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唐渾輾轉難眠。他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丫丫是同意和他做對食夫妻,還是跟本不會同意。


    有時候唐渾感覺自己有些卑鄙,居然利用這樣的機會來逼丫丫,但是他又感到有些慶幸,可以有這樣一次機會。哪怕隻是假夫妻,如果丫丫能答應,他也會感覺很幸福。


    天慢慢的亮了,又是一天工作的開始,唐渾渾渾噩噩的跟著其他的太監打掃著衛生。李成功和石穿水搶占了綠城皇宮,他們把自己當成了皇帝,一切都按皇帝的標準來做。宮裏的太監宮女在害怕之餘也有些習慣,或是逆來順受。


    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從小就在宮裏長在。它們從來都沒有機會出宮。外麵的世界離他們很近,越也很搖遠。


    關於宮外的傳言,他們每天都可以聽到。好的,壞的,都有。他們也向往可以看一眼外邊的世界,但是真要他們離開皇宮,他們又會感覺到害怕。因為他們不屬於外麵的世界,他們不知道到了外邊,他們可以幹什麽,要怎麽活下去,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吃,怎麽拉,怎麽睡。


    李成功和石穿水沒有趕他們走,對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是的,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們不需要離開這熟悉的環意,去過他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的生活。


    對他們來說地,誰當皇宮誰掌權,都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們的工作是不會變的,掃地的永遠都是掃地,挑水的永遠挑水,這就是他們的生活。


    今天有人不時來找唐渾聊天,因為皇宮裏像唐渾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很少,他們想從唐渾的嘴裏知道更多的關於外麵的東西。


    唐渾的心裏惦記著丫丫,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緊張,他希望丫丫可以盡快給他答案,又害怕丫丫給他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終於天還是快黑了。晚餐吃的是什麽,唐渾完全不知道,也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有吃晚餐。


    來到昨天見麵的地方。唐渾發現自己來早了,丫丫還沒有到。這時候他的心跳得更加的厲害,如果不是緊緊閉著嘴,怕是能從嗓子眼跳到地上去。


    丫丫終於來了。遠遠的唐渾就認出了丫丫的身影。雖然經過一定的改妝,但是那麽宮裝穿在丫丫的身上卻是那麽的美。唐渾敢打賭,就算是宮主也比不了丫丫。


    離著還有十幾米遠,丫丫停住了腳步。她遠遠的看著唐渾,唐渾也一臉期盼的看著丫丫。丫丫沒有再靠近。唐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過去,就那麽傻傻的站著。


    大約對視了幾分鍾,也可能是一百年那麽久,唐渾看到丫丫點頭。是的,她重重的點了一點頭,然後轉身快步而去。


    點頭是什麽意思


    唐渾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猛的,一種巨大的幸福將他包圍。


    她同意了


    前往龍城的道路上。有車有馬有人。這是胡憂的隊伍,氣氛有些沉悶。本以為能在綠城有一番作為,越這麽灰溜溜的離開。這樣的感覺很不好,至少大部份的士兵是這麽看的。


    對胡憂衝滿信心的人依然有,他們在猜著胡憂的計劃。可惜他們完全無法猜到胡憂想幹什麽,又會怎麽幹。


    士兵已經跌到了最低。哲別告訴胡憂她觀察到的情況。現在敢對胡憂說這些話的人並不多。在多數人都在沉默。


    縱觀胡憂在天風大陸的ri子,十幾年來。將要過去的這一年,對胡憂來說是最不順的一年。浪天城的災難。綠城的強敵,胡憂不敗的神話被一次次的打破,遇上的問題也越來越多,而且看來都是那種無法解開的。


    跌無可跌,那也就是上升的時候了。胡憂淡淡的說道。


    人不能總是享受成功,失敗的經曆很多時候可以讓人學到更多的東西。不論別人怎麽看,胡憂並不認為自己已經失敗。他的身邊還有終心的將軍,還有士兵,還有家人,有他們的支持,又怎麽會失敗。


