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挺進帝都


    三世皇巴倫西亞特使所宣的第一個命令,不是別的,正是免去西門玉鳳的元帥之位。


    當那個特使用公鴨般的聲音,宣布出這個命令的時候,下麵聽到這個命令的人,表情各有不同。有幸災樂禍的,有憤憤不平的,也有無所謂與我無關的。


    一種米養百種人,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這一仗打成這個樣子,參與的人,都有什麽的看法。對巴倫西亞的命令,也各有了解,而他們的理解,大多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原則的。跟著西門玉鳳有利益相關的,當然會憤憤不平了。


    陳一遲,克林斯曼那些丟下第五路軍不顧,自己順著小路逃跑的將官,臉上表現的,則是狂喜之色。西門玉鳳倒台了,他們臨陣脫逃的事,也就沒有人來處理,他們也就沒什麽事了。戰敗是有人要負責的,但是這個責,用不著他們來負了。


    胡憂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抬眼去看西門玉鳳。西門玉鳳以元帥的身份,站在不到西門玉鳳的麵部表情,隻能看到西門玉鳳的背影。不知道怎麽的,胡憂似乎感覺到,西門玉鳳的背影在笑。


    巴倫西亞的命令是撤元帥,並沒有撤西門玉鳳的軍團長之職。也就是說,西門玉鳳依舊依是紅fen軍團的軍團長,手下依然有數十萬的部隊。她的實力,並沒有改變。


    改變的不過是稱呼,之前叫元帥,現在叫軍團長而已。胡憂之前對帝國的內部派係,還不是很了解,可是聽了西門玉鳳的那番話之後,他一下明白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巴倫西亞這個命令的含意。


    元帥一職是巴倫西亞封的,可封就可撤,這很正常。而這個元帥不過是一個虛銜而已,從之前西子口與林桂人的遭遇戰就可以看到,元帥在對五大軍團的控製力並不高,真有起事來,西門玉鳳除了可以指揮本部的紅fen軍團外,幾乎調不動其他的部隊。


    胡憂相信,如果可以,巴倫西亞最想撤的,應該是五大軍團的軍團長,而不是什麽元帥。哪怕元帥聽起來,要比軍團長威風很多。可是軍團長這身份,才是硬的,才是實力的像征。


    宣了撤掉西門玉鳳元帥一職,接下來宣布的是一係列的戰報。這部分胡憂隻聽了幾句,就不想再聽了。又是一大堆的假大空套話,明明這次曼安之戰,帝國已經可以說是完敗,可是聽完這些套話,怎麽讓人感覺,這場仗是大勝呢


    按那特便宣的文件意思,這次帝國是在一個極其艱苦的情況下,在敵國的環境中,打了一場英勇的戰鬥。雖然自身死掉了十五萬部隊,但是取得的成果,要遠遠大於犧牲,打出了國威軍威。


    胡憂聽完這些話,差點沒有當場吐了。真有這麽厲害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麽一上來,就撤了西門玉鳳的元帥之職。西門玉鳳應該受到嘉獎才對嘛。


    嘉獎


    有,特使最後宣布的就是一長串的嘉獎名單,胡憂很愕然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帝國打算嘉獎他哪方麵的軍功,又打算給他什麽東西。


    這一切,那個特使都沒有說。隻是最後宣布,名單上的人,將於三天之後,起程回帝都。其他的部步,則在令歸城待命,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殘陽如血,染紅了大地,第一次曼安之戰,就這麽著以安融人的不宣而戰開始,以曼陀羅帝國的回兵令歸城結束。曆時一年多,雙方在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死傷數十萬人之後,又回到了原點。


    青州依然是曼陀羅帝國的,安融人什麽也沒有得到。一切似乎都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分別,然後,真的沒有分別嗎


    在想什麽紅葉少有的一身裙衣出現在胡憂的身旁,溫柔的問著正在欣賞陽落日餘輝的胡憂。


    青風鎮與林桂人打了三天之後,紅葉帶奴營軍和西門霜的紅fen軍合兵一處,先胡憂他們兩天,回到令歸城。


    胡憂收回目光,露出一絲苦澀笑道:我在想著安融人如果按我們的戰報發放撫恤金,會不會全國破產。


    紅葉聽著胡憂的話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胡憂說的是兩軍戰損比的事。根據特使的那份戰報,帝隊以十五萬人的犧牲,消滅了四倍的安全部隊。換成數字來說,就是帝國這一戰,自己雖然死了十五萬士兵,但是消滅的安融部隊達到六十萬。


    紅葉道:別想這些無聊的事了,這是慣例,戰報都是這樣寫的。


    胡憂笑笑道:他們也太敢寫了。我都不知道,安融全國的兵馬加一塊,究竟有沒有六十萬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紅葉在胡憂的身這坐下,拉過胡憂的手,看著胡憂的眼睛道:我明天想要跟你一起回帝都。


