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平安王爺與王妃也沒有擅作決定推翻佟錦的條件,隻是不滿意是顯而易見的,王妃連續兩天入宮看望寶寶,雖僅是一牆之隔,卻也沒來與佟錦打個招呼。而與此同時,佟錦在禦書房內提出的條件不知從何種渠道流傳了出去,外界本就對佟錦遲遲不應此事而有所非議,此提議一出,更是引得嘩然一片,甚至有人上書懇請永興帝處置佟錦,用詞譴句自是異常難聽,連她不配為人母都列在其中。


    對此,佟錦全無回應。


    以住佟錦住在宮中,時常會去溫雅公主處走動,還有一些宮中妃嬪,佟錦也大多與之和睦相處,但凡有人邀約或者聚會,總不會缺席,可自此事之後,佟錦便閉門不出,將自己完全地與外界隔離起來。


    “你倒也不用這樣。”溫雅公主如今已是二九年華,正是最美好的時光,不過她因一年多前永興帝有意給她指婚一事,不知用了什麽辦法搞得自己病病怏怏的,時常一睡就是整天,這樣的情況下,婚事自然擱淺。“外麵傳外麵的,你身在宮中,理他們做什麽?何必不與人交往,弄得自己真像犯了過錯一般?”


    “我就是懶得理會才不出去。”佟錦栽歪在床上拿著一個布老虎逗寶寶玩,“現在不管上哪裏,不管是出於好意惡意,總會有人問起那事,問得我都煩了。”


    溫雅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這件事你可告訴蘭青了?”


    佟錦搖搖頭,“不是什麽大事,等他回來再說也不晚。”


    “我可是聽說了。”溫雅把茶盞放到一旁,起身過來坐到床邊,“邊關頻頻大捷,趙明二國現在嚇破了膽,昨日派使者前來,願各退百裏駐守,空出來的地界便供給我大周做邊關商貿往來之用。”


    “竟有這樣的事?”如此做為,與割地求和沒什麽兩樣,佟錦沒想到對大周向來強硬的趙明二國竟會有這樣的提議,同時又不免想到,有如此結果,都因蘭青之故,一股自心底升騰而起的驕傲油然而生,連笑容都輕鬆了不少。


    “父皇回絕了。”溫雅笑著說道:“當年皇祖父初登皇位時,由於內政混亂,曾被趙國硬占去邊關兩座城池,父皇要求趙國以十倍之數相償,明國連年來對我大周頻頻騷擾,亦應賠償這麽多年來大周在邊關投入的糧餉軍資。”


    佟錦不由失笑,沒什麽奇怪的,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所以,”看佟錦笑眯眯的樣子,溫雅提醒道:“父皇有無盡的壯誌雄心,在完成目標之前,恐怕蘭青很難返京了。”


    佟錦沉默了一會,伸手捏了捏寶寶胖嘟嘟的臉蛋。


    “為國效力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我不能攔他。”佟錦起身喊來乳母,抱寶寶下去睡覺。


    溫雅對這答案並不意外,跟著歎了一聲。


    佟錦笑道:“歎什麽氣?他老婆孩子都在這,他總會想辦法回來的。倒是你,你病了這麽久,總不能一直這麽下去。”


    “這樣沒什麽不好。”溫雅神態平和, “我的目的夠明顯了,可他一直裹足不前,我也想通了,或許不是因為他不敢,隻是不願意罷,既然如此,我何必強人所難?”


    佟錦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如果你真這麽想,你就該依從皇上的意思早早嫁人。”


    溫雅苦笑了一下,“又不甘心,所以……這樣也不錯。”


    看著她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些許苦澀,佟錦搖了搖頭。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耀眼又驕傲,這才幾年時間,就全變了。”


    “變得不隻是我。”溫雅有些感慨,“像是你,不也變得判若兩人?還有明月姐姐……”她的話音隱去,笑了笑,大有世事無常之意。


    “她怎麽樣?還住在自己家裏?”對水明月,佟錦心裏始終存有疑問,但自回來後也沒有刻意去留意她,所以對她的消息一無所知。


    溫雅點頭道:“她現在掛著定北侯夫人的名號,卻一直拒絕入住定北侯府,又因韓老夫人去世時她拒為韓老夫人戴孝,如今定北侯府上下也根本不將她當做主母看待。而韓林外派已久,父皇一直沒有召他回來,這樣的情況下,更沒人為她正名,如今她就算想回定北侯府,恐怕也不會有人歡迎她了,她現在與你差不多,根本不會出門一步。”


    “真是自作孽。”佟錦隨口下一句評斷。


    溫雅跟著歎了歎,“我也不明白她怎會變成這樣子,以往明月姐姐雖有執著之處,但總是溫婉動人,可自她那次當眾指認你開始,一切都變得不太對勁了。”


