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景色非常的美,胡憂的心情卻是非常的沉重。


    在這船底的水下,有一座城市,它的名字叫做浪天。


    浪天城已經有超過千年的曆史。千年來,它屹立在這片土地上,也曾經興旺,也曾經衰敗,卻從不曾倒下。


    可是,它卻在胡憂的手裏沉入了水底。


    浪天災難之後,胡憂從來都沒有再回過這裏。其實他一直都很想回來看看的,可是他不敢。


    而今天,胡憂終於又回到了這裏。雖然看不到往日那熙熙攘攘的浪天城,但是胡憂知道,它就在那裏。


    應該是這個位子了。陳啟春把船停了下來,從懷裏拿出一個像羅盤一樣的東西,在那比呀比的。


    這不過是一條小船,平時坐十幾個人也就差不多了,今天卻裝進了二十幾個人,真是有點擠。


    你在幹什麽胡憂收起心中的沉重,好奇的問陳啟春。


    我在定位。武界的入口隻有一個,必須確定坐標點,才能找到進去的路。陳啟春邊操作著手裏那個像羅盤一樣的東西,邊對胡憂說道。


    你剛才說什麽,坐標胡憂追問道。


    水可進他們也許並沒有聽出什麽問題,但是胡憂對這兩個字卻非常的敏感,因為這兩個人不應該出現在天風大陸,準確來說,不應該從陳啟春的嘴裏說出來。


    坐標,這是現實世界用於定位的專業用語。就算是胡憂,也從來都沒有在天風大陸上用過。這兩個字,如果是從江念祖的嘴裏說出來,那沒有任何的問題,因為江念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從陳啟春的嘴裏說出來,那就太不合理了。


    是呀。就是坐標,怎麽了陳啟春沒聽出來胡憂的弦外之意。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這麽個找法,感覺很奇怪的樣子。胡憂打哈哈道。既然陳啟春沒在聽出來,他也不準備打草驚蛇。武界,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除了從陳啟春那裏聽到一點之外,整個天風大陸怕都沒有誰知道。胡憂有預感,這一定是藏著很多秘密的地方。而這些秘密,說不定對他有巨大的幫助。


    當然。這也許隻不過是敏感而已。也許一個坐標,並不代表任何東西。現實世界能發明這樣的詞,武界那邊,也能發明這樣的詞。


    說老實話,我也是第一次進行坐標定位呢,希望能順利。陳啟春並沒有在意胡憂的話。在他看來,這本就是一件很普通平常的事。


    慢慢來,不急。胡憂有意無意的靠近陳啟春,眼光不時掃過陳啟春手中的羅盤。


    很快。胡憂就發現陳啟春手裏那個像是羅盤一樣的東西並不是羅盤。胡憂在江湖上混了十三年,在天風大陸也闖蕩過。他知道羅盤是怎麽用的,而陳啟春明顯就不會用羅盤,他也不是拿來當羅盤用的。


    心頭狂跳。


    胡憂的心。在無意中看到陳啟春手裏的那個羅盤紅光一閃的時候,猛的加還跳動。多少年了,在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胡憂幾乎已經可以做到古井不波。能讓他心頭狂跳的事情非常的少。


    而這一次,就算是胡憂都沒有能控製住心中的狂跳。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陳啟春手裏的那個並不是羅盤,而是一件電子裝置。還是胡憂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那種。


    這一個發現,再和坐標聯係起來,讓胡憂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所謂的武界,也許是另一個文明


    胡憂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這樣一個可能性。


    再往前大約五十米就行了。陳啟春長出一口氣,對胡憂笑道。


    然後呢胡憂不動聲色。他決定要弄清楚武界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雖然他一開始的目的也是這個,但從這一分鍾起,他希望得到的答案,與之前的已經不一樣了。


    然後,我們就可以進入武界。陳啟春答道。


    就那麽簡單,我們怎麽進入一直沒有開口的水可進問道。這裏四麵環水,除了跳進水裏,他看不出哪裏還有去武界的路。


    就這麽簡單。陳啟春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什麽,隻回了一句,就借顧調整方位走開了。


    少帥,似乎有些不在對勁呀。水可進小聲對胡憂說道。無論是在中原還是在天之角,能打出一片天地的人,都不是傻子。這事處處透著詭異,水可進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再說。胡憂急急回道。他不怕這事詭異,就怕一切都太過平常。武界已經是他們打敗江念祖的唯一希望,如果這裏沒有任何可取之處,那麽天風大陸看來隻能永遠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再也別想有光明的一天。


