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識歲月,人間已過千年。


    郝帥和姚夢枕忙著一路修行築基,打怪升級並不知道他們惹得郝家已經雞飛狗跳,連帶著所有通往西藏去的路上都查得底朝天,郝帥和姚夢枕也正是在入藏的路口被抓了個正著。


    其實以郝帥和姚夢枕的能力,要想硬生生從追查的羅網中逃出去,並不是一件難事,但關鍵是,這幫人隻是來找他回家的,並不像郝帥想象的那樣是來追殺他們的,而且他築基已經完成,這個時候回家,並不影響他的修行。


    甚至可以說,這一次的修行之路,郝帥和姚夢枕已經超額完成了他們的預期任務,唯一讓郝帥有些遺憾的……是吳江市那一場火災慘案中的母女,他還沒有親手為她們報仇。


    郝帥深深的將這一份仇恨記在了心裏麵,他與這對母女沒有過多的交情,甚至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而且旅店的老板娘還曾經想設計陷害他們,但在生死關頭老板娘流露出來的母親天性讓郝帥為之震撼,他無法忍受這樣的慘劇發生在他的眼前。


    如果他能夠對這一切漠然無視,那他就不是郝帥,也不可能是乾坤如意鏡的法主,他知道在返程的路途中,幾次動過想要偷偷溜出去替天行道,但奈何自己老媽看得實在太死,他自己又是個孝子,知道之前不辭而別實在是有點兒過分,隻得將這個念頭硬生生的按捺了下來,但他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讓這些人渣付出代價。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郝潔雄對於郝帥的歸來也十分的驚喜,老懷大慰,他是一個人老成精的人,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子去哪裏了,幹了什麽,他並不在意,隻要他平安無事回來了就行。


    時間很快過去,郝帥回到家中沒多久,九月份便姍姍而來。


    金秋九月的到來宣告著秋天的來臨,也宣告著學生們的暑假徹底結束。


    從這個時候起,郝帥從一名高一學生變成了高二學生,同時也意味著他要進入一個全新的學校開始自己的學生生涯。


    新學期一開學,鄒靜秋就帶著郝帥來到一中的門口,她緊張的盯著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生怕自己一扭頭,眨眼間他就再次消失不見。


    郝帥這幾天可真是頭大如鬥,除了自己老媽寸步不離之外,他的那位爺爺也專門派了保鏢跟著他,兩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幾乎連上廁所都要跟著他一塊兒進去,讓他十分的煩躁。


    今天是開學,一中的學校門口早早的便人山人海,到處都是送自己兒女來開學的家長。


    東吳市一中的大門口被各種各樣的車堆得滿當當的,到處都能聽見呼兒喚女的聲音,還有就是家長們互相寒暄的聲音。


    在這個時候,家長們眼中的兒女並不僅僅是他們的孩子,有時候更像是用來攀比炫耀的工具與方式。


    在郝帥不遠處,兩對家長帶著各自的孩子便在嘮著嗑,聊著天,她們表麵上笑語盈盈,互相誇獎著。


    “喲,老張,聽說你家孩子暑假報了奧數班啊?學得怎麽樣?”


    “嗬嗬,就一般啦,比不上你家孩子又是書法班,又是古箏班的。唉,現在奧數班不加分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讓他跟你家孩子一樣,上特長班了。”


    “誒,不能這麽說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嘛!你家孩子聰明,上個學期全省奧數比賽還拿了一等獎咧!”


    “嗬嗬嗬,別這麽說,你孩子也不差嘛,聽說全市書法比賽拿了個二等獎?厲害厲害……”


    這對家長互相吹捧著,可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們眼中對對方孩子的不屑和對自己孩子的獨愛。


    什麽奧數班?現在都不加分了,學出來這個有個屁用呀?


    什麽狗屁書法班,古箏班?這些高考能加分?學出來又有什麽用?


    但人情世故便是如此,見了麵,互相吹捧對方的核心目的其實是想讓對方反過來吹捧自己,誇讚自己的孩子,做家長的自然顏麵有光,就好像過年送禮,我送你一個紅包,你這邊若是不回一個更大的紅包,那便是失禮,以後可有的舌頭可嚼了。


    這種小市民的心態在這一刻被毫無保留的聚集在了一起,羊群效應讓這些平日裏乏善可陳,沒有什麽好攀比的家長們逮著了一個可以明目張膽進行攀比又不市儈的由頭。


    自己的孩子若是比其他家的孩子差了,那少不得回去一陣排頭,各種補習班各種特長班,跟沒命不要錢似的往孩子們頭上砸去,渾然不顧孩子們想不想,樂意不樂意。


    家長們年輕時候沒有達成的願望,沒有達成的理想,這一刻都由孩子們來替他們完成,替他們承擔,卻沒有幾個人去問一問,孩子們他們想要做什麽,他們想要幹什麽,一旦孩子們流露出不同的意見,他們便或者苦口婆心、或者勃然大怒、或者語重心長的對他們說:我們這是為了你們好,將來你就知道了。


    而實際上,他們是在把自己背上的枷鎖扔給孩子們年幼的身軀,而渾然不顧他們能不能承受,願不願承受。


    這種自卑畸形的小市民心態被一旁的郝帥隔岸觀火,洞徹於心,他不由得一陣感慨,扭過頭來對鄒靜秋說道:“老媽,我忽然覺得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偉大第一可愛的老媽,雖然你有時候管我管得嚴了點,但好歹你沒有送我去這些狗屁什麽班什麽班的……”


    鄒靜秋極少聽見自己兒子誇自己,她心中一甜,但她對郝帥不辭而別依舊心有餘悸,不想這麽早給自己孩子好臉色看,她臉上卻是一板,佯怒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這是沒錢,我要有錢了,回頭你就給我去上這些奧數班,特長班去!”


