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天馬(中)


    公孫瓚覺得自己這一仗打的很憋屈,明明自己的兵力遠遠超過對方,明明自己手下的士兵戰鬥力很強,可遇到了一群在飛奔的馬上可以放箭的家夥,就這麽一點點的區別,自己的士兵就隻能被動的挨打,更讓公孫瓚憋屈的是,自己雖然有了一個可以扭轉戰局的方法,可是在這個方法實行之前,自己手下的士兵被人家一路追殺的那個慘啊,讓公孫瓚的心都快滴血了,那些士兵,可都是公孫瓚花了很多的心血才得到的。


    劉民,典韋,龐德,慕容左左帶著三千戰士一路上咬著公孫瓚的人馬不放,象一群狼一樣不斷的用弓箭收割著公孫瓚手下士兵的生命,而無法有效還擊的公孫瓚手下,隻能盡量的往前奔跑著,一點兒也不敢愛惜馬力,隻要比別人跑的快一點,那麽死的就是別人,這一點誰都明白,而劉民這一方也是無法愛惜馬力,因為一旦讓公孫瓚的士兵追上了那些女兵,那樣不但那些搶來的物資會損失很大,後麵的戰鬥也會束手束腳。


    眼看著前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馬群,還有那些馬背上所載著的物資,公孫瓚有一種從黑暗走向黎明,拔烏雲見日月的悲喜交集的感覺,可惜的是這種喜悅很快就成了泡影,兩支騎兵隊伍如同旋風一般出現在公孫瓚的眼前,兩片箭雨向著公孫瓚的隊伍飛了過來,將公孫瓚的希望射的粉碎:“該死的,這兩支隊伍是從哪兒來的,難道那個姓劉的家夥早就已經在這裏布下了陷阱不成,這怎麽可能……大家聽著,給本將軍往衝,哪個第一個衝過去者,本將軍重重有賞,這一次得到的女人由得他先挑……”


    公孫瓚也是有一些軍事才能的,很快便明白自己這些人的處境,當下命令手下的士兵不計代價的往前衝,隻有在雙方短兵相接的情況下,自己這一方才能發揮出人多的優勢,至於對部下的賞賜,公孫瓚到是很會慷他人之慨,反正那些東西現在還不是他公孫瓚的,隻有搶到了才是他們的,盡管如此,公孫瓚的這個賞賜還是太小氣了,遠不如人家魁頭來的大方,再說了那數千的烏桓女人,他公孫瓚一個人可養不起,真要是搶到手了,那也得分給手下的士兵去,至於所謂的先挑選,有美貌的,他公孫瓚不會先藏起來嗎。


    不過女人永遠是大多數男人的動力,聽到公孫瓚的命令後,本來已經跑的有些疲憊的士兵們又有了一些精神,迎著那兩支攔路的隊伍衝了過去,那兩支隊伍為首的各有一員大將,見對方衝了過來,帶著自己的隊伍向兩邊逸去,讓公孫瓚的隊伍輕鬆的突破了阻攔,向著那些女兵隊伍衝去,那些女兵似乎也早已經有了準備,拋棄了那些馬群和物資,還有那些烏桓女人,騎著馬向著公孫瓚的軍隊一側繞了過去。


    這些女兵都裝備了弓箭和長刀,騎的馬也是雙蹬的,也受過一定訓練,她們繞到公孫瓚的大軍一側後,也象劉民手下其他的戰士一樣,向著公孫瓚的大軍射箭,隻是她們遠不如劉民手下的那四千精銳在射箭時能整齊劃一,射向公孫瓚大軍的箭顯的很淩亂,不過,殺傷力還是有一點的,一陣箭雨過後,也有一百多倒黴的公孫瓚手下被射下了馬來。


    公孫瓚的手下衝進了那大片的馬群中後,一些人不由的歡呼起來,眼看著這麽多的馬和物資,還有好幾千烏桓女人,是人都知道這一次似乎發了一筆財了,有些想象力很強的人,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著摟著烏桓女人的情景,一些膽大的率先開始動手搶奪東西和女人了,有了人開頭,便有越來越多的人的人加入了搶奪物資和女人的行列,一時間被財物蒙蔽了心神的公孫瓚手下頓時亂成了一團,把公孫瓚的喊聲拋在了一邊。


