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佟錦已有一個來月沒見過蘭青了,主要是做了公主後身份是升級了,自由也沒了,身後成天跟著大隊人馬,今天還是交涉再三,禁衛們才隻出動了四位,便裝隨行保護,根本沒法脫離他們的視線。


    眼睜睜地看著蘭青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佟錦鬱悶至極,想了半天,回府的時候到八仙樓前暫停片刻,讓曼音以打著買些外食的名義過去留了口訊,約蘭青入宮相見。


    這可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過自上次清源寺一聚後,佟錦和蘭青再沒用這種方法約定過,除了時間之外,她不可能留下名款,就連約定地點也隻留了“假山”二字,要是在佟錦入宮前這段時間裏蘭青並沒有派人過來查看,那這次約定就算白費心思了。


    但就算這樣,佟錦也得一試,除了思念,她也有許多事想問蘭青、還有一些必須和他商量的問題。


    懷著忐忑的等待心情,佟錦回了公主府。公主府本來也不熱鬧,攬月走了後更顯冷清,幸好還有佟喜留下,不至讓佟錦過於孤單。


    佟介遠早在佟錦回府次日就懲治了柳氏,以苛待嫡女之名請出家法藤棍加身,雖隻打了十藤,但有祿公公在旁盯著,稍輕一點就說不算,下人們便不敢放水,結結實實地揍了柳氏一頓。


    柳氏素來嬌生慣養,哪受得了這個?又是佟介遠親自下的令,雖說這樣比佟錦的責罰辦法來得輕得多,但心裏無法承受,而且這麽一來她的名聲算是丟盡了,根本沒臉再現於眾人麵前。


    柳氏現在對佟錦的恨意已難以用言語形容了,被打得下不了床的那幾天還不忘做個桐木小人,貼了佟錦的生辰八字待著沒事就拿針紮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一心期待著佟玉帛正式入太子府那一天,隻要佟玉帛討了太子歡心,將來前途無限,待太子潛龍出天那一日,要對付一個佟錦,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麽!


    不過柳氏這事做得不太隱秘,畢竟從做小人到紮小人,中間有很多程序,她又是倒在榻上不能動彈,於是便有許多想巴結佟錦的人傳了話過來。佟錦常在電視上看到紮小人這一招,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得到如此招待,不過她向來不信這種事,要是紮一紮就能把人紮死,也不用什麽陰謀詭計了,也不用什麽兩敗俱傷了,連警察叔叔都能省了,結了梁子就人手一個小人可勁紮去唄!


    於是她甩甩手動動腳,發現沒什麽異樣,也就沒去再找柳氏的晦氣,反正柳氏現在那副慘樣,她再追著打也沒什麽意思,最好等柳氏緩過氣來,舒服點了,再找她麻煩,這才是正確的報複規則。


    佟錦每天數著手指頭算自己進宮的日子,每天又默默地發送腦電波,以期讓蘭青早點接收到,趕快派人去領了約會的時間地點,別讓她空跑一趟。


    就在佟錦忙著期待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封信。


    這是一封求助信,來得很急,落款是清秋,就是佟玉帛的貼身大丫頭清秋。


    清秋是柳氏派給佟玉帛的秘密武器,以便將來佟玉帛嫁人之後可助其一臂之力,佟玉帛不懂事的時候一度也萬分信任她,可自搭上太子這條線,又自以為變聰明了以後,佟玉帛開始有意無意地把清秋排除在隨行之外,原因很簡單,因為清秋人聰明又漂亮,很容易會搶了主子的風頭。


    所以佟玉帛有段時間就沒讓清秋跟在身邊,而是選了不起眼的佟喜,沒想到,換了個人結果還是一樣!佟喜這件事,絕對能排進柳氏母女最怨恨事件的前三名!


    而清秋這次隨佟玉帛一起去了外祖家,不想被佟玉帛的一個表哥看中了,佟玉帛沒明確地同意,可總是找機會留清秋與那表哥獨處。這樣更是危險,還不如直接賞了開臉丫頭,要不然沒名沒份的,很可能對方事後翻臉不認人,到時候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辯不過誰去。


    清秋心思轉得快,自是早就明白佟玉帛對她的顧忌,這次的事說不定就是佟玉帛故意為之,既然佟玉帛成心糟蹋她,她也不會做那愚忠之人,想起當初佟錦對她曾有過似是而非的承諾,她當下對那表哥假意敷衍拖著時間,又找人來給佟錦送信,希望佟錦對兌現會助她脫身的承諾。


    佟錦對清秋的印象不錯,又得過她的幫助,原也是打算有所回報的,如今倒是正好,當下隨便譴了個丫頭過佟府去,專程等了佟介遠回來,傳話說“公主想要二姑娘身邊的清秋姑娘”。


    沒錯,就這麽直白,你同意不?不同意?那你可得罪我了啊!


