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北天帆手中的劍朝他直刺而來,


    “啊――”一聲慘叫響起,北天帆的長劍之插在他身上,雖然他已經倒下,我還是嚇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走――”密道的門打開,北天帆一把抱起還在發呆的我,當地道之門緩緩關上,北天帆緩緩地坐了下去,一身的衣袍全被鮮血染紅了。


    “皇上,你怎麽了?”胡公公緊張地問。


    “輕傷,不礙事,胡公公,從這地道出去是公主的寢宮,你出去後換一套衣服,混進城門那裏,伺機打開北玄門,實在不行,看能不能把守門的將領殺了,讓大軍進來。”


    “在北玄門的是誰?”我問。


    “北天離。”


    “你們不是不和嗎?”


    “誰說的?我們感情好得很。”北天帆笑著說,但笑著笑著,嘴角抽搐了一下,估計扯痛傷口了。


    “奴才走了,誰保護皇上。”


    “她――”北天帆指了指我,我現在全身都沒力氣,蚊子都拍不死一個,哪有能力保護他?


    “胡公公,你放心去吧,本宮會好好看著皇上。”但我還是很豪氣地拍著胸口說。


    “那有勞太妃了。”


    “小姐,我要不要去南玄門看看?”小婷問我。


    “玄木現在應該帶人在闖南玄門,一定萬事要小心,什麽時候都是保命要緊,尤其是――”我低低地叮囑了幾句,小婷迅速離去。


    他們離去之後,我脫開北天帆的上衣,察看他的傷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除了被棍子打的傷痕外,他的大腿、手臂、胸膛有多處刀傷,尤其胸口的傷口很深,現在現在還汩汩流著血,這麽多傷口,竟然都不吭一聲。


    “小葉――”


    “別動,別說話。”我發現他一說話,血流得更猛,好在羅音療傷的藥,我身上還有幾小罐,今日派上來大用場,我幫他稍稍清理之後,就幫他敷藥,這一年受傷多,對這些我也駕輕就熟了,


    “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肯認麽?”他突然問。


    “什麽?”


    “承認你傾慕朕。”


    “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不能安分點。”我氣呼呼地說,但話剛說完,就被他含住了唇,藥倒了,傷口又裂開了,但他卻不為所動,直到他自己呼吸不暢,才肯鬆開我。


    “小葉,朕想你很久了。”鬆開之後,他目光迷離地對我說,臉帶著一抹桃紅。


    “不想死就閉嘴。”我紅著臉重新幫他敷藥,他估計也是累了,閉上了眼睛,但嘴角微微揚起,顯得心情很好,我真服了他,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想這個。


    “痛嗎?”


    “你摸一下就不痛了。”他柔柔地說。我搖頭,我對這家夥簡直是無話可說了。


    “你命人對我拳打腳踢,棍棒交加的時候痛不?”


    “不痛,心裏爽快得很,想打你很久。”


    “還是口事心非。”北天帆笑。


    “為什麽救我?”他問。


    “杜都尉,檢查過了,沒有這幾個人的屍體,但人卻不知道去哪了?真奇怪,人能突然冒出來,又能突然消失。”


    “我突然想起龍騰宮有一條密道,估計現在是躲在密道下麵,方向不知道,你們先往這個方向去挖,今日就是掘地三尺都要將他們找出來。”說話的人是杜擎宇,看來我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心中難過。


    北天帆閉上了眼睛,這密道應該知道的人不多,看來他曾經是多麽的信任杜擎宇,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這種感覺應該不好受。


    “砰――砰――”耳畔傳來聲聲巨響,雖然他們沒找準方向,但這麽挖,這裏遲早會被他們發現,我隻受了些小傷,休息了一會,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但北天帆的傷勢要嚴重很多,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我的手禁不住撫上去,他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有些窘迫,忙想將手縮回來。


    “別,繼續,你多久沒碰我了?。”他笑著說,目光有些迷離的醉意,我有點慌,怕他傷勢重,神智不清。


    “繼續,一時半刻他們弄不開的。”但話沒有說完,正頭頂傳來一聲巨響,這下他淡定不起來了,拽起我的手就跑,一路跑一路將燈火撲熄,看著速度,這家夥似乎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內功深厚就是不一樣,我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一路奔馳,很快就已經出到北淺淺的寢宮,雖然這個寢宮荒廢多時,但地上卻有多具屍體。我們迅速脫掉兩套黑衣套在身上,但這家夥這張臉還是俊得太紮眼了,這樣一跑出去,沒瞎的都會多看幾眼,我弄髒自己的手,在他的,我的臉塗抹了一番,而他麻利地將我的頭發束起來,一切弄妥當,我們才跑出去。


    妃嬪的寢宮如今全亮了起來,他們正逐個宮殿搜尋我們的下落,所有妃嬪都押了出來,聚集在一塊空地上瑟瑟發抖。


    如今的皇宮完全被對方控製,我們留在皇宮的人,幾乎已經全部被殺,援軍被檔在宮門外,硬是進不來,如今大批大批的人都在搜查北天帆的下落,估計是想著盡快取他項上人頭。


    “他們現在的目標是你,皇宮那麽大,你生活了那麽多年,總有一個藏身之所,隻要躲到援軍到來之前就行,我去南玄門看看。”


