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柳永和老族長夫婦一行回到當年的家庭旅店,即眼下蘇州屈指可數的豪華旅店門口,天才神童夫妻攜孩子迎了出來,他們的前麵還站著現任的吳氏族長,即修建蘇州新城的大功臣。△頂點小說,


    現任吳氏族長在老族長的介紹下,將柳永迎進了象征族長身份和權勢的特等房中,首次進了這房中的柳永,心情大好,寬敞大氣,格調高雅,客廳顯得高貴而溫馨,臥室香氣四溢,用品考究,色澤豔麗,生活用具均屬高檔華貴。


    可柳永大加讚歎之後,並沒有心安理得的住下之意,而是詢問道:“吾亦浪跡蘇州多年,知曉吳氏乃高門大戶,名門望族,等級森嚴,此處為何人所住?”


    天才神童的孩子仰望著柳永,叫道:“爺爺,此乃族長爺爺居所,我也很少來到此處。”


    柳永便明白了,他怎敢如此不知好歹,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假意不明白主人之意:“族長居所果然氣派,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天才神童則牽著柳永的手道:“柳師傅不必推辭,此乃客房而已,當年外族之尊貴客人也曾居住過,為了請教方便,不被打擾,您老便住下吧!”


    柳永無論如何都不肯住在此處,最後隻能用於與天才神童的交談場所。


    正要走出族長居室之時,小弟前來告知,謝玉英已經乘船離開蘇州,此乃千真萬確之事,柳永假托身子不爽,他要求稍事休息,並要了文房四寶,天才神童夫婦另為他安排了一間普通客房。侍候他歇息。


    天才神童夫婦走出家庭旅店,來到外麵的樹林之中,孩子對地麵的裝飾畫特別感興趣,獨自走來走去的欣賞,還不時地有所評論。


    天才神童之妻一邊向孩子頻頻點頭,肯定他的評論有理。一邊小聲地問丈夫:“柳師傅身體的確不好,可他真的不顧我們的誠意,拒人於千裏之外嗎?”


    “可以理解。”天才神童笑道,“事有輕重緩急,一位戀戀不舍的紅顏知己悄然離去,帶著辛酸淚,若不痛心,便非新詞聖手也,若是痛心而不掩飾。亦非文曲下凡也!”


    果然,柳永關上房門,提筆為謝玉英寫了一首詞牌為《江南柳》的詞,詞牌之下寫下一行小序日:“欲走,難留,怕送,無別,走留均係孤苦也。”


    據後來丹青才子透露。謝玉英回到江州,神情恍惚。寢食難安,萬事皆不能放在心上,成天懨懨欲睡的樣子,可終於等來了一封蘇州來信,讀之,悲戚數日。便強打精神,將此情演繹為一場名為《無別》的情人戲,其情之悲,感染力之強,乃世間少有。


    其戲以讀《江南柳》詞為主線。從表情、舞蹈動作、悲戚之聲與音樂的巧妙配合,斷腸之苦的同時,啟迪觀眾要百般珍視來之不易的情感,真是讓觀眾怕看而又不得不看的好戲,不知感動了多少與江州有緣的觀眾。


    其詞曰:“蘇河畔,淚灑水流清。坎坷荒地江南柳,晝夜千般報苦辛,圖後世溫馨?離別情,陰陽兩分明。遊魂環繞獻誠心,酬謝痛悔願安寧,歡樂無淚痕。”


    柳永寫就此詞,自覺心痛不已,他暢暢快快地哭了一場,擦去眼淚,收拾好心情,將此詞錄了一份,留在屋裏,掩門獨自前往吳氏家庭旅店外的荷塘邊,借優美之環境排遣心中苦楚,他貪婪地呼吸著荷葉荷花的清香,飽賞荷花的優雅姿態,他緩步追隨著荷塘之中孩子們的戲水打鬧,好不舒坦,好不愜意。


    天才神童夫婦見到《江南柳》新詞,更加肯定了柳師傅與謝玉英有緣無份的情感,也充分理解了柳師傅長痛不如短痛的做法,他寧可讓不知情的人們誤解他的所作所為,斥之為太薄情,太寡恩,太不負責任,也不讓悲劇麻痹自己和麻痹重視自己的紅顏知己。


    於是,天才神童充分發揮了他活報劇的才能,讓聰明弟和翠兒來演繹這一情境,並邀請柳師傅前往指正。


    此活報劇命題為《清醒》,其中的聰明弟扮演的男主角名曰負情,翠兒扮演的女主角名曰春生,其劇情在柳永與謝玉英的情感糾葛的基礎上更加典型,更加藝術化:


    負情與春生惺惺相惜,情義相通,互有深情,無奈,他們不是同一個生活場境中的人物,一個天馬行空,一個踏實著地,一個追求情感的永恒,一個需要抱著情感現實睡覺,一個因珍視情感而揮淚離別,一個渴求情感而苦苦相求。


    而天才神童果真了不起,他將這種巨大的差異直觀化了,他將舞台巧妙設為上下兩層,負情在天上表演,春生的活動卻在地上。負情在空中宛如一顆明亮的星辰,引起了春生的熱情關注和欣賞,她對那顆明亮之星傾注了全部的感情,而明亮之星也毫無保留的將閃耀奉獻給她作為回報,他們可以你走我也走,你閃耀我興奮,你墜落我悲戚,命運始終相連,情感無比深厚,但他們注定要上演一場轟轟烈烈的悲劇,他們注定成為無可避免的悲情人物。


    表演中的細節催生觀眾的喜怒哀樂,負情在空中瀟灑的行走而令觀眾有超脫之感,地上的春生則拚命地追隨而令觀眾好生羨慕,負情充分的享受著微風拂麵的愜意與舒適而讓觀眾心情愉悅,春生則是揮汗如雨地經受著勞累與疲乏卻讓觀眾深表同情,負情因為精押壓力巨大而沉沉欲墜而使觀眾提心吊膽,春生唯恐負情摔得粉身碎骨拚命用身體為之鋪墊而令觀眾為之歎惋,負情不得不揮淚告辭消失在遼闊的天幕盡頭之時而令觀眾噓唏不已,春生不得不被動接受無力排遣的孤苦而令觀眾淚灑當場。


    聰明弟延續了柔體表演的風格,令蘇州觀眾大開眼界,大呼過癮;而春生的扮演者翠兒不僅有小不點和小師妹那樣的柔體技能,而且還加進了她母親的武術基本功,讓蘇州觀眾讚不絕口,封之為蘇州的天才女星。


    柳永當然禁不住流淚,他沒有捅破這出劇的題材來源的那層窗戶紙,他稱讚天才神童非凡的想象力和舞台的切分能力,讚歎此種表演係最深刻最富創造力最切合劇情內容的獨特方式,更稱讚兩個演員的演出技巧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高興得不得了的蘇妹免不了說上兩句謙虛的話,把功勞歸之於柳師傅。


    最有意思的是吳媽,她坐在舞台的角落裏聽戲,其實,她聽到最多的是觀眾的熱烈反響,從觀眾的反映中判斷該劇的品質,她聽了柳永和蘇妹的評價之後道:“爾等不必謙虛,若不是我這舞台監督稱職,能有這理想的效果嗎?”


    天才神童夫婦誠心求教柳永之時,柳永則作為臨別禮物贈之曰:“評彈若能天上人間,那便是真不愧為天才神童也!”


    天才神童然其意,決心定不辜負柳師傅之心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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