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起來,季守業兄弟前後腳歸家,他們一進側院門,就被季老太爺派來的人,直接請到後院去說話。季老太爺的房裏燭火昏暗,把人都籠罩在陰影裏麵。季守業兄弟先後進門後,瞧清楚坐在陰影裏麵的季老太爺,他們兩人都不曾說過多餘的話。


    季老太爺一直等到季守業兄弟都來了之後,等到他們坐定下來,他瞧著兩個兒子的神情,見到他們都是一臉傾聽的神情,便擺出一副正式開口發言的模樣,說:“老大,老二,今天要你們來一趟,我是想跟你們談一談孩子們的教養問題。”


    季守業聽他的話,他很是詫異的打量季老太爺臉上神情之後,很快就如同在深思一般的微微垂下眉頭。季守成則是非常驚訝的神情瞧著季老太爺,問:“父親,你要跟我們說一說孩子們教養的問題?”


    季老太爺很是肯定的衝著他點了點頭,說:“老大,老二,你們不能再如從前那般放任女人們去管教孩子,近來,我瞧著安寧和潔悅兩人的規矩就鬆散了許多。她們兩人常出門去瞎逛蕩。”


    季守業抬眼瞧著季老太爺,直接說:“父親,你有話直接說,不用借著兩個孩子的事情,轉著彎來跟我們說話。你快些把正事說完,我想早一些回去休息。”季老太爺很有些生氣的瞪眼瞧著他,說:“我現在就跟你在說正事,她們兩個小女子在外行事不端,會影響到寶花的名聲。”


    “哧,父親,我瞧著寶花也是天天出門的人,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擔心她會在外麵行事不端,會影響到家裏未嫁女子的名聲?”季守成很是不客氣的跟季老太爺開口:“父親,寧兒和悅兒都是行事端正的性子,我相信她們不會做出什麽影響名聲的事情來。


    父親。我還不曾用過晚餐,我現在肚子餓,你有話就快些說。”季老太爺瞅著次子臉上的神情,他格外的神色憤然起來。說:“寶花天天出門是去見同窗好友參加詩會,那兩個小女子在外麵可是沒有朋友的人。”


    季守業伸手按住還要急著爭辯的季守成,他正眼瞧著季老太爺說:“父親,你到底想跟我們說什麽事情?”季老太爺瞧著季守業說:“在寶花生辰時,你們為她操辦一場生日宴會。要向親朋好友好好的介紹她。”


    季守業兄弟都是一臉呆滯神情瞧著季老太爺,兩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互相瞧了又瞧,知道季老太爺剛剛那話不是他們恍惚聽見的話,而是他的確說了那樣的要求。好一會後,季守業慢慢的搖頭說:“父親,恕兒子在這事情上麵,是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我們家裏嫡出的女兒們,我們做長輩的人,都不曾特意為她們辦過什麽生辰宴會。如今是更加不會為寶花這樣一個庶女去舉行什麽宴會。”季守成直接嘲諷的跟季老太爺說:“父親,如果你要特意為她舉行什麽宴會,那你就用你的名義來。”


    季老太爺滿眼悲色瞧著季守成說:“老二,我現在老了,是沒有用的人,有心為女兒做一些事情,還要開口去求兩個兒子來成全。老二,你別瞧不起我,有一天,你也會老。我不想等到那時候你後悔現在如此的冷漠待我。”


    季守成直接把下巴抬起來。說:“父親,我和你不同,我從來就不會為了外麵的女人和小妾庶女子,放棄嫡妻嫡子女。我就是老了。我在兩個嫡子麵前也能抬頭說話。”季老太爺直接瞧著季守業,說:“老大,寶花在外麵有才女的名聲,你們為舉行生日宴會,她會為你們添光彩。”


    季守業輕輕搖頭,季老太爺現在糊塗了。他可沒有糊塗。季寶花這樣的身份,季家要專門為她舉行生日宴會,那是直接打了季家所有嫡子女的臉麵。季守成冷笑說:“父親,你不用纏著哥哥想成事,我們都不會把季家的名聲,讓你就這樣的踩在腳下麵去。


    你從來不會為兒女們著想過,可我們要為家裏的孩子們名聲著想,那事情別說我們這裏通不過,就是嫂嫂和寧氏那裏也是不能成事的。”季守成站起來,他直接扯著季守業說:“哥哥走,父親人老了,他行事不周全,我們可要考慮得清楚一些。”


    兄弟兩人走到門口邊,季老太爺悠悠的歎息著說:“我一人守著一個院子,院子裏空蕩蕩的,我有兒有女,我就想著你們能常來陪我說說話。你們那些庶弟們隔上幾日過來,我瞧著他們心裏就上火,他們一個個不爭氣,老大供他們讀書,他們竟然沒有一人能有出息。


    老大啊,他們太白費你的心思,如今還要隔上幾日來這裏吃玩一天。老二,你在外麵認識的人多,你就為他們想法子圖謀一些好的差事。”季老太爺的話題徹底的歪了去,季守業心裏煩燥起來,轉回頭說:“父親,你生下他們,從來不曾養育過他們,如今你還要挑撥我們和他們的兄弟關係嗎?”


    季守成伸手扯了扯季守業,說:“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和父親好好的說一說話。”季守業有些不放心的瞧著他,他好笑的說:“你放心,不管如何,他是生養我的人,我隻是和他好好的說話。”


    季守業抬腿走後,季守成退回來坐在季老太爺的對麵,他盯著季老太爺說:“父親,祖父祖母他們沒有後,你的心就跟著一塊丟了嗎?”季老太爺惱怒的說:“老二,你胡說什麽?你祖父祖母去了這麽多年,你還要拿他們來說事嗎?”


    季守成輕輕搖頭說:“父親,我還記得祖父祖母在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過的安樂日子。那時候的父親和後來的父親完全不同,我常想那一年,是不是有人在我們不注意時,把父親給偷偷換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可是後來想,父親那時隻是一個小小的官吏,你也礙不了別人的前程大業。而祖父祖母一向是與人為善的性子,他們活著時,不曾得罪過人,那會有人把父親給換成別的人。父親,你老了。


    如母親所說,你有一天總要見到祖父祖母的麵,那時候,你如何跟他們說,別後所有的事情。母親說,她因父親後來的作力,無臉麵見祖父祖母,她壽終後要回去娘家。舅舅家裏已為母親準備好老去的地方,她是不用見季家的祖宗們。


    父親,你還繼續糊塗下去嗎?寶花是什麽身份的人?她配我們兄弟和家裏人要把她捧在手心裏麵嗎?”季守成說完這一番話後,他瞧著季老太爺黑沉的麵色,他嘲諷的笑了笑,便直接起身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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