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受傷雖重,但萬幸沒有傷到要害,七天轉眼便過,他已能自如活動。小遊平日來悉心照料,吃穿用無不準備妥當,韓馥嘴上雖是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但心中實則極是感激。而月若盈則與二人時刻保持距離,就連用餐也選擇別處。


    韓馥固有心和她親近,但也找不到機會。自打那日月若盈在他麵前哭過之後,二人的距離就似乎更加遙遠了。韓馥心中失落氣悶,但也無處發泄,隻好更加賣力的和小遊插科打諢,才算聊以排解。


    這一日清早,小遊去不遠處市集采購用品,韓馥正呼呼大睡,忽然有人推他一把道:“起來。”


    韓馥睡的迷迷糊糊,沒聽出那人是誰,嘟囔著罵了幾句又沉入夢鄉。那人一見,登時大怒,口中嬌喝道:“切魂!”


    韓馥隻覺心髒突的一跳,四肢百骸痛的無以複加,就好似要被人硬生生扯斷一般。他大叫一聲,猛地坐起。


    那人冷笑一聲道:“終於醒了麽?”


    韓馥一怔,痛苦如潮水般褪去。陽光強烈,正好照在韓馥眼睛之上,那人立於身前,韓馥一陣頭昏眼花,看得並不清楚。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瞧去,這才見月若盈一襲緊身藍衣,如出水芙蓉,俏生生站在自己眼前。


    “你……你怎麽來了?”韓馥有些驚喜問道。


    月若盈冷哼一聲道:“你隨我來。”


    “去哪?”韓馥一怔,月若盈已邁開腳步,朝著山上走去。韓馥不敢怠慢,忙站起身子,追著月若盈去了。此處雖是無名小山,但秋高氣爽,清涼逼人,瑟瑟秋風一起,漫山遍野的紅葉齊齊抖擻,遠遠望去,更加令人舒適。


    韓馥看得心曠神怡,忍不住喜道:“原來這山上竟有這等美景。”饒是月若盈寒著麵孔,也不禁多看幾眼。二人順著山路向上而行,韓馥缺乏鍛煉,一路山行,累的氣喘呼呼,叫苦連天。而月若盈卻理也不理,每當他掉隊落遠之時,總要默念口訣。韓馥每每吃痛,就快步趕上。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二人總算來到山頂。韓馥累的四肢癱軟,也不打招呼,徑自躺在地上道:“他媽的,累死老子了。”


    月若盈冷笑道:“但凡有神通之人,必是內外兼修,身強力壯絕不可少,你不過爬上山頭,便哭天喊地,將來又能有什麽作用?”


    韓馥呸了一聲道:“老子好歹也算個傷員,等我傷勢一好,爬著山還不是玩一樣?”


    月若盈冷哼一聲道:“快起來!”


    韓馥哼哼唧唧賴在地上不願站起,月若盈雙瞳寒光一閃,就要念咒。韓馥瞧見,就如不倒翁一般,登時站起。他哼哼兩句道:“就會用咒語逼人,算什麽好漢?”


    月若盈白他一眼道:“韓馥,從今日起,我要教你聖教中的神通。”


    韓馥聞言一震,乍舌道:“你要教我學功夫麽?”


    月若盈點頭稱是,韓馥大喜道:“這可太好了,有了功夫,我就能為媽媽報仇啦!”說完,韓馥嘻嘻笑道:“事不宜遲,你快教我罷!”


    月若盈微微失神,一聽韓馥說話,這才回過神來點頭道:“但在我教你神通之前,我要你清楚教中規矩。”


    韓馥不情願的撓了撓頭道:“還要清楚規矩啊?真是麻煩死了。”


    月若盈冷哼一聲,徑自說道:“本教名為‘煉魂教’,於千年之前,由開山祖師獨孤不仁所創,曆經無數風雨磨難,巍峨不倒,屹立至今。可說是當今世上最強勢力,天下人無不聞風喪膽。”


    韓馥想了想問道:“洛媚兒也是煉魂教的麽?”


    月若盈麵色一變,咬牙答道:“是。”


    韓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日洛媚兒要將我煉成魂奴之時,有兩人將我救了下來,他們稱自己是耀月宗,又稱呼煉魂教是魔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月若盈不屑笑道:“天下人懼怕強權,咱們聖教行事多以實力說話,久而久之便有人稱呼咱們為魔教,這種話不足一哂。”


    韓馥思索半晌又問道:“那耀月宗又是什麽?”


    月若盈冷冷一笑道:“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


    韓馥一愣奇道:“這話怎講?”


    月若盈道:“世人所傳,這天下間有三大勢力,一為煉魂教,二為耀月宗,三為拜天宮,這三大勢力互相牽製,不分伯仲。而在這其中,耀月宗裝腔作勢,裝成仁義濟世,收攬人心。”


    韓馥想起那日二人所作所為,心中頗不認同,忍不住問道:“那實際如何?”


    月若盈嗤笑一聲道:“他能稱雄一方,難不成靠的都是仁義手段?這種事想也不必,便能得出結論。”


    韓馥不語,聽月若盈又道:“咱們聖教弟子行事素來恩怨分明,比他們假仁假義要強的許多,而且教中崇尚武力,照我來看,就是耀月宗和拜天宮聯手,也未必打得過咱們。”


    韓馥想起流長先生,不由得心中一緊,沉聲問道:“那拜天宮又如何?”


    月若盈道:“拜天宮宮主羲和,雖身為女流,但神通極強,可說是天下數一數二,就是爹爹親臨,也未必能有把握取勝。但拜天宮數百年來人才凋零,已不複往日輝煌,單單一兩人也不足為懼,更何況……”說到此,月若盈冷冷一笑。


    韓馥奇道:“更何況什麽?”


    月若盈道:“耀月宗與拜天宮神通雖強,但咱們教內魂奴眾多。打起仗來,魂奴先行,消耗對方大批好手,之後再由眾弟子一一擊破,這兩派也不足為懼。”


    韓馥聽她說的理所當然,心中想來,又是齒冷又是激動,不由得怒道:“難道魂奴的性命就不是命麽?”


    月若盈一怔,上下打量韓馥一番,見他雙目微紅,肩膀瑟瑟發抖,忍不住長歎一聲,卻岔開話題道:“從今日起,我每日早晨這時在山上等你。”


    韓馥聽她避而不談,心中卻是難受極了,他沉默一陣忽而傲氣頓起叫道:“這功夫我不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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