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沒有人能夠出戲。


    郝帥自然也不例外,他心中本來就牽掛著醫院中的葉霜霜,在學校裏麵看著其他的同學們在操場上來回折騰也看得索然無味,四周的閑言碎語更是把他折磨得如坐針氈。


    於是他暴走了,衝到了醫院想去找葉霜霜。


    可是有時候衝動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人吐槽劇中的狗血橋段,卻往往忽略,其實真正的狗血劇情就發生在身邊,生活中的狗血橋段甚至比電視電影中來得更加的誇張,更加的匪夷所思。


    郝帥和姚夢枕來到醫院住院部葉霜霜住的病房時,一眼瞧見了一個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人正在病房之中,葉霜霜的母親,易舒蘭。


    葉霜霜住在頗為豪華的單人病房之中,易舒蘭坐在葉霜霜的床邊椅子上,麵朝著大門,正在一邊低頭削著蘋果,一邊對葉霜霜說著話。


    隻不過郝帥和姚夢枕兩人不在房間之中,聽不到易舒蘭究竟說的什麽。


    郝帥和姚夢枕互相對視了一眼,姚夢枕無奈的說道:“怎麽辦?”


    雖然知道郝帥來看葉霜霜的動機十分不純,但是她與葉霜霜私交還算不錯,也想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但是易舒蘭坐在房間中,他們真心是不想推門進去。


    上一次被易舒蘭逮著一陣狂噴的畫麵真是曆曆在目,郝帥和姚夢枕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這種經曆有一次都嫌多,怎麽可能犯賤送上門去讓噴第二次?


    看好朋友,也犯不著送上門去讓家長狂噴啊?


    關鍵是,被噴了一頓,還是見不著!


    總不能動粗吧?


    不合適不合適,大家都是文明人,動粗這樣的事情,不合適!


    郝帥皺著眉頭,與姚夢枕蹲在病房窗戶下,惹得走廊附近的病人和護士都拿古怪的目光看著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兩人看起來都年紀不大,隻怕這時候已經有人過來查問了。


    郝帥想了想,辦法想過了許多個,但沒一個能用,腦海中半點頭緒也無,他有些煩躁的在窗戶邊直起身子偷偷向裏麵看了一眼,恰好房間裏麵的易舒蘭抬起頭來朝窗外的方向看來,隻把郝帥嚇得連忙腦袋一縮。


    這要縮晚了,指定又是一陣狂噴。


    有個火力強勁無差別攻擊的噴子老媽,真心惹不起啊!


    葉霜霜跟她,真的是母女嗎?


    郝帥心中暗自腹誹著,可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頓時嘿嘿一笑,嘴角一翹,拉著姚夢枕便往樓下跑去。


    姚夢枕被他拽得步伐踉蹌,連聲道:“喂,幹嘛啊?走就走嘛,又沒人追你!”


    郝帥也不搭話,拉著她便來到了住院大樓的後麵,他四周看了一眼,果然瞧見後院有一排樹種在大樓旁邊。


    郝帥鬆開姚夢枕的手,徑直來到樹底下,抬頭看了看,然後往手心中啐了一口,摩拳擦掌。


    姚夢枕目瞪口呆,一把拉住了郝帥,說道:“喂,你爬樹上去啊?你瘋了?”


    郝帥奇怪的反問道:“又不怎麽高,怎麽就瘋了?”


    姚夢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隻好鬆開手,左右看了看,按著額頭歎道:“你真是魔障了,算了,我在下麵幫你防風吧,一會被人看見,肯定又是麻煩。”


    郝帥奇道:“你不上去跟她打個招呼嗎?”


    姚夢枕翻了個俏生生的白眼:“我才不要!人家是好女孩兒,沒有爬樹的習慣!”


    郝帥用極為鄙夷的眼神看著姚夢枕,說道:“真不要臉,當初是誰爬樓爬得那麽起勁,我攔都攔不住!”


    姚夢枕朝著郝帥扮了個鬼臉:“那能一樣嗎?”


    郝帥也不再看她,抬起頭來打量著,說道:“那我不管你了,我上去了。”說著,手腳並用,極為迅速敏捷的爬上了樹去。


    這棵樹離葉霜霜的窗口頗近,坐在樹幹上,能夠清楚的看見窗戶裏麵的葉霜霜正坐在床上,低垂著眼簾,一邊緩緩的吃著水果,細嚼慢咽,一邊靜靜聽著自己母親在旁邊說話。


    郝帥瞧見葉霜霜現在居然能夠自己吃水果了,頓時大喜,心中的擔憂也少了許多,他用力揮了揮手,想要引起葉霜霜的注意,他手剛動,便聽見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喂,你動作小點,打著我了!”


    郝帥扭頭一看,卻見姚夢枕也拎著裙子爬了上來,他嚇了一跳,道:“喂,你不是不上來嗎?”


