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幅的地圖前,挺立著一群鄂州將領。


    “經過黃鶴樓初會,我決定還是要多向西藏施加軍事壓力。以戰才能促和!沒有昌都戰役的勝利,也就沒有夏紮的和談代表團。”李想小白臉堂上眉棱骨微微一顫,似笑不笑地說道:“不要看現在夏紮很強硬,其實昌都戰役的勝利,使西藏政治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西藏已經很不穩定了。”


    曾高聽了一笑,說道:“西藏當局在武力較量失敗後,內外政策四處碰壁,內部分化,矛盾加深,戰與和的鬥爭十分激烈。主戰者為失敗而辯解,主張挾持達乃外逃流亡印度,全麵投靠英國,繼續搞所謂的“西藏之獨立”活動。主和者則追究未與中央談判的原因和責任。大多數官員全衡利害,認為隻有接受中央《十項條件》才有前途。西藏上層統治集團內部的激烈鬥爭,促使愛國力量抬頭,親帝分子開始孤立。夏紮來武昌,我看目的不過是摸與我軍相恢的底,搞不好同時達乃也準備和談不成,隨時外逃呢。”


    “完全有這種可能!”李想嘴角帶著微笑。“在我軍取得昌都戰役勝利之後,當前任務是,因勢利導,一麵向外國政府表明西藏是中國領土,光複西藏是中國內政,不允許外國幹涉的嚴正立場;一麵通過各種渠道,向西藏地方政府闡明我軍進入西藏,旨在驅逐帝國zhu義勢力,維護祖國統一,幫助西藏民族和人民團結、進步、發展的政策。同時指示我軍,充分準備,爭取早日進軍拉薩,光複全西藏。在進軍中要堅決執行黨的和平光複西藏的方針,實行一麵進軍,一麵生產、建設的方針。”


    李想又分析形勢,說道:“昌都戰役震撼了整個西藏,拉薩當局已失去武力對抗的能力和信心,和平光複西藏的前途日益明朗。為了迎接這一形勢的早日到來,會議決定加強昌都地區工作,大力開展統一戰線和影響群眾工作。號召愛國誌士去拉薩勸和,聯絡進軍道路上的土司頭人,切實做好俘虜工作,以推動和平光複西藏的進程。”


    ……


    “我們是奉鄂州國民革命軍總統帥李大帥的命令,進軍西藏,完成統一祖國大業的。我們三人是來請石渠藏族人民賣犛牛給革命軍支援運輸的。我們所買的犛牛,一律按數照價付款。希望得到各部落頭人的大力協助和支持。”


    頭人都親眼看到他們對送來的牛羊和柴草都分文不少地照價付給銀元。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你們給的價錢是我們地區最上等的價錢了!”


    上石渠的貢覺頓珠和下石渠的班根分別代表他們地區的幾個很油滑的頭人,立刻熱情的獻媚道:“我們堅決支援革命軍大軍光複西藏的決心,光複西藏也是我們盼望已久的心願,我們都願意把肥壯的犛牛如數賣給革命軍。”


    說這話的時候,幾個頭人都用力抓著裝銀元的牛皮袋子。


    這次會議為完成采購犛牛的任務開了個好頭。


    會後,各地頭人立即回去把任務傳達給各個部落,接著都認真地挑選好犛牛,爭先恐後賣給革命軍。


    革命軍則分派人手,下到牧場去訪問群眾,驗收犛牛。他們每天跑百十裏路程,逐個部落、逐個牧場去落實任務。藏族人民知悉革命軍買牛的急需和買賣公平後,都很高興地把最好的犛牛趕來讓革命軍挑選。各牧場的藏族人民把幾十、幾百到上千頭犛牛,從四麵八方送到了宗政府所在地。


    雖然中間下了兩天的雨雪,北區的格則平瑪和格則公瑪部落還是從11馬站的遠路把犛牛送了來。正像北區區長貢覺頓珠說的:“天氣再不好,也不能耽擱了大軍進西藏呀!”


