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本就沒有對錯,在紛紛擾擾之間,才知道。原來一切都隻是我們的自以為是。現實中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我們去麵對,在對錯之間,根本找不到平衡點。


    空氣中滿是沉默的因子,我們兩個,誰也不願意開口。


    看著這個七年未見的哥哥,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是這麽陌生。雖然擁有同樣的血緣,出生同樣的家庭,但因為成長的環境不同,性格卻相差這麽多。我們身上,唯一相同的就是那股倔強的個性。


    靜靜的對望著,我細細的打量起了他。俊美的外表,黃金的年齡,風光的表象,為什麽怎麽哥哥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呢?這七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哥哥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從小,把他當心頭內的父親,竟然會這樣撇下他不聞不問。說真的,我很想知道,這中間究竟是什麽原因。


    “哥,我想知道一切事情,希望您能老實告訴我。”終於,我還是打破了沉默。我想了解這一切背後的事情,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改變了這一切。


    哥哥看著我,一言不發。他從小就被父親保護得很好,也因此,個性太過坦率,並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七年前,他才會在想置我於死地的時候,還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身份。


    “究竟你和爸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從小,你不是最敬重他,和他走得最近嗎?現在,為什麽你們的關係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們之間會存在這麽大的矛盾。”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是我所不知道的,或者,有秘密的不僅僅是眼前的兄長,更多的卻是我不知道的隱藏著。


    哥哥看著我,眼神裏有痛苦,有迷茫。此刻的他竟是這般的落寞,仿佛一直以來他是那麽的孤獨,那麽的無助。他,承受著什麽痛苦嗎?


    “哥,今天,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想知道究竟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希望你們再這樣下去。你和爸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希望你們中間有什麽誤會。”此時的哥哥,少了以前的惡氣,多了一份憂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是,這個家裏卻有著那麽多的迷,讓我感覺這般的陌生。這裏,真的是我的家嗎?


    為什麽一家人之間要有那麽多的秘密?難道連至親至愛都不能坦誠相待嗎?


    虎毒不食子,就算有再大的錯,隻要肯低頭,父子之間又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呢?


    “老實講,我會答應爸爸接管沈氏隻是不希望沈氏就這樣倒閉,畢竟這是爸爸一輩子辛苦創建的王國。如果,你真的知道錯了,去爸爸那裏認個錯,我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動之以情,說之以理,想讓哥哥明白,這一切的問題,隻要他願意,那麽一切都得以解決。但是,他仍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我,眼神中的悲傷卻讓我忍不住對他動容。


    “為什麽,你總是可以把事情想得那麽單純?你以為真的回得去嗎?”他幽幽地說著,“為什麽,你不問我為什麽七年前要對你痛下毒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我驚訝的看著哥哥,沒想到,哥哥會主動提起七年前的事情。我是很想知道,但我也早已決定,如果他自己不講,我就當成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情。如果他願意改過自新,那麽他還是那個我最敬重的哥哥。


    “其實,七年前的原因,我早就不想究竟了。這件事情,我本來就隻把他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你我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連當年救下我的人,我也沒有告訴他。”目光注視著他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屬於自己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那時候,我也絕望過,為此難過。可是,哥哥,我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而你,還是我的哥哥。”


    有些話,想說,卻選擇了沉默。有些事,想問,卻也學會了藏拙。因為我知道,無論再怎麽去追究都已無濟於事了。


    “諾諾,你怎麽那麽單純,為什麽你會這麽輕易就原諒一個要結束你生命的人。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恨我嗎?”


    “恨?有用嗎?要是一個人一直帶著恨過日子,那不是很累嗎?”不,我的生活,已經夠傷痕累累了,我不想再讓它變得更加不堪了。“我不想讓自己被回憶困住,我隻想我們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不怪你,真的。哥,回到那個沒有仇恨的你,好嗎?”真誠地看著哥哥,希望他可以給我肯定的答案。


    “謝謝你不怪我。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你永遠都不知道,那麽也許你還會擁有幸福。但如果你已經知道了,就再也不可能當成不知道了。你根本不明白,一切的一切,無論怎麽樣,我們再也回複不到過去了。”他閃躲我的目光,聲音裏掩不住的憂傷。