    郝帥頓時慘叫道:“老媽,你不是吧?你這是要辣手摧花啊!”


    一旁好奇的伸頭探腦的姚夢枕四周張望著,她也被郝潔雄安排在了一中的學校中就讀,隻不過是在初一,跟郝帥整整差了四年級,因此被郝帥取笑了好一陣:“就你這學前班的水準,能上初一已經是對你智商的莫大考驗了。”


    姚夢枕修行上是一把好手,但……其他的數學……ABC……等等其他學科,那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酷刑,不過姚夢枕到這裏來也隻是“陪太子讀書”來的,如果不是郝帥那個班上已經滿員得太厲害,她甚至想去郝帥那個班。


    至於……學業能不能跟上……那再說!


    姚夢枕聽到郝帥叫喊,她忍不住撲哧一笑,笑了起來。


    他們兩人在人群中極為紮眼,男的英俊帥氣,女的漂亮俏麗,當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樣的人物,引得四周目光不斷。


    有一些好奇的家長們上前伸頭探腦的詢問道:“您好,請問你們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以前怎麽沒看見過你們?”


    鄒靜秋雖然現在母憑子貴,被郝家徹底承認了她的地位,但她依舊保留著自己底層人士的溫和與謙恭,她很是溫柔的笑了笑,說道:“我們是新來的,是高二三班的。”


    這名家長驚道:“哎呀好巧,我女兒也是三班的!現在三班不是很難進嗎?你家兒子好厲害啊,怎麽插班插進去的?”


    她跟前帶著一個女孩兒,長得相貌頗佳,身材豐腴,一張圓臉很是討巧,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郝帥,像是發了花癡一樣,等她聽到郝帥說自己是高二三班的新生後,頓時一驚,歡喜的大喊道:“哎呀,我們以後是同學啊!”


    郝帥有點受不了這女生看自己的眼光,他故作矜持的與她點了點頭,誰料這女生不依不饒的問道:“我叫夏言冰,你叫什麽名字?”


    這家長有些看不下去自己女兒的花癡勁,她暗自捏了捏女兒的胳膊,然後陪笑著對鄒靜秋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說著,將自己女兒拉到了一旁,剛轉過身臉色便垮了下來。


    郝帥耳力極佳,聽著她們母女的對話聲從旁邊清晰的傳來:“他是三班的,你是二班的,是什麽同學?”


    女兒顯得有些委屈:“同校的當然就是同學嘛!”


    “哼,這個時候插班進來,指不定走的什麽後門,還有,長得那麽帥,那麽招人,肯定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我警告你,不準靠近他,別影響你的學業!”


    “哦……可是……他真的長得好帥嘛!”


    “你!!”


    郝帥聽得險些笑了出來,他正要扭頭與旁邊的姚夢枕笑著說話,卻忽然間人群中嘩啦一聲分開一條路,一群新疆人打扮的學生從人群中劈波斬浪的衝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挑,深目高鼻,容貌極美的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皮膚雪白,有著中東人、東歐人和亞洲人的混血特點,既有西方人麵孔的立體,又有東方人五官的柔美,當真是天之嬌子一樣的人物,充滿了異域風情,便是郝帥這樣見慣了美女的人都看得呆了。


    這個女孩兒在前麵走著,在她後麵是呼啦啦跟著的一群新疆學生們,有知道的學生們都用一種異類的目光看著他們,小聲說道:“新疆班的來了,你們小心點。”


    女孩兒走進了學校後,人群中這才又恢複了正常,各自大聲交談了起來,有的新生對之前過去的新疆女孩兒念念不忘,小聲打聽著她的情況。


    但有知道的便冷笑道:“別想了,那是新疆班的班花古麗夏娜,潑辣厲害得很,身邊護花使者無數,都是新疆人,你敢去招惹她?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騷年,還是回家對著電腦使勁擼吧,別想她了!”


    郝帥聽到古麗夏娜這個名字,心中暗自覺得有些耳熟,他扭頭對姚夢枕剛要詢問,便見姚夢枕一臉嗔怪的看著自己,酸溜溜的說道:“漂亮吧?”


    郝帥一愣,隨即笑嘻嘻的說道:“沒你漂亮!”


    姚夢枕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郝帥也轉過了頭,看著一中,忍不住張開雙手,一聲高呼:“一中的美女們,小爺我……”


    他話沒說完,忽然間覺得兩肋一陣劇痛,他定睛一看,卻是姚夢枕和鄒靜秋在兩旁用力掐著,怒目而視。


    郝帥頓時訕笑道:“口誤,口誤!”說著,他一臉嚴肅,仿佛慷慨就義一樣,義正言辭的說道:“一中的老師們,小爺我來啦!!”


    鄒靜秋見他這句話說得還算是聽得下去,可她回味了一下,卻又覺得怎麽不是那個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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