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挾萬千雨點,似乎想要洗去戰場上的血腥之味。然而無論它怎麽努力,也無法洗去這人類的劣根。


    說到自相殘殺,人類絕對是各種生物之冠,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而戰爭的起源,更多的時候並不是為了食物,戰爭的理由,有時弱智到爆。


    王鐵漢已死,下麵的戰鬥完全出現一麵倒的局麵,王憶憂控製住了場麵。鐵軍毫無戰意,他們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可以離開花城。這裏已經不屬於他們,再呆下去等待他們的隻有死。


    生死長相憶,金戈馬嘶鳴。多少豪傑士,黃沙鑒古今


    大戰過後,天地間一片淒淒。幾個小時之前還是死生大敵,幾個小時之後,這些拚死廝殺的士兵們,那們平靜的趟著,在不分彼此。


    空氣中隱隱有飄飄渺渺的哭聲,那是不是他們在遠方的家人,就在為他們哭泣


    王憶憂看著那一具具尚在流血的屍骸,久久沉默不語。這一戰他勝利了,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大勝。二十萬鐵軍,死的死,降的降,一ri之間灰飛煙滅。而不死鳥軍團也為這一戰,賠進去三萬多將士。他們都將長眠於這個並不熟悉的地方。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這裏,卻永遠的吧大好的生命埋在這裏。


    戰爭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王憶憂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的父親王富貴雖然是因為戰爭而死,但是那時候他還太小,沒有那些多的感覺。在他的心裏,更恨的也許是王富貴的無能。


    難道不是嗎,有能力的人,怎麽會因為戰爭而死去他們應該在戰爭中為自己贏得更多才對。


    之後,王憶憂當上了sè百帝國的皇帝。突然而來的權力,讓他的野心極度的爆棚。他甚至一度幻想著用手中的部隊,征服整個天下。他掃軍隊全都交給秦明,讓秦明用嚴酷的訓練來為他打造士兵。


    秦明成功了,可是士兵到最後卻並不是他的。秦明這個野心家,搶走了原屬他的一切。


    那此原來是屬於自己的嗎


    王憶憂其他沒有真正想過這個問題,當權力被秦明搶走之後,他沒有恨秦明,而是告訴自己。因為自己的無能,才丟掉了那些東西。隻要他有實力,就可以再一次擁有那些。


    於是,王憶憂接受了胡憂的安排,加入了不死鳥軍團。再然後,他學到了很多東西,再一次投身戰場。


    跟在胡憂的身邊,他經曆了不少的戰爭。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的指揮戰鬥。胡憂很有信用,這一戰他沒有做任何的指點,從頭到尾全都是王憶憂自己發起,自己組織進攻,最後獲得了勝利。


    這是王憶憂人生之中最大的勝利,王憶憂本應該很開心。是的,在殺死王鐵漢的那一瞬間,王憶憂獲得了無比的快感,可是現在,看著那成千上萬的屍骸,王憶憂突然高興不起來。


    躺在這裏的,是多少個家庭的依靠,多少父母在等著他們的孩子回家,多少的孩子在等著這些父母回家。他們卻躺在這裏,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風停了,雨停了,戰鬥也停了,一切歸於平靜,一切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血戰轉眼變成空。這躺在地上的士兵,把生命留在這裏的人們,得到了什麽


    那自己呢,自己又得到了什麽


    不錯,生為軍人,自應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可然後呢,然後就是化為一捧黃土嗎


    王憶憂,你在想什麽


    胡憂一身戎裝來到王憶憂的身後。還在很遠的地方,他就已經看到王憶憂在這裏呆呆的站著。


    王憶憂被胡憂的話驚醒過來,腦中的思緒如cháo水一般退去。他自己都被自己剛才想的東西嚇了一跳,自己還那麽年輕,怎麽就可以那麽悲觀呢。


    王憶憂搖搖頭,聲音底沉道:我隻是在想,如果是少帥指揮這一戰,戰死的士兵應該沒有那麽多吧。


    是嗎胡憂搖搖頭,道:也許還更多呢,戰爭的東西,誰又能知道。


    胡憂是過來人,他知道王憶憂剛才想的並不是這些。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和王憶憂是一類的人,在上戰場之前,他們都沒有想過真正的戰場是怎麽樣的。如果隻是一個小兵,除了向前衝外,不需要去想那麽多,那還沒有那麽大的壓力。但是身為一個主將,當戰場上每一個細節都與你有關的時候,那樣的壓力,就會非常的可怕。


    每一個士兵的傷亡,甚至是每一塊牆磚的損壞,都需要你來負責,那是一種怎麽樣的壓力。


    一將成名萬骨枯,這說的是將軍的威風,可是誰又曾經想到,那個成名的將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些為自己戰死士兵的心情。


