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公孫雲離開京城後，劉公公開始了自己的計劃。他千方百計地找機會向老皇帝證明公孫雲的仙丹有問題，可就是沒有機會。老皇帝的精神出奇地好，整日紅光滿麵，這個時候誰要是對他說仙丹有問題，那簡直是找死。
怎樣才能使老皇帝相信公孫雲的仙丹有問題呢？劉公公想了很久，終於有了主意。
這天，劉公公又去太醫院，找那位和他很有交情的老太醫。老太醫一見劉公公，便知道他一定又是為公孫雲的事而來。於是將他拉進一間沒有人的屋子裏，小聲問道：“說吧，找我又有什麽事？”
劉公公走到門外看了看，然後回來把門關上，壓低聲音問道：“我說老夥計，你能不能給我配一服吃了上火流鼻血的藥？”
老太醫不解地問道：“你，你要這樣的藥幹什麽？”
“當然是給自己吃了。”劉公公不緊不慢地說。
老太醫嚇了一跳，用手在劉公公的額頭上摸了摸，說：“不燒啊，怎麽說起糊塗話來了。你以為吃藥像喝糖水一樣，味道好極了是不是，特別是那些上火的藥，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劉公公嘿嘿嘿地笑了笑，說：“咱家這條老命雖說值不了幾個錢，可也不想這麽快就給你。咱家隻不過是想讓你給配些吃了上火的藥，讓咱家在萬歲爺麵前流幾滴鼻血罷了。”
老太醫又吃了一驚，問道：“你是不是神經出問題了，快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劉公公這才把嘴湊近老太醫的耳朵，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這下老太醫嚇得臉都變了，用手指著他罵道：“好你個死太監！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誅滅九族，我可不想一家老小跟著你找死。”
劉公公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咱家在宮中多年，當然知道欺君之罪是怎麽回事。但為了皇上，咱家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老太醫可不管他這些，把手擺得跟搖貨郎鼓似的，連聲說：“不行不行，這事實在是太冒險了，老夫可沒有膽量陪你玩。你、你要是真想玩，那就找別人去吧，老夫真的幹不了——嘿嘿！老夫還有事，失陪、失陪。”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好你個老滑頭，想溜，沒那麽容易。劉公公這樣想著，一把抓住他的官袍，圓瞪著雙眼罵道：“你這個門背耍大刀的家夥，一動起真格的來就拉浠了，還不如我這不男不女的閹人敢說敢做。不過這次可由不得你了，事關皇上安危，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我老太監還真纏上你了。”
老太醫想溜溜不了，想叫又不敢叫，急得一個勁地直跺腳，隻好拚命地拱手作揖，求劉公公放過他。劉公公說什麽也不鬆手，老太醫急得麵紅耳赤，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來。
劉公公見硬的不行，眼珠子一轉又來軟的。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隻手使勁地搓了搓眼睛，搓出兩行老淚來。他滿臉淚水地看著老太醫，聲音顫抖著說：“咱們做奴才做臣子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妖道害死皇上啊。我知道你老兄不怕死，怕的是一家老小受牽連。這樣吧，你若肯幫忙，我老太監對天發誓，就算被碎屍萬段，也決不連累你一家老小。”
這下老太醫無話可說了。劉公公的護主之心感動了他。他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彎腰將老太監扶起。
“看你這滿臉貓尿的，又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若再不答應，那就太、太不是東西了。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老太醫話音剛落，劉公公便像個婆姨似的哭出聲來。他這回可是真的哭了，老太醫答應幫忙，使他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老皇帝在禦花園裏練長生不老功，劉公公帶兩個小太監與眾宮女站立在一旁侍候著。老皇帝足足練了一個時辰，直練得渾身冒汗方才停下。
