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搖晃著開了,她在沐清揚的注視下後退,幾乎感到害羞了,害怕看見沐清揚的臉。但是當她聽見他沉重的吸氣聲時,她快速地抬頭——然後她感到她的心髒變得冰涼了。


    他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她。但不是那種她在那個晚上在他的房間裏看到過的那種好奇的愉悅。那更接近於一種震驚。


    “你不喜歡它。”她小聲說,恐懼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立刻恢複了,就像往常那樣,該死的搖搖頭。“不,不,它很漂亮。你很美。”


    那麽為什麽你站在這看上去似乎你看見了一個幽靈?她想道。


    為什麽你不摟著我,吻我!


    “我們應該走了。”他說,快速地,安靜而又嚴肅。


    李晴點點頭然後和他進入汽車裏,但她的心髒不僅僅是冷了,而是一種冰涼。他比以前更加過分地推開她,她不知道要怎樣把他奪回來。


    當他們開車去高校時天空中的雷鳴怒吼著,李晴沮喪地瞥了一眼窗外。雲層黑暗地壓下來,雖然它還並不打算下雨。空氣中有一種帶著電荷的感覺,陰沉的紫色烏雲讓天空看起來如噩夢般。這對於狂歡節前夕的陰暗之旅來說是一個完美的氣氛,但它隻是讓李晴感到恐懼。自從在那一晚,她就失去了對神秘和怪異的感激。


    那天晚上在那座房子裏不止一扇門開著,一定有什麽人進來過了。無論是誰做的她隻想離開殺了他。


    一個黑暗的影像浮現在她的眼前。那個男人,哼!


    當他們到達學校是李晴喚醒了自己,在穿過大廳時她強迫自己微笑著。體育場幾乎是混亂一片。在李晴離開的這些時間裏,幾乎一切都改變了。這歸功於李瑤做出了最後的潤色的布景。現在這裏擠滿了陌生人,他們中的大多數甚至不是學校的成員。


    當李晴走進來的時候有幾個蛇人向她轉過來,對她露齒而笑,臉部扭曲著,顴骨清晰可見。奇異恐怖的怪人向她走來,那是蛇發女妖。從另一個方向來了幾個狼人,它咆哮著,口鼻覆滿了鮮血,還有幾個黑暗的充滿戲劇性的女巫。


    李晴搖晃著意識到,那些人,她幾乎有一半都不認識。然後又他們都圍繞著她,讚賞這件冰藍色的長袍,宣布節目開始。李晴快速轉過身,一個矮小的身影,黑色的長發垂在粉色的裙子上。


    “月兒?”她說。


    “你到了,剛剛彌賽爾來了。”


    “彌賽爾?”李晴驚駭。


    “是的,給我們搗了不少亂……可憐的李瑤剛剛還在收拾。你最好離開這。”


    李晴歎了一口氣點點頭,然後轉身向裏麵走去。當她經過會場時,她想它們簡直建造地太好了,在燈光下它們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這裏有些讓人不舒服。”一個聲音說,李晴快速看著沐清揚。


    沐清揚隻是站在那,毫無意識他的無暇的簡潔的男士禮服看上去有多麽優雅,而李晴感到身體裏爆發出一陣衝動。


    她條件反射地看著身後聚集過來的人群:五個或者四個男巫,狼人,一個娜迦,還有一個駝背怪人。


    “好吧,所有事情都在控製之下。”她說,然後他們散開了。沐清揚在這裏得小心照看,雖然她不知道他是以一種怎樣的方式在激起眾怒,現在她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李晴感到一些焦慮的波瀾。


    在外麵,又開始發出隆隆的聲音,通過門李晴能看見夜空下的一束閃電,之後是另一陣更大聲的雷聲。


    “我希望不會下雨。”李瑤說。


    “沒錯。”彌賽爾說,當李晴和沐清揚說話的時候她正在角落安靜地站著。


    “如果沒來真是一個遺憾。”


    李晴銳利地掃了一眼看見彌賽爾狹窄的,貓一般的眼睛裏充滿了公開的怨恨。


    “彌賽爾。”她衝動地說。


    “你身體恢複了嗎?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在她劉海發際下,彌賽爾的眼睛瞪大然後次眯成一條線,她的嘴唇扭曲,然後向李晴慢慢走近。


