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枕見郝帥一下將自己辛苦偷來的“寶貝”給摔碎了,頓時大怒,兩條柳眉倒豎,尤其是她聽見掃把頭一聲大吼後,越發的生氣:“你聽聽,連他都這麽生氣,可見這東西肯定是寶貝,肯定很值錢!”


    郝帥仰頭打了個哈哈,冷笑道:“這東西你去超市,要多少有多少!買的話幾十上百,賣的話,你倒貼都不一定有人要!”


    姚夢枕一愣,半信半疑道:“不會吧?那,那這東西放在保險箱裏麵幹什麽?”


    郝帥怒笑道:“那是微波爐,微波爐你知道不知道,做飯菜的東西!”


    姚夢枕梗著脖子,嘴硬道:“我,我,我怎麽知道?我才來幾天?你又不告訴我,我怎麽分得清楚?”


    郝帥嗤笑道:“你就算偷個微波爐裏麵轉的一碗麵,都比這個實惠啊!”


    姚夢枕原本以為自己立了大功,誰料是這麽個結果,還被郝帥埋汰了一頓,她本來就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在天界被人追捧慣了,向來沒有她做不好擺不平的事情,誰料來到凡間居然連連出錯,頻頻丟醜,她心中難過羞愧,扭過頭去不肯看郝帥一眼,眼眶裏麵居然有些微微發紅。


    郝帥見狀,連忙道:“好啦好啦,不怪你啦,就知道哭!”


    姚夢枕扭頭怒視著郝帥:“誰知道哭了,誰哭了!”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姚夢枕頓時眼淚便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郝帥頓時頭大如鬥,作勢輕輕扇著自己耳光:“好好,我嘴賤,是我哭,是我在哭,行了吧?”


    姚夢枕瞋視著郝帥:“用力,用力打!你這人最討厭了!”


    郝帥瞪了她一眼:“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別鬧!”


    兩人正鬥著嘴,卻忽然間見三樓有人探出了頭來,卻正是掃把頭聽到外麵動靜,探頭出來一看,正好看見郝帥和姚夢枕在樓下忘我的鬥著嘴,最要命的是,在他們腳底下還有一攤亮晶晶的東西,貌似就是家中被偷的微波爐轉盤……


    掃把頭這一下可氣得不輕,他原本想到學校去堵郝帥,卻到頭來被人家給反過來找上門來了,這真是豈有此理!


    這小赤佬,膽子大得沒邊啊!


    掃把頭混社會好些年,還從來沒見過敢主動招惹他們的人!


    這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赤佬,以後他還怎麽混?被一個高一學生給找上門來,說出去都笑掉大牙!


    掃把頭立刻一聲怒吼:“娘個挫比,小赤佬,有種別跑!”


    郝帥抬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拉著姚夢枕便跑:“快跑!”


    掃把頭隻恨自己沒有輕功,若是有輕功,隻怕他直接就從三樓跳下去了,他一聲大吼後,扭頭就往樓下衝。


    郝帥跑了幾步後,忽然眼睛一掃,卻看見小區樓房下麵種著的兩棵樹上係著一根晾衣服的繩子,上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他立刻心中一動,衝到樹旁手腳飛快的將這繩子拆下,將一頭遞給了姚夢枕,對她嘿嘿壞笑了起來:“咱們雌雄大盜第一次出動,怎麽能空手就回去呢?賊不走空,跑之前咱們熱情歡迎一下這個掃把頭。”


    姚夢枕見他壞笑,便也嘿嘿笑了起來,兩人一時間懼意大減,鬥誌昂揚的又跑了回去。


    掃把頭所住的大樓小區位於一單元,樓房旁邊不到兩米的距離便是另外一棟樓房,樓房與樓房之間有一道頗為狹窄的通道,他要想最快的衝到樓房後麵,這裏便是必經之路。


    他從小區衝出來後,往這胡同裏麵看了一眼,卻見郝帥腦袋一縮,驚慌失措的大喊道:“他來了,快跑!”


    掃把頭沒想到這個小赤佬居然真的有種不跑,他頓時獰笑一聲,朝著胡同裏麵便追了過去。


    郝帥和姚夢枕躲在胡同口兩邊,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互相對視了一眼,郝帥算著距離,忽然用力一點頭,兩人一起用力拉線!