    好了,就是這裏了,我們要稍微等一下。陳啟春把羅盤放回懷裏,一臉輕鬆的說道。


    胡憂一直暗中觀察著陳啟春的動作,陳啟春雖然做得非常的隱蔽,但是胡憂還是清楚的看到陳啟春在把羅盤放回去的時候,偷偷在羅盤的一個部份按了一下。


    那就等著吧。胡憂輕鬆的說道。他並不準備揭穿陳啟春。他現在目的就是想好好看看,這個陳啟春究竟在玩什麽花樣。


    危險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絕對安全的,就連吃飯喝水都有可能會死人。胡憂現在可沒得選,這個武界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咦,水裏好像有光,那是坐在船邊的水可進突然說道。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腦袋一歪,倒在了船頭。


    胡憂也在那一瞬間感覺整個人重重的,而後就失去了知覺。


    這裏是哪


    胡憂掙開眼睛的瞬間。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在船上,甚至不是在之前的水麵上。


    我們已經到了武界。陳啟春按著腦袋道。和第一次出去的時候一樣,這腦袋還真是痛得厲害。


    這裏就是武界胡憂也感覺這腦袋一陣陣的痛。好在這眼睛還能看得清楚,可以看得見周邊的東西。


    隻是,這裏的景物怎麽那麽熟悉。


    是的,我們已經到了。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先帶大家去吃點東西。陳啟春說著又閉上了眼睛。頭太痛了,閉上眼睛可讓在腦袋輕鬆一些。


    胡憂的頭也很痛,但是他不願意再閉上眼睛。這裏對他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必須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


    古老的城牆,古老的屋子。


    與胡憂想像之中的有些不大一樣。他本以為會去到一個新奇的地方。但是現在眼前看到的東西,與天風大陸常見的建築並沒有什麽不同。


    真的是越看越熟悉。


    胡憂感覺自己以前應該來過這個地方。可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這裏究竟是哪裏。


    大約休息了半個小時,陳啟春感覺自己的頭不痛了,這才睜開眼睛。


    咱們走吧。陳啟春一臉輕鬆的說道。


    等一下。胡憂叫住陳啟春,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這裏是不是浪天城


    十年了,胡憂已經十年沒有見過浪天城。但是記憶之中,不存在大量關於浪天城的記憶。他的記憶告訴他,這裏就是浪天城。他甚至能準確的說出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街區的名字。


    可是浪天城已經沉入了水底,他們怎麽能來到浪天城呢。


    是。這裏就是浪天城。也就是武界。陳啟春隨口回道。似乎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麽不能說的。


    為什麽會是這樣,難道我們現在在水裏嗎胡憂感覺整個腦袋都塞滿了東西,讓他跟本無法思考。


    你抬頭看看。陳啟春往上指指。道:你看我們上邊有水嗎


    沒有,上麵是天。如果胡憂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麽他的眼睛現在看到的是藍天白雲。


    那我們為什麽會在浪天胡憂問道。他有遠超天風大陸的科技知識,但是他解決不了目前的情況。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確實就是浪天城。但是它不但沒有在泡在水裏,反而天氣睛好,充滿活力。除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之外。這裏與以前的浪天,沒有任何的分別。


    這個問題,我解釋不了。想吃飯的就跟我來,如果不想,那我可走了。我已經完成了對你的承諾,把你帶到武界,從現在開始,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回到自己的地盤,陳啟春的膽氣又硬了起來。


    好吧,那我們去先吃飯好了。胡憂對水可進使了個眼色,讓你暫時不要說話。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們初來乍到的,還是多看多聽少說的好。


    那就跟我來吧。吃完這頓,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走東西。


    太白樓。


    浪天城有名的酒樓。胡憂不隻一次的在這裏吃過飯,但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有機會再坐在這裏吃飯。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是胡憂卻非常的清醒。他醒著的呢,並沒有睡,又怎麽會是在做夢叫。


    二樓,奪太白樓的二樓,是胡憂每次吃飯時都上來的。無論是什麽酒樓,隻要是有二樓的,他都不會在一樓吃,這是胡憂的習慣。


    少帥以前應該來過這裏吧,喜歡哪個位子陳啟春一笑得意的說道。之前他怕胡憂,現在他可是一點都不怕了。


    靠窗那桌吧。胡憂回道。那個位子,是他以前常坐的。和紅葉和丫丫。胡憂對坐在那裏吃過飯。


    嗯,就那吧,風景好,吃喝也香。陳啟春笑道。


    我們吃什麽,喝什麽水可進終於忍不住問道。從街上到這酒樓,除了他們這二十幾個人之外,水可進再沒有看到任何的人。


    別說人,就連個動物都沒有見到。這麽一個情況,吃什麽,喝什麽。哪裏有能吃喝的東西呀。


    陳啟春哈哈一笑,道:不用擔心,想吃什麽隻管點就好,這一頓,算我的。


    水可進看看陳啟春,又看看胡憂。他真不知道這會自己能說什麽,能做什麽,算了,還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把自己當一個看客就好。