    胡憂自己就曾經有過那種一閉上眼睛就夢到滿天戰火的情況。他也是用了很長的時間才適應的。不能改變,隻能適應,不是嗎


    胡憂拍拍王憶憂的肩膀,道:別想那麽多了。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酒菜,今晚我們好好喝一頓。


    菜很豐富,相對而坐的兩人卻是對酒更感興趣,一杯接一杯的。王憶憂還沒有能完全放下心中的事,而胡憂想著拿下花城,再下去就要進入燕州,浪天就在那裏,與秦明的交戰馬上就要開始,感慨那麽多年的交情,馬上就要血戰,一時之間感想萬千,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沒多久的功夫,胡憂和王憶憂就都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各自離席回去休息。胡憂今天雖然沒有下過一道命令,但是他在山上觀戰,比自己指揮也輕鬆不多少,加上喝了那麽些酒,也想休息了。


    花城是拿下了,不過胡憂並沒有到城裏去住。領兵在外,胡憂還是習慣睡軍營,軍人住軍營,更有歸屬感。


    終於回來了嗎


    在胡憂進行帳篷的同時,一個聲音在帳篷裏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軟軟的非常的好聽。


    胡憂一愣,尋聲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一身白衣,柔順烏黑的長發,纖細的腰枝,因為是背對著這邊,胡憂看不到她的臉長什麽樣。不過可以肯定,能擁有這種聲音,這種背影的女人,長像應該都不會太差。


    你是誰胡憂本能的jg惕起來。他可沒有叫女人陪睡的習慣,他身邊的親兵也不可能敢那樣為他安排。按理說,這個女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所以他出現在這裏就是有問題的。


    少帥不認識我,我們以前肯定是沒有見過的。女人邊說著,邊轉頭看向胡憂。


    不得不說,這女人長得非常的美。大大的眼睛高鼻梁,皮膚雪白如玉,隻是那表現有些冷。如果不是能說會動,胡憂都要誤以為她不是活人。


    我也覺得是這樣。胡憂同意的點點頭,這樣一個女人,如果他以前見過,別說正麵,就是隻看背影,他都肯定能想起來她是誰。


    我名叫紫衣,你可以叫我紫衣仙子。女人自我介紹。


    紫衣


    名字還不錯,不過胡憂覺得這個叫紫衣的女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哪有人讓人家管自己為仙子的。你是什麽呀,就叫我管你仙子。


    胡憂在心裏暗罵一聲,笑道:紫衣仙子從何而來呀難不成是從天上的月宮而來


    紫衣當即臉sè一變,咜道:大膽,你一個凡夫俗子,居然敢跟本仙子如此說話。


    馬拉戈壁的,這女人不去拍電影就是浪費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胡憂就奇怪了,這好好的怎麽跑出這麽一個女人,還自稱什麽仙子。仙子的說法,可以唬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胡憂的。他才不會蠢得真去相信這女人是什麽仙子呢。要不是看她可以混進防守森嚴的軍營,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胡憂都懶得理她。


    當然,如果紫衣不能出現在這裏,胡憂就算是想理她也不太可能了。


    胡憂斜著眼睛看著紫衣也不說話。現在是她找上門來,又不是胡憂去找她。她究竟有什麽事,自然得她自己說。


    紫衣仙子,好吧,暫時這樣稱呼她好了。


    紫衣仙子看來也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她看了胡憂一眼,道:我今天來找你,是來jg告你的。


    jg告這詞不錯,你準備jg告我些什麽胡憂抓抓腦袋,一臉的戲笑。這個女人的腦子一定是有問題,先是自稱什麽仙子,然後又要jg告他。


    現在的天風大陸,除了秦明和魔族的金牙可以跟胡憂這麽說話之外,胡憂不認為還有其他的勢力能有資格jg告他什麽。就算是秦明和金牙,也隻能說jg告胡憂,胡憂怕不怕都還是另一回事呢。


    紫衣仙子看著胡憂,一句一字道:馬上停止戰爭,還百姓一個太平。


    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弄了半天,這是遇上救世主了呀。


    馬上停止戰爭,還百姓一個太平。


    他到是想這麽做,可那能行嗎要不死鳥軍團從此不打仗容易,可是要天風大陸所有的勢力從此都不打仗,別說胡憂做不到,就算是弄個玉皇大帝來也做不到呀。


    如果我說不呢胡憂隨口問道。


    那我就殺了你。紫衣仙子毫不猶豫的回道。


    胡憂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苦笑道:請問這位仙子,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呀。


    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從哪裏來,你就不打仗了紫夜一臉認真的問道。


    胡憂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說道:夜了,我想睡了,仙子要是沒有別的事,還是請回吧。


    胡憂真沒什麽心思和這個一個奇怪的女人浪費時間。


    你敢不答我的話紫衣仙子一下就火了。看來神仙的脾氣也不怎麽樣嘛。


    胡憂撇撇嘴,剛要開口,突然就感覺寒光一閃,空氣頓時冷了幾度。


    胡憂雖然說要休息,可是整個人是一點都沒有放鬆的。一個閃身,胡憂就躲開了那點寒光。


    你還來真的。胡憂也怒了。tg漂亮的一個女人,居然病成這樣,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麽好。