“皇上的長生不老功，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怕是連公孫國師也甘拜下風了。還有，老奴剛才看皇上練功時龍體仙氣四溢，腳下更似有祥雲升起，老奴猜想，這一定是吾皇即將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之兆也。”劉公公討好地說。
劉公公這番話一下子說到了老皇帝的心坎上，把個老皇帝樂得渾身輕飄飄的，仿佛真的在騰雲駕霧一般。
“你這奴才嘴就是甜，難怪當年太後常在朕的麵前誇你。不過說實在的，朕這段時間感到渾身發熱，還真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老皇帝說。
“這一定是仙丹的作用。老奴用了皇上賜的仙丹後，同樣也感到渾身發熱，體內就像注入了仙氣一般，一下子感到年輕強壯了許多。老奴如能返老還童，全是萬歲爺的恩賜。老奴再謝皇上賞賜仙丹之恩，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公公說完跪了下來。
老皇帝非常高興，抬抬手叫劉公公平身。劉公公從地上站起來，老皇帝將身體湊近他，說：“這仙丹確實不僅益壽，還能強身。隻可惜你是個太監，與男歡女愛無緣，否則的話，你就會知道這仙丹真正的妙用了。”
劉公公不知如何回答，隻好不停地點頭稱是。身為太監，既享受不了男歡更享受不了女愛，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悲哀。這假仙丹本是滋補壯陽之物，有這等功效並不奇怪。劉公公從小就淨身入宮，那玩藝除了能站著撒尿外，到底還有啥妙用恐怕早就忘了。老皇帝也真是老糊塗了，跟一個太監談什麽男歡女愛，這還不等於對牛彈琴一般。
“皇上如飛龍在天，自然是龍馬精神無人可及，奴才與皇上相比，隻不過是隻井底之蛙而已。”劉公公說完，心裏叫起苦來－－這鼻子怎麽還不出血，莫非老夥計的藥不靈了。
按劉公公的意思，老太醫偷偷地給他開了服上火的中藥，告訴他服過之後就會渾身發熱，不到一個時辰準會鼻孔出血。
因此，在侍候老皇帝練長生不老功之前，他就已經把藥服了。
這藥一服下去，很快就渾身發熱起來。劉公公心想大功告成，隻要一出鼻血，公孫雲的死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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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雲離開京城後，劉公公開始了自己的計劃。他千方百計地找機會向老皇帝證明公孫雲的仙丹有問題，可就是沒有機會。老皇帝的精神出奇地好，整日紅光滿麵，這個時候誰要是對他說仙丹有問題，那簡直是找死。
怎樣才能使老皇帝相信公孫雲的仙丹有問題呢？劉公公想了很久，終於有了主意。
這天，劉公公又去太醫院，找那位和他很有交情的老太醫。老太醫一見劉公公，便知道他一定又是為公孫雲的事而來。於是將他拉進一間沒有人的屋子裏，小聲問道：“說吧，找我又有什麽事？”
劉公公走到門外看了看，然後回來把門關上，壓低聲音問道：“我說老夥計，你能不能給我配一服吃了上火流鼻血的藥？”
老太醫不解地問道：“你，你要這樣的藥幹什麽？”
“當然是給自己吃了。”劉公公不緊不慢地說。
老太醫嚇了一跳，用手在劉公公的額頭上摸了摸，說：“不燒啊，怎麽說起糊塗話來了。你以為吃藥像喝糖水一樣，味道好極了是不是，特別是那些上火的藥，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劉公公嘿嘿嘿地笑了笑，說：“咱家這條老命雖說值不了幾個錢，可也不想這麽快就給你。咱家隻不過是想讓你給配些吃了上火的藥，讓咱家在萬歲爺麵前流幾滴鼻血罷了。”
老太醫又吃了一驚，問道：“你是不是神經出問題了，快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劉公公這才把嘴湊近老太醫的耳朵，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這下老太醫嚇得臉都變了，用手指著他罵道：“好你個死太監！這可是欺君之罪啊，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誅滅九族，我可不想一家老小跟著你找死。”