    嗡的一聲,這繩索頓時繃得筆直,掃把頭哪裏料想得到這裏居然有這個機關,腳下一絆,頓時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啃屎,整個人麵部實現完美著地,無縫焊接,臉都險些摔得平了!


    可憐這掃把頭,遇到了這對驚天動地曠古爍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人擋殺人佛擋**的雌雄大盜,合該今天他倒了血黴。


    這兩人一個是膽大包天的混世魔王,天底下就沒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去做的,而另外一個又是在天界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的下凡仙女,心裏麵壓根就不知道怕是什麽字!


    他們兩人聯手幹起這偷雞摸狗,坑人下絆的事情來,真是得心應手,相得益彰。


    郝帥和姚夢枕剛把掃把頭絆倒,立刻不約而同的上前,抬腿便照著掃把頭踢去,兩人你一腳我一腿,劈裏啪啦一陣亂踢,掃把頭麵部著地,正摔得七葷八素,天旋地轉,連神智都有些迷糊,隻一會兒功夫便被踢成了豬頭。


    隻等到其他兩名混混下了樓,看到郝帥等人,驚怒交加的大喝一聲,郝帥才拉著姚夢枕扭頭便跑。


    這兩名混混撲到掃把頭跟前,連忙將他惶恐的攙扶了起來,卻見掃把頭滿臉是血,兩眼發直,整個人搖搖晃晃,嘴裏麵喃喃自語道:“老子要宰了他們,老子要宰了他們!”


    旁邊一個混混看著不忍,小聲道:“老大,他們都跑了!”


    掃把頭一個激靈,忽然間回過了神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扭曲怪異的大吼:“追,給老子追!今天老子要活剝了他們!”


    這兩個混混一個激靈,立刻邁腿追了出去,掃把頭一抹臉上的鮮血,也殺氣騰騰的追了上去,他這一次氣得瘋了,兩眼血紅,隻要郝帥和姚夢枕在他們跟前的話,他立刻便是幾刀戳過去,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他們三人銜尾猛追,之前跟他們同性的另外一名年輕人則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麵,冷冷的看著他們三人遠去,嘴角噙著一絲不屑的笑容,他嗤笑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似乎這一切跟他一丁點兒關係都沒。


    而在另外一邊,郝帥與姚夢枕逃出去一截路後,郝帥看了看身後,見一時半會沒有追兵,便放緩了速度,盡管這時候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他卻也有心思翻開書包,往乾坤如意鏡裏麵看了一眼,這一眼瞧去,卻見鏡麵上原本早已經被他刷得幹幹淨淨的功德居然又多了一點,寫著。


    宿主功德:壹!


    郝帥哈哈一笑,將書包打開給姚夢枕看,說道:“看,把這家夥痛扁一頓,居然加了一點功德!”


    姚夢枕湊到書包裏麵看了一眼,頓時也眉開眼笑起來:“總算沒白來,嗯嗯,賊不走空!咦,不對,你才是賊!”


    郝帥嘿嘿笑道:“是是,姑奶奶你是天上下來的飛賊,上天下地,無所不能,行不行?”


    姚夢枕耳根子軟,愛聽好話,雖然這好話也沒動聽到哪裏去,但總比郝帥嘲諷自己要強,她便也不去跟郝帥計較,反而興奮的說道:“要不,我們再殺個回馬槍?”


    郝帥立刻斷然否定:“不行,之前是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現在再回去,他們肯定就有防範了,而且他們三個大人,我們兩個小孩兒,根本打不過的!而且比鬥狠鬥勇,他們可比我們厲害多了,我們敢下狠手嗎?他們現在卻肯定敢!”


    姚夢枕也不是傻子,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凜然,心思活動開來,她說道:“可是,他們這樣的人,你得罪了他們,後患無窮啊!現在他們知道你在哪裏就學,肯定遲早會知道你家在哪裏!你覺得你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郝帥心中一震,他麵色微微有些沉凝,正思索著應對辦法,卻聽見遠遠的一聲大喊:“在這裏!”