    與此同時,玉隆的夏格刀登大頭人還賣給革命軍5000頭犛牛,竹慶的頭人又賣給革命軍1500頭犛牛,為了便子我們的運輸,還特別賣給了200頭犛牛全套鞍具。加上德格土司降央伯姆,甘孜、白玉等宗的頭人也紛紛賣犛牛給革命軍。這樣就有14400多頭犛牛,擔負起進軍西藏艱巨的物資運輸任務。


    ……


    一支進藏部隊翻越夏貢拉時,在山頂的埡口處,遇到了一個兩米多高的一堆碎石頭,中間立一根木杆,上麵掛著寫滿經文的經幡。這就是瑪尼堆了――喇嘛教的一種設施。


    政委喘著粗氣,囑咐大家:“到山上經過‘瑪尼堆’時,隻準從左邊走,不許從右邊走;隻能往‘瑪尼堆’上添石頭,不許從上麵拿石頭,這是藏族人民的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我們一定要尊重。”


    有人說道:“在幾千米高的山上,渺無人煙,何必注意這個形式?”


    政委嚴肅地指出:“我們尊重藏族人民的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不是裝樣子給人家看的,不管有人沒人,都要自覺地去做,絕不能打折扣。”


    在荒無人煙的夏貢拉山頂,在艱難行程中,所有人都從瑪尼堆左邊繞過,沒有一人觸動瑪尼堆上的碎石。


    ……


    在進軍西藏的漫長征途中宿營地可是個令人向往的地方。經過一天艱苦行軍之後,來到宿營地。這意味著不僅完成了當天的行軍任務,與拉薩的距離又縮短了一段,而且可以得到幾個小時的休息,消除一下疲勞。所以,傍晚一到宿營地,盡管累得夠嗆了,但大家的心情卻是輕鬆愉快的。


    宿營地上充滿著緊張熱烈的氣氛。帳篷組的同誌一放下被包,就按照打前站的同誌劃分的地盤忙著搭帳篷;放馬的、拾柴禾的同誌們也都按照事先的分工忙碌起來,這裏,那裏,洋溢著歡聲笑語。有


    的同誌還哼著歌曲:“不怕雪山高來天氣寒,不怕草地深來人煙少;我們是進軍的鋼鐵漢……”


    幾個女同誌架帳篷的地方總是被劃在管理處的旁邊。當時的帳篷布是一塊塊雙層塗膠的長方形帆布,邊一上有扣眼或扣子,白天行軍各自背上自己的那塊擋雨布,晚上宿營幾塊拚起來,撐上杆,拉上繩就成了帳篷,這是李大帥特為進藏部隊設製的。


    幾個女同誌七手八腳的搭起帳篷來,不過看起來,不是撐了個歪篷角,就是搭了個塌篷頂,拉帳篷繩時,你往那邊拉我往這邊扯,經常摔跤,釘帳篷釘時,往往是人一轉身,釘子也跑了。一個胖妹拉繩用力過猛,沒有掌握好重心,摔了個腳朝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個嬌小的女生把帳篷釘朝黑石頭上釘,釘不進去,氣鼓鼓的埋怨說道:“西藏的氣候真怪,九十月天氣竟把地凍得象石頭一樣硬哩!”


