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在班上個頭算是頗為矮小的,因此體育課的時候經常被人安排在隊列末尾,領隊這種事情就算是輪八百年也輪不到他的頭上。


    他卻沒想到這時候老師居然點將點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一陣愕然。


    雖說這並不是什麽出風頭的稀奇事,但班上其他同學卻免不了一陣竊竊私語,尤其是班上一些與郝帥不對付的同學,尤其是鄒銘東,更是用一種極為不善的眼神看著郝帥。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便是班上的體育委員,領跑這種事情向來是他的活兒,雖然這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但突然間這種微末小事都被人給搶走,尤其是被自己的對頭搶走,這實在是讓人不爽得很。


    鄒銘東自打上回跟掃把頭私下聯係過以後,就一直打算等著看郝帥的好戲,幻想著有一天這個最近大出風頭的混蛋鼻青臉腫的來上學,大大的丟一次臉。


    可他卻沒料到,郝帥這幾天居然毫發無損,而且在學校裏麵鬧騰得越來越厲害了,惹得全校師生紛紛側目。


    在鄒銘東這個年紀,最是好勇鬥狠,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們平日裏便在學校裏麵私底下橫著走,哪裏容得了郝帥爬到他們的脖子上來騎著作威作福?


    盡管郝帥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但是鄒銘東等人隻要看見郝帥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就心裏麵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不舒服,尤其是看見班上的女生們一個個看著他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七嘴八舌,他就覺得自己心裏麵像是有一隻螞蟻在使勁撕咬似的,讓他躁怒不安。


    郝帥雖然奇怪體育老師的突然任命,但他也沒有多想,大大方方的來到隊列前麵,胳膊一揮,便大聲道:“全部都有,向右看!”


    他原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還真不怕被人突然間推到眾目睽睽的視線之下,再加上他這些天有了乾坤如意鏡的幫助和改造,又跟掃把頭硬碰硬的打了一架,自信心早就變得無比強大,此時一聲大喝,倒真有幾分威風,震得班上的學生們神情一凜,紛紛不自覺的向右看齊,整齊排隊,倒比體育老師還有幾分氣派似的。


    體育老師姓王,叫王瀾,他今天特地點將卻也不是無的放矢,正是校長私底下吩咐下來的事情。


    既然學校裏麵決定造星,那德智體美勞任何一項都是少不了的,所以王瀾便有這一番特殊照顧,借此考察一下郝帥的能力,如果是個可造之材,那不妨讓他當個體育課代表,至於鄒銘東嘛……再找個由頭,給他換個位置就是了。


    鄒銘東年紀畢竟小,不懂這大人之間的小九九,他隻是憑借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領地中侵入進來一個危險而凶猛的野獸,他死死的盯著郝帥,雙拳緊握,本能的充滿了敵意和反感。


    在他旁邊的韓姬男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東哥,這家夥現在越來越囂張了,看著好不順眼啊!等放學,哥幾個堵他一下,弄弄他!”


    鄒銘東冷笑了一聲,低聲道:“我看他還有幾天好得意的!”


    說著,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再去找找掃把頭,讓他趕緊把這個家夥好好收拾一頓,省得自己一天到晚看著這個家夥這副嘴臉心中煩悶。


    王瀾哪裏知道這些學生們心裏麵在想什麽,他隻是看著郝帥這氣派暗自點頭。


    身體素質是可以鍛煉出來的,但這種在眾目睽睽下毫不怯場的氣派和作風卻不是什麽人都有的,郝帥如果出身在豪門官場,有這一身做派,那絲毫不以為奇,但偏偏他出身貧寒,家境頗差,偏偏卻有這樣的做派,實在是讓人嘖嘖稱奇,隻能感歎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與普通人不同的,生來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這是天賦,是任何努力都無法彌補的鴻溝。


    王瀾正暗自驚奇,卻見操場旁邊跑來一群學生,正是高二的學長們,為首的正是易欣。


    易欣不僅學習成績在年級拔尖,同時也是班級的體育委員,堪稱文體皆優,是老師眼中不可多得的好學生好苗子,將來一定會考上一個好的大學,為學校爭光添彩。


    易欣也從小就被人誇獎慣了,走到哪裏都是明星似的待遇,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和矚目。


    可突然間有一天,一個他向來瞧不起的野小子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光芒,搶走了他心上人的注意,他心態失衡之下哪裏轉的過這個彎來?


    從小他的父母和老師教的都是各門學科的專業文化知識,又有誰教過他寬容做人的道理?


    易欣從郝帥身邊跑過,目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投去了一個極為輕蔑不屑的目光,滿是挑釁。


    郝帥雖然不是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但他也是個心高氣傲睚眥必報的主兒,他眉頭一皺,冷冷的看了易欣一眼後,快步便跟了上去。


    他是領隊,這一動,班上的學生們也跟著紛紛在後麵跑著。


    郝帥原本身弱力小,體育成績十分的不入目,但乾坤如意鏡改造了他的肉身,讓他的皮骨筋肉髓產生了不小的變化。


    如果與修行人鬥法比拚,肯定是打不過的,可讓他跟同齡人比運動,那實在是牛刀殺雞,輕而易舉。


    易欣比郝帥先跑幾十米,但郝帥隻跑了一會兒便大步流星的追了上來,與他並肩而立,將之前易欣扔給他的眼神,一丁點兒也不差的拋了回去,極為挑釁的朝他揚了揚下巴。


    易欣驚怒交加,他可是學校裏麵有名的長跑健將,雖說這跑圈才剛剛開始,但他絕對不能容忍這個男生超過自己,尤其是在葉霜霜的眼前!


