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老郭,幹了這一杯,你我以後精誠合作,替建築看好。”唐凱舉起酒杯和郭鬆濤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杯了。


    江南建築原本是國有企業,陳鬱安排唐凱在原洋山建築工作了兩年多,對於唐凱來說,一些場麵上的事情也是精熟。


    郭鬆濤剛被陳鬱叫到酒桌上還微微有些拘謹,他對陳鬱的脾氣喜好沒什麽了解,生怕一不小心給陳鬱留下不好的印象。不過接觸一段時間之後,他對這個有些神秘的陳家大少大生好感。為人隨和,絲毫不顯架子,而且胸有溝壑萬千,根本不是一般紈絝子弟可比。


    旁邊這個一臉笑容,向他頻頻敬酒的唐凱,之前聽說他就是要履任建築公司的老總,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可一談起來發現,這人也不能小視,特別是陳大少安排的,更應該引起他的重視。罷了,雖然不知道這位唐總和陳大少是什麽關係,可陳少的安排總有他的道理,以後由唐總掌舵,緊跟陳少步伐,爭取幹出點漂亮活吧。


    “唐老弟,客氣了,你我兄弟同心,自然有力向一個方向使。從今以後,你指哪我打哪。”這個稱呼也是陳鬱安排的酒桌上的稱呼,郭鬆濤這樣說也是在表態,唐凱的的方向不就是陳鬱的指向麽。他這樣放低姿態也是在打消陳鬱的一絲擔心,畢竟說起在建築行業的資曆,唐凱還要差上那麽一些。不過,陳鬱這個建築公司本來就不是完全符合市場規則建立的,公司裏不需要太多不同的聲音。而且郭鬆濤相信,公司有什麽動向,陳鬱也不大可能會繞開他。


    “老郭,老郭,嚴重了,是陳少指哪。咱兄弟們打哪兒。”唐凱一隻手搭到郭鬆濤的肩膀上,兩人都微微有些醺意,醉眼朦朧。


    陳鬱眯著眼睛看著兩個人稱兄道弟培養感情,他知道,兩個人雖然沒少喝,可還都沒到量。不管真醉假醉,兩個人都表態了,以後是否合拍還的再觀察觀察。


    新改組的江南建築,暫時有兩個副總,一是今天剛到洋山的郭鬆濤,另一個是建築公司舊人劉建國。劉建國雖然文化不高,可是個實幹派,多年在原洋山建築工作。經驗極其豐富,而且公司也需要一個這樣的人。陳鬱本人對劉建國也比較欣賞,他還在不經意間給陳鬱解決了兩次麻煩。就算性子有點衝也無傷大雅,再衝能有李寶衝麽?在陳鬱麵前不是一樣老老實實地。


    陳鬱在叫人安排唐凱,郭鬆濤這兩個江南建築一,二號人物去休息之後,自己一個人思考寧市突如其來的一次震動。


    寧市市委常委中,政法委書記和一位副市長分別因呂家,何家的互相攻擊而黯然離任,在所有人都以為寧市這場風波已經平息,正處於兩方緩和妥協期的時候。z省委傳出消息,在德、能、勤、績、廉五項官員考核項目中,寧市市委常委,紀檢委書記史家祥,寧市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侯誌,能、績兩項有所欠缺,可能不再擔任現有職務。另有他用。


    雖然消息並沒有省委文件證實,但是傳到寧市,仍另何,呂兩方心驚不已。在這樣一個敏感時期,這樣一個消息代表什麽?何,呂兩方心知肚明,z省,已經不僅僅隻有何,呂兩家的聲音了。在以前,兩家還可以打一點默契球。現在任何一絲疏忽都可能引起連鎖反應,不由得雙方不如履薄冰。


    讓寧市何,呂兩家頭疼的還不僅這些。今早寧市市委常委會上,總數13人地常委會,兩名缺任,還有兩位因聽到z省風聲裝病缺席。偏偏在這個時候,以前在常委會上不動聲色做老好人、活稀泥的市長唐遠強,在本來不是討論幹部任免的會議上,提名了市公安局長候選人。


    盡管唐遠強如此做法不太符合組織程序,但是此時此刻,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忽略他的聲音。


    常委這一身份,本身就是權力的體現,而且這種權力的大小一般並不表現在兼任政府或其他職務的大小上。也就是說,一位常委,就算隻有這一個名頭,沒有其他什麽“長”啊之類的掛在頭上,那他本人在這一組織層麵也具有相當地權力。而且組織層麵越高,這種權力體現的越明顯,比如說省委,中央。