    雖然佟介遠很想像打那棵樹一樣轟佟錦一下,但無奈勢比人強,佟錦如今聖眷正隆,為一個丫頭再讓她有找茬的機會,太不值得!當下佟介遠也沒和柳氏商量,直接派了人過佟玉帛那接人,連個理由都沒問。


    佟錦也十分坦然,根本不去想佟玉帛是什麽反應、柳氏會有什麽想法,既然她現在有能力走直路,那又何必再繞彎子?


    清秋在兩日後被接了回來,直接送到了公主府,佟錦卻沒等到見她,一大清早就遞了牌子入宮麵見太後去了。


    這次見麵,太後待她不像往日那麽冷淡,與她的對話也多了些,佟錦知道這都是攬月上次入宮的功勞,已經將太後的心結稍解。


    太後對先皇將攬月生母的骨灰帶入陵寢一事鬱鬱不平,說白了,就是嫉妒。太後嫉妒攬月的生母在先後心中所占的位置,這才對攬月和佟錦偏見有加,隻要解開太後這一心結,那麽太後待她們的態度自然就會好轉。


    佟錦原是打算由自己出麵和太後交交心,但最後還是把這機會給了攬月,一是為償攬月的彌補心思,二是當事者是攬月的母親,由她出麵,自然比由佟錦出麵更有說服力。


    攬月入宮之前,佟錦給她指了幾個大方向。幼時受盡苦楚、無生父惹人嘲笑、生母淒涼早亡以及先皇的愧疚之心。


    佟錦不知道先皇當時為何要下那樣的遺旨,隻是覺得這皇帝若真有心,怎會一走十幾年,讓一個寡婦帶著孩子艱難度日?就算顧及名聲,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讓她們在宮外生活得很好,可他什麽也沒做,一消失就是十幾年。


    無論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無論是有情還是無情,如今兩位當事者都已逝世,再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佟錦隻是選了最能讓太後理解的說法,把先皇的做法歸結為對往日無為的愧疚和對女兒的補償,來解決這橫在她心頭多年的鬱結。


    現在看來,效果是有的,隻是還需要長時間的消化。


    佟錦沒有冒進,雖然她很急,但這件事要力求穩妥,否則將來無論她再說什麽,太後都不會再信。


    陪著太後說了會話,佟錦便與溫雅一同離了壽安宮,隨後讓隨行的祿公公去清寧殿裏取東西。


    祿公公離去後,溫雅盯著佟錦看了一會,輕哼一聲,“宮裏人多眼雜,你小心漏了行蹤。”


    本來要支開祿公公就瞞不過溫雅,佟錦也不否認,隻是歎了一聲,“這裏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說完朝溫雅擺了擺手,拎起裙擺匆匆而去。


    再來這裏,佟錦已是輕車熟路了,隻是為了避人花了不少時間,確保沒人看到自己這才一頭鑽進假山群中,朝最深處走去。


    也不知他收沒收到消息,佟錦又緊張又忐忑又期盼,連轉了幾個彎後到了隱蔽的假山凹槽處,那裏卻是空無一人。


    佟錦提著老高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可還沒等她開始失望,一個暖熱的懷抱便由後纏了過來,下頷讓人捏著側轉過去,軟熱的唇舌即時壓下,連讓人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強硬又熱切地索求,狠狠地吮吸,讓她的腦中瞬間空白一片。


    “夠、夠了……”她極力地維持清醒,才勉強讓他們緊合的唇齒稍稍分開一瞬。


    “不夠。”他含回她的唇瓣,輕輕地咬了一下,聲音模模糊糊地,“讓我想了這麽久,真該罰。”


    佟錦直被他吻得腰酸腳軟,又隨著他在自己身上不斷探索的指尖,腹中似燃起了一簇烈火,無力地倚在他懷中,難捱地扭了扭身子。


    蘭青這才停下。


    “我可不想失身在這裏。”他看著佟錦紅腫的雙唇,輕笑調侃。


    佟錦捏了他的腰間一下,臉頰紅如火燒。


    還好意思說她?他自己還不是……還那麽大模大樣地抵著她,簡直……


    蘭青的狀態無法隱藏,雖忍得難受,但還是放開了她,後退兩步倚著假山坐到地上,又拉她入懷,坐到自己身上。


    “害羞什麽?”他咬著唇角笑,看佟錦連耳尖都紅了,心裏的躍動止也止不住,“上次在清源寺的時候不是很喜歡嗎?還一個勁地讓我……”


    “喂!”佟錦連忙捂住他的嘴,手按在他的唇上,就這麽投到他懷裏,另一隻手忙個不停地掐他,“別亂說……”


    蘭青收了收手臂,將她攬得更緊些,咬著她的指尖輕笑,“那瓶凝露還留著嗎?”