    易欣飛快的朝旁邊瞥了一眼,卻見葉霜霜穿著校服,靜靜的靠坐在學校操場的石階坐台上,目光定定的看著場上,像是在看著自己,又像是在看著郝帥。


    易欣隻覺得亦真熱血奔湧上頭,下意識便加快了速度,以衝刺一般的速度邁腿狂奔。


    郝帥見他加速,自己也在一旁跟著加速,他們兩個帶頭領隊在前麵較勁,可苦了後麵跟著跑步的班級同學們。


    他們兩人速度這時快得驚人,隻怕兩百米短跑的速度都沒他們快,其他人又怎麽可能跟得上?


    他們隻跟著跑了一會兒便一個個叫苦不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個險些撒手人寰,有懶一點的索性叉著腰在原地站著,大口的喘氣,待旁邊的體育老師大吼一聲,他們這才又愁眉苦臉的跟著跑了起來。


    男生們跟不上他們兩人的速度,女生們自然望塵莫及,方奕佳等一眾女生跑了一會兒便氣喘籲籲,用手撐著腰,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一個個叫苦連天,不停的埋怨。


    方奕佳更是一邊跑,一邊看著郝帥咬牙切齒的詛咒埋怨:“這個混蛋就知道自己出風頭,絲毫沒有半點紀律性和組織性!真是個大混蛋!跑,讓你跑,有本事你就這速度一直跑下去!”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衝刺速度是絕對不能拿來做長跑速度的,這樣跑下去,能夠跑上四百米,就已經是強悍得不像話的強人了,更何況是四千米?


    方奕佳恨恨的盯著郝帥,她腳步不由自主的放緩了下來,班級的隊伍變得仿佛羊拉屎一樣,星星點點,稀稀拉拉,這裏落一點,那裏落一點,隊列慘不忍睹。


    一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生們慢悠悠的慢跑著,頗有些苦中作樂的看著郝帥和易欣這兩個如同發狂的牛犢一樣的家夥,紛紛交頭接耳道:“哎,你說他們兩個誰能贏啊?”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易欣學長啊!”馬蓧雪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的目光自打易欣出現後便一直跟著,他跑到哪裏,她的目光便投到哪裏,眼中滿是愛慕。


    班上的其他女生們雖然也不乏有易欣的愛慕者,但也有不少郝帥的支持者,她們紛紛道:“那可不一定,要我說啊,郝帥肯定能贏!”


    “是呀,郝帥可逗了,他肯定能贏的呢!”


    馬蓧雪扭頭朝著這些女生們怒道:“你們發花癡啊?一個人逗不逗,跟他的體育好不好有什麽關係?易欣學長可是我們學校的五項全能!郝帥憑什麽跟他比!”


    馬蓧雪這一怒,其他的女生們一陣麵麵相覷,紛紛扭頭閉口,不再多說什麽。


    方奕佳平日裏跟馬蓧雪十分的不對眼,但凡她方奕佳讚成的事情,馬蓧雪就會跳出來反對一下,同樣馬蓧雪誇讚的事情,她不跳出來損幾句,就渾身有點不舒服。


    換句話說,她們上輩子一定是仇家,結仇太深,這輩子還連帶著上輩子的恩怨。


    方奕佳雖然對郝帥恨得牙癢癢的,但她卻是一個極有班級榮譽感的女生,又跟馬蓧雪私怨頗深,當下便冷笑了起來,出口維護起郝帥:“一口一個易欣學長,你怎麽不跳級到高二他那個班上去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們班上的人呢!有沒有班級榮譽感啊?胳膊肘往外拐啊?”


    馬蓧雪冷笑著睨了她一眼,眼神裏麵滿是譏誚不屑:“下學期我就跳給你看,你以為我整天對著你這虛偽的麵孔,我很樂意嗎?”


    方奕佳頓時氣得哇哇大叫,她氣急敗壞的朝著郝帥大聲怒喊道:“郝帥,你要是不跑贏,你就趕緊去死吧!”


    郝帥原本隻是跟易欣是少年的意氣之爭,方奕佳不喊還好,一喊之下,郝帥頓時驢脾氣發作,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突然間站住了腳步,行如風,站如鬆的一動不動,穩立如山,用實際行動告訴方奕佳:你憑什麽指揮我?小爺我不跑了!


    方奕佳頓時目瞪口呆,她隻覺得操場上四周所有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來,羞得她無地自容,臉頰火辣辣的燒紅,燙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方奕佳怎麽也沒想到郝帥這時候居然站住了就不跑了,她一時間手足無措,呆若木雞,目光羞惱交加,淚珠在眼眶中越積越多,不停的打著轉,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混帳小子什麽事情都跟自己過不去?為什麽他總在大家夥跟前給自己下不了台?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想到這裏,方奕佳眼淚在眼眶裏麵打了好幾個轉,終於忍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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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回蘇州,會慢慢恢復更新速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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