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變聽了關於那位狂妄的想做武術教頭士兵的故事後擔心地問道:“他對儒帥的態度會怎樣,肯定會口服心不服吧?”


    “不服才能調動個人的潛能,才能出戰鬥力!”幕僚認真地道,“儒帥誇他有狂妄的資本,絕不是一句空話,那人把儒帥當作良師益友,他認為儒帥給他指引了提高武功的方向和方法,因此,他自覺地成了儒帥的左膀右臂。”


    這個左膀右臂,對於柳三變的結識而言,還得從“武癡”說起。“武癡”對於依靠家傳武功而傲視於人到自取其辱,這個稱謂不僅符合他的性格,也成了他的名姓,至於他姓甚名誰隨著他的成長,知道的人就越來越少,出了軍籍花名冊上還保留了下來之外,好像徹底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了。


    武癡敗在範履霜手下之後,他更加明確了自己的訓練目標和成長方法,他簡直就是一部永不停息的機器。


    事隔不久,趁校場訓練的間歇,武癡突然出現在儒帥麵前,他恭恭敬敬地行禮後,揚起兩隻強有力的胳膊,拍了拍肚子,指了指雙腿,他原地起跳,蹦了起來。儒帥看在眼裏,喜在心頭,這武癡果然名不虛傳,效果如此顯著,值得推廣。


    於是,儒帥集合隊伍,對武癡的進步大加讚賞,並號召全體將士向武癡學習,自覺提高軍事技能和武功技藝,把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變得更加不可戰勝。


    儒帥當然知道,幾句話是難以奏效的,他在武癡向儒帥證明訓練成果時,就問過他願不願意通過比武,向自己的奮鬥目標前進一步。這夢寐以求的機會他怎會放過!


    儒帥一招手,武癡衝上木質舞台,向四麵八方施以武術之禮,整個校場立刻沸騰了起來,不少自信之人都在摩拳擦掌,準備一試高下。


    儒帥宣布道:“比武開始,十八般武藝均可使出來,不能全身而退者禁止參賽。”


    然後,儒帥的貼身幕僚宣布比武規則:“十個回合分出勝負,打倒為勝,對手棄權為勝!”


    這叫什麽規則,不就是讓人去拚命嗎?柳三變聽到此處,覺得有些殘忍,平時訓練,為何要以命相搏,把綿羊變成老虎,讓老虎的野性充分展示出來,變成殺氣騰騰的猛虎,難道就不擔心受傷嗎?


    宣布規則的幕僚用目光向儒帥征求意見,儒帥坐在舞台正中靠邊的椅子上點頭回應後,幕僚拍了拍胸口,與武癡同時行武行之禮。


    柳三變不住的搖頭,還用比嗎?一個五大三粗,一個瘦小可憐,一個肌肉都快撐破皮膚了,一個像排骨上的肉沒有剔幹淨的樣子。


    柳三變正在為幕僚捏一把汗時,比武開始了,幕僚緊盯著武癡的雙腿,並沒有人們習慣見到的拉開拚死的架勢,而武癡正躍躍欲試地實施攻擊,兩人周旋不到兩圈,武癡高高躍起,陰陽腿奮力踢出,雙手上下翻飛,輪番劈頭蓋臉地砸下,幕僚側身讓過武癡雙腿的攻擊,避過雙手劈來的鋒芒,身子突然側翻,雙手撐地,雙腿一前一後向武癡背心踢去。柳三變趕緊閉上雙眼,這招偷襲得手,勝負必然立判。


    可是,柳三變並沒有聽見被結結實實踢中的聲音,他略微睜眼看時,武癡與幕僚各站在舞台的一邊,尋找對方的破綻和戰機,柳三變將目光投向儒帥時,儒帥正在發出讚賞的微笑。


    柳三變看見兩名士兵正在模仿時,突然明白了,武癡的確武功高強,他感覺背後有一股罡風襲來,一手撐地,身子旋轉著格擋,雙腿變成剪刀腳剪向幕僚,幕僚趕緊身子貼地就勢一滾,躺地攻擊武癡的支撐手,這一招,不僅解了圍,還逼退了武癡。


    柳三變走到範履霜身後,小聲地問道,是否兩人都算武功高手時,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柳三變不懂武功,也沒有學過,不過,他對武功有了基本的認識,要想成為高手,隻靠蠻力是不夠的,要靠技巧,要以自保為前提,否則就是白癡而不是武癡!


    戰了幾個回合之後,幕僚主動脫離比武的圈子,向武癡施禮認輸。


    柳三變有些納悶,沒有敗,為何認輸?


    武癡的長官縱身上台,單腿跪在儒帥跟前,要求道:“倘若我成為武癡的手下敗將,甘願讓出職位,請儒帥成全!”


    傻了吧?柳三變奇怪地看著曾經認為與武癡聯手圖謀不軌的長官,佩服這人性格的耿介,也嫌這人的脾氣太火爆,在柳三變看來,比武是為了樹立威信,證明自己的本事,但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前途冒險吧?


    “你當這是什麽地方?賣菜的街市!”儒帥微笑著站了起來,把武癡招到身邊,用勿庸置疑的語氣道,“如果武癡獲勝,證明他進步很快,值得肯定,值得大家學習,為了表彰這種自強不息的精神,提抜他做你部的武術教頭!”


    武癡一聽,單腿跪地,向儒帥和長官施禮,然後說了聲“得罪”,一躍來到舞台中間。


    武癡的長官並不是赤手空拳,而是使用的九節鞭,他從腰中解了下來,對準武癡的腦袋,用力從上而下地劈了下去,武癡一個大跨步讓過,隻聽九節鞭砸在舞台的木板上,隨武癡長官抽出九節鞭時,碎木塊四處飛濺。武癡雖然身體壯實,但動作速度絕對不慢,而且動作連貫翻新,非常具有實戰價值,絕無多餘的花架子。


    隻見武癡趁著大跨步避讓之時,雙手貼著長官的身後豎了起來,剪刀腳前後往長官的脖子剪了過去,長官躬身讓過的同時,九節鞭攔腰橫掃而出。


    按常規的應對招數,武癡應該是與長官背對背,以便得手之後,將其反向摔出,或者砸向地麵,可武癡的長官沒有料到的是,武癡沒按常規招式出手,而是同向倒貼著他的背,武癡剪刀腳沒能得手,雙腿順勢猛力下壓,將對手打得站立不穩,當武癡的身子著地的瞬間,他橫掃而出的九節鞭正好繞過自己的腰,鞭梢抽在自己的肚子上,倒下的身子正好壓了上去,頓時慘叫了一聲。


    儒帥起身奔了過去,查看傷情時,大吃一驚,一條血口子足足有好幾寸長,還冒著殷紅殷紅的血。儒帥大聲叫道:“醫官在何處,救人!”


    儒帥叫過之後,他雙膝著地,跪在那位傷者身邊,一隻手捂住傷口,用嘴咬著一個小口的陶瓷小花瓶的木塞,嘭地一聲悶響,往傷口上撒藥粉,直到傾倒了個底朝天,他還倒著抖了幾下小花瓶。


    醫官趕了過來,配合儒帥為傷者包紮。


    柳三變睥睨著範履霜,陰沉著臉,心中埋怨道,不把人當人,還裝出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訓練便訓練,為何要當真,為了勝負讓人去拚命,這不是毫無意義的內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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