    指尖上傳來的酥麻讓佟錦的身子縮了縮,記憶中的一些感覺慢慢地回卷過來,臊得她眼前模糊一片。


    蘭青倒正經起來,“留好了,以後用得著。”


    佟錦終是再忍不得了,撲過去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留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印子。


    蘭青伸出舌尖舔了舔,又竊笑,“要是有人問起,我怎麽說?”


    佟錦扭過頭去,“誰管你怎麽說。”


    “嗯……”蘭青按著她的後頸將她壓到懷裏,“就說是我娘子咬的。”


    佟錦便在他懷中抿著唇,無聲笑開了。


    兩人靜靜地互擁一陣,最終還是說起未來的安排,問起蘭青世子換人一事,蘭青便將自己與永興帝的約定與她說了,又告訴她雲先生已經回京開始指導他的修行了。


    雖然這對他們而言是件好事,但佟錦聽罷半天沒出聲音,蘭青心裏突地就慌了一下。


    “靈藥師也可以很有出息的,就像雲先生……我……將來我一定能超越他!”從未有過的急切表白,就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亂成一團,可表白得再急切,最終還是垂了眼簾,弱了聲音,“你……不喜歡嗎……”


    “當然不是!”佟錦立時攬住他的頸子,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想法,“我隻是……”


    她隻是有些感動,了解了這麽久的大周曆史,自然知道,做了靈藥師,此生就絕對不能再踏武道一途了,這對曾經那樣輝煌過的他來說,將是一件多麽難以抉擇的事,可他一字半句也沒向她提過,直到他放棄了世子之位,師從了雲先生,一切事定之後,才來對她說,“嗯,已經決定了。”


    好不容易才壓下眼底的酸漲,她靠到他胸前,“王妃很難過吧?”


    蘭青輕歎了一聲,“一直病著,不見起色。”說罷又笑著安慰她,“隻是心結未舒,過段時間她接受了也就沒事了。”


    “你沒和她說你和皇上的約定嗎?”佟錦急問。


    蘭青搖頭,“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說……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見得有多高興。”沒有一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兒子籠罩在女人的光環之下,況且聖意難測,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求來的結果,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佟錦也想到了這個原因,不由得更為鬱悶。如果可以,她寧可將自己深埋地底,也想看到蘭青於人前光輝無限。


    蘭青察覺到了她的心思,笑著曲指敲了她的額頭一下,“除非你嫌棄我。”


    佟錦抱住他敲自己的手,抵在自己頰邊,半晌頹然地嘀咕一句,“我是嫌棄自己太能幹了。”


    蘭青輕笑,“錦兒……”他垂目,“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佟錦立刻點頭,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蘭青被她這麽盯著,倒不自在起來,耳邊的紅暈漸漸擴散到臉上,最後別了眼去,“唔……沒什麽,不說了。”


    佟錦眨了眨眼,突地笑了,“我也有句話對你說。”


    蘭青轉回眼來,便見她噙了一抹壞笑,歪了歪頭,“嗯,沒什麽,不說了。”


    他一口咬下去,柔軟芬甜,蜜入心脾。


    那話他們到底誰也沒說出口,心裏卻比說出來更加滿足,互咬了一會,直到了不得不出宮的時間,這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又連約了幾種通訊見麵的方式,蘭青才拉她站起身來,“你先出去,我待會再走。”


    佟錦推推他,“我一會要去找溫雅,不怕耽誤,你先走吧。”


    蘭青稍一挑眉,“你和溫雅?”


    佟錦笑道:“想不到吧?”


    蘭青眉間輕動,想到自己那好友最近總是失魂落魄的,八成與溫雅有關,本想問問,卻又不願讓佟錦沾上麻煩,轉念便將心思壓下,又低頭在她唇上尋了個吻,“那你自己小心。”


    佟錦點點頭,看著蘭青轉出假山,這才想起還沒問他去清心庵做什麽,那天她可是看見蘭石駛著馬車從那出來的。


    正想著下次見麵要記得問他,佟錦突地感覺額頭一涼,像有一陣風吹出去似地……從她的額頭吹出去的!


    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隨著風動漸漸出現在她眼前,迎著暮色,那影子顯出絢麗的半透明的色彩,那些色彩不斷地流動著,變幻著,整合著……最後,現出一個滿麵驚詫與迷茫的少女影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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