    你也去胡憂有些意外的看著紅葉。


    嗯,我想家了。紅葉回道。她沒有說想陪著胡憂,而是說想家的意思是想告訴胡憂,她家住在帝都。在紅葉看來,有些事,也應該是告訴胡憂的時候了。


    哦,那好吧。胡憂同意道。紅葉現在已經不是醫護兵,而是他的軍師,屬於幕僚客卿類身份,隻要他同意,就可以讓紅葉跟他一起回帝國,不需要過問其他人。


    這次在那個特使名單裏回帝都的人,全都是偏將以上級的軍官。每個軍官都可以帶幾個人在身邊的。人家都當將軍了,總不能沒有幾個使喚人吧。


    你不問問我家是幹什麽的紅葉本以為胡憂會問她家裏的事,正等著呢,誰知道胡憂直接同意,什麽也不多問。


    胡憂不是傻蛋,雖然紅葉從來沒有明說家裏的情況,但是胡憂靠著平時的觀察,或多或少的,也大體知道了紅葉的背影情況。他隻是從來沒有說而已。


    我都知道呀最好還問什麽。胡憂把紅葉拉過來,在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雖然論年紀,紅葉要比他大一些,不過胡憂在跟紅葉相處的時候,大多情況下,都是很自然的照顧她。


    你知道紅葉有些意外,她不記得自己有對胡憂說過這方麵的事。


    胡憂嘿嘿笑道:當然知道,我的女人,我能不知道嗎。


    紅葉聽到胡憂這話,小臉微紅,心裏卻很高興:你都知道些什麽


    你是帝都人,從小在帝都長大。


    還有呢


    你家是賣豆腐的。胡憂有意逗紅葉道:你從小就長得很漂亮,人稱豆腐公主。


    紅葉被胡憂逗得咯咯的笑,眼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趴在胡憂的懷裏直喘氣。


    西門玉鳳用過晚飯,閑著有些無聊,就四處隨意的走走看看。明天就要回帝都了,這令歸城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來,她想多看幾眼這北國風光。


    正走著,無意之中,西門玉鳳看到了胡憂。雖然天色已經有些黑了,而且看到的又是胡憂的背影,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是胡憂。西門玉鳳直接就走了過去。


    臭小子,又在騙女孩子。西門玉鳳重重的拍了胡憂一下嗔道。


    咦,小玉姐,你怎麽來了


    西門玉鳳拍胡憂的時候,正好是紅葉笑得趴在胡憂懷裏的時候。紅葉聽得胡憂叫小玉姐,不由條件反射的回頭去看。她跟著胡憂也有些日子了,還從來不知道,胡憂什麽時候多了個姐姐。


    紅葉不看不要緊,一看真把她嚇了一跳,臉整個都紅了起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紅葉西門玉鳳之前也看到了胡憂懷裏有女子,不過她以為是哲別,所以才上來拍胡憂的。現在突然發現趴在胡憂懷裏的女子,居然是自己兒時的夥伴,不由也愣住了。


    紅葉聽西門玉鳳叫自己的名字,嬌羞得不行,又鑽進胡憂的懷裏,連連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胡憂被紅葉的反應弄得哈哈大笑起來,他早就知道紅葉和西門玉鳳認識,也設想過她們見麵的樣子,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笑什麽笑。西門玉鳳狠狠的白了胡憂一眼,把紅葉從胡憂的懷裏拉出來道:好了,別躲了,還說什麽好姐妹呢,見我就躲,快出來吧。


    紅葉也知道,這下沒法躲了,隻得尷尬的看著西門玉鳳,小聲的說道:我本來還想著晚一些去找你的,別想到你到先來了。


    西門玉鳳調笑紅葉道:你呀,有了情郎,哪還記得我喲。


    去你的,臭玉鳳,看你亂說。紅葉被西門玉鳳逗笑了,忍不住打了西門玉鳳一下。她倆從小就是很好的朋友,被西門玉鳳的玩笑,勾起了不少童年的回憶。


    敢打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西門玉鳳這會也起了童心,伸手出哈紅葉的癢。這是她們以前經常玩的遊戲。小時候隻要一出這招,紅葉就舉手投降了。


    啊,哈哈哈紅葉被西門玉鳳哈得到處亂躲,一個勁的在胡憂的懷裏亂扭。


    西門玉鳳似乎也忘記了胡憂的存在,追著紅葉哈癢。


    胡憂這下算是幸福了,嗬嗬樂得不行。這兩女圍著他一追一躲,著實讓他吃到不少豆腐。


    兩女追打了好一會,這才停下來喘氣著。兩女一陣笑鬧,那真是衣裙散亂,光無限,看得胡憂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西門玉鳳正想對紅葉說什麽,突然發現胡憂的目光不對,瞪眼道:看什麽看,閃一邊去,我跟紅葉很久沒見了,要好好聊聊。


    胡憂這會哪願走呀,這麽好的風景,是男人都不願放過的:你們聊唄,我就在這坐著,保證一句話都不說,不會打擾你們的。


    西門玉鳳沒好氣的說道:我們聊女人的事,不歡迎男人。


    唉,這叫什麽事


    一列長長的馬車,足足有三百餘輛,前行於前往帝都的道路上。這些馬車輛輛精致,用料上成,精美的雕刻,燙金的花紋,彰顯著造價不凡的同時,也突顯出車內之人的高貴身份。如果拿這些馬車,與路上那些衣著襤褸,兩眼無神的路人相對比,那就更顯得氣勢不凡了。


