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強調計劃,其實是強調計劃的目的。楚鳴沒有扮豬吃虎的狗血愛好,而且,他要高調展示止血小隊的實力,這是給某些人看的。這些人是楚鳴需要爭取的。


    但是,就好像打獵和釣魚一樣,誰也不知道上鉤的是哪種獵物,止血小隊的實力驚動了巴雷西帝國,也驚動了曼蠍帝國。但是,真正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卻是馬克岡薩雷斯家族的哲裏安父子。在廣闊的戰場上,有些東西無法成為秘密,因為看見的人太多。


    “視頻可靠嗎!”馬克岡薩雷斯家族的商隊旗艦上,哲裏安問他的兒子,他對眼前的視頻持一種驚恐的懷疑態度。


    “父親,這是無縫視頻,來自曼蠍帝國的爾裏古拉爾將軍,爾裏古拉爾將軍和我們家族關係密切,沒有理由欺騙我們。”巴倫看著視頻,他因為先看過,所以才能從容。


    “爾裏古拉爾將軍,他放止血小隊過去了?”


    “是的,況且――留得住他們嗎?爾裏古拉爾將軍做的決定是正確的,一股無法消滅的高端力量,即使是敵人,也最好不要搞成死仇。”


    “是啊!”哲裏安使勁的絞著手指,頭疼的說道:“這是戰場,如果不是戰場,這些人幾乎可以在讓一個國家都不得安生,就像他們在巴雷西帝國的所作所為一樣。連艦隊都無法消滅、而且破壞力強――頭疼啊!”


    “為什麽?父親。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巴倫不明白。


    “有關係,和每個人都有關係。很顯然,止血小隊並不是想玩一下,他們的目的無論是什麽,都需要別人支持。他們丟下魚餌,有些人就會心動。比如我們――”哲裏安冷靜下來,開始往深遠出思考。巴倫知趣的沒有打斷,半晌,哲裏安點了點頭說道


    “剛薩斯古奇不是我們的選擇,他的胃口太大,或者說,他們的胃口太大,我從家族高層中還得到一些隱晦的信息,替聯可能在謀劃一件大事,我們家族承受不起的大事。所以,家族在尋求出路。其實包括我們這次出行也是這樣,貨物和收益都是其次,搞清整個星係的現狀才是目的。按照家族程序,我應該上報,然後再決定怎麽做,但是――”


    哲裏安再次猶豫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毅然的說道:“巴倫,你記住,這是我個人的決定。無論產生什麽樣的後果,都與你無關。”


    “父親!”巴倫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該不該勸說。


    “我們是商人,應該規避風險,但不應該害怕風險。一個商人沒有賭性,他隻會是一個小商人,有時候――骰子比天平更好用。”


    “。。。。。。”


    哲裏安做出了選擇,他替馬克岡薩雷斯家族賭了一次,用自己個人的全部家當。於是,突破瓦蒂姆行星戰線的止血小隊收到了一條消息。


    “交易?居然還有人敢和我們做交易?我想想,這裏麵有問題。”盧查不可置信的看著屏幕上信息,拿出了自己的個人智腦。


    “參謀和陰謀隻有一字之差。”楚鳴笑了笑,製止了盧查繼續他陰謀論地推測。


    “可是為什麽?班長。我們可是通緝犯啊!”盧查還是不甘心,攥著拳頭皺著眉。


    “通緝犯?那不是很好嗎?隻有我們沒死,那就是一個懸賞金額,金額越高,我們的價值就越大。”


    “你的意思是――”


    “我們沒死,而且好像不容易死,而且好像能讓別的人死。”


    “存在、實力、目的。”盧查想了想,總結了一句。隨後,腦筋活動起來,連忙補充道:“還有態度。”


    “對,他們表態,其實是需要我們的表態。而我們要做的很簡單,就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純粹的交易。對他們來說,權勢滔天不可怕、窮凶極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欲則剛,就像以前的我。”楚鳴說“而且,我也需要補給。打劫雖然不難,但費時間,我們沒有時間。”


    “我明白了,既然是態度,那就關係誠意,補給清單雖然有點過分,但是,過分不是討價還價的技巧嗎?”盧查咧著嘴笑了,如果這樣,他這個參謀會省很多事。


    止血小隊短暫停留下來,盧查主動和馬克岡薩雷斯家族接觸了一下,遞出了補給清單。奇怪的是,對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而是很快的將補給湊齊,這種速度讓楚鳴都感到意外,也不得不親自和哲裏安談了談。


    “我就是楚鳴。”談話從簡短的自我介紹開始。然後,哲裏安打碎了杯子。


    “對,大家都知道,替聯主席的兒子是我殺的,而且我並不想太早暴露身份,所以,如果你害怕,那我隻能殺你滅口。”楚鳴微笑著說道,但是哲裏安知道,這句話是真的。


    “不是害怕,僅僅是震驚。”哲裏安拂了一下桌麵的茶水,冷靜下來。他調整了一下自己坐姿:“當我決定做這筆交易時,就把生命也賭上了,所以,殺人滅口之類的話影響不了我,我僅僅是震驚你的身份本身。”


