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為何如此用力,睡夢中讓心愛之人受苦?


    其實是一場噩夢,一種擔心。


    夢的幻化誰能說得清?睡之前經曆的葬魚之事,著實觸及到了凰公主的靈魂,難怪她淚流滿麵,可見其善良的一麵。


    夢鄉之中,她夢見其父,徹夜難眠,一夜白頭,身子瘦弱得恰似紙片一般,隨風飄搖,無處安身,幾經哭泣哀求,父親歎息道,生不如死,飄逝並非一種痛苦,反而是一種解脫。


    凰公主跪在父親膝下,拉著他的衣襟,為何要如此消極,為何要丟下家人而去?


    父親的親信憤然告訴凰公主道:“這個世道完全顛倒了,黑白不分,是非不分,忠奸不分,如同虎狼當道,魑魅魍魎橫行,正直之人已無生趣,已無活路!”


    幾經周折,終於明白了凰父的處境。


    一日上朝,凰父仍然位及班列之首。可今日之皇上全然不像往日那樣,喜形於色,抬眼掃視眾位愛卿,親切地問道:“何事可奏,奏來可也!”


    今日之皇上怒目而視,大有藐視天下,藐視天下人,藐視諸位臣工之意,他居然惡言道:“爾等忠心何在,爾等良心何在,爾等的朝臣之儀何在?”


    列位朝臣嚇得三魂不見二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錯在何處,不知有何災禍降臨,自然誠惶誠恐,提心吊膽,恐怖氣氛籠罩著朝堂每一個人。


    凰父因為近來之事所累,護院無端被抓,卷入無端的陰謀漩渦之中,勝負難料。好歹不可預測,更是惶恐不安,心中惴惴。


    皇上似乎在積蓄力量,準備總爆發,他從寶座上起身。踱著方步,拖著長襟,在下人的協助下來到凰父跟前,指著凰父的鼻子:“你,你是如何做臣工的,你是如何對待朕的。汝之良心何在,汝之臣工本分何在?”


    此時,凰父仍不知為何,傻站在此地,似乎腳有千斤重。全身乏力,頭腦一片空白,任由皇上喝斥,任由皇上指責。


    凰父的餘光告訴他,此境的罪魁禍首便是那該死的政敵汪大人,其窺視權位之心已久,可謂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凰父猛然從政敵的得意之色中醒悟,相信自己並無過失。更無過錯,能奈我何,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便拱手道:“吾皇息怒,身為人臣,自知罪孽深重。還請皇上示下!”


    不說則已,這還了得。皇上怒不可遏,逼近道:“朕讓你死個明白。哼!”


    皇上大搖大擺地踱回寶座,坐下後道:“家人成年之女,據說漂亮無比,天仙一般,奈何不按律上報,莫非已有二心,篡我大權,奪我江山,擁帝自立?”


    我的天,原來如此,真是豈有此理!凰父鬥膽申辯道:“吾皇明察,自吾皇提攜,屢屢進爵升遷,每每思及皇恩,感念吾皇仁德,不嫌棄吾之無能,多加重用,忠誠之心油然而生,誓死效忠吾皇之誌早立,惟恐盡職盡責不周,並無欺瞞。”


    “一派胡言!家中可有仙女美眷一人,長期招搖過世,炫耀於人前,難道不是事實?”政敵陰險嘴臉敗露無餘,斥之曰,接著指著眾位同僚道,“諸位同僚均可為證,爾敢當眾撒謊,天理難容,從實向皇上坦誠!”


    “啟秉吾皇,臣下確有一女,並不漂亮,而是下下之品。”凰父跪奏道。


    “有女屬實,至於品相何如,皇上自會裁奪,汝言何益?”政敵汪大人步步逼近,“汝若忠於陛下,招來吾皇一見便知,否則,便是不忠!”


    凰父不知如何是好,他思之再三,不知如何開口,猶豫多時。


    政敵汪大人豈可讓你滑過,煎迫必不會少,也許是其令汝當眾出醜,自報不幸,自報有辱門風之事,即便不能置之死地,也會讓你羞辱難當,恨無地洞可鑽:“如此明了之事,奈何做女兒之態,莫非反意已決,萬事不顧?”


    太狠毒了吧!凰父豈是任人宰割之人,豈是窮途末路的思慮之人,他靈機一動,有了,打一張悲情牌也好,一可避免自報家門不幸,二可不讓家族蒙羞,三可堂而皇之解吾皇之疑心。於是,凰父跪地挪動著雙膝,講出了一個悲慘的不幸故事。


    這故事讓人同情,也讓皇上動了惻隱之心。更讓觀眾崇拜得五體投地,揚眉吐氣,正義之心得到聲張,也為演出的精彩絕倫喝彩。


    凰父所敘故事,並未節外生枝,而是說小女自小嬌生慣養,自理能力極差,出門總是不知深淺,不知避險,而且養成獨來獨往之習慣。


    凰父對小女的評價則在情理之中,但凡家道殷實之家幼童,多數便是如此性情,令人深信不疑,也讓皇上相信這是事實。


    皇上之怒氣頓時消減不少,擔心道:“汝之小女出了何種意外嗎?”


    正是。凰父答曰,一日上山采摘山果,不識好歹,貪玩心重,在懸崖邊一棵小樹上棲身,不知危險將至,盡情向山下俯視,殊不知,泥土滑落全然不知。


    皇上為之捏著一把汗,擺手道:“這還了得,摔下去不死何待!”


    群臣誰敢有異議,皆為之惋惜,包括包藏禍心的政敵汪大人也不得不順著吾皇心思。


    “小女何在?”皇上問道,“可曾安好?”


    “感謝吾皇掛心!”凰父跪在地上,又挪動著膝蓋道,“啟稟吾皇,小女摔下萬丈懸崖,生死未卜,即便我夫人病重不語,也沒能瞻顧問安!”


    “汝奈何不重親情,努力尋之?”皇上似有責怪之意。


    凰父借機表功道,吾乃公私分明之人,以公為主,私事最次,為了不耽誤軍國之大事,怎敢因私廢公,對國不利,於皇上不忠。


    政敵汪大人上了一當豈可再上一當,假借關心之名曰:“忠主之心可嘉,可身為人父,則完全不能盡職盡責,家之不存,其國焉在?”


    政敵汪大人之言也許觸及到了皇上的柔軟之處,發話道:“為人之父,豈能不管女兒死活,朕準你時日,好好找回女兒,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凰父掉下淚來,為皇上仁慈千恩萬謝,並言,願以老邁之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退朝之後,凰父回家後,左思右想,畢竟紙包不住火,女兒之事像巨蟒一般纏繞著凰父,因欺君之罪隨時都會要了他的賤命。為此,凰父惶惶不可終日,日見消瘦,皮包骨頭。


    親情之感念常通,凰公主夢見垂淚之父,見其眼神無光,眼窩深陷,痛心不已,也為自己的冒失之舉而後悔。為了發泄心頭之不快,隨手抓住一根樹枝,恨不得將其折斷,借以彌補自已的輕率無知,似乎給父親帶來的麻煩便可一筆勾銷。


    蘇妹及其姐妹盡情地揮灑著人間真情,盡情地複活著深藏在內心的親情,表情細膩豐富,與情節彼此推進,互為注腳,真是其妙無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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