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家了。”停轎後,轎夫對著轎子中的人說道。轎子中的人緩緩地走出來,這時,馮府大門立刻打開,迎上前的仆人都恭恭敬敬地立在兩側。躲在石獅邊的兩人終於在第三天看到有人進出了,於是馮佑憐立刻奮不顧身地推開眾人衝向馮史宗。


    “叔父,叔父…”


    “呃?”馮史宗之前已經被自己的頂頭上司炮轟了幾天幾夜,怎麽一時間出現了幻聽?


    “叔父,我是佑憐啊,我是馮佑憐啊…”馮佑憐拉著馮史宗的衣角,大聲呼喊。管家大吃一驚地啐道:“又是你。”說時,準備抬腳踢跪在地上的女人。


    “慢著。”馮史宗突然喝道,嚇得管家的一隻腳定在半空中。


    馮史宗眯著雙眼,擠眉弄眼地俯視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看還好,這一看不得了。但見眼下女人秋水汪汪,豐神冰肌,楚楚可憐,連生愛意。這個馮史宗可不是什麽好官,更不是個好男人,又怎能算是個好叔叔,且不說他究竟還記不記得眼下女子就是自己的親侄女,他隻知眼中一團欲火,望著馮佑憐左右不是,心生疑竇。


    寒娥趁勢也上前說道:“馮大人,您可記得姐姐啊?”


    馮史宗尋思,又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真是妙不可言啊!於是摸了摸胡須說道:“嗬嗬,當然記得,我怎會不記得自己的親侄女呢?”說時,熱情地扶起地上的馮佑憐。當下觸碰到吹彈可破的玉肌,真是要了馮史宗的老命了,心中恨不得快快摟著兩個美人好好心疼一番。


    “叔叔。”馮佑憐警惕地退後一步,微笑說道:“佑憐在此給叔叔行禮了。”


    行禮時,她又向身邊的寒娥使了使眼色,於是寒娥先人一步地攙扶起馮佑憐。馮史宗尷尬地笑道:“進去吧,進去吧。”


    寒娥在經過管家時,狠狠地瞪了一眼垂首的男人,暗自咒罵道:“哼,等著瞧。”


    “這麽說來,你家裏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馮史宗一邊走一邊詢問身邊的女人。


    “恩。”馮佑憐傷心地說道:“父親病故時,才告訴我叔叔的住處,說是要在不得已的時候才能打擾叔叔。待我辦完了爹爹的身後事,誰知管家他們處處為難,最後結夥家中仆人盜走家中財物,頃刻間才落得如此狼狽了。”


    “哼,管家們都是些忘人負義,不知好歹的家夥呢。”寒娥說時冷瞟一眼跟在身後的馮府管家。


    “寒娥。”馮佑憐知道寒娥在指桑罵槐,於是開口製止。


    “唉,當初我上京趕考,哥哥也曾幫助過我。今日侄女既然有難,我又豈能不理?你盡管住下吧。”馮史宗收斂色態,又說:“不過,十幾年不見,佑憐居然生得如此美豔,真是令叔叔意想不到啊。嗬嗬,算算,佑憐也不過十七吧?”


    “叔叔還記得,佑憐今年過了玉歲(十七)。”馮佑憐拉著寒娥又說:“她是爹爹的義女,芳名寒娥,小佑憐一歲。”


    “寒娥見過叔叔。”寒娥也乖巧地拜見馮史宗。


    馮史宗樂嗬嗬地盯著兩人,鬼迷心竅地點了點頭。好半天以後才吩咐身邊管家:“你帶她們下去好好伺候。”


    “是的,老爺。”


    “你們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來,又在門口等了三天,一定疲憊了,先隨下人們去休息,稍後再去拜見你們的嬸嬸。”


    “謝謝叔叔。”兩人異口同聲,然後隨婢女離開。馮史宗輕輕拉住管家,湊近管家耳邊低語:“不要讓夫人知道她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已經將她們趕了出去。”


    “老爺?”管家壞笑地應聲:“原來老爺想金屋藏嬌啊。可是老爺,她們不是…”


    “要你做你隻管做,問這麽多幹什麽?”馮史宗厲聲責罵。哼,好個馮耀宗,死了才想起我?當初趕我出家門的時候,我就說過,有機會我一定要報仇。這可不能怪我了,是你自己把肥肉塞進我的嘴裏,我豈有不享用的道理?馮史宗獰笑地望著馮佑憐的背影,得意地哼著小曲朝另一邊走去了…


    馮佑憐無心裝扮,隻是坐在鏡前發呆,寒娥比劃著手中的飾物,滿心歡喜地走過去問道:“姐姐,這些都這麽好看,弄得寒娥不知道用哪一個了,要不你給我看看?”