    “這樣最好,我喜歡公平的交易。”


    “是的,公平的交易。”哲裏安點點頭:“既然你就是楚鳴,所以我希望擴大交易。”


    “除了命,你還有什麽可以賭的?”楚鳴好奇的問道。


    “巴倫”哲裏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著自己的個人智腦喊了一聲,他的兒子推門而入。


    “希望你是慎重考慮過的。”楚鳴看著進來的年輕人,不置可否的說道。


    “當然”哲裏安肯定的說,然後對站在旁邊的巴倫說道:“他是楚鳴,法斯特的那個楚鳴。”


    巴倫的表情瞬間非常精彩,用簡單的形容詞都無法描述,而且,即使在恒溫的飛船內,他還是出汗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哲裏安沒有對他的兒子說太多,他不可能照顧巴倫一輩子。哲裏安轉向了楚鳴,繼續說道:“就憑你的名字,我可以爭取到家族半數以上的支持。你的老朋友霍納桑,他肯定會很讚同我今天的決定的。”


    “情況惡劣到這種地步了?”楚鳴聽出了別的意思。


    “對,現在的替聯,非此即彼,中立的家族幾乎沒有了退路。而且,即使現在投靠剛薩斯古奇,也晚了。他在洗牌,有人拿好牌,就有人拿臭牌。資源的重新分配必定要淘汰一批人。”


    “哦,是我沒想到,這是邏輯必然。但是,為什麽你認為和我交易是最好的出路呢?要知道,即使和我沾上關係,都是非常要命的麻煩。”


    “你有更好的建議嗎?”哲裏安苦笑著反問。


    “嗯――”楚鳴想了想,笑著搖搖頭:“沒有,確實沒有。隻有我這個亡命徒才敢和替聯對抗。”


    “對,就這樣,瞻前顧後不是一個好商人的品質,接下來談談交易。就現在而言,我可以盡量保證止血小隊的補給;可以提供我們家族的機密航線;可以提供安全的庇護所。”哲裏安直截了當的說。


    “補給就夠了。但是,你期望得到什麽?”


    “長線投資,回報還不能具現。”哲裏安搖搖頭,他的投資期望是一個預期值,具體情況要看止血小隊能夠走到什麽地步。


    “謝謝,你是個好商人,擅長說服別人和自己。”楚鳴點點頭,結束了談話。


    看著楚鳴離開,哲裏安沉重的歎息了一聲,他招招手,對旁邊的巴倫說道:“明白了嗎?其實我們並不是走投無路,但是,這次選擇卻是沒錯的。如果在你以後的生命中遇到這種事,也不要遲疑。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失望,是因為你的得體。你向往常一樣的一言不發,由我主導談判。這在平時是沒有錯的,但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會讓對方以為你在觀望,會讓對方以為你對長輩的決定隻是服從。你的態度在對方眼裏就代表馬克岡薩雷斯家族年輕一代的態度。所以,他才會說‘我’是一個好商人。難道你連微笑都不會了嗎?難道輕輕地點點頭會這麽難?你這樣,我如何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你呢?!!!”


    聽完這番話,巴倫再一次汗濕衣衫。


    哲裏安教訓兒子和楚鳴無關,但是,楚鳴卻為這個商人的眼光和手段感到欽佩。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既然哲裏安不是豬,楚鳴也想讓對方得到物有所值的感覺。


    “除去商戰,打擊商業家族的最好辦法是什麽?”楚鳴自問了一個問題。隨後他叫來盧查,仔細的和他商量了一番。商量過後,止血小隊再次出發,一路上都躲避戰鬥,迅速的離開了曼蠍帝國,向左思夏帝國的邊境開去。


    左思夏帝國算是第三星域的一個新貴,他的前身是左思夏家族聯合國,結構非常接近內緣星係的族盟。左思夏帝國的麵積並不大,但是具有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他接壤的有曼蠍帝國、饒日大公國、琪碼哥共和國等等,共計8個國家。左思夏帝國本身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在精加工和二次製造業上有非常雄厚的實力,同時,他的軍工產品也有自己獨到之處。左思夏帝國設計生產的大型戰艦性能優異,例如“恐獸”、“恐獸2”、“恐獸之觸”係列重巡洋艦,在第三星域乃至星係都非常有名,也活躍在聯盟戰爭的各個戰場。


    同時,左思夏帝國在外交上也非常成功,他和替聯的關係非常密切,相互之間的友誼一直可以追溯到幾百年以前,在剛薩斯古奇上台以後,他鋒芒畢露的鷹派政策讓左思夏帝國成為第一個受益的國家。替聯在替的技術上有壟斷優勢,左思夏帝國就成為了他們的商業代言人,於是,出現了有左思夏帝國標簽的各型機甲,其中就有備受推崇的“帥星”空中優勢機甲,在最近的聯盟戰爭中,“帥星”大放異彩,於是,“帥星”型半替機甲成為國家間少有的出口產品,當然,以此產生的巨額利潤就理所當然地滾入左思夏帝國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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