劉公公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咱家在宮中多年，當然知道欺君之罪是怎麽回事。但為了皇上，咱家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老太醫可不管他這些，把手擺得跟搖貨郎鼓似的，連聲說：“不行不行，這事實在是太冒險了，老夫可沒有膽量陪你玩。你、你要是真想玩，那就找別人去吧，老夫真的幹不了——嘿嘿！老夫還有事，失陪、失陪。”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好你個老滑頭，想溜，沒那麽容易。劉公公這樣想著，一把抓住他的官袍，圓瞪著雙眼罵道：“你這個門背耍大刀的家夥，一動起真格的來就拉浠了，還不如我這不男不女的閹人敢說敢做。不過這次可由不得你了，事關皇上安危，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我老太監還真纏上你了。”
老太醫想溜溜不了，想叫又不敢叫，急得一個勁地直跺腳，隻好拚命地拱手作揖，求劉公公放過他。劉公公說什麽也不鬆手，老太醫急得麵紅耳赤，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來。
劉公公見硬的不行，眼珠子一轉又來軟的。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隻手使勁地搓了搓眼睛，搓出兩行老淚來。他滿臉淚水地看著老太醫，聲音顫抖著說：“咱們做奴才做臣子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妖道害死皇上啊。我知道你老兄不怕死，怕的是一家老小受牽連。這樣吧，你若肯幫忙，我老太監對天發誓，就算被碎屍萬段，也決不連累你一家老小。”
這下老太醫無話可說了。劉公公的護主之心感動了他。他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彎腰將老太監扶起。
“看你這滿臉貓尿的，又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若再不答應，那就太、太不是東西了。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老太醫話音剛落，劉公公便像個婆姨似的哭出聲來。他這回可是真的哭了，老太醫答應幫忙，使他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老皇帝在禦花園裏練長生不老功，劉公公帶兩個小太監與眾宮女站立在一旁侍候著。老皇帝足足練了一個時辰，直練得渾身冒汗方才停下。
“皇上的長生不老功，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怕是連公孫國師也甘拜下風了。還有，老奴剛才看皇上練功時龍體仙氣四溢，腳下更似有祥雲升起，老奴猜想，這一定是吾皇即將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之兆也。”劉公公討好地說。
劉公公這番話一下子說到了老皇帝的心坎上，把個老皇帝樂得渾身輕飄飄的，仿佛真的在騰雲駕霧一般。
“你這奴才嘴就是甜，難怪當年太後常在朕的麵前誇你。不過說實在的，朕這段時間感到渾身發熱，還真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老皇帝說。
“這一定是仙丹的作用。老奴用了皇上賜的仙丹後，同樣也感到渾身發熱，體內就像注入了仙氣一般，一下子感到年輕強壯了許多。老奴如能返老還童，全是萬歲爺的恩賜。老奴再謝皇上賞賜仙丹之恩，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公公說完跪了下來。
老皇帝非常高興，抬抬手叫劉公公平身。劉公公從地上站起來，老皇帝將身體湊近他，說：“這仙丹確實不僅益壽，還能強身。隻可惜你是個太監，與男歡女愛無緣，否則的話，你就會知道這仙丹真正的妙用了。”
劉公公不知如何回答，隻好不停地點頭稱是。身為太監，既享受不了男歡更享受不了女愛，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悲哀。這假仙丹本是滋補壯陽之物，有這等功效並不奇怪。劉公公從小就淨身入宮，那玩藝除了能站著撒尿外，到底還有啥妙用恐怕早就忘了。老皇帝也真是老糊塗了，跟一個太監談什麽男歡女愛，這還不等於對牛彈琴一般。
“皇上如飛龍在天，自然是龍馬精神無人可及，奴才與皇上相比，隻不過是隻井底之蛙而已。”劉公公說完，心裏叫起苦來－－這鼻子怎麽還不出血，莫非老夥計的藥不靈了。
按劉公公的意思，老太醫偷偷地給他開了服上火的中藥，告訴他服過之後就會渾身發熱，不到一個時辰準會鼻孔出血。
因此，在侍候老皇帝練長生不老功之前，他就已經把藥服了。
這藥一服下去，很快就渾身發熱起來。劉公公心想大功告成，隻要一出鼻血，公孫雲的死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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