    郝帥和姚夢枕扭頭一看,卻見兩名混混追到了二十米開外,指著他們大聲喊著,掃把頭也不顧一臉鮮血,發狂暴走一般追了上來。


    郝帥頓時一個激靈,拉著姚夢枕扭頭就跑。


    姚夢枕一邊跑,一邊扭頭看著,大聲喊道:“現在該怎麽辦?”


    郝帥飛快的跑著,他心中雖然緊張,卻也冷靜的左右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他卻見這裏離錯綜複雜的胡同巷弄頗有一段距離,離大馬路倒是挺近,再往左邊卻是一排酒樓,酒樓前停著一排車,卻是一排婚車。


    郝帥飛快從這排婚車上掃過,正要從旁邊跑開,卻忽然間心中一動,目光落在一個車牌上,他頓時大喜,又嘿嘿壞笑了起來,拉著姚夢枕便扭頭朝著酒樓衝了過去。


    姚夢枕大驚:“那裏可是死路!”


    郝帥卻笑嘻嘻的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嘛!”他拉著姚夢枕衝到酒樓門口,伸頭往裏麵探看了一眼後,壞笑越發的暢快了起來,他將姚夢枕推進酒樓之中,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你在裏麵呆著,我給這三個笨蛋下下套兒!”


    姚夢枕雖然和郝帥也才認識一天,但這一天裏麵,她幾次見識到郝帥的靈機應變和過人膽識,她見郝帥胸有成竹,便也放下心來,嘻嘻一笑鑽了進去,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這酒樓門口兩個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好奇的打量著郝帥,她們眼見郝帥雖然這時看起來不怎麽高,但是年紀卻是顯得頗小,經過重塑的相貌肌膚雖然算不上是令人眼熱心跳的英俊,但是他站在門口嘴角微翹,眼角笑得壞壞的樣子,實在是讓她們有些心中微泛漣漪。


    真是好一個年輕的小正太啊!


    她們正笑嘻嘻的想要詢問郝帥的姓名,卻見郝帥叉著腰站在門口,朝著遠處比劃了一個手勢,大聲道:“喂,掃把頭,你還不趕緊去整容還幹什麽?再追你鼻子都要掉啦!以後少個鼻子,你怎麽在道上混啊?”說完還扮了個鬼臉,轉身拍了拍屁股,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酒店。


    後麵追著的三個混混見他們兩人跑進了酒樓中,便頓時放下心來,掃把頭卻是氣得兩眼金星直冒,理智全失,他滿臉獰笑的追到了門口,咬牙切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老子看你們往哪裏跑!”他氣勢洶洶的掏出身後的彈簧刀,殺氣騰騰的朝著酒樓大門衝去,他身後的兩個混混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隻好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追了上去。


    門口的兩個迎賓小姐見他們三個窮凶極惡的樣子,隻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躲到一邊,攔都不敢攔,渾身哆嗦著在一旁發傻。


    掃把頭握著刀,準備大殺四方,他一腳踢開酒樓大門,一聲怒吼咆哮道:“都他媽的給老子停下,老子今天要大殺四……!”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熱熱鬧鬧的酒樓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來。


    掃把頭一看這大廳之中坐著的人,頓時汗都下來了,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似的,一動不動,在他身後的兩名混混毫不知情,大咧咧的衝了進來,馬後炮似的大聲吼道:“聽見我老大的話了嗎?都他媽的給老子停下!”


    他們兩個話音剛落,立刻便發現這大廳中氣氛極其不對勁,大廳之上新郎新娘正保持著喝交杯酒的動作,一動不動,隻是斜著眼睛看著他們,端著菜盤子的服務員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像是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大廳之中滿當當的坐著的盡是穿著製服的警察,一個個都拿著一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一言不發。


    掃把頭和兩個混混嚇得傻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些警察像是也驚得呆了,不敢相信居然這年頭混混囂張到了這樣的程度!


    這一刹那安靜極了,酒樓中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的見,隻有酒樓大門還在晃蕩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掃把頭在門口呆立了一會兒,手中的彈簧刀不由自主的跌落在了地上,發出叮當一聲響,他眼角抽搐了一下,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幹巴巴的笑了笑,坑坑巴巴的像羊叫似的顫聲道:“諸,諸位大爺……人,人人……人家走,走錯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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