    “一齊去。”他拽住我的手,手很有力,聲音很堅定,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改變主意,心竟有些甜。


    “要跟著來,就把臉弄黑點,別拖累我。”聽我這樣說,他還真又將手抹了抹泥巴。


    “長得俊還真遭罪。”一邊塗還一邊喃喃自語,這人還真是的,少誇自己幾句又不會死,我懶得理他,迅速往南玄門掠去,看有沒有機會打開宮門,今晚夜色不明朗,雖然火把滔天,但天氣還是異常陰冷,黑衣人到處可見,一身黑衣的我們也不顯得紮眼。


    “你倆怎麽跑這邊來,準備去哪?”突然一個黑衣人將我們攔截,我的心砰砰直跳。


    “皇上從龍騰宮跑掉了,我們派往各個宮搜查,暫時沒有發現,主子說人在皇宮跑不了,隻怕宮門這邊被攻破,命我倆前來相助。”


    “現在這門被撞得咚咚響,聽得心慌慌的,還真保不準什麽時候被撞開,我們帶的弓箭已經用完,他們的人卻像越來越多,娘的,說不定今晚還真葬身在這裏。”


    “兄弟,別說喪氣話,說不定宮門沒破之前,我們就拿了狗皇帝的人頭擲下去,嚇得他們連娘長什麽樣子都忘了。”北天帆諂媚地說。這家夥說起慌來還真眼都不眨一下。


    “少吹,快去吧。”聽到這話,我們迅速向前掠去,很快南玄門就出現在眼前,遠遠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群人,我無端有些膽怯,如果被其中一個發現,那我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裏就整一個狼窩,我突然不敢過去了。”


    “上樹去。”北天帆話落,朝一棵樹迅速攀登爬,三兩下已經上了樹頂,我迅速跟上,樹陰濃密,我們又是黑衣服,火把的光線還不足照到上麵,倒顯得十分安全。


    我們剛躍上樹,前方就發出一聲巨響,宮門似乎被撞開了,我的心跳得快,不是緊張而是激動,玄木的人終於進來了,看來我們的小命保得住了。


    宮門撞開,廝殺聲震天,玄木的人來勢凶猛,如潮水般的湧過來,而黑衣軍顯然怯了,一步步後退,漸漸退到我們身下,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麵,人都像瘋了一樣砍殺,鮮血噴湧,手臂翻飛,慘叫聲此起彼伏,我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生怕呼吸聲大一點,將下麵的狼群都引了過來。


    “誰都不許退,退隻有死路一條,要活命,我們隻有將他們殺了。”就在這時一黑衣人騎馬從後麵衝了過來,聲音沙啞低沉,但卻冷得寒心,他是唯一一個騎馬的人,似乎黑衣軍的將領,他帶著金色麵具,看不清身形,但看著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哪來的賊人,竟然連真麵目都不敢示人,本將告訴你,舉手投降說不定還有條活路,不退就等剁成肉醬。”玄木衝了出來,高大挺拔的他,坐在一頭黑色駿馬上,帶著肅殺,黑衣男子看到玄木的瞬間,身體明顯顫了一下。


    “廢話少說,馬上見真章。”兩人一邊說,一邊已經衝了過去,馬上的人在交戰,馬下的人也刀劍相拚,黑衣男子雖然嬌小瘦弱,但這武功竟然極高,與玄木不分上下,兩人鏖戰了好一會,都不分勝負,有好次黑衣人的刀就要刺到玄木的咽喉,嚇得我心都要跳出來,好在都是有驚無險,玄木似乎漸漸占了上風。


    “怎麽感覺黑衣人沒有出盡全力?明明剛剛那一下,他是可以刺中玄木的。”北天帆低低地說,聲音透著納悶,這黑衣人的武功明顯在我之上,他有沒有出全力,我倒看不出來,但剛剛他用的那招怎麽那麽熟悉?我正在震驚中,馬上兩人同時向對方刺出一劍,我嚇得驚呼出聲。


    但我的嘴巴剛張開,聲音還沒有發出,嘴巴已經被北天帆捂住。情況出乎我意料,玄木的劍深深插入女子的心窩,而黑衣男子的劍在玄木身體前抖了抖,最後硬是沒有插進去,這一場麵讓我愕然,玄木顯然也愣住了。


    玄木的大軍看到自己的首領取勝,一時歡呼雷動,鬥誌更昂然,黑衣軍看到自己的將領落敗,就更是膽寒,一時節節後退。


    我看到玄木張了張嘴巴,但離得還是有點遠,聽不到說什麽,黑衣人向玄木虛晃一刀,掉轉馬頭,竟然逃跑了,那身形――是她?我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推開北天帆的手,從樹上躍下,一陣風朝那小黑點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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