    “我沒事。”她說,然後她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李瑤和月兒都看著門口。李晴穿過大門,感覺到冰冷的空氣打在她的臉頰上。在外麵她能看見野地和馬路兩旁的橡樹,再一次,她被陌生的不祥的感覺所壓倒了。就是在那天的晚上,希望今晚順利,不要有可怕的事發生了,但究竟能否如同預想的結果,她並不知道。


    一個聲音從喇叭裏傳來。“好吧,開始吧,關上信號燈,白癡們!”突然,黑暗壓倒一切,空氣中充滿了發狂的笑聲,就像樂隊開始演奏,同時響了起來。


    李晴歎了一口氣轉過身。


    沐清揚來到拐角處,他的頭發和衣服融入黑夜中。隻有他蒼白的襯衫清楚地顯示出來。


    李晴抬頭看著沐清揚,看見他的臉緊張而模糊。


    “或者你可以喝一杯可可。”她疲倦地說道。


    “還好嗎?”


    “當然。”


    他說著搖了搖頭,找回了他的平衡。“有一點累,就這樣。”然後就走了出去。


    看著他,她的胸腔每一分鍾都感覺到沉重的負荷。她轉過身麵對李瑤,打算和她說些什麽,但是此刻訪客們已經到達了。


    今晚這裏隻有恐怖和緊張在李晴的腦子裏。就是今晚,她再次想道,而她胸腔裏的冰涼似乎更加濃稠了。


    李瑤和一個高個子的苗條女孩交換了一個疲憊的微笑,幾個新來的男孩在燈光裏搖晃著並且大喊大叫,讓他們顯得更惹人厭。李瑤趕緊鑽進了人群裏。


    在閃光燈之下所有的布景如夢幻一般。老祭司在石頭祭壇上伸著手,他白色的長袍沉重地覆蓋著鮮血,這是代表著狂歡之夜的開始,這個儀式讓李瑤感到一陣殘酷的歡欣。


    “酷!”一個男孩嚷道衝向祭壇。


    李瑤站在背後露齒而笑,等待著老祭司揮舞權杖,然後嚇跑這些孩子。


    但是老人沒有移動,甚至是當這個男孩用一隻手放進祭祀的血池裏的時候。


    這很奇怪,李瑤想,趕緊製止這些男孩抓那個老人的衣服。


    “別做這個。”她阻止著觀眾的異動,李瑤感到一陣恐懼額,覺得老先生會一直等到她伏在他的上麵然後讓她嚇一跳。


    “蘇瓦先生,你還好嗎?蘇瓦先生?蘇瓦先生!”


    沒有行動,沒有聲音。


    眼睛裏沒有閃爍。


    別碰他,李瑤的腦子裏有一些東西突然迫切地告訴她。


    別碰他別碰他別碰他……


    在閃光燈下她看見她自己的手向前靠近,看見它握住蘇瓦先生的肩膀然後搖晃,看見他的腦袋在她麵前砰然落下,然後她看見他的喉嚨冒出了衝天的血花……


    李晴聽見尖叫聲。它們尖銳並且持久,並不像鬼屋裏其它的聲音,她立刻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


    那之後的每一件事都是一場噩夢。


    朝著祭壇奔跑著,她看見有人在大叫,但不是為訪客準備的表演。李瑤尖叫著,月兒摟著她的肩膀。三個年輕男孩試著從窗口逃出,還有兩個跳躍著的東西正朝裏邊看,蘇瓦先生躺在血泊裏,而他的臉……


    “他死了。”李瑤嗚咽著,尖叫轉變成了語言。“哦,那些血是真的,他死了。我碰了他,晴姐,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人們湧進房間裏。有一些別的人開始尖叫,然後範圍越來越大,然後每個人都是這逃出去,在驚慌之中相互擁擠。


    “把燈打開!”李晴喊道,然後聽見了其他人的喊聲。“月兒,快點,打電話給救護車,還有議會調查組的人……把燈打開!”


    當等啪嗒一聲打開時,來臨那環顧四周,但她沒有看見年長一些的,有資格穩定形式的人。一方麵她感到冰涼,當她向著下一步時她的思想急速環繞。而另一方麵她緊緊感到毛骨悚然。


    蘇瓦先生……她從不喜歡他,但不知怎麽的這隻是使事情更糟。


    “讓所有的孩子離開這。除了員工。”她說。


    “不!關上門!除了調查員別讓任何人進來。”一個狼人在她身邊喊道。


    李晴轉過身很對這個聲音感到驚訝,她看見這個人是失蹤了的特裏潘。


    他的出現很讓人意外,但他的聲音相當有權威,李晴看見有些跳躍著的龐然大物靠近出口的門,她聽見另一扇門關閉的聲音。


    大概有幾十個人在巨石陣裏,李晴認出隻有一個是會場工作人員,其餘的都是來自學校裏的其他人。其中有一個長著魚鰭的男孩,對特裏潘說話。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是這裏的某個人做的?”


