自己的語調平緩,我知道,她現在就是一個瘋狂的惡鬼。


    無顏,在我所知道的範疇是傳說裏暴死新娘的化身,但是也絕不會那麽簡單就會產生。因為其中之一的關鍵條件就是怨氣,無與倫比的衝天怨氣!


    “我有的可不是隻有恨而已那麽簡單……既然你這麽好奇,我可以給你講講。不過,聽故事就要付出代價喲?”


    “是和他們一樣?我心裏有數,不勞你操心!你還是說說你的故事吧……”


    “真沒有想到,你這個堂堂妖王也會站到他們一邊?好吧,我滿足你的要求,隻希望你不要幹涉我的複仇行動就好。你放心,我不會無端地給自己惹上麻煩的……”


    李全德,不!是無顏女鬼緩緩給我講述了她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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