    公孫瓚本來想憑著這大量的馬匹給自己的軍隊開路,將不斷襲擊他們的劉民手下衝散,但他的手下見到了那些財物和女人後,一個個都有些紅了眼,如果不是在戰場上,公孫瓚自然有辦法和時間讓這些紅了眼的手下安靜下來,但這個時候,劉民的手下哪裏會給公孫瓚整頓好軍隊的機會,首先衝上來的是那兩支攔路的隊伍,這兩支隊伍的帶領人正是顏良和文醜。


    顏良和文醜在烏桓人的部落中燒殺了一番後,帶著一些搶來的東西前往與劉民約好的管子城,這管子城原本是在大漢帝國的手中的,但在張純他們叛亂時,管子城落入了烏桓人的手中,顏良和文醜到達後,並沒有對管子城發動進攻,而是在離城十幾裏的地方徘徊了幾天,先前時看到有隊伍和大量的馬群向著他們過來,顏良文醜自然是要過來查看一番的了,結果就看到了公孫瓚正在追殺那些女兵。


    顏良和文醜領著手下在馬群之外向著人員較為密集的地方拋射,其中有一輪箭雨正好落在公孫瓚的上方,有盔甲保護的公孫瓚到是沒有受傷,不過他的那匹好馬給射傷了,一個掙紮把正在對著手下嘶吼的公孫瓚掀下了馬,嚇的公孫瓚手下的親衛慌忙搶救公孫瓚,把公孫瓚緊緊的圍在了人群之中,以免他被那箭雨給傷了。


    顏良與文醜他們這種無差別的拋射,死的不但有公孫瓚的手下,那些馬匹和烏桓女人也死傷不少,一些受傷的馬匹因為傷痛,在馬群中不安的奔跑著,攪的馬群越來越亂,把公孫瓚手下的士兵也徹底的衝亂了,弄的將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將,本來就紅了眼的人,沒有了管束,搶起來更加的瘋狂了,早把公孫瓚平時的教導忘在了一邊。


    如果是幾年後的白馬義從,絕不會發生這樣的混亂,但現在這支軍隊,是公孫瓚組建不久的隊伍,既沒有經過太多的嚴酷訓練,也沒有經曆過什麽生死大戰,公孫瓚交給他們的軍紀,還沒有深入到他們的骨子裏,在眾多的財物和女人麵前,這些從貧民或者土匪出身的士兵,這些一輩子就隻是為了一點財物和一個女人而奮鬥的小人物,哪能不紅了眼。


    這些公孫瓚手下的士兵,之所以來當兵,也是因為窮的沒法活下去了,現在有了財物和女人,一些心不是很貪的人已經開始帶著自己所搶到的財物和女人逃跑,這些人,無論他們原本是漢人,還是鮮卑人和烏桓人,在有了財物和女人之後,想到的不是繼續為公孫瓚賣命,而是如何的過好今後的日子,過那有婆娘有兒女的日子,有一個這樣的人帶頭逃跑,就會有第二個這樣的人跟著逃跑,再加上龐德和慕容左左帶著隊伍趕來後,那死亡的壓力讓一部分公孫瓚的手下崩潰了,造成了越來越多的人四散奔逃。


    公孫瓚換了一匹馬騎上後,發現自己的隊伍已經崩潰了,本來,普通的軍隊死傷一成就會崩潰,很多所謂的精銳軍隊在死傷兩成後也會崩潰,公孫瓚的軍隊在死傷這麽多人馬後才崩潰,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畢竟他們不是百戰之師,也沒有經過太久的訓練,公孫瓚能把他們維持到現在,這公孫瓚的冶軍才能算是很高的了。