    “應該是某個在這裏的人做的,不!一定是這樣。”特裏潘說。


    他的語氣裏有不可質疑並且興奮的感覺,似乎他沉醉於此。他向巨石上的血池聞了聞。


    “那些血仍然是液體,發生的時間不會太長。看上去他的喉嚨斷了。殺手一定是用手擰斷了他的喉嚨。”他指著屍體。


    “你是說殺手一定還在這裏?”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說。


    “我大概知道是誰。”特裏潘說。


    “一個討厭的人,一個和我見過麵的人。我看見了……”


    “那是一個暴力的人。”特裏潘繼續,他的嘴唇張開露出牙齒。


    “一個有精神病的新人,來到十一區隻是為了殺人。”


    “你在說什麽?”李晴的茫然就像氣泡一般爆破。狂怒地,她走近這個高個子的,聲音沙啞的狼人。


    “你才是個瘋子!”


    他對她擺了擺手,卻沒有看她。


    “也許他的女朋友曾見過他,但是她未必合作……而且也許你也有點偏見,特裏潘。”人群後邊傳來一個聲音,而李晴看見第二個人走近,是李默柳,他帶著禮帽,用帽簷壓在了眉毛上。


    “哦,是嗎?好吧,為什麽你不告訴我們,你所知道那些關於沐清揚的一些事呢?他從哪裏來?他的家族在哪?”特裏潘麵對剩下的這些人。


    “有誰知道關於他的事嗎?”


    人們都搖搖他們的腦袋。


    李晴能看見,在一張張的臉上,充滿了不信任。對任何未知事情的不信任。沐清揚與眾不同,他比他們都要強壯,而現在他們隻是需要一個替罪者。


    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孩開始說話:“我聽說一種謠言——”


    “那是所有人都聽說過的,謠言!”特裏潘說。“沒有人真的知道關於他的一件事。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在開學第一個星期菲爾教堂發生的攻擊——就是沐清揚.轉來的那個星期。”


    人群中膨脹出一陣絮語,而李晴自己也感到震驚。當然,這很荒謬,這僅僅是一個巧合,但是特裏潘所說的都是真的,當沐清揚到來都攻擊就開始了。


    “我還會告訴你們一些別的,聽我說!我會告訴你們一些別的!”他一直等到人們都看著他之後才緩慢地說。“在薇薇被攻擊的那天晚上他襲擊了我。”


    “是的,而他幾乎殺了我。而今晚有人殺了唐納。我不知你在想什麽,但我知道他的想法。我相信他就是那個人!”


    “但是他在哪?”人群中有人喊道。


    特裏潘環顧四周。“如果是他做的,他一定還在這。”他喊著。“讓我們找到他。”


    “沐清揚什麽都沒做!”李晴喊道,但是人群中發出的噪音蓋過了她。特裏潘的話被執行。


    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


    李晴聽人們一遍遍地說。那一張張臉都充滿了懷疑。李晴也能看見他們臉上的憤怒和報仇的渴望。人群開始爆發,失去控製。


    “他在哪,李晴?”特裏潘說,她看見他眼中強烈的勝利感。他一定很享受這些。


    “他一定在這!找到他!”有人喊道,然後似乎每個人都移動起來,相互推擠。


    李晴的心髒猛烈撞擊。這不再是一個人群,這是一群暴徒。她很害怕他們找到沐清揚之後對他所做的。但如果她試著警告他,她會讓特裏潘有機可趁。


    她環顧四周。李瑤仍舊盯著死屍的臉。這裏沒有幫助。她又轉過身掃視人群,而她的眼睛看見了李默柳。


    他看上去煩亂而生氣,他的頭發亂糟糟,臉頰翻紅,流了很多汗。李晴集中所有的意誌力懇求。


    “拜托了,你要做些什麽,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看見他臉色的變化,此刻他凝視著她的眼睛,立刻點點頭,然後他轉過身溜出擁擠的人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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