    那所謂的紫衣仙子不再說話,手裏的寶刀一下一下的衝著胡憂的腦袋砍下來。擺明了是要取胡憂的命。胡憂也不再跟她客氣,瞬間就把霸王槍取出,和紫衣戰在一聲。


    帳篷裏突然傳出兵刀之聲,把外麵的士兵嚇了一跳。馬上衝進來七八個士兵,然後更多的士兵衝進來。


    把帳篷拆了。我要活的。胡憂命令道。


    一陣雞飛狗跳,軍營再一次恢複了平靜。紫衣已經被士兵五花大綁,這會她不再是什麽仙子了,稱之為粽子怕要更貼切一些。


    幾乎所有的軍中將領聽說胡憂遭遇刺客,全都趕來了。胡憂簡單的交待了幾句,又把他們全都趕了回去。為一個小小的女人,把全軍都驚動太不值。


    帳篷被重新搭起,和十幾分鍾前一樣,帳篷裏就隻剩下胡憂和紫衣兩人,唯一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紫衣此時已經被綁著。


    好了,現在告訴你,你從哪來的,來這裏幹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胡憂拿了個椅子,坐在紫衣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紫衣。這個女人也就是輕功還不錯,真打起來跟本就不是胡憂的對手。


    我幹什麽要告訴你。紫衣恨恨的說道。大大的眼睛裏,隱隱有淚光,看來這小仙子tg委屈。


    好,如果你不在意被我撥光了衣服丟出去,那你就什麽都別說好了。


    我相信少帥不會那麽做的。一聲悠悠的歎息在帳篷裏響起。


    不是吧,又來一個


    胡憂的汗毛猛的豎起來,霸王槍已經到了手裏。帳篷可不大,胡憂連人家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可見這個人的功夫可怕。


    師父紫衣聽到這個聲音直接委屈的哭了,那哇哇的哭聲,和小女孩沒任何的分別。


    胡憂隻覺得眼睛一花,眼前就多了一個人。又是一個女的,年紀看起來比紫衣大不了多少,不過看著不像紫衣那麽跳,全身上下隱隱有種很特殊的氣質。看到她,似乎能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本人白素心,來自天池宮,這是我的徒弟紫衣。小徒年少不懂事,給少帥添麻煩了。白素心給胡憂行了一個禮,自我介紹道。


    胡憂看著這個比紫衣還要漂亮幾分的白素心,淡淡的說道:麻煩到不怕,隻是我希望知道麻煩從何而起的。


    本來嘛,鬧了半天,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來天風大陸十幾年了,胡憂什麽怪事都經曆過,可像今天晚上這種,美女似乎不要錢一樣,來了一個又一個的事,弄得胡憂心裏還是直發毛。


    這帳篷外派了幾百士兵明崗暗哨,居然像不設防一樣。胡憂雖然喜歡潛進人家的皇宮,可不喜歡有人無聲無息的就mo到他的chuáng邊。


    白素心道:少帥可曾聽過天池宮


    胡憂很幹脆的搖頭道:沒聽過,那是賣什麽的


    受了一晚上的氣,胡憂也有意惡心白素心一下。


    白素心看了胡憂一眼,一雙看破紅塵的眼睛依然古井不bo。


    少帥,可否借一步說話白素心淡淡的環視帳篷一眼,問道。


    這個胡憂猶豫了一下,道:那就去後營的山坡上吧,那裏tg安靜的。


    素心應了一聲,右手畫了一個圓,點點白光閃過,等胡憂再一次看清帳篷裏的事物,白素心和紫衣已經不見了。


    不會真是仙子吧。胡憂喃喃著,鼻子不停的在空氣中吸子。良久他才放心下來,這個白素心是有些道行,但是絕對也是凡胎,這用的不過是遁術而已。


    遁術也是jg神力運用的一種,較果和忍術差不多。都是利用jg神力外放的原理,讓人產生視覺誤差造成的假像。


    當然,說起來似乎很簡直的樣子,但是要做到可並不容易。胡憂也不過是知道有這方麵的技巧,但是讓他來,他是不行的。不然他潛入皇宮也不會那麽辛苦了。


    知道了白素心師徒所用的手段,胡憂那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下了不少。他雖然不會遁術,但是他知道怎麽防範,隻要在軍中布置一些別殊的裝置,胡憂也就不用再怕白素心師徒半夜跑到他的chuáng邊。


    胡憂來到後山時,白素心已經等在這裏,那個紫衣仙子沒在,許是白素心對她另有安排。


    後山的風景很不錯,陣陣涼風吹在身上相當的舒服,不過胡憂不是來吹風的,他見到白素心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希望你的故事不要太虛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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