    過去,未來,怎麽現在忽然感覺,這二個詞是這麽沉重。


    強自鎮定,笑著看著哥哥,想要忘記一切的悲傷,忘記一切的傷痛。想用我的真心化解哥哥心中的仇恨。


    “當然不回到過去。過去,我在你和爸爸心中,是個不討喜的身份。從今天起,我們要走向未來,我想得到你和爸爸的關注。我要做你們心中的寶。”這是我渴望已久的夢,希望可以實現這般平靜美好的生活,一家人,輕輕鬆鬆。


    哥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卻又將目光投向遠處,他好像在做著什麽內心掙紮一樣,眉頭緊皺著。


    “哥……”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為什麽他寧願藏在心底也不肯說出來呢?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發現,從小,你最敬重的父親,其實不是你的父親。你會怎麽做?”仿若過了一世紀久,他才輕聲地說出口。隻是,聲音是那麽深沉,那麽的無奈,那麽的痛苦。


    我可以感覺到他話裏的悲傷,但是,我卻無法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哥哥會突然問這樣的話?心裏滿是疑惑,隻是,這樣的問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我在滿是謊言的世界裏活了二十七年。本來,我也以為自己是一個擁有幸福的人。但是,那一天,當我無意中打開母親的日記以後,一切變得不同。”空洞的眼神眺望著遙遠的地方,沒有焦距般的痛苦。“我才知道,那個我叫了二十七年的父親,那個我這輩子最尊敬的人居然是讓我離開親生父親的人。他以為,他所做的真的就能彌補我的父愛嗎?”


    震驚,這……是什麽意思?腦子努力的消化著哥哥的話,心卻越聽卻往下沉。哥哥口中的人,是我們的父親嗎?可是,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哥哥沒有看我,好像在回想著什麽,眼中沒了焦點,“七年前,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你能明白那種被欺騙,被傷害的痛嗎?是他,他殘忍的掠奪,讓我的心中隻有恨,我以為,隻要我殺了你,那麽我就能讓他體會這種孤單和寂寞。我要讓他知道,他不是什麽都能掌控的,我要讓他嚐到什麽是痛!”


    哥哥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母親的日記??”從小,一直跟母親在一起,但是,我卻沒有半點印象,母親有寫日記的習慣。可是,哥哥的話卻是那麽的真實,讓我不得不去深思這其中的點點滴滴。真的有日記嗎?如果有,那麽到底,母親的日記裏記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沒理會我的問題,哥哥繼續著未說完的問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我並非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個他自以為寶的兒子,既然是別人的骨肉。老天是公平的,他搶了人家的老婆,注定了要孤老一人。想像著到他死的那一刻知道這件事情,那種傷心卻有無力的感覺,一定是痛不欲生。他所做的一切,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哈哈哈……哥哥像發了狂似的狂笑。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看著眼前陌生的哥哥,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他的笑聲為什麽讓我感覺到他心裏有著無比的疼痛呢?他,承受著些什麽?現在,我似乎能懂一些些為何如今的哥哥變得如此陌生了。


    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為什麽要回來這個地方,如果我不回來,那麽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我現在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化解他和爸爸之間的仇恨,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如果,媽媽真怨恨父親,那麽不會到死都還在傻傻的等待。做為女人,我相當清楚,一個女人願意用生命等待著的男人,必定在自己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母親眼中的不悔,又怎麽可能有假。可是,哥哥的話,他的痛楚卻也讓事實變得難以捉摸。


    該怎麽辦,該怎麽做?日記!對了!


    “哥哥,日記在那裏呢?能不能讓我看看。”


    看著哥哥痛苦的表情,我知道,此時我和他要日記,無疑是在傷口上灑鹽。但是,隻有找到問題的所在,才有可能解決。我不相信,父親是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他和媽媽之間或者和別的第三個人之間,有怎麽樣的感情瓜葛。但是,憑女人的第六感,我卻更願意相信我自己的直覺。相信母親是真心愛著父親,沒有一絲雜假的成份。


    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哥哥抬起眼,看了看我。


    “你等等,日記就在我的辦公室,我去給你拿。”


    手裏拿著哥哥拿來的日記本,心情異常沉重。其實,這一刻,我居然沒有了翻開的勇氣,我害怕,哥哥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哥哥看出了我的掙紮“不要勉強自己,如果真的不想看,那就不要看了。”


    沒有理會哥哥的話,我在心裏默默的數到三,要求自己一定要鎮定,一定要冷靜。閉上眼,翻開了日記。


    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一顆手繪的仙人掌。旁邊是母親清秀的字跡(堅韌的愛)


    默默的翻開第二頁、第三頁,並沒有哥哥所說的內容。無非是母親記錄著一些生活鎖事和一些手繪圖。


    “你翻到最後幾張。”


    我順著哥哥的指示,從後麵翻了開了。


    X年X月X日晴


    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他的愛要這麽自私?