    國時代有幾支很厲害的隊伍,曹操的虎豹騎,劉備的白耳兵,孫權的決死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這些都是很精銳的古代軍隊,但真正能夠死戰不退的,恐怕隻有高順的陷陣營,不過現在,除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有了一個雛形之外,其他的隊伍連影子都沒有,現在最厲害的,反而是劉民手下這支從不斷的戰鬥中生存下來的四千戰士。


    這是在幾隻猛虎帶領下的一群狼,就算是正麵與公孫瓚現在的軍隊對上,公孫瓚也討不了好去,更何況在劉民這種很卑鄙的狼群戰術下,公孫瓚哪裏能有個好結果,顏良,文醜,龐德他們在看到公孫瓚的手下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後,放棄了用弓箭進攻的手段,因為這個時候公孫瓚的隊伍已經開始四散了,人員沒有集中在一起,再用弓箭就沒有太大的效果了,再射下去,除了射死那些馬之外,能射死的公孫瓚手下並不多。


    顏良他們帶領著手下的隊伍從馬群最薄弱的地方衝了進去,與公孫瓚的士兵開始短兵相接,一方是有組織的進攻,一方是沒有組織的逃跑,顏良他們的正麵進攻讓公孫瓚的手下崩潰的更加快了,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他公孫瓚,就算是孫武和吳起,也未必能夠把這些崩潰的士兵再一次聚攏起來,當然,孫武和吳起那樣聰明的人,創造出奇跡那也是有可能的,但公孫瓚絕對沒有創造奇跡的本事。


    看大勢已去,萬般無奈的公孫瓚隻得帶著自己手下的親兵逃跑,他們的運氣也算是很不錯,由於這馬群的馬太多了,人員也太多了,公孫瓚他們又把那表明身份的旗幟給丟了,以至於劉民想追殺他公孫瓚都找不到人,追來追去的,劉民最後追到的隻是公孫瓚手下的一員普通將領所帶著的一點殘軍,那個將領一見劉民追了過來,先是帶著手下跑了半天,然後在雙方的馬匹都累的吐白沫的時候,很幹脆的帶著手下投降了劉民。


    劉民氣的把那個投降的將領訓斥了半天,因為他們現在這些人所有的馬匹都累的成了廢馬,想要回去不得不靠著自己的兩條腿了,劉民心中能不鬱悶,不過更鬱悶的是典韋,他騎著一匹普通的馬,那馬勉強帶著典韋在後麵追趕著劉民他們。


    結果在路上,典韋遇到逃跑的公孫瓚他們,麵對著有數百親兵和殘兵的公孫瓚,典韋不但沒有害怕,還很興奮的催馬向著公孫瓚殺去,早就怕了典韋這個猛人的公孫瓚,帶著手下轉向另一個方向逃跑,典韋使勁的催著他那匹坐騎,可憐那匹普通的戰馬,載著典韋這樣一個超級壯漢,再加上典韋那一對八十多斤的雙戟,沒跑多遠就硬是給累死了,氣的典韋隻能揮舞著雙戟罵老天:“俺考你個公孫小兒的大娘,你娘的跑那麽快幹什麽,不知道俺正在找你們嗎……還有那xx的老天,這都讓公孫小兒跑了,還他娘的講不講天理了……”


    顏良文醜他們帶著隊伍沒有象劉民那樣傻乎乎的追殺下去,得了近四千俘虜,跑了三千多公孫瓚的手下,這四千俘虜都是搶到了烏桓女人後舍不得丟掉,結果被顏良他們給追上了,最後成了俘虜,其他那三千逃掉的人,要麽就是一開始就沒有搶到烏桓女人的人,要麽就是機靈的把搶到手的女人丟棄了的人,不得不說,對於一個貧窮的光棍漢來說,一個女人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吃飯,一個xx,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嗬。