    “有沒有可能與慎王有關?”佟錦想起當年水明月曾入宮請求太後將她指婚給慎王的事。


    溫雅麵露疑惑之色,但終究是沒有隨便下什麽定論,隻是道:“明月姐姐固然有錯,可她如今的境遇已夠淒慘了,希望將來韓林回朝,會與她過些平和安樂的日子。”


    對此佟錦心中並不看好,不過也沒有加以反駁,這了這麽久,也不知韓林心裏到底有沒有放下,若他對水明月仍有執念,而水明月也願放下一切與他重新開始,那也未倘不是一件好事。


    佟錦與溫雅的願望是好的,佟錦也盡量從韓林的角度出發去看待水明月,她與水明月縱然有太多過往,可往日已逝,如今蘭青達成所願,她也重回京城,自然不願再執著於已經過去的一些恩怨。


    不過,天有不側風雲。


    數日後,有朝臣上書揭發慎王集聚朋黨,圖謀不軌,曾與慎王過往密切的一些官員名單俱都呈至禦前,其中,恩國公的名字赫然在列。


    恩國公是慎王朋黨?這件事無論真假都在朝中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眾所周知,奉安公主作為太子的親姑姑,從來都是支持太子的,她的丈夫怎會轉而支持慎王?後來大家再一琢磨,對了,原來不隻太子是奉安公主的親侄子,慎王也是。


    對名單的調查迅速而隱秘地展開,對於一個靈力盡失、至今仍臥床不起的無用王爺來說,忠誠顯然是多餘的,於是許多昔日裏與慎王往來密切的人物紛紛反水,有力陳自己瞎了眼的,有說自己是受了蒙騙的,還有的幹脆轉為汙點證人,直指慎王幾大罪狀!


    一場關於慎王的討伐活動轟轟烈烈地展開,永興帝也下了決心,以慎王禍心暗藏為名將其貶為庶民,終身不得離京一步,而皇貴妃亦受牽連,連降數級,暫居冷宮之中,其餘朋黨或貶或降,恩國公作為奉安公主的駙馬,僅僅是奪去封號,停職留用,不過明裏支持太子暗裏卻又與慎王暗通曲款,已注定他不可能再受到太子信賴,同樣亦不會再受永興帝重用,曾經風光一時的恩國公府,便在這凶險詭詐的奪嫡之爭中,漸漸走向消寂。


    “今日韓貴妃宴請六宮,夫人不去?”眼見時將過午,佟錦還沒有一點整裝的意思,再度進宮的靜雲有些著急地問。


    如今已是七月中旬,早晚雖帶了些秋涼之意,可現在這個光景,外頭的太陽還是曬得烤人,佟錦也不在乎,搬了搖椅在院裏曬太陽。


    “你也說是宴請六宮。”佟錦閉著眼睛優哉遊哉,“我頂多是個借住的,去湊什麽熱鬧?”


    曼音與靜雲的意見一樣,“這是韓貴妃接任後宮協理之權後第一次辦聚會,夫人畢竟住在宮中,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是啊。”靜雲接道:“正是因為借住宮中,才要小心對待,以免被人抓到把柄,說夫人連貴妃娘娘都不放在眼中。”


    她們一搭一和的,讓佟錦啼笑皆非,“行了,我去還不行嗎?”近日來她駐足不出,看來的確讓許多人都跟著擔心了。


    佟錦伸了個懶腰,這才站起身來,又轉到隔壁去看了正呼呼大睡的寶寶,這才讓曼音替自己梳妝起來,又吩咐靜雲,“你留下照看寶寶。”


    如今寶寶已經三個月了,因為沒取大名,就一直寶寶的叫著,雖然如今蘭青聲威鼎盛,沒人敢惹他們,但對於寶寶的安危佟錦還是不敢馬虎,定要托付給可信之人才能安心。


    佟錦好好收拾了一番,這才帶著曼音前往韓貴妃所在的安和宮,因出來得晚,佟錦到達時安和宮內已然歌舞升平,六宮齊聚,永興帝也端然在座。


    佟錦不願太過顯眼,便由側門而入,讓曼音找韓貴妃身邊的宮女代為通傳,遠遠地與韓貴妃行了禮,便低身落座。


    如今宮內後位空懸,皇貴妃又打入冷宮,韓貴妃在宮中已是說一不二的地位,此次宴請,也存了揚眉吐氣的意思,受邀之人不僅是六宮後妃,還有一些臣眷命婦,人員之齊,讓佟錦不免想起那一年春日宴,也是這樣的場景,水明月跪於禦前,指她與蘭青有染。


    目光定於對麵的某個席位,佟錦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韓林的母親林氏做為定北侯府的代表與韓林的某位庶妹緊坐於一處,同席而坐的還有一人,美麗優雅,曾經的發簾如今盡數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她安然端坐目不斜視,神態坐姿俱都完美得挑不出任何錯處,若忽略林氏麵上的厭惡,她無疑是許多人心中夢寐以求的賢良淑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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