    姚夢枕嗔道:“上來看看葉霜霜嘛,好歹相識一場,算是有緣!”說著,她自己坐在了郝帥身後的樹幹上,大馬金刀的雙腿開岔坐著,毫無半點形象,大咧咧的說道:“我真是服了葉霜霜了,怎麽有這樣的母親,居然趕得我爬樹!作為曾經的九天神仙,我實在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劇情設定!”


    郝帥嗤笑了一聲:“得了,認命吧!你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娘魚!”說著回頭看了姚夢枕一眼,伸出一根小手指頭:“還是誰都能欺負的那種。”


    姚夢枕大怒,伸手便去打郝帥,一拳結結實實捶在他背上:“你說什麽?”


    郝帥伸手抓著她的手,驚怒道:“喂喂,你要鬧也不看看我們在什麽地方,想摔下去嗎?”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樹幹處傳來哢嚓一聲斷裂聲,隻嚇得兩人都僵住了不敢動彈。


    郝帥也顧不得跟病房裏麵的葉霜霜打招呼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到了隨身帶著的書包裏麵,說道:“乾坤如意鏡能換出讓人飛起來的符嗎?”


    姚夢枕也緊張的抓著郝帥的衣服,低頭看著地麵,雖然不算很高,大約也隻有兩米多的樣子,但是跨坐著樹幹這樣的姿勢摔下去的話,隻怕重心都沒法調整,摔個七葷八素,那是一定的!


    她聽著郝帥的話,說道:“別想這些沒用的了,你想把寶貴的功德浪費在這事情上麵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葉霜霜暈倒在賽場上,其中的確有郝帥的責任和緣故,但是他也終究是救了葉霜霜一命,乾坤如意鏡上所記錄的功德依舊漲到了伍拾,算是又小小的暴發戶了一把。


    姚夢枕固然對這種因禍得福的事情喜聞樂見,但對於郝帥來說,他卻寧願希望葉霜霜平安無事,而自己的功德也分毫未漲。


    他們兩人正說著一些不著調的話,在房間裏麵的葉霜霜則耐著性子聽著母親的念叨。


    “霜霜啊,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這種人來往,你就是不聽,現在看看怎麽樣,是不是媽媽說得對?這種人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學生,跟這種人來往,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的!”


    葉霜霜麵色有些蒼白,但比起前一天不是麵白如紙,就是麵紅如血來說,那卻是好多了,她低垂著眼簾,手中拿著的蘋果也就僅僅咬了兩個小小的缺口,新鮮的果肉因為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有點長,因此變得有些泛黃,她低著頭,麵對著母親的嘮叨,始終一言不發,眼神像是有些恍惚的樣子。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葉霜霜早就有了覺悟,即便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的神智和記憶也都是清醒的,保存完整的,甚至,她被郝帥抱著去醫院的那一段路途,她似乎都有一些朦朦朧朧的印象。


    隻是當時她不知道,這強壯的胳膊和有力跳動的心髒,究竟是屬於誰的?


    直到母親在自己麵前念叨起來的時候,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是葉霜霜還是第一時間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郝帥,當然會是他。


    奇怪,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樣的理所當然呢?


    葉霜霜出神的想著,修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配合著她蒼白而有些病態的麵孔,顯得楚楚可憐。


    她的母親在一旁自顧自的說著話,她卻不由自主的想道:郝帥同學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呢,他……好像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雖然平時嬉皮笑臉的,挺不正經,但是關鍵時候總是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呢。


    葉霜霜想著想著,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易舒蘭在一旁見女兒笑著,奇怪的說道:“喂,你笑什麽,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葉霜霜如夢初醒,抬起頭來向母親看去,這一看,頓時驚得葉霜霜目瞪口呆。


    她看見剛才自己心裏麵還惦記的那個男生正爬在窗外的樹幹上,姚夢枕也在他的身後,他們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神情無比的緊張!


    葉霜霜這一刻真想使勁揉揉自己的眼睛!


    不會吧?我,我沒看錯吧?!


    葉霜霜這模樣引得易舒蘭下意識的扭頭朝著自己身後看去,葉霜霜一驚,連忙脫口道:“媽,我想吃點櫻桃,你幫我去買點櫻桃吧!”


    易舒蘭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麽不想吃蘋果呢,原來你想吃櫻桃啊,在這裏等著,媽媽給你去買。”說著,她拿起自己的小包站了起來,往病房外走去。


    葉霜霜緊張的看著易舒蘭出門後,下意識的往窗台那邊扭頭看去,可頭剛一偏,便見自己母親在窗口朝著自己招了招手,笑著與自己告別。


    葉霜霜勉強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然後立刻扭過頭去看向窗外。


    可這時,窗外已經空無一人,郝帥和姚夢枕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截當中折斷的樹幹突兀的殘留在她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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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點左右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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