    鬧騰半天,帳篷總算搭起來了,一群女孩子馬上就開始工作。幾個人就趴在裝文件的木箱子上,馬鞍當板凳,蜷著腿刻寫當日新華社的電訊和連隊宣傳講話材料。


    在內地的時候,蠟紙不破不毛,寫一張並不覺得怎麽費勁。可是,來到西藏高原上,尤其是進軍途中,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一天的行軍之後,感到腰酸腿疼,筷子粗的鐵筆拿起來象似千斤重,蠟紙也因為遇冷變硬光愛破。加上從帳篷縫吹進來的風把蠟燭吹得搖搖晃晃,忽明忽暗,眼直發花,寫起來特別費勁。


    油印組的女同誌們克服行軍疲勞和氣候條件帶來的困難,寫的寫,印的印,堅持完成當天工作任務。不時還說幾句笑話。


    工作完了,走出帳篷。


    在帳篷東邊不遠處有條小河,有同誌在那裏洗臉,幾個女同誌也去了。


    到河邊蹲下一看,象玻璃一樣透明清澈的河水中,黑麻麻的全是魚。


    部隊自從渡過金沙江以後,一直吃的是代食粉,多日不見油葷,連女同誌也嘴饞的眼冒綠光。


    “附近又沒有藏族老鄉,抓幾條魚來燒吃也好嘛。”


    說著,就有人把手伸到河水裏,河水冰涼徹骨,可是,魚卻呆著不動,女同誌反而不敢去抓了。這時,隻聽得嘩啦啦一聲水響,搖機班的一個男同誌已抓住了一條一尺來長的魚,但他看看卻又輕輕地放回水中了。


    他們彼此會心地點點頭。不打鳥,不逮魚,是他們的群眾紀律嗬!


    ……


    從進入西藏境內的聶榮宗地區開始,頭人對革命軍態度傲慢,群眾則遠離躲閃。


    黑河總督土丹桑布派聶榮宗的宗本前來革命軍駐地,名為歡迎,實則偵察情況,打算襲擊革命軍。革命軍掌握了這情況之後,立刻采取行動,夜間一點起床,兩點出發,爭取迅速通過這一危險地區。


    是夜,天氣寒冷,月光特別明亮,馬在嚓嚓地走著,人們緩了口氣,正在緩緩前進,突然在部隊前麵幾百米處,恍恍惚惚地呈現出一條白練。


    警覺的尖兵,保持著戰鬥姿態,策馬前去偵察,原來正是那位曾到革命軍駐地進行偵察的傲慢的宗本,率領著幾十個頭人,每人手捧一條潔白的哈達。


    尖兵在態度上還不免有些疑慮。


    這個宗本為了解除疑慮,連忙彎著腰,指著天空說:“你們看!尼瑪(太陽)、達瓦(月亮)、噶瑪(星星)三個在一起,西藏厲史上隻有最大的活佛降世時才有過一次。這次你們來,出現了太陽、月亮和星星三個在一起的吉祥景象,這不僅表示你是一個很有福氣的人,而且表示了李大帥(太陽)、達乃(月亮)、班禪(星星)的團結與和睦。西藏的和平解放,不僅是人為,而且是天意,所以我們很早趕來歡迎你們。……”


    革命軍幾千人的眼睛同時轉向天空,隻見一輪燦爛奪目的太陽,和一個皎潔如玉的月亮,以及一顆光芒四射的大星星形成一個三角形,在天空同時掛著。月亮在西,太陽在東,星星在南下方。天上一絲雲彩也沒有,高原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星又特別顯得大而亮。


    ……


    豪華的希爾頓酒店(我承認我在胡扯)總統套房內,夏紮哈欠連天。從青藏高原下到江漢平原,他的醉氧還沒有好,老提不起精神,想睡覺。


    一個隨從拿著一紙電文快步走進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驚慌之色:“大人,鄂軍翻越了不可逾越的唐古拉聖山,大軍直指拉薩!在西藏的天上,尼瑪、達瓦、噶瑪三個在一起了,鄂軍入藏,是天神的旨意!這是佛爺的急電!”


    剛剛還昏昏沉沉的夏紮立刻震驚的說道:“念。”


    “情勢危急。原打算爭得一分有一分之益,如天意如此,竟無可商改,即照鄂軍十項條件與之定約。”


    夏紮呆呆的半響,才說道:“天意不可違!可就怕英人不會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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