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昊送我到了學校,堅持要去看我彩排。而我始終不同意,兩個人在車裏再次爭執了起來。


    “你就是害怕別人知道我的存在!”秦子昊一拳捶在了方向盤上,“我是長得醜還是什麽?就那麽見不得人?”


    “我要彩排很久,怕耽誤了你寶貴的時間。”我平靜的回答,波瀾不驚。


    “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告訴我到底有多討厭我?”他俯身下來,雙手重重的按在我的肩膀上。“陳筱雅,就算你這顆心是冰凍做的,也早該融化了吧!”


    他的眼神倏的柔了下來,有些無奈,有些無力。


    我低下頭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眸,腦海裏卻閃現出他對我說的那句話‘陳筱雅,我好像愛上你了’。


    “秦子昊,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彩排沒什麽好看,晚會那天你可以來看,會更精彩。”我還是控製不了去解釋什麽。


    秦子昊深深歎了口氣,低沉的嗓音傳入我的耳中,“陳筱雅,我發現在你麵前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我秦子昊何時竟淪落到這個地步,作孽啊!”


    那憂鬱的聲音怔住了我,我抬頭看他,他的視線卻早已從我身上轉移。


    “下去吧!我需要時間靜一靜。”秦子昊低低的說了一句,打開車門趕我下去。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我來不及思考他的情緒,毫不猶豫的下了車。


    看著車子絕塵而去,我竟有些恍惚。


    彩排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順利,劉軍是這次晚會的主策劃人,他對我的演唱總不滿意。我知道不是他吹毛求疵,而是我的演唱真的不過關。


    “陳筱雅,你的實力都到哪兒去了?這是一首悲傷的歌,你的悲傷在哪裏?你現在唱出來的歌聲就像一杯白開水,平淡無奇,學校裏隨便拉個人過來都可以唱得比你好!”


    劉軍不顧眾人在場,沉著臉訓我。他對音樂的灼熱是我始終都無法理解的,任何人可以褻瀆他,唯獨不能在他麵前褻瀆音樂,否則他會立刻變成一隻刺蝟,刺得你滿身鮮血。


    我曾聽說過他的一些傳聞,據說有著名的音樂製作人想要包裝他,憑借他的偶像氣質,獨特歌聲,定能在樂壇上掀起一番**。但是他果斷的拒絕了。後來我向他求證過,他說‘被包裝的音樂不是他想要的音樂’,但是他也說過,如果我想要成名,他可以幫我。當時我也果斷的拒絕了。於是他認為我和他是一類人,真心熱愛音樂的一類人。


    他把我安排到角落,讓我醞釀情緒。可是盡管我再努力,悲傷的情感仍舊表現不出。因為此時此刻我並不認為那首歌有多悲,和我相比,太相形見絀了。


    在大演奏廳被劉軍折磨了一天,他依舊不滿意我的歌聲。


    “陳筱雅,我給你一天時間去醞釀情緒,後天你唱出來如果還和今天一樣,就太讓我失望了。”彩排結束前,劉軍特意叮囑我。


    我點點頭想狡辯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


    劉軍堅持要送我回去,我看他忙得昏天暗地的,沒好意思讓他送。


    “丫頭,別太擔心,我相信你一定行。”


    這是我離開學校,劉軍對我的安慰。其實我並沒有多在意那場演出,我甚至起初沒有報名。


    以前每次站在台上唱歌,我都隻為了那唯一的觀眾。既然那唯一的觀眾都沒了,我又何必對著空無的場地獨自歌唱。


    那情那景,在記憶中埋得太深,深入骨髓那種,我怕一旦拔出,會徹底崩潰。


    學校離我的公寓並不太遠,我踩著自己的影子走回家。


    喜歡一個人時候的愜意,喜歡漫無目的的這樣走下去。


    記得以前,每逢下雪,我都會和幕少城手牽手走回家。當時他說:‘貓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起到白頭。’現在我才明白,一直走一直走會是盡頭。


    今年的冬天竟奇跡般的沒有下雪,否則我也許又會感歎,連個相陪一起看雪的人都沒有了。


    走著走著,我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來:


    everytimeiseeyouinmydreams


    iseeyourface,it&39;shauntingme


    iguessineedyoubaby


    ……


    唱著唱著,竟然開始哽咽,淚水悄然滑落至嘴角,被我含在嘴裏,澀澀的,酸酸的,仿佛還有一絲苦味兒。


    也許這就是劉軍想要的聲音,我豁然開朗。


    回憶就像被裝在一個匣子裏,一旦打開,便一發不可收,美的,傷的,哀的,愁的……全部回蕩在腦海裏,呈現在眼前。


    和幕少城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我時常會想起,卻不曾像今天這般泛濫。


    有人說珍惜過的失去很悲傷,我卻覺得回憶的入侵更悲傷。


    ――


    回到家,沒有看到秦子昊的身影。原本覺得有些擁擠的小小公寓,此刻竟有點說不出的空蕩。


    原來習慣是那麽致命的東西,不能觸碰。


    秦子昊,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少爺,又怎麽會讓自己一次次的在我這裏吃癟。


    我知道他所謂的愛我不是愛情的‘愛’,那是心中的一股征服欲,不容人拒絕的自尊心在作祟。


    我承認自從知道他和安平的關係後,我會覺得和他在一起是一種報複。然而自從那次被老爺子接見,被跟蹤了幾天後,他們再也沒有了下文,讓我覺得我一係列的動作都隻是在自導自演自觀的一場鬧劇。沒有了核心觀眾,再精彩的表演也是枉然。


    漸漸的,我發現秦子昊的身影遍布了我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我開始害怕,害怕被他主導的生活會沒完沒了的演繹下去。


    於是我想方設法離開他,一次不成功,兩次沒成功,我更加害怕。


    打開抽屜,抽出我最寶貴的信封,那裏安安靜靜的躺著一疊鈔票,我在手上掂了掂,和我需要的還差很多。


    在我集夠30萬之前,我的人生都不是自由的。即使能夠離開秦子昊,我依舊欠著債。


    我不知道秦子昊何時回來的,聞到一股強烈的酒味向我撲來,我才從沉思中恢複意識。


    秦子昊醉醺醺的走到我麵前,大喇喇的坐在我麵前的梳妝台上。


    他拿過我手中的信封,看了看,然後笑著打趣,“妞,存那麽多私房錢。”


    我搶過信封,將它鎖在了抽屜裏。嘴裏隨意的回了句,“這錢是存著還你的。”


    我剛說完下巴就被秦子昊緊緊扣住了,他用蠻力抬高了我的下巴,和他對視著。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我不明的意味。我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他,大少爺又生氣了。


    “陳筱雅,你他媽為什麽要這麽拗?你一定要在我們之間畫上一條界線,分清彼此嗎?”


    他的聲音無力中帶點哀愁。


    我無辜的看著他,輕聲解釋,“秦子昊,我隻是不想欠你太多。”


    他悶哼一聲,終於放開了我的下巴。


    “陳筱雅,是我上輩子欠你太多,今生來還債的。”秦子昊邊說邊大步出走我的臥室。


    看著臥室的門被狠狠甩上,緊接著是大門開啟並重重闔上的聲音。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font>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tw觀看小說,跟官網同步更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赦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河清海晏七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河清海晏七七並收藏赦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