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讓她繼續殺下去,鳳家真的就再無翻身之日。“一切都是我決定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屠殺他們這些弱者,算得什麽?”


    鳳凰微微一頓,冷笑,弱者?他們是弱者,那我媽媽呢?


    揮舞著長劍,又將有一顆漂亮的女人頭顱落地……


    “手下留情!”急切的呼聲,也確實讓鳳凰的劍停在了半空中。終於出現了……


    看到滿地的狼籍,血液與屍體是那麽的刺目,鳳淩歌感覺快要窒息,有些踉蹌的走過來,滑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再遲來一秒就身首異處的美婦人,這是他的媽媽,他父親眾多妻子中的一個,不爭名不奪利,待人寬厚,此時瑟縮在他懷裏。“為什麽?”聲音嘶啞得厲害,他不相信鳳凰會這麽殘忍,會大開殺戒。


    “為什麽?因為我媽媽死了,鳳家的人用她威脅我,要我自己了斷,她卻先一步走了,這個理由夠不夠?不夠的話,你認為我是殺人狂魔也行。帶著她離開,否則,你們也一起為鳳家陪葬。”鳳凰的劍尖指在鳳淩歌的鼻尖。


    鳳淩歌知道,從四叔離世之後,寒姨就是鳳凰唯一的親人,被人欺負了,怕是也隻有寒姨抱著她安慰,可以想象,那樣的女人,在夜深人靜,守著熟睡的女兒抹淚的場景,不管受著怎樣的苦楚,為了女兒,她都堅強的活著,對唯一的親人,有著怎樣的感情,那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體會的,從鳳凰平時的言辭,就知道寒姨對她的重要性,現在,沒了,鳳凰該是怎麽的痛苦悲傷?


    鳳淩歌根本就沒有阻止她的理由,也沒有那個立場。可是,這是他的家,沒有強烈的歸屬感,卻也是將他養大的地方,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總是給了他最好的一切。鳳凰有她的原則,他也有自己的堅持。或許會不喜歡鳳家的作為,但是當它麵臨滅亡的時候,也不能袖手旁觀,哪怕拔劍相向的是他心中的所愛。


    帶著他媽媽離開。“不,不要,淩歌,救你父親,救你父親……”


    被吊在大門上的人,他怎麽會看不見,可是又能如何?說實話,跟這個父親,除了血緣,真的沒有太大的感情,哪怕幾乎是每日見麵,得到的從來就不是一個父親的關懷。


    “救他……”他的媽媽揪著他的衣服,嘶聲竭力的哭喊,不管那個男人如何,都改變不了她愛他的事實,從不想為他報仇什麽的,隻想要他活著。也因為這個,她才去了那她根本就不該去的地方----鳳凰的殺戮場。


    鳳淩歌沒有停留,隻是帶著她離開,就算是他媽媽將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也沒有絲毫的停留,表現,是那麽的決絕。“他是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你不是我兒子,我恨你,我恨你……”


    將他媽媽打暈,混跡在逃亡的鳳家仆人當中,從旁門離開鳳家,對那些拿著貴重東西從身邊經過的人視若無睹,四方城,一處屬於他的私宅,相對來說還算安全,將他媽媽安置,“恨我吧,沒關係,我沒有能力救他,或許從今往後你連見我都不能了。----媽媽,我愛你。”


    鳳淩歌轉身,返回鳳家,死在鳳凰的手中,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再一次的站在了鳳凰的麵前,拔劍,還有什麽能比此刻更加的悲痛欲絕。


    “你要與我作對?”鳳凰深藏了心悸,隻剩淡漠。


    鳳淩歌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言語,抬起的劍,是最好的回答。


    鳳凰並沒有因此就將鳳淩歌劃為敵對的一方,反而因為他的重情重義對他又看好一分,“鳳凰”也算有眼光,愛上的人還算不錯。“我留你一具全屍。”