    少爺,到龍城,你會怎麽做哲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胡憂,她隻是突然然知道而已。


    胡憂笑笑道:你現在突然問我,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


    胡憂從來都不是那麽一早就有計劃的人,計劃永遠都比不上變化。龍城的情況怎麽樣,要到了才知道,現在去考慮那麽多,並不會有太大的意義。


    不過胡憂還是樂觀的,因為冷雨夜在龍城,她和她的皇陵禁衛軍會加強胡憂的軍力,而龍城特殊的地理條件,也可以為戰爭帶不更多的變化。


    哲別搖搖頭,不可以自己可以再說什麽。不過她也習慣了,在胡憂的身邊,她更多的都是在一邊看,很少真正的參與。


    離開綠城,哲別並不覺得很難過,反而暗自高興,因為離開了綠城就再沒有什麽賭業事務需要她去處理,她可以繼續留在胡憂的身邊,哪裏都不用去。


    快要下雨了。胡憂看著那朵慢慢飄過來的烏雲。


    人如浮雲,每天都在漂泊。那是胡憂從小都大的生活。來到天風大陸,有了權有了勢之後,那樣的生活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改變,總是像雲一樣,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我去命令停止前進。哲別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些事做。


    嗯。胡憂看了眼天sè,道:也下午了,讓士兵安營。


    陳大力打退了石穿水派出了百多追兵之後,再沒有發現其他的追兵,胡憂的部隊還是走得很從容的。不想走了就停下來歇會。休息是因為有更多的路要走。


    說還是下了,來得很猛,很大,瞬間天地都籠罩在雨幕之中,對有的人來說很漂亮,而對有的人來說。早已經無所謂。


    我雖然答應和你假扮對食夫妻,但是我們什麽都不可以做。丫丫強調道。她現在和唐渾已經搬到了單獨的房間,對外稱對食夫妻。


    對食是隻有皇宮這種特殊的地方才會出現的產物。更多的來說。這是一種心靈的安慰。


    唐渾這會很高興,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能和丫丫有夫妻之名,已經足可以讓他樂瘋過去。


    不過唐渾的高興並不敢在丫丫的麵前表現出來。因為他看得出來丫丫還有些放不下。先別說丫丫的身份,就算她不是胡憂的女兒,哪也是一個大姑娘,突然要和一個男人以夫妻的身份出現在其他人的麵前,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也是正常事。


    唐渾顧作輕鬆道:我們這樣也是為了任務。再說了。你覺得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可以做出什麽事嗎


    我丫丫小臉微微一紅,她在碎花街呆了幾個月,她知道就算是一個太監,也可以做出很多事的。但是這樣的話,她怎麽也不可能對唐渾說。


    你知道就好。丫丫哼哼了幾聲,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一切隻是為了任務,除此之外什麽事都沒有。


    唐渾這會很想問丫丫,都已經認識那麽久了。對他是不是有一點感覺。不過這樣的話他真是不敢問。不句大家還可以比較好的相處。一問成著好,不成怕是連再坐一起都很困難。


    屋裏隻有一張床,睡覺是一個問題。丫丫顯然一開始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她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唐渾已對在地上打了打鋪,好東西永遠都是留給心愛人的。自己吃點苦算不了什麽。


    丫丫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這樣的解決辦法雖然不是很好,卻也是一個辦法。屋子就那麽大。床就隻有一張,除了這樣還能怎樣


    這會如果誰問丫丫,她是不是喜歡唐渾,丫丫一定回答不了。因為她的心思跟本就不在這上邊。在青樓發現的那三個人都是王憶憂的人,從種種跡象來說,王憶憂已經和石穿水合作,他們很可能聯手對付胡憂。


    丫丫曾經和王憶憂有過一段情,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但是在見到王憶憂手下,猜到王憶憂有可能會來綠城之時,她的心亂了。


    動了情,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丫丫的心裏滿是矛盾。她知道自己和王憶憂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但是她沒有做好和王憶憂兵刀相見的準備。


    女人在智慧上不輸於男人,但是在感情這方麵,她們無法做到男人的灑脫,真正能成大事的女人很少,那句話是怎麽說來著成大事者六親不認


    女人做不到六親不認,而能做到這一條的男人又有多少


    唐渾靜靜的躺在地上,青石板鋪的地,睡起來有些冰涼,他卻感覺很享受,因為他喜歡的人就在他的身邊,他能呼引到她的氣息。


    願這一夜,永遠都不要過去


    這場雨下得還真透,可惜呀,你的身上有傷,不然我們就可以好好的喝上一杯。秦明的軍帳裏,胡憂對秦明說道。


    秦明的三處槍傷都不輕,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還無法很順利的下地。他躺在床上,看了胡憂一眼,道:我在行軍的時候從不喝酒。


    胡憂道:好習慣,相比起來,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而我並不是一個好軍人。


    秦明皺眉道:天黑了你不休息,跑我這來說這些奇怪話幹什麽


    在軍中敢這樣對胡憂說放話的人,除了地秦明怕再沒有第二個。官越大,地位越高就越沒有朋友,朱大能哈裏森他們以前還敢和胡憂開玩笑,現在都已經不敢了。


    胡憂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搖搖頭道:沒什麽,閑著也是閑著,想找人聊聊天而已。


    我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秦明提醒胡憂。白天行軍的時候他雖然不用自己走。可道路的顛簸哪能睡得著。這會安了營,正是好好休息的時候,胡憂這家夥又來了。