    明知道我有著他的孩子,卻還要這樣對我。


    我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他,也不可能有他。


    為什麽他就是不死心,要這樣苦苦相逼,苦苦糾纏。


    難道真的想把我逼上絕路才甘心嗎?


    X年X月X日陰


    得到了我的人又怎麽樣


    他始終得不到我的心


    心,已經給了別人


    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


    我也不會接受他


    眉頭不自覺的深皺,怎麽後麵沒有了。到底,母親日記中的他除了父親之外,別一個人是誰?問題接踵而來,卻沒人能給我解答中。抬起頭,想詢問哥哥,卻見到哥哥充滿痛苦的神情。


    “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那個我把他當成天神的父親,原來是這麽肮髒的一個人。”


    心,揪痛著。不,我不相信!不可能這樣的!


    這其實必定有什麽誤會,畢竟母親對父親的愛假不了,父親對母親的在乎在這些日子我也清楚的知道。


    猶記得母親最後一刻那決絕的愛,那麽強烈的愛,怎麽可能會是如此!


    如果,她不是深愛著父親,又怎會為了他而委曲求全,做了那麽多呢?如果,真的如哥哥所說的,那麽,那些愛,難道是假的?


    現在,唯一能向我們解答的,恐怕隻有父親了。但是,以父親現在的身體狀況,我著實不敢冒這個險,我怕他接受不了。


    “哥哥,也許一切隻是我們誤會了。我想我們先以工作為重,以沈氏為重好嗎?不要再做這麽無謂的傷害,我相信你現在的心情並不好過。但是請給我時間,相信我,我會弄清楚這一切的。等爸爸身體好點,我會親自去向他求證。”無論是怎樣的答案,但是,現在都不是追究一切的好時機,現在要做的,是怎麽拯救沈氏。


    “你根本無法體諒我的心情,如果現在發生這件事換成是你,你還有辦法這麽冷靜嗎?”哥哥再一次衝著我怒叫。


    我也知道,我這麽說有些過份,我也知道,做為哥哥他立場中的為難。但是,單憑這本日記就這樣訂父親的罪,這樣哥哥不感覺太輕率了點嗎?


    “也許這一切都隻是誤會。”我努力的想要替父親辯解。


    “誤會,你不覺得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一切嗎?如果他不是自己心裏有鬼,為什麽會在母親死後覺得對不起她。為什麽會忽然之間對你的態度完全改變。這些年來,我承認我的所作所為確定過份了點。但是,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必定還是會替我著想,不會就這樣把沈氏交到你的手中。”


    “他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明眼人都知道,在做做事實麵前,如果他再放任你這樣子下去,沈氏必將在你手中倒閉。哥哥,答應我,在一切未弄清楚之間,不要再做任何傷害你自己的事情。再怎麽說,我還是你的妹妹啊,就算父係血統不同,但我們也是兄妹啊。”


    哥哥沒有回答我,隻是靜靜的站起身,拿過我手中的筆記本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看著哥哥孤單的背影緩緩離開我的視線,心裏深處的那根弦斷了,音符,雜亂無章地奏鳴著無法懂的悲鳴。是痛還是憂呢?


    斷了的弦,該怎麽連,我的世界,已經一片混亂,我的感覺,已經失去了知覺。


    回來,這是對亦是錯呢?為什麽短短的時間裏,竟可以發生這麽多?痛心,已經找不到一個平衡點來讓自己好過一點。害怕,怕那塵封的往事袒露在現實中,即使此刻那還是一個未知數,可是,我知道,一旦那變為現實,那麽會是多大的打擊。無論是對父親還是對哥哥,更甚至是已故的母親。這個謎,該如何來解?


    誰能給我答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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