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快過去時,季安寧牽著季樹梢的手從老園出來,季老太太在她走之前,悄悄跟她說:“寧兒,你也不是小女孩子了,你爹娘要是吵鬧起來,你就悄悄派人往你大伯處送信過去。”季安寧輕輕的點頭,她的心裏一樣擔憂著季守家田氏這對夫妻的關係。


    季安寧和季樹梢一進三園的院子門,就瞧見季樹立立在院子裏,姐弟兩人歡喜的衝上前去。季樹立低聲跟他們兩人說:“父親和母親在房裏說話,我們去後院轉一轉吧。”季安寧很是用心的傾聽一會,都不曾聽見什麽說話聲音。


    季樹立瞧著季安寧的神色,他有些好笑的瞧著她,說:“父親和母親兩人好好的在說著話,你在院子裏,如何能聽得到他們兩人的聲音?”季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瞧出兄長的輕鬆神色,便特意挨近他笑著問:“哥哥,我們這一次打仗贏了?”


    季樹立輕輕點頭之後,笑著說:“是啊,官府通文公布出來了,我們把仇敵趕了出去。”季安寧很有些不解的低聲說:“我怎麽聽大人們說,我們這邊的將軍們還打下他們的四座城池?”季樹立笑而不語的瞧著她,見到她一臉執著的神色,低聲說:“官府公文沒有說那事。”


    季安寧聽後微微笑了起來,她瞧著季樹立低聲說:“我們這是有來有往,我們是正義一方。”季樹立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她,然後轉頭跟季樹梢說起話。季安寧最初想著戰爭,那是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她不曾經曆過戰爭,可是卻在前世,一再聽說過處在戰爭歲月裏百姓的悲苦。


    眼下,朝廷贏了,還把戰場直接扯到侵略發起國的地盤,季安寧心裏有一種舒心感外,也盼著此事能早日有一個完滿的結果。季樹立回頭瞧著立在原處的季安寧。笑著說:“你還不跟上來嗎?那些大事情,自有大人們做主,你一個小人家家,那來的這麽的閑心。”


    三園的後院裏。果樹上已葉子凋零,反而是這個季節開放的冬季花朵,分外的爭豔奪目。季樹梢伸手指著那一朵朵的花,笑著跟季樹立開口說:“哥哥,畫花。”季樹立抬眼瞧著漸 漸暗起來的天色。笑著說:“今天晚了,明日,天明時,梢兒喜歡那朵花,哥哥就給你畫那一朵花。”


    季樹梢是一個通理的孩子,他笑著點頭答應下來,轉而又提出來:“哥哥,姐姐,找娘親吃飯。”季樹立季安寧兄妹隻有笑著伸手牽著他的手,他們這在後院還不曾站上一會。三人又要轉身往前院走去。


    三園主人房裏,田氏滿臉無奈神情瞧著季守家說:“三爺,你在房裏陪我坐了好一會,我們是夫妻,你有話就直接說吧。我能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尋借口拒絕。可是三爺,我不能答應你的事情,也請你體諒我的不容易。”


    季守家瞧著田氏的神情,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後空白處,低聲說:“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很是失望?”田氏滿臉驚詫神情瞧著他。季守家回來之後,她先是忙著手裏事情,兩人就這般的靜默坐了這麽久,她知道季守家有話要說。可也沒有想到等了半天,等來他這樣的一句話。


    田氏衝著季守家輕輕搖頭說:“三爺,我現在對你反而是略抱有一些希望。這一次,你至少沒有借著太爺的話,就順勢把外麵的那人招進家門來。當然你現在要是改了意思,還是想順著太爺和你的心意。把人迎進門來。


    我還是老話一句,你隻要能照顧好你的妾室及將來所生的庶子女,而不會麻煩到我和兩個兒子的身上來,我一樣是由著你去。”田氏自從在生育季樹立的前後,她經曆了季守家在情感上的係列變化後,她對季守家這個夫婿心淡了許多。


    而後季守家所做的事情,一而再讓她對這個男人失望。她眼下的心思,太多數用在兒女的身上,至少季守家這個夫婿,他願意回來平靜過日子,她就當是意外之喜。而他的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她也不會再花心思去挽回。


    因為這些年下來,她不是沒有嚐試過,她隻是越到後麵越瞧得清楚,男人變了心,就是變了心。男女情意的起起伏伏曆來不由人,她也不知在幾時起,對季守家也沒有那份濃厚的情意。或許她現在待季守家隻有一份相伴的情意,她瞧著季守家的眼神暖了暖。


    季守家那般聰明的人,大約早就發現她對他的情淡,隻是他不說出來,她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來。季守家被田氏後來的眼神驚了一驚,他趕緊搖手說:“我先前跟你說話時,我心裏還是同情那女子。可是這些日子下來,我瞧得明白,她並不需要我這一份同情。”


    田氏驚訝的瞪眼瞧著他,明明他前一次說時還是情深似海深,怎麽轉眼之間情淡如水薄?季守家苦笑的瞧著她,澀然開口說:“這幾年下來,我也不是白白的過了幾年,自然不會如從前那般的聽信人言。


    我放了人手在一邊瞧著她,瞧得多,她做得很是仔細,可是依舊瞧出了一些事情,她的身邊不隻我這麽一個傻瓜。”田氏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可瞧著季守家的神色,她不說話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隻能惴惴的安慰他,胡亂的說:“三爺,你別傷心,你生得這般俊郎有為,將來一定會遇見不會哄騙你的可憐女子。”


    這一次輪到季守家瞪眼瞧著田氏,他沒有好氣的說:“這是做妻子的人,會對自家夫君說的話嗎?我聽你的話,你這是盼著我再被人騙上幾次一樣。”田氏也知道自個失言,她立時彌補說:“三爺,都怨我,我一想到你被人這般的哄騙了,我的心裏一時氣急起來,就有些口不擇言。”


    季守家也懶得跟田氏計較起來,他和田氏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畢竟是他錯得多。如季守業所言,他縱然是有機會再做一次選擇,他能遇得見比田氏還要好的女人,可是卻不會擁有如季樹立兄弟這般聰明的兒子。


    季守家瞧得明白,他從季老太爺的身上,瞧出來母親對兒子教導的重要性。季老太爺沒有季守業這麽一個可以依靠的長子,隻怕等到晚年隻有落魄的境遇,那能象現在這般過著悠閑日子,時不時心氣不順時,還能出言為難一下兒孫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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