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聖萬萬沒有想到方奕佳會跳出來替郝帥背了黑鍋,結果使得他之前所有的準備都泡了湯,再多人站出來指證郝帥都成了笑話!


    而且徐文聖料想得到,一旦方奕佳站出來背了黑鍋的事情一出現,其他的學生們肯定都會紛紛改口,郝帥在這個學校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徐文聖氣得在自己辦公室裏麵來回走動著,他是一個十分死板而守規矩的人,他製定的規矩,自己也要遵守,更不用說學生了,如果換了一個人,隻怕二話不說,先把郝帥開除了再說!


    可徐文聖卻想的是,如果自己要開除郝帥,可方奕佳已經將責任大包大攬的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說,她自己承認自己是主犯,那其他人就是從犯,他要嚴厲處罰郝帥,必定要先嚴厲處罰方奕佳。


    因為天底下哪裏有主犯罰得比從犯輕的道理?


    這就好像開獎的時候,一等獎獎金是五千,二等獎獎金八千!


    不被人抽耳光才是咄咄怪事!


    可是,要是開除方奕佳……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二中就這麽幾個學習苗子,在自己手上就開除一個?這可是初中的時候拿過無數市級榮譽的三好學生啊!


    但如果不開除,就隻是記過處分的話,那對學生們根本形成不了威懾力,哪天學生們再次效仿,那老師們的威嚴怎麽辦?


    學校的威嚴也將蕩然無存!


    徐文聖想到這裏,拳頭便握得緊緊的,兩條花白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感覺到自己校長的威嚴與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釁,這種挑釁一方麵來自郝帥,另一方麵更來自於方奕佳。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徐文聖憤怒的徘徊著,在他旁邊的易欣看著他走來走去,心中忽然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


    易欣小心翼翼的說道:“徐伯伯,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徐文聖猛的站住了腳,目光嚴厲的瞪著易欣:“我說過,在學校裏麵不要這樣喊我!”


    易欣嚇了一跳,連忙道:“是的,徐校長!”下麵的話卻是嚇得咽了回去。


    徐文聖怒哼了一聲,又快步在辦公室裏麵走著,他走了幾個來回,忽然站住腳,瞪著易欣,說道:“你要說什麽話?說啊!”


    易欣咽了口唾沫,小聲說道:“徐伯伯,我覺得,比起一兩個學生的得失起來,學校的榮譽與老師的尊嚴是更值得維護的!”


    平心而論,易欣這一句話說得的確是冠冕堂皇,幾乎挑不出毛病來,如果不是他與郝帥有個人恩怨,這一番話簡直稱得上是大公無私,但偏偏他這一句話極有私心,因此說出來目的便不是那麽單純了。


    徐文聖目光一閃,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易欣見徐文聖動心,便連忙說道:“徐校長,方奕佳同學雖然是一個優秀的三好學生,當然,是曾經的。但你現在看看她已經墮落成什麽模樣了?這一切都是郝帥引起的,可想而知,如果讓郝帥在這裏繼續呆下去,誰知道他會把這個學校的風氣帶壞成什麽樣子?方奕佳同學既然敢站出來大包大攬,那她就一定要付出代價,否則長此以往,徐校長,你怎麽治學啊?”


    這一番話,易欣說得語重心長,一副為徐文聖考慮的模樣,徐文聖又不知道他與郝帥的私人恩怨,因此聽得心中極是感動,他忍不住麵色也緩和了許多。


    徐文聖緩緩歎氣道:“易欣啊,你說起來容易啊!我們學校底子薄,要想把學校發展起來,雖然是靠老師的努力,但歸根結底還是靠你們學生啊!”


    千百年來,人才永遠都是稀缺資源,無論是公司還是學校,都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麽許多優秀的尖子生被眾多高校哄搶的緣故所在,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大學,高中甚至初中也是如此。


    徐文聖的確舍不得開除方奕佳這個優秀學生,但他又無法咽下這口氣,因此左右為難,一團火哽在心頭,燒得他暴怒難安。


    易欣見徐文聖十分猶豫,他便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徐校長,正所謂破而後立,隻有以嚴肅的校風校規震懾學生,才能收獲理想的治學風格,與一兩個學生相比較,我認為前者的利大於弊!您說呢?”


    徐文聖聽了半天不做聲,原本猶豫不決的麵孔,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他緩緩的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你先回去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易欣聽了大喜過望,險些臉上立刻便表現了出來,他強忍著喜色,轉身出門後,仔細看了看左右,見沒人後,這才用力揮了揮拳頭,狂喜的小聲咬牙道:“郝帥啊郝帥,讓你得意,讓你囂張!你別以為隻有你會玩手段,玩心機!老子玩死你呀!”