    或者,當自己在做夢好了。


    那就由我來點好了。胡憂從陳啟春的手裏接過菜單。既來之著安之,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急也沒有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的。


    隨意的點了四涼四熱八個菜,這些都是胡憂以前來吃的時候喜歡點的招牌菜。以前他來吃的時候,這裏總是人滿為患。而這會,連個鳥都沒有,真是安靜得可怕。


    這就夠了嗎。我們人不少。陳啟春提醒胡憂道。


    胡憂笑道:不夠再要不就行了。


    無論是十個菜還是一個菜。那都要敢吃才行呀。到目前為止,胡憂還看不出有什麽吃到菜的可能,這要是真能上得了菜,敢不敢吃,都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呢。


    那行,不夠再叫好了。陳啟春看了胡憂一眼,笑道。


    胡憂沒有理會陳啟春的笑,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陳啟春的身上。他到要看看,陳啟春從什麽地方把菜給變出來。


    陳啟春似乎知道胡憂心裏的想法,但是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在意。他就那麽當著胡憂的麵,把胡憂點菜的那個單子撕下來,往天上一丟。


    這就完事了查百勝終於也忍不住開口。那老話真是說得沒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出來一趟還真是開眼。


    胡憂沒有放過陳啟春的任何一個動作,陳啟春把單子往上丟的時候,他更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可就算是這樣,他也隻是看到了那個單子被陳啟春往上丟,卻並沒有看以單子掉下來。


    陳啟春老神在在道:差不多吧,還得等一會,這菜才能上。


    等得多久胡憂沉聲問道。


    大約十分鍾吧,和你以前需要等待的時間差不多。


    十分鍾。


    胡憂以前來太白樓吃飯的時候,點好菜,確實是要等大約十分鍾的時間。畢竟做菜也是需要時間的,哪怕是所有的材料都已經早有準備,也得花上這麽多的時間。


    這一次,胡憂一行二十幾人,也等了十分鍾左右。而後,四冷四熱八個菜,就突然憑空出現在桌上。


    啊


    金強東驚叫一聲,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呀。膽子小點的能直接嚇死。


    胡憂的眼睛也死死盯著那桌上的菜,四涼四熱,確實就是胡憂之前點的。四個涼菜到沒什麽特別,四個熱菜可是還冒著熱氣呢。


    這真能吃嗎水可進這會也心裏發毛。天之角也有一些鬼怪傳說,但是水可進覺得那最可怕的鬼怪傳說,都沒有眼裏可怕。


    少帥,你試試看,是不是一樣的。陳啟春滿臉自信的說道。


    精英小隊的人,全都幫目光轉到胡憂的身上。說心裏話,他們都有些後悔來到這個地方。在外麵是非常的危險,可是外麵的情況他們能掌控呀。這什麽武界,算什麽,鬼域一樣,什麽都透著可怕。


    好,那就讓我來試試。胡憂不客氣的拿起筷子,挾了一塊魚香肉絲放到嘴裏。


    肉片入口順滑,帶著淡淡的魚香。


    相當不錯。胡憂誇道:幾乎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口感。


    哈哈哈我就說嘛。來來,大家都吃,吃過了這一頓,我們就各散東西,以後能不能再見,那就得看緣分了。


    陳啟春,先別急著吃。在吃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一些事。胡憂叫住陳啟春道。


    雖然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一些東西,但是他還是想聽聽陳啟春是怎麽說的。


    陳啟春一擺手道:我沒什麽要告訴你們的,你們也不要多問。別說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就算是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們。


    真的一點都不能說嗎胡憂努力道:這一路走來,大家怎麽說也算是朋友一場,就當幫幫朋友都不行


    陳啟春想了想道:好吧,我就給你一點提示,除了這一句話之外,你真的不要再問我了,就算是問,我也不能說,真會死人的。


    那好吧。胡憂看陳啟春不想騙人,隻能點頭道:你能告訴我們的是什麽。


    陳啟春伸出一個手指,道:隻有一條,在這裏,一切都隻能靠自己去領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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