    紫色的曼陀羅花,在陽光之下,散發著耀眼的寒光。路上的行人,隻要一看見那車壁上的曼陀羅花,馬上低頭靠到路邊,不敢有半點的多餘動作。


    曼陀羅花,世傳五種;天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珠沙華,摩訶曼殊沙華,和最為神秘,不與其他四種顏色混雜的紫色曼陀花。相傳曼陀羅花自天而降,花落如雨,是最為潔聖之物,隻有天生的幸運兒才有機會見著她。而見到它,則能給人帶來無止息的幸福。


    然後路上的行人,看見這車壁上的紫曼陀羅徽章,卻不見得能帶來什麽幸福,不走快點,弄不好,還會被護車的士兵,抽上幾鞭。因為這車上的紫曼陀羅,代表的是曼陀羅帝國的皇威,對它不敬,就是對帝國的不敬。而對帝國不敬的後果,那就可大可小了。總之是要你死也行,讓你活也可以,不過是當權之人的一句話。


    每輛馬車的前後,都有士兵護衛著,士兵的軍服樣式都一樣,隻不過顏色不同,黑白紅黃綠都有。胡憂此時也在馬車裏,他的護衛是穿著綠色軍服的士兵。為他駕車的,是一個身穿綠色軍服的大胖子。


    馬拉戈壁的,這好好的坐什麽馬車嘛,一天走不了幾裏地,都快把我給悶死了。胡憂從車箱裏竄出來,一屁股做在車夫的身邊,抱怨道。


    胖子車夫不是別人,正是胡憂的老部下朱大能,這次胡憂進帝都,自然也把他帶上了。這一次,胡憂一共帶了三個人在身邊進帝都,分別是紅葉,朱大能和哈裏森。所有進帝都的軍官之中,就屬他帶的人最後少。如果候三不是現在隸屬齊拉維,他會把候三也帶上。


    朱大能跟在胡憂的身邊那麽久,對胡憂也算是挺了解。他知道胡憂這不是在恨走得慢,而是心裏不爽。


    朱大能笑道:覺得悶你幹什麽不到西門軍團長那車裏去,那邊可有不少好玩的東西。


    這長長的車隊,要想走快,那是不可能的。之前走得也不快,到沒有見胡憂埋怨過什麽。朱大能知道,胡憂的發悶是從紅葉被西門玉鳳叫到她那邊開始的。如果紅葉此時還在車裏,朱大能敢打賭,胡憂不會閑車慢,而是覺得車走得太快了。


    胡憂翻翻白眼道:你以為我傻呀,過那邊讓她們欺負。你是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不然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胡憂想著西門玉鳳那輛車裏的情況,不由心有餘悸。西門玉鳳那輛車,可不像他這輛如此的空空如野。西門玉鳳的車裏,簡直就是紅fen窟,英雄塚。


    沒有那麽可怕吧,我們這千多號人裏,至少有一大半的人,想要進那輛車裏去,你有機會,還不去,真是弄不明白,你想什麽。朱大能一臉不解的說話。


    胡憂狠狠的說道:你懂個屁。你別看你這麽胖,要到那車上呆一天,你就瘦成皮包骨。你還別不信,你知道那車裏都是誰嗎


    西門玉鳳就不說了,她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得了好。那車裏除了西門玉鳳之外,還有凶巴巴的西門霜,整個憋著整人的西門雪,還有什麽大鳳二鳳,除了紅葉好對付一些,你覺得你進去還動得了誰。


    這都不算,你沒有看這些家夥,一個個的眼睛都在不時的看著那輛馬車嗎,在這種情況之下,西門玉鳳那輛車,已經成了眾矢之地,別人都不能進去,就你進去了,還不把他們給氣死。你是沒有被人用眼睛殺眼過,你不明白的。


    朱大能道:聽你這麽說,那地方都快比得上龍潭虎穴了。


    胡憂道:不是快比得上,那裏本身就是,隻是很多人看不到可怕之處罷了。


    我就不去。哈裏森在一邊接了一句話,跟胡憂久了,他也敢像朱大能這樣,不時的敢插些嘴了。剛跟胡憂那會,他跟本不怎麽開口,像個悶葫蘆。


    這樣的車隊走一整天,也走不出多遠,不過是五六十裏路而已,這對於馬車來說,速度確實是很慢。不過那特使沒有什麽意見,大家夥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胡憂和朱大能哈裏森天南地北的侃了一通,又回到車裏,這幾天,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巴倫西亞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把幾百號中高級將官招到帝都去。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平時,軍隊雖然已經全部調回令歸城,但是與安融的仗並沒有宣布結束,似乎並不是抽走軍中重要將官的好時候。


    而且那個特使很明顯的在拖延時間,每天隻走五六十裏路,這到帝國,至少得走一個月,這裏麵,不合理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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