    原本已經殺到後麵的鳳凰又與之戰到了前院。


    鳳天培感到悲哀,他的子女也算不少,可是留下來的就隻有這一個,也算是欣慰吧。“既然走了,為什麽還回來,淩歌,你不該回來的,不該啊……”


    一心一意的與鳳凰作戰,周遭的事,充耳不聞,就算知道結果,也認真的完成生命的最後一戰。鳳凰驚訝了,相比三天之前,鳳淩歌的戰力居然有著質的改變,提升絕不是一點半點,鳳家的第一天才,他真的能擔當這個名頭。


    本質來說,她並不想殺他,真的不想。一切都早點結束吧。“夜火,玩太久了,該動手了。”給鳳家最後的通牒。


    夜火一聲鳴叫,之前還在玩的話,現在就真的是大肆的放火了,大肆的殺人了,不管是姓鳳的還是家仆,一個不留,真正的雞犬不留。


    “不要……”與鳳凰周旋的鳳淩歌,棄劍,被鳳凰一劍轟飛,吐血不止,也隻是跪在地上,“他們是無辜的,你已經殺了很多人了,鳳凰,求求你,別再殺了,別再為自己增添罪孽。銀霧森林,取紫血蟒草,你說,你欠我一份人情,那麽能不能用它來換這些人的命?如果真的還要死人,還要更多的血才能平複你的怒氣,我的命,拿走吧……”在發現可能喜歡上鳳凰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之前還抱著一點點的幻想的話,今日的事,已經斬斷了最後的希望,愛,不能追求,家,不再完整……


    “我欠你的,還了,從此你我一筆勾銷。”靜默片刻之後,鳳凰對著夜火招招手,那巨大的身體變成巴掌大小,落在鳳凰的肩上。鳳凰將手中的劍擲出,咻的飛向大門,鳳天培落了下來,僅有的一條手臂依舊懸著。鳳凰頭也不回的跨出了鳳家的大門,“鳳家餘孽若想找我報仇,隨時恭候。”


    結束了,就這麽結束了麽?


    外麵的人眼中的鳳凰,那就是剛從修羅場走出來的人,不管是誰,都忍不住的退了幾步。


    鳳凰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尤其是那幾個鳳淩歌的好友,他們看她的目光太過複雜,而無一不是被身邊的人死死的拉著,說過為他們的魔獸提升的,現在,不可能了。


    鳳凰拖著依舊沉重的步子,“淩歌……”身後傳來的餘音。


    漫無目的,隻是想要安靜一下,不知名的方向,寂靜無聲的小巷,鳳凰手扶著牆壁,“噗…”一口鮮血吐出,身體一軟,跪坐在地上,受傷了,是不容改變的事實,緊繃的心緒,釋放後,就是最糟糕的狀態呈現。


    九皇隻是跟在她身後,並沒有上前,總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上去。


    “媽媽,我沒有了。----媽媽,凰兒說過要守護你的,沒能做到;媽媽,凰兒說過要將逼死你的人碎屍萬段的,也沒能做到,你原諒凰兒,原諒凰兒好不好?”抱緊雙臂,蜷縮成一團。她一直是堅強的,一直是一個人苦苦的支撐,所有的脆弱都被掩埋,然而,再一次失去親人的時候,迸發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主人……”清脆的女童聲音,不知所措。


    九皇疾步上前,抱住昏迷的她,安撫身邊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夜火在六星的時候就能化成人形,他並不奇怪,遠古神獸,豈能用常理解釋。“沒事,她隻是累了,睡一覺就會好的。”夜火偏著小腦袋,很多事,她還是不太懂,九皇的話也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因為她感受到的隻是主人內心深切的悲傷,讓她好難過。


    九皇輕撫她的臉,“你不會失去你媽媽的,日後我陪你去冥界,隻要她的靈魂還在,我就幫你把她救回來,不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就將迎來你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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