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有沒有觀眾,我隻在乎你是不是我的觀眾。


    ◆◆◆◆


    幕少城是我的回憶,一段美好的,難忘的回憶。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接受已經和他分手的事實。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我,也從來都不相信那麽深的感情可以毫無預兆的破裂。


    這段時間我曾靜下心來想過我們的感情,誰應該為它的破裂埋單,是我,或者是他,又或者是我和他之間的差距,背景種種。


    到最後我開始不去想誰對誰錯,開始想我們之間的裂痕是否還可以彌補,於是我開始努力,哭著求他再給我一次機會,那是我在他麵前第一次把身姿放的那麽低,可是最終什麽也沒有彌補。


    破碎的鏡子即使重圓了,也始終會有破碎過的痕跡。我開始學著放手,漸漸的發現放手比我想象中要痛苦很多。但是我知道我別無選擇。


    秦子昊隻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他匆匆的來到,匆匆的離開,什麽也沒有留下,什麽也不會帶走。


    生活開始回到正軌。我依然在酒吧裏打工,又像以前那樣,隻是唱兩首歌就可以得到很高的報酬。今年的暑假在混亂中度過,新的學期,也是我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年,我告訴自己要把所有的經曆放在學習和找工作上。


    新學期的第一天,走在安靜的校園裏,此時此刻才發現這些年我居然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以前我的世界裏仿佛就隻有幕少城。原來我的大學生活是那樣的不完整。


    推開教室的門,聲樂老師的音正好飆到最高,我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的高音立刻掉了下來。


    “這位同學,你來的真是時候啊,我的氣上去差點就沒下來。差點就被你謀殺了。”聲樂老師的話讓同學們哄堂大笑,一雙雙眼睛直視著我,全是陌生的感覺,我真的感覺和這個班級已經完全脫軌了。我尷尬的笑著跟大家打招呼,跟老師道歉,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我的打斷隻是課堂的一個小插曲,老師繼續上課,同學們繼續聽講。我不知道大四的學生怎麽會這麽認真的聽課,這樣情緒高漲的情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們音樂係的學生在學校的聲譽都不太好,但是我們的老師都享有盛譽,音樂係隨便一個老師走出來都是帥哥美女,傳說中的才貌雙全。我細細觀察著講台上激情昂揚的聲樂老師,很熟悉的麵孔,在音樂係乃至學校都能排上號的帥哥。


    大概是看到了我如此大膽的審視,老師的視線朝我飄來,很快便不經意的飄走了。雖然是極短暫的一秒,但是我捕捉到了他那飄無的笑容,帶著絲絲玩味,一如我經常在秦子昊臉上看到的那種。


    一節課上完,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講台上這個男人的視線總是似有似無的飄向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感覺他很熟悉,可是我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


    下課,我看到同學們結伴而行,而我卻是一個人,心中有種失落感。以前每次下課,我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因為心牽掛著外麵在等我的那個人。現在,一個人了,毫無牽掛。


    懶洋洋的收拾東西,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擋住我眼前少許的光亮。我抬起頭,老師慵懶的坐在我前麵的那張課桌上。


    “陳筱雅!”他很有磁性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我疑惑的看著他。想問他怎麽認識我,他卻先我一步繼續開口道,“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


    我點點頭。


    “因為剛才點名的時候隻有你沒在。音樂係的人沒有人不喜歡我的課,除了你。”他自信的說著,臉上的笑容雖然很痞,但是不討厭。


    “陳筱雅,我叫劉軍,很高興認識你。”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麵對,遂也伸出了手和他相握。


    “很高興認識你,劉老師。”我保持著一個學生對老師的尊敬。


    他淡淡的笑了笑,“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劉軍或軍軍,大家都這樣稱呼我。”


    我幹幹的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陳筱雅,我喜歡聽你唱歌。”他突然笑著說了一句,我被他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聽我唱過歌?”


    “從你大一開學典禮開始,你每一次登台唱歌我都是你的聽眾。我喜歡你的聲音,非常非常的不純。”


    他說的及其認真,仿佛還沉醉在我的歌聲中似的,我卻被他逗得笑出了聲。我聽過很多人讚揚過我的歌聲,像他這樣別出心裁的還是第一次。


    “老師,你是在誇獎我還是在貶我?我的聲音怎麽個不純,你倒是給我說說啊。”


    “你的歌聲中夾雜著太多的情感,我每一次都來不及全部讀懂。我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唱歌可以像你這樣,把自己的感情那麽完美的融合進去。陳筱雅,我崇拜你。”


    麵對這樣一個藝術家,我發現我詞窮了。我也喜歡音樂,可是我還沒癡迷到這種地步,可以對著自己的學生說出崇拜。


    “老師,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每一次唱歌,我隻是在完成一個任務,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的將我的感情融入進去。在唱一首歌的時候,我隻會想,要盡量把音唱對,把調唱好。我不在乎別人說我唱歌是不是有感情。”


    我說的及其平靜。我曾經對幕少城說過,我不在乎有沒有觀眾,我隻在乎你是不是我的觀眾。幕少城也對我說過他會是我永遠的觀眾。


    我現在很討厭‘永遠’二字,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可以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麽人們總喜歡用永遠來保證,最後卻什麽也保證不了。


    “陳筱雅,我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唱歌的態度。你有沒有想過畢業後朝著這方麵去發展,當歌手,發唱片,我可以幫助你。”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當歌手,不想發唱片,我畢業後想做一名音樂教師。”


    “你跟我想象中一樣,有種超脫於世的感覺。陳筱雅,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老師,你暗戀我多久了?”我開玩笑。


    “三年。”他毫不掩飾的說。說完我們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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