    趙雲在收攏了一千多劉民手下的後勤兵後,那兩匹寶馬也清醒了過來,這兩匹馬醒過來之後,似乎變的極為精神,兩隻馬眼中竟然也有了類似於人的神色,並且互相挑釁著,似乎要決一個高低出來,趙雲一看這兩匹的情況有些不對,怕它們的廝鬥弄出個好歹來,那樣可就不好向信任自己的劉民他們交代了,當下帶著一些士兵把兩匹馬分開,這兩匹馬雖然不服氣,卻沒有暴走或者逃跑,反而各自開始帶領起其他的馬來,分成了兩個大馬群。


    其他那些去追殺烏桓人的後勤兵,一部分趁機逃跑了,一部分追殺的太遠一時間回不來,隻有少數比較聰明人回來了,這些人覺得跟著劉民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但他們的心中卻沒有多少為劉民賣命的心思,追殺烏桓人時隻是做做樣子,沒有追出太遠的路。


    那些原本是張純手下的步軍的人,剛剛成為劉民手下的俘虜時間沒多久,劉民不放心他們,沒有讓他們參加戰鬥,他們對劉民也沒有什麽歸屬感,在劉民他們離開後,也有不少的人趁機逃跑了,等趙雲去收攏他們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不到四千人了,這些逃跑的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有的回家去繼續種地了,有的去當那在這個時代很有前途的土匪了,也有一些重新投入了張純他們的隊伍。


    趙雲收攏了這些人後,心中也是猶豫了好一陣子,不知道是不是該帶著這些人去找劉民他們,就在趙雲心中猶豫著的時候,逃跑的公孫瓚從這裏路過,見到趙雲收攏的這些人有不少的馬匹,便想搶奪過來,因為他們一路逃跑,所騎的馬也跑的差不多廢了,看到公孫瓚那狼狽的樣子,趙雲的心中並不好受,他一直視公孫瓚為英雄,但這個英雄,這一次在搶奪別人的財物中成了喪家之犬一般,由不得趙雲不在心中感歎一番。


    公孫瓚看到帶著隊伍的竟然是身穿白馬義從的小兵裝備的趙雲,心中驚訝不已,公孫瓚隻看到趙雲與典韋他們交手幾招後,便被劉民打下了馬,後麵趙雲與劉民的戰鬥,公孫瓚沒有看到,所以公孫瓚還不知道趙雲有多厲害,隻知道趙雲似乎比他手下一般的將領要厲害一些,這個時候損兵折將的公孫瓚,沒有以前那麽狂傲了,驅馬上前對趙雲道:“壯士在本將軍手下這麽久,還不知道壯士的姓名,這是本將軍的不對,還請壯士見諒。”


    公孫瓚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在這個時代是很容易的,若是以前,趙雲必定會感動不已,可惜在他公孫瓚說這話之前,還有一個平易近人的劉民,劉民的頭上頂著個候爺的招牌,在身份上來說可是比公孫瓚這個將軍來的尊貴,但劉民與趙雲說話時,總是用的我字,雖然在大漢時代大家一般都是用某來自稱,但對於我字在平民百姓中還是有一些市場的,劉民對趙雲是用的平等的身份與稱呼,比公孫瓚自稱本將軍要平易近人的多,所以公孫瓚的話不但沒有引起趙雲的好感,反而讓趙雲更加的明白起劉民的好來。


    劉民對他趙雲是以平等的身份來交往的,而且趙雲看的出,劉民這樣做,完全是很自然的,沒有一點兒惺惺作態,誰是對他趙雲真的好,一比之下就很明顯了,趙雲在心中歎了口氣,對公孫瓚道:“公孫將軍,某叫趙雲,已經是劉候爺的俘虜了,蒙劉候爺不殺之恩,趙雲才能站在這裏,趙某看公孫將軍一路裏來也疲憊了,沒有什麽好幫助公孫將軍的,趙某擅自做主,就送公孫將軍五百匹馬好了……”


    趙雲這話已經表明了立場,公孫瓚哼了一聲,心中暗想一個小兵竟然也敢渺視於我,當我公孫瓚是什麽人,想到這裏,心中怒氣一生,一揚手中的兵器對著趙雲道:“難道你就這麽的想著背叛本將軍麽,你一個小小的兵卒,就敢不把本將軍的軍令放在眼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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