    在常委會中,因為是集體決策,每一位常委的意見都應該得到充分地重視。而且,這種意見的受重視程度,就是一般意義上的權力大小。是根據這位常委的威望,影響力來決定的。舉個


    說,如果市教育局長進了市委常委,這位老先生在常一個意見都會得到貫徹實施,而市委書記的意見卻每每產生分歧,那權力大小顯而易見。


    在幹部選用提名上,一般來說,任何一位常委都可以發表意見。不過,因個人影響力不同,發言要慎重。如分管林業的一位常委,按理說他可以提名公安局長,可實際情況中,很可能不會在常委會上通過,這可是掉麵子的事。但他要是提名林業局長,那估計大多數常委都會給他這個麵子。


    唐遠強雖然在做市長這一段時間隻是蒙頭實幹,常委會上發表意見的情況不多。可一開口就是一聲巨響,而且是在這個敏感時期。何,呂兩家雖然都有些咬牙切齒,可要是不當回事地話,那估計洋山市委就得亂套了。


    薛永成和喬瑞波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猜不準唐遠強的意思,不知道唐遠強是真的想爭一個公安局長的名額還是單純的發表意見,滲滲沙子,讓大家重視他的存在。特別是在市委書記鄭建民的口頭支持下,更讓人看不透了。一般情況下,市長,市委書記共同提名,那就是板上釘釘了。可寧市情況有所不同,這個議題還是被擱置了。但產生的影響卻不僅僅是提個名這麽簡單,有考慮深遠地已經感覺到,可以影響寧市的第三個聲音,可能要形成了。


    寧市今天的天氣有些沉悶,烏壓壓的黑雲壓下來,一場大雨就在眼前。何,呂兩家的頭頭腦腦心中沉重仿若千鈞,足夠層次的人都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包圍了寧市,沉悶的讓人心驚膽顫。那種力量,可以探究出,一些是來自z省,但是不是京城某些讓人仰視的存在也將目光投向了這裏,誰的心裏都沒有底。


    寧市何振雄地別墅中,6個人或站或坐圍成半圈。


    何振雄最近更像一個小老頭了,何尚福的橫死,而且是屍骨無存,讓這個以心狠手辣著稱的寧市大佬倍受打擊。而且一個外甥被擊斃,一些產業受到猛烈攻擊,也讓他心力交瘁。不過這樣絕對不會讓他倒下,何振雄雖然萎坐在沙發上,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可眼睛中時不時閃過的危險光芒卻讓一邊坐著的薛永成心驚肉跳。


    何振雄後麵站著一個30左右,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子,的大兒子何尚義,何振雄的產業大部分都由他來打理。何尚義那平穩的表情下,偶爾閃過的戾色詮釋著,有其父必有其子。


    何振雄右邊是一40多歲的中年男人,是屋子中幾個人味的一個,衣著,表情,動作,無不透露著優雅。何惠仁,這是京城何家老頭子比較倚重的一個智囊團人物,本身也是何家偏支。


    而靠窗那邊,背對著何振雄等人,一言不發的就是何慶何瘋子,任屋子裏幾個人吵個熱鬧,他愣是頭也不回,一聲不出,歪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閃電,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慶堂弟何斌,偏腿坐在沙發靠背上,用一把精致的小刀在指甲上戳了幾下,吹了吹說道:“姓唐的到底什麽意思,公安局長我們已經和馬顯義談妥了,他怎麽在這個時候插一腳進來?”


    “醉翁致意不在酒啊,看看他提名那個人就知道了,做個派出所長綽綽有餘,可做公安局長麽,恐怕還欠些火候。”說話的是何惠仁,他將手中的資料放在茶幾上說道,“他在這個時候開口,不過是在告訴我們,別忘了寧市還有他老唐那一號人物。”


    何惠仁歎了口氣,“唐遠強在這個時候開腔,時機選的不錯,估計也是有所仰仗,不能輕視了。”


    “切,他能有什麽仰仗,一個光杆市長而已,實在不行,安排兩個人把他…”何斌眼中凶光一閃,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一下,“哢嚓了。”


    何惠仁目光在屋子幾個人臉上一掃,何振雄,何尚義雖然都沒說話,可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何惠仁心中不僅一歎,“老何家現在真正清醒的沒幾個了…”他向何慶那邊瞄了一眼,隻能看到何慶的後背,不過根據他的了解,何大少的想法估計也離這個不太遠。


    何惠仁看了看不經意間顫抖了一下的薛永成,心中又是一聲歎息,如果何家的指導思想不變,離心離德就在眼前啊。


    z省長高誌民,不就是先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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