    這邊徐文聖準備對方奕佳和郝帥一塊兒痛下殺手的時候,在另外一邊下午放學時分,孫健正與王麟浩、玄子躲在馬路的一個角落,偷偷的觀察著馬路對麵的一家工商銀行。


    王麟浩緊張的左右張望著,眉宇間卻又透露出一股興奮之色,他就像一隻瞄準著獵物的猛獸,躁動不安,躍躍欲試。


    而孫健則冷靜的盯著對麵的一輛運鈔車,目不轉睛,他看了看時間,然後頭也不回的低聲道:“記錄!”


    一旁的玄子連忙翻開一個極小的本子,拿著筆,眼睛盯著孫健,生怕漏掉他說的一個字。


    孫健緩緩的說道:“下午四點三十二分,人民路工行運鈔車來到南環西路工行,曆時五分鍾,運鈔車離開,全程押送人員包括司機,一共三名,兩名手持折疊型97-1式戰術18.4mm防暴槍,火力配置一般。”


    王麟浩扭頭裝作東張西望的樣子,看著其他方向,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緊緊的盯著這幾個押送員,在旁人看來,這個兩個手持防暴槍,身上穿著防彈衣,腦袋上頂著鋼盔,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仿佛隨時都要衝人開槍,簡直彪悍到暴。


    但是在王麟浩眼裏麵,這卻與兩個死人無異!


    王麟浩小聲略微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健哥,有沒有必要這麽麻煩啊?要我說,上去一人一槍,搶了東西就跑,不就行了嗎?”


    孫健微微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他隨手取出一張電話卡,然後走到一旁的電話亭,撥打了110電話,然後打開自己的手機,選到播放錄音選項,等110電話開始接通後,電話便開始播放一段錄音。


    “喂喂,這裏是南環西路工商銀行,這裏剛剛發生了槍戰,天哪,有兩名押送員被打死了,你們快點來人啊!”


    這一段錄音是孫健使用變聲軟件錄製的,而且情緒模仿得極為到位,當中背景還夾雜著一陣陣的槍聲,極為逼真。


    110電話的接線員聽得傻眼了,目瞪口呆的半天回不過神來,幾次想要插話,電話對麵根本都不聽她說什麽,隻是一股腦兒說著自己的話,最後在一陣慘叫聲中,電話戛然而止。


    接線員一陣毛骨悚然,她飛快的向上級匯報了這件事情,而上級迅速追查了電話來源,一查,果然就是南環西路附近的電話。


    於是上級立刻又馬上電話聯係保安公司的運鈔車,可電話一打過去,卻猶如泥牛沉大海一般,根本沒有半點響應。


    他們哪裏知道,孫健早就購買了一套電話信號屏蔽裝置,放置在工商銀行附近,隻要進入到這裏五十米範圍之內,就會被自動屏蔽電話信號。


    現在的這些裝置到處都有得賣,孫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套裝置裝在了一輛車上,然後將車停在工商銀行附近,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押送車與外界隔離開來。


    他這一番舉動看起來簡單,但真把公安叔叔們嚇得渾身出了一層冷汗,防暴警察、武警、特警迅速得到通知,附近各級公安局、派出所同時出警,國家暴力機器仿佛一張大網一般,四麵八方的朝著南環西路的工商銀行撲來!


    可他們飛快撲到銀行附近時,卻絲毫沒有發現半點的異狀,正準備下班的銀行職員們莫名其妙的看著從警車上跳下來的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警察們,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時候,警察們才知道,這是一起假報警事件,隻把他們氣得罵罵咧咧,不甘心的四處搜查了一番後,這才原路返回。


    而躲在暗處的孫健卻冷冷一笑,他看了一眼時間,微微側了側頭,說道:“警察出動到達時間為……十五分二十一秒,不算快!但是,在下班堵車的高峰期,這已經算快的了。”說著,他電話響了起來,孫健接起了電話,聽了一會兒後,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的胸有成竹,他低聲說道:“記錄!其他主要幹線通道被截斷的反應時間為十六分五十三秒。”


    玄子飛快的記錄著,他抬起頭來,眼睛閃動著興奮的光芒,說道:“健哥,這就是說,我們最多有十五分鍾的時間?”


    王麟浩不等孫健說話,便摩拳擦掌的捏著自己的拳頭,將自己的指關節捏得嘎巴直響,他壓低了聲音,小聲興奮的說道:“十五分鍾?足夠我殺個底朝天啦!!”他扭頭看向孫健,兩眼放光的說道:“健哥,什麽時候動手?這些天準備已經做得足夠多了吧?”


    孫健微微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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