    馮佑憐歎息地說:“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一些事情放不下。”


    “我看姐姐是放不下四爺吧?”寒娥笑著問。


    馮佑憐苦笑著搖頭,又說:“不是。我覺得我們曆經千辛萬苦,現在又這麽簡單地找到叔叔,這讓我心中有些疑慮。”


    “姐姐。”寒娥安慰道:“你也說我們曆經千辛萬苦了,又怎麽能說是簡單地找到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幾年都沒有見過叔叔,我總是覺得叔叔有些怪異。對於他的關心反而不習慣。”


    寒娥想了想又說:“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覺得是有點不一樣。跟四爺比起來,叔叔的關心有些…哎呀,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叔叔似乎對我們太好了,而且顯得異常親密。我想如果不是我們來,他未必還會記得你這個侄女,可是為何又對你百般殷勤呢?”


    “嗯,你所說的正是我所想到的。”


    “哈哈哈…”馮史宗猛然推開門,嚇得房內兩人聞聲而起。


    “看來,你們小小年紀也不笨啊。不過想到了又如何?”馮史宗冷冷地說:“想到了卻不能做,豈不是更傷心?還不如做個不明不白的人好啊。”


    “叔叔,你說什麽呢?”馮佑憐慌張地問道。


    “別叫我叔叔,哼,你的好爹爹趕我出家門的時候可沒覺得我是你叔叔。”馮史宗咬牙切齒地啐道:“怎麽,現在有難了就讓你來找我?哈哈哈…我馮史宗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啊,既然你們是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給你們幾個選擇,可別說做叔叔的不疼你們啊。”


    “馮史宗,你這個小人。”寒娥憤怒地罵道。馮佑憐驚恐地捂住她的嘴,又道:“難怪父親叮囑我,隻能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來找你,原來你是個衣冠禽獸。”


    “哼。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馮史宗色迷迷地說道:“不過你們要是乖乖地做我小老婆,嘿嘿,那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嘛。”


    “我呸。”寒娥氣呼呼地罵道:“你沒人性,就算你不認姐姐,可她始終就是你的侄女,你怎麽能有這麽齷齪的想法,可恥!”


    “好,那你就做我小老婆,至於她嘛,我想賣到妓院應該能值不少錢呢。”


    “你…”馮佑憐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馮史宗就罵:“你無恥,我怎麽會有你這麽無恥下流的叔叔啊…”


    “管家。”


    “在。”


    “給我拿下她們。”馮史宗搓著手吩咐。


    “是。”


    “慢著。”猝然,門外又走進一個儼然悍婦的女子,馮史宗見勢低聲下氣地上前說道:“夫人,夫人怎麽也來了?”


    “哼,這等好戲,怎麽能少了我?”胡三娘冷哼道。又瞅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兩個女人。馮史宗笑嘻嘻地湊上前,扶著胡三娘坐在椅子上。馮史宗要管家不能告知胡三娘,當然不是因為怕妻,而是懼怕胡三娘身後的那股勢力。她的姑姑就是胡太後,當今除了皇上還有誰的實力能高過胡太後,他馮史宗能不害怕嗎?然則胡三娘是個妒婦,雖生得豔美,卻少了女人的嬌媚,隻是多了一些強悍之勢。所以這馮史宗才渴望著金屋藏嬌,不敢真正納妾啊!


    “到底誰才是你侄女?”胡三娘厲聲問道。


    “沒,沒有,她們攔轎,企圖勾引為夫。”馮史宗諂媚地說:“管家,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夫人,老爺正在責罵她們呢。”管家也附和著說。


    馮佑憐抽泣著垂首,不想再多看親人一眼。寒娥氣不過,忍不住又大罵:“馮史宗,你這個卑劣小人,顛倒是非,我們哪有勾引你,分明是你自己動了色心,起了色意。”


    “這個丫頭,嘴巴最厲害了。”馮史宗哆嗦著又對胡三娘說道。胡三娘慍怒地望了望寒娥,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橫眼說道:“哼,看著倒是頗有姿色,不曉得骨子裏有沒有騷味。”


    “你才有騷味呢。”寒娥不饒人地罵,馮佑憐趕忙堵上她的嘴,冷靜地說道:“嬸嬸,這其中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道明,不過,就算我們怎麽說,你和叔叔始終是夫妻,作為晚輩,我馮佑憐也絕不會當著你的麵數點叔叔的不是。隻希望你們能放了我們,隻要離開馮府,我們以後決不照訪。”


    “你…”馮史宗想要開罵,誰知胡三娘打斷丈夫的話,冷笑地說:“你以為我馮府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我看你也太異想天開了。這也難怪,像你們這些剛入世俗的小姑娘們,一味地隻想憑姿色攀龍附鳳。哼,現在叔叔是你認了,說著說著,又是你不想認了。這走出來,城裏的百姓怎麽說?說我夫君又將認親的侄女趕出府?”


    “嬸嬸有話請直說。”馮佑憐咬著下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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