    胡憂笑道:得了。那點傷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麽。這會要是放一頭老虎進來,你都能打得死。


    秦明醒過來之後,胡憂就再不擔心秦明的傷。這家夥就是屬貓的,除非當場就死。否則他絕對死不了。


    秦明深深看了胡憂一眼,道:我知道了,你的心裏不痛快。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知道什麽決定是對的,也那麽去做了。但是做完了之後,又感覺自己做了不是人的事,非得找點什麽安慰


    胡憂長歎了口氣,坐下來道:還是你了解我。說真的,就這樣放棄綠城,從理智來說沒問題,從感情來說,真是放不下。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看到寒冰和柔兒的眼中都藏著淚。我知道她們的嘴裏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心裏卻是在怪我的。綠城是她們的父親留下來的,綠城的皇宮裏有她們的記憶


    胡憂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話他除了和秦明說之外,再不能和其他人說。天下很多事都是這樣,明明理xg上是對的。但是卻不是人們可以接受的。就像有些人大家都知道他無法活了,卻還是用各種的手段保住他哪怕是幾分鍾的命。


    果斷放棄綠地。可以為胡憂獲得更廣大的少動空間。在情理上卻也讓胡憂背負了罵名,就連他自己都有此無法完全過這一關。


    說完了。是不是感覺爽了秦明直到胡憂停下來,才道:你是準備讓我開解你嗎,如果你有這樣的相法,我勸你還是死一邊去。我才沒有那麽多的jg力去開解你,現在我要休息了


    胡憂點點頭,道: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


    我打聽到皇宮今晚有一個宴會,也許是王憶憂來了。唐渾小聲告訴丫丫他獲得的情報。


    有丫丫在身邊,唐渾整個人都像充滿了電一樣,雖然每天都要睡地板,卻睡得他很開心。


    是王憶憂嗎丫丫的心猛的跳了幾下,道:我們一定不可以錯過這個機會,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混進去


    唐渾笑笑道:別忘記了我們現在的身份,放心好了,我已經上下打點過,到時候你做侍奉宮女,我做傳菜太監,可以正大光明的進進出出。


    做得好丫丫誇了唐渾一句,高興得唐渾鼻涕都快出來了。丫丫和王憶憂之間的事他也略知道一些,但是他同樣也知道,王憶憂不會再有機會。


    晚宴其實並不到晚上,隻不過是下午而已,廚房就接到了傳菜的命令。今天皇宮裏的守衛特別的嚴,就連廚房裏都站了五六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要不是唐渾一早就打點好了上上下下,現在才做幹什麽,跟本就沒有機會。


    一直都聽說槍的威力強大,唐渾這還是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看到槍。黑洞洞的槍口,全身上下散失著金屬特有的寒光。看上去除了jg巧之外,特別並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地方,突然卻能感覺到那冰冷下的火熱。


    也許我應該為自己弄一把槍。


    唐渾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和秦明學了那麽久的功夫都沒有什麽進展,唐渾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學武的料子,學槍就不一樣了,它可以讓一個普通的士兵,甚至是一個小孩子有與高手對決的可能xg。子彈這玩藝是不長眼的,shè到誰的身上就能要誰的命。秦明厲害不還不是中了三槍就躺倒,不死那是因為他的命大呀。


    皇宮上菜有講究,一上就是一隊人,每人一道菜。唐渾混在一堆太監中,走進了大殿。在進來之前,這些菜都已經被查過,這會可以直接上桌。


    控製著自己的眼睛,唐渾不許自己亂看。王憶憂可是見過他的,雖然臉上有一定的化妝,可不見得就不會被人給認出來,任務是胡憂的,命可是自己的,唐渾才剛剛和丫丫發展出了還算是不算的關係,可不想那麽快就把小命給丟了。


    果然是王憶憂。


    桌上隻有三個人,石穿水李成功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很好認出來。而桌上唯一的一個年輕人正是唐渾這前見過的王憶憂。


    唐渾這會都有些配服王憶憂,之前見他的時候,他和本田龜佑秦上陽那麽人合作。本田龜佑倒台之後,他轉投胡憂,而後浪天災難他又出去,現在和石穿水李成功又混在一起,他似乎總有辦法讓自己混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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