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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雲子在長笑數聲之後,便是穩住了情緒。品書網如深淵般睿智的目光似乎把葉歡的每一寸經脈都看過,而且看得十分明白。


    葉歡自知這一道殘念對自己並無惡意,而且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因為並無任何的抵抗和不滿。這種態度,也讓虛雲子覺得十分滿意。


    “我知道你有許多的疑問,也不必你來問我,老夫自會一一給你說明。”


    虛雲子的聲音再度響起,葉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老夫早已隕落,你現在所見,因而你現在所見隻是老夫留在繕神丹上的一絲殘念,並非是所謂的丹靈。”


    虛雲子的語速緩慢而沉穩,不見絲毫波瀾。這種靜氣雖然來自一道殘念,也讓葉歡不得不佩服。


    “你所知的傳聞,並不準確。”虛雲子繼續說道:“首先老夫未隕落之前,境界雖然無限接近九品神靈,但實力卻始終隻是八品高級巔峰。因而老夫雖然煉製出了繕神丹,卻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葉歡聞言眼皮跳了跳,他隱隱也能猜測出,也許就是為了這枚繕神丹,虛雲子才會隕落。隻是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更不明白為了什麽。


    “老夫焚燒靈魂力,以肉身為爐,再輔助以天材地寶,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煎熬,才將繕神丹凝聚成型。”


    雖然虛雲子說得不動聲色,但葉歡聞言卻皺了皺眉頭。燃燒靈魂力,肉身為爐,虛雲子為了這枚繕神丹可以說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真要說死,他應該是死得最為徹底的一個人。估計這道殘念消失,就再也找不到他在人間存活過的半點蹤跡了。


    “可惜就算老夫勉強而為,繕神丹也不過是剛剛邁入九品神丹初級,而且品相也是中下。否則以九品神丹之能,自然會出現你說的丹靈,他的形態也不會是毫無攻擊能力的摺耳兔了!”


    “前輩是說,九品神丹之中,也分層級?”葉歡終於忍不住問道:“晚輩聽說丹藥品相之分,止於八品,九品以上便是逆天存在,並無明確的分野。”


    “那是因為九品神丹從古到今,除了這枚老夫神魂所化的繕神丹外,隻出現過一枚完神丹。天下術士有幾人能夠達到八品帝、聖境界,又有幾人見識過神丹的威力?”


    虛雲子微微一笑,睥睨之色頓起,說道:“所謂不分,實則是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分罷了。”


    “那麽那一枚完神丹,可是被鬥神冷離別得到,所以他才能凝聚元神,晉階鬥神?”


    葉歡忍不住把前兩天所作的猜測問出,他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不出一掌之數,而眼前的虛雲子絕對是最為權威的答案。


    “果然是個聰明人,竟能夠猜出這一點!”


    虛雲子點了點頭,對葉歡露出一絲讚賞之色,說道:“要想晉階鬥神,已經非人力所能窮。隻有重新鍛骨塑神,才能擁有跨出人間的根基!”


    “跨出人間?”葉歡聞言一愣。


    “不錯,鬥神已經非人,因而鬥神的未來,隻有離開這片人間,往神界去。”虛雲子點了點頭,歎息道:“冷離別雖然對外號稱隕落,實則是踏破虛空,往神界而去。否則一個隕落的強者即便再強大,所留人間的力量也無法保持千萬年不滅。”


    “海底鬥神宮殿的屏障,甚至於鬥神奇局的威力,確實都十分強悍。”葉歡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否則以兩域強者之能,確實無法擋住他們貪婪的野心。”


    “但這個秘密,世間除我丹殿之外,再無人知。就算是兩域,也並不清楚。”虛雲子微微一笑,對葉歡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說道:“連那號稱天才的冥鴻飛,也不知道。他隻是以為,鬥神強者可以長生不死,永遠主宰這片新大陸!”


    葉歡聞言心中暗驚,但卻又是十分疑惑,說道:“可是冷離別在擊殺冥鴻飛後,不過百餘年便隕落人間。兩域之人,又豈會再相信鬥神不死的傳說?”


    “這其中自然有人們的猜測,而在見識過鬥神絕對的實力之後,冷離別的隕落也無法讓他們動搖鬥神不死、至強的信心了!”虛雲子微微一笑,說道:“人心貪婪,最容易被利益蒙蔽。”


    他說到這裏,又看了看葉歡,說道:“你雖實力不強,但卻擁有如此強大而且完美的元神。以至在老夫看來,就算繕神丹幫助鬥聖巔峰強者凝聚的元神,也無法比得上你的元神的十分之一。”


    “而且老夫看你全身骨骼血脈,竟是比起當年晉階鬥神後的冷離別還要強悍、霸道,似乎也已經經曆過了鍛骨重塑。”


    葉歡對此不置可否,當年他鍛骨洗髓,塑造金身,吃了無數苦,也花了無數讓他至今肉疼的金幣,自然心知肚明。他本就不想隱瞞什麽,因此默認。


    “當年冷離別破空而去,曾囑咐世間會有一場浩劫,而那時另一個英雄將會出現。因而他將自己凝聚金身的佛陀血舍利留下,又囑咐老夫煉製一枚凝聚元神所需的神丹備用。”


    虛雲子說道這裏,看了看葉歡,目光之中盡是無窮的慈祥,說道:“如今看來,我們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你!”


    “前輩,萬一不是我呢?”


    葉歡聞言,沒來由冒出這麽一句。虛雲子聞言一滯,葉歡此話雖然刺耳,卻是有著極大的可能。原本以為順理成章的事,卻是變得有些複雜的情緒摻雜其中。


    “前輩,就算原來那個人不是我,而天下又真有所謂浩劫,晚輩也會效法先賢,死而後已!”


    葉歡也覺得自己唐突,深吸了一口氣,對虛雲子鄭重說道:“晚輩是個孤兒,但這世界並未遺棄我。從小到大,晚輩曆盡人間冷暖,卻也收獲了許多的情。”


    “晚輩一路苦修,殺人無算,隻是為了保住這些珍貴的人間之情。”


    虛雲子聞聽葉歡娓娓道來,卻是流露出了肅穆之色。顯然對於葉歡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之中。


    “若有一天真的有人要來破壞這個美好的人間,晚輩必定與天下豪傑一起,誓死捍衛!”


    葉歡的話,一如他一貫的沉穩無波,卻是擲地有聲。這是來自他心底的聲音,純粹而不容質疑。也隻有作為意念存在的虛雲子,能夠感覺到其中的堅定和無畏。


    “終究是江山人才,老夫明白了!”


    虛雲子的幻影竟對葉歡深深一個鞠躬,說道:“成大事者,老夫曾經見過一個冷離別,如今又見過一個你。雖然注定灰飛煙滅,卻也是與有榮焉!”


    “前輩過獎了!”


    葉歡見他如此鄭重,十分汗顏。連忙客氣,說道:“隻怕晚輩實力不濟,縱然身死,也無法挽狂瀾於既倒!”


    “你這話就未免太過於無趣了!”


    虛雲子對他這番不算真心實意的謙虛,揶揄了起來。任是葉歡從小臉皮就厚,也忍不住有些發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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