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西行而去,路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偶爾見到幾棵孤零零的樹木立在荒野之中,野風吹來枝葉晃動,仿佛在為馬車送行一般。


    這一帶的地勢平坦,即使有山也是不高的山包。越往前走,地麵的植被越稀少,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沙土,吳錚推測,如果繼續按現在的方向前進,要不了多久就會進入沙漠地帶。


    果然,七日之後,馬車來到一個名叫盤穀堡的小城,再往前走便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


    馬車無法再沙漠中行走,巴桑將馬車換成了駱駝,除了食物和水之外,還需要買許多沙漠中的必需品。


    拉姆是第一次離開村子,但有巴桑在她的身邊,她的心裏還算安穩。而伊月則整日板著臉,她從天後宮過來,走的是其他路,而這條沙漠之路她此前並未走過。雖然這條路有風險,但巴桑常年在這一帶行走,地形很熟悉,哪裏有水源,哪裏有綠洲,哪裏有吃人的流沙,他都一清二楚。有他帶路還是比較安全的。


    吳錚拄著一根木棍跟在拉姆和伊月身後,一起在小城的集市上閑逛。拉姆很少見過這樣熱鬧的集市,她好奇地看著地攤上的商品,見到喜歡的東西便表現出愛不釋手的模樣。伊月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她經常被派到大華去辦事,比這些東西好百倍的都見過,早已見怪不怪。


    吳錚也百無聊賴地跟在她們身後,他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不過他現在一身是傷,沒有武功,腳上還有腳鐐,成功逃走的希望很渺茫。而且這裏並不太平,凶徒惡匪極多,所以考慮再三他還是放棄了偷偷逃走的念頭,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跟在拉姆她們身邊比較安全。


    在集市上走了一會,巴桑從後麵趕上來,他懷裏抱了很多東西。見吳錚站在拉姆身邊,便將東西一股腦地塞進吳錚的懷裏,道:“還以為自己是幫主呢?奴隸就要有個奴隸樣,這些東西你都拿著!”吳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巴桑在拉姆麵前裝成慈祥的老者,其實背地裏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拉姆見吳錚手裏東西很多,他本來行動就不便,這一樣來走路就更加吃力。她心中不忍便從吳錚手裏拿過一些東西來,說道:“巴桑爺爺平日很和藹的,可能是他這幾天因為伊月的事情心裏不太高興,再加上你是大華人,所以他才會對你如此刻薄。”吳錚道:“拉姆,你是好姑娘,不過你的巴桑爺爺可不是好爺爺,你要小心他。”


    二人正說著,突然身後有人喊道:“拉姆,是你嗎?”聽聲音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


    拉姆轉過頭,一臉驚訝地說道:“金珠,你怎麽也在這裏?”與拉姆打招呼的女子,身著華貴的服飾,臉上是雖然掛著笑容,但吳錚還是能從她的笑容中讀出一股輕蔑的味道。


    金珠笑道:“我隨阿爸出來做生意,你看,我們這一次買了好幾個奴隸呢。”說完指向她身後幾名衣衫襤褸的人,他們蓬頭垢麵看清楚容貌,不過憑感覺年紀應該都不大。拉姆向那些人望過去,問道:“你家不是已經有很多奴隸了嗎?為什麽還買啊?”


    金珠得意地說道:“這幾個奴隸是阿爸專門給我買的,我已經成年了可以擁有自己的奴隸了!”她扭過頭衝著其中一個奴隸叫道:“你!過來跪下,我累了需要休息!”那小奴隸年紀看起來比金珠還要小,全身骨瘦如柴,聽到金珠的叫聲他誠惶誠恐地跑過來跪倒在地,金珠從他的頭上跨過去,騎在他的脖子上命令道:“馱著我起來!”


    小奴隸咬著牙站起來,兩條腿不住地打顫,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他不敢喊累,否則等待他的將是無情的鞭撻!


    吳錚冷眼看著眼前的情景,拉姆則皺了眉頭勸道:“金珠,這個奴隸年紀太小,身板也不結實,你還是換個奴隸騎著玩吧。”金珠有意在拉姆麵前炫耀,竟然命令那小奴隸馱著她繞圈跑起來,最後小奴隸實在吃不消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金珠也摔了下來。


    金珠惱羞成怒,從下人手裏搶過一條皮鞭,劈裏啪啦地抽打起來,小奴隸被打得抱頭打滾哀嚎連連。金珠打得興起,哈哈大笑起來,突然間手中皮鞭一頓,她驚愕地發現有人將她的皮鞭抓住了。


    “你是誰?快放手!”見抓住自己皮鞭的少年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再見到他雙腳間的鐵鏈,金珠怒罵道:“你這該死的奴隸要造反了嗎?竟然敢阻止我!”她想將皮鞭抽回來,結果使了很大的勁,卻發現紋絲未動。


    拉姆在一旁叫道:“吳錚,快放開!”金珠道:“拉姆,他是你的奴隸嗎?怎麽這麽沒規矩?”拉姆道:“他是……”話還沒說完,那少年自己開口了,不他說的卻不是吐蕃話,而是金珠勉強能夠聽懂的大華話。


    “我不是奴隸!”吳錚眼中閃著怒火,他走到小奴隸身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說道:“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是對牛彈琴,你們根本聽不懂,不過我還是要說,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小奴隸畏懼地縮在吳錚的身後,他身上一條條鮮紅的鞭痕觸目驚心。


    金珠用生硬的大華語說道:“在吐蕃,隻有我們貴族才是人,這些奴隸連畜生都不如!”吳錚哼了一聲,道:“你在我的眼裏,連奴隸都不如,更別提畜生了!”金珠聞言氣的滿臉通紅,不過吳錚名義上市拉姆的奴隸,是屬於拉姆的財產,自己不能隨便動手,於是她轉過頭怒氣衝衝地對拉姆說道:“拉姆!這個大華奴隸多少錢?我要買下他!”


    拉姆搖搖頭道:“金珠,這個奴隸我不能賣,我們村子能否得救就全靠他了。”話音剛落,巴桑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金珠小姐,拉姆說的沒錯,這個奴隸我們現在還不能賣,不過如果你感興趣,等我們帶著他辦完了事情,我可以把他賣給你,隨你處置!”


    金珠哼了一聲,問道:“不就是個大華奴隸嗎,你們這麽重視他幹什麽?拉姆,你們村子怎麽了,還需要一個奴隸來拯救?”


    吳錚也扭頭向拉姆望過去,隻聽拉姆說道:“因為這個奴隸可以為我們村子帶來很多財富,我們將把這些財富獻給讚普大人來換取平靜的生活,否則讚普大人會把我們村裏的男人都征走,他們的軍隊需要很多士兵。”


    ps:還是沒有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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