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鵑的父親觸動機關,掉下一物,啪地砸在地上,灰塵四起,把大家嚇了一跳,驚慌之時,鄧鵑俯身拾起那個砸下來的包裹,問父親道:“這是什麽?”


    “這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柳昶從鄧鵑手上抓過包裹,眾人都跟著他來到台階上的一個石台上,嗬,不知封存了多少年了,包得夠嚴實的,表麵是一層厚厚的油布,柳昶啪啪啪地拍了幾下,灰塵騰空而起,嗆得柳昶和當場的人咳嗽起來。


    劉瑩把臉扭向一邊,叫喊道:“拍它幹嘛,直接解開不就行了嗎?”


    “害己莫害人嘛!”柳三變道,“幾十歲的人了,做事不過腦子,毛毛糙糙的。”


    柳昶好不容易撕開第一層油布,嗬,還有一層油布,柳三變趕緊上去幫忙,一連揭開四層油布之後,終於現出真身,是一本蠟黃蠟黃的鄧氏家譜。


    柳三變用手一摸紙張,還發出噝噝地聲響。柳昶問鄧鵑的父親:“有些曆史了吧!”


    鄧鵑的父親道:“放上去都有四十多年了。”


    家譜紙張不厚實,而且貼得很緊,柳三變慢慢地用右手指去拈那紙張,輕輕地抖動,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提醒著,嗬,翻開了,凹凸不平,好不容易翻開來,你道是啥,嘿,目錄!


    劉瑩上前幫忙,目錄就一頁,第二頁上便是鄧氏家庭的遷徙記錄,太好了,鄧家原來是福建本地人,一百零三年前才遷往武夷之女山,遷徙距離不過兩三百裏,由福建北部遷往南部而已。


    “不對吧!”鄧鵑的父親若有所思的道,“跟我聽說的不一樣!”


    劉瑩心細,她輕輕地用指尖去撚紙頁,撚啊撚啊,小心又小心,嘿嘿嘿,真不錯,果然還有一層紙,貼得太緊了,劉瑩埋頭眯著眼睛嗬氣,灰塵飄起來,她躲開灰塵,歇口氣,再吹,旁邊的人們都有些緊張,有的咬牙切齒地使著勁,有的拳頭拽得緊緊的,擔心著哩!


    行了,隨著噝噝聲,劉瑩的手指慢慢抬高,分解開了。


    果然捷徑就在眼前,原來百荷仙子和吳姬的爺爺是隨母從福建回到蘇州的,應該是吳家的旁係親屬,鄧家的直係親屬。


    這一情況讓大家摸不著頭腦,大家艱難地翻著家譜仔細研究,討論,終於看明白了:百荷仙子和吳姬的爺爺的父親因為在福建一帶表演謀生,與崇安的一位喜愛戲曲的姑娘**,未婚先孕,生下一男,即兩個美女的爺爺。


    夠浪漫的,在封建禮教嚴酷統治的時代,膽敢冒天下是大不韙,真夠叛逆的。


    而柳昶的分析不同,他認為,這說明,男女之間情感深厚,愛情基礎牢靠。


    劉瑩同意丈夫的看法,她終於找到了文才的用武之地,眉飛色舞地道:很顯然,這位美男子在武夷山一帶,用創造性的節目構思,獨特的表演形式,還有令男女都怦然心動的外在形象,征服了觀眾的心,從而打開了演出市場。


    柳三變同意劉瑩的分析,大家都拿他開涮,譏諷他就是倚仗濃眉大眼,堂堂儀表征服世界征服女人的。


    柳三變竭力辯解,說自己依靠的是藝術創新,給人以出其不意的藝術震撼,這些都是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人們逗這位老祖宗玩時,逼得他找柳昶作證。


    鄧鵑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嗎?可以說,鄧鵑的心靈之花怒放在燦爛的臉上,笑得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嘲笑柳三變越描越黑,越是心虛就越要欲蓋彌彰,越要欲蓋彌彰就表明越是心虛。


    “夠了,說話!”而劉瑩則雙手抓住她的秀肩,搖晃著,“趁博士不在,就毫無顧忌,機會難得,是嗎?”


    鄧鵑收斂笑容道:“今為古證,人證,開玩笑,誰信?”


    劉瑩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她裝得一東正經地說出如下這番話:我敢斷言,百荷仙人和吳姬的爺爺的父親比三變祖宗還要帥氣,還要奪人眼球,可以推定,一定是當世當地美女心目中的潘安在世,是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夢中**。


    “柳昶叔,”你猜鄧鵑會如何奚落柳昶夫婦,她說,“姑姑讚揚過你是柳潘安嗎?沒有吧!你不是她的來夢兒,所以……”


    “討打!”劉瑩揚著巴掌,追著鄧鵑。


    可憐的柳三變,他東瞧瞧,西瞧瞧,他覺得這些人的表情莫名其妙,有什麽好笑的!當然鄧鵑的父親也不比柳三變的反應好多少。


    柳昶為了轉移話題,他提出問題道:“百荷仙子和吳姬的祖爺到底出了什麽事?”柳昶提出這問題時可得意了,言下之意是你奚落我,我變本加厲還給你。


    病死,怎麽會呢?不是說愉悅身心有助於健康嗎,暢遊在愛情之海中的情種怎麽會病呢?那一定是被愛情的波濤淹沒的,嗆住了,照理講也不會呀,愛情的水營養豐富,愛情之味甜如蜜,浸泡在甜蜜的汪洋大海中,幸福死了,哪裏來的問題?劉瑩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去打量微笑著的鄧鵑。


    柳昶真夠配合的,他說,如此說來,隻有一種解釋,吳家祖爺暢遊到愛情的交匯之地,無數股愛情之水匯聚在一起,洶湧澎湃,勢不可擋,或者被漩渦埋葬於水底世界,被龍王招為駙馬,永遠去做龍王的乘龍快婿;也許被衝入石隙之中,卡住了,無法掙紮脫身,悄悄地做了爛情的犧牲品,做了神聖愛情的殉葬品;還有可能葬身魚腹,留作愛情的永遠紀念,在有**的心中豎起一方永遠挺立的愛情豐碑!


    柳昶說得非常得意,可他無法預料到的是,他的出場,本身就是聰明伶俐的鄧鵑的口實,她揚著麵問道:“你們說,人世間最好的教育方式是什麽?”


    柳昶夫婦均知道鄧鵑是衝著他們來的,但猜不透這小美女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柳三變道:“除了私塾、家教,還有什麽?”


    “對,老祖宗說得對,就是家教!”鄧鵑夠厲害,她拉著劉瑩團團轉,“是姑姑的枕上情感教育,成功的情愛教育,有會親密無間,自然便配合得天衣無縫!”


    “羞羞羞!”劉瑩刮著鄧鵑的粉臉,“這是姑娘家說出的話嗎,你還是姑娘嗎?”


    “她不是姑娘是什麽?”老實的鄧鵑父親道,“我到希望她不是姑娘!”


    “可以理解!”劉瑩跳著鼓掌,“希望女兒早些出閣,你早點當外公,理解,太理解了!”


    鄧鵑盡管久經沙場,也算開放,畢竟還是羞紅了臉。


    “我不是那意思!”鄧鵑的父親還在解釋,“我希望她是個兒子!”


    這下連柳三變都被帶動著笑了起來。


    “不用那麽著急,也用不著重男輕女。”狂笑著的柳昶道,“就那麽迫不及待要外孫啦!”


    “老爹,你別說了!”鄧鵑阻止父親道,“他們想的跟你說的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柳三變不明其中的奧妙,搖著腦袋問道:“鄧家怎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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