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到酒樓後,我借著微醺的醉意倒頭就睡,那些讓我煩惱與不解的問題,我已經連想都懶得想的一覺到天亮。


    結了帳離開酒樓,此刻的我正邊走邊詢問著街上的行人,如何前往可以讓我搭船的碼頭。


    經過路人的指示下,我走了大約不到三十分鍾的路程,就已來到一個熱鬧非凡的港口。


    這附近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大海、舢板和中、小型船隻。


    商人來往穿梭,忙碌的搬運工人吆喝著上下貨物,形成一幅非常和諧的畫麵。


    除了各式各樣的船隻外,碼頭的右側排有一排高大寬敞的磚造房子,有些是倉庫,有些是設有招牌的店鋪。


    此時,我選擇了一家招牌上寫著“通運船行”的商家走了進去。


    一入店內,我客氣的向一位準備走出去的年輕人請教,詢問他這間船行的船是否有開往神行大陸以及載客的服務。


    這位年輕人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一處好幾個人排成一列的長方形櫃台前麵,要我去那裏登記。


    我向他道聲謝,走向排列隊伍的後方排隊。


    櫃台服務人員的登記速度相當快,很快的就已輪到了我。


    這時,我尚未開口,負責登記的櫃台服務小姐已率先開口道:“請問大爺要往哪裏?”


    “神行大陸。”我笑笑的說。


    櫃台裏的小姐露出職業式的笑容道:“這位大爺很不好意思,目前開往神行大陸的大型船隻都已經額滿了,隻剩下中型船隻有空位而已,不曉得大爺願不願意搭乘?”


    “沒問題。”我從無限袋中輾轉拿出藏金卡道:“請問船票需要多少枚金幣?”


    “一萬枚金幣!包含食宿。”


    “行。”言畢,我開啟自己的藏金卡,按上一萬這些數字,等待著她拿出藏金卡來。


    她臉上露出職業性笑容的拿出一張藏金卡,平伸出來對準我的藏金卡卡口。


    兩個卡口一經接觸,頓時如同磁鐵般互相吸住,我二話不說地按下快速輸出鍵,藏金卡上的螢幕數字立即像碼表跳數般快速減少。


    不到一會兒工夫,我的藏金卡上方數字已歸為零,互相吸住的卡口也不再有吸力,讓我可以輕易收回。


    輸出完畢,我先確認一下自己的藏金卡剩餘金額,確定藏金卡螢幕上隻少去了一萬枚金幣後,我按歸零鍵清除螢幕上的金額,再按關閉,而後把藏金卡收入懷中的無限袋內。


    這時,她拿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銀色牌子道:“這是大爺的搭船憑證,請大爺不要弄丟了,我們都是認證不認人的。”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請問船什麽時候開?”


    “九點準時啟航,請大爺務必在啟航前的半個小時前來這裏報到,我們會用接駁船把大爺們接往所要搭乘的船隻,如果大爺此刻沒有什麽事要辦理的話,請大爺在旁邊的等待處坐一下,接駁人員待會就來。”她伸手指向一旁的三張空椅。


    聞言,我看了看手臂上動力表的時間,發覺現在已經八點十幾分了,距離要來這裏報到的時間也隻剩十幾分鍾之久,再加上我又沒有什麽事情要做,所以向她點頭道謝後,走向她所說的等待處坐了下來。


    正當我坐下沒多久後,已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不到一會兒工夫,人數已把現場擠得水泄不通。


    就在這個時候,現場突然響起一道男子聲音:“由於現場人數眾多的關係,所以麻煩各位要搭船前往神行大陸的大爺們先到外邊集合,謝謝!”


    眾人聽到這話後,又一窩蜂的走了過去,現場的淩亂可說是毫無秩序可言。


    我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外邊,又再度聽到剛才那位說話的男子拉開喉嚨道:“我們現在這兒有三艘船,拿銀色船證的請上第一艘船,拿紅色船證的請上第二艘船,拿黑色船證的則上第三艘船,至於為何會如此分配的原因,想必各位大爺們比小的還清楚,小的就不再多做解釋,煩請拿銀色船證的大爺們先來小的這邊報到。”


    我越過站在我前方的人群來到最前方,發覺碼頭下方所擺放的三艘船,一艘比一艘還大,一艘比一艘還精簡。


    第一艘船最好,是一艘敞篷船,上方有六位打著赤膊的水手,還有一位穿著較為體麵的掌舵。


    第二艘船比第一艘船大了些,上方同樣有六位打著赤膊的水手以及一個掌舵,不過卻沒有任何可供遮陽的敞篷及座位。


    第三艘船最大,不過卻沒有水手隻有掌舵,劃船用的船槳則是靜靜地擺放在船上。


    此時,這位說話聲音非常宏亮、不過身材卻非常嬌小,大約隻高及我胸部的男子看了看我手中的搭船憑證,緊接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我登上置於碼頭下方第一艘敞篷船。


    我輕聲道謝並輕躍下船,緊接著就被那位穿著比較體麵的掌舵迎入可遮陽的敞篷裏坐下。


    而就在我坐下的同時,陸陸續續又有兩位男子躍了上來,他們同樣被那位掌舵迎進敞篷的座位裏,分別坐在我的旁邊與對麵。


    這時站在碼頭上方的那位矮小漢子又持續喊了幾聲,見不再有人走出來後,他轉身向那位迎我們入內的掌舵道:“可以開船了。”


    掌舵高喊一聲“開船!”後,雙手置於舵把,眼神專注的子著前方。


    船在水手賣力的劃動船槳之下順水前進,宛若遊魚般地穿梭在大小船隻之間,快速地往外駛去。


    這時候,分別坐在我旁邊與對麵的那兩位男子大概彼此熟識吧,他們開始閑話家常的聊了起來。


    而我則是百般無聊的坐在那裏聽他們聊天。


    不過聽他們聊天我也有所收獲,因為從他們彼此閑聊的話語中,我間接知道了各色船證的分別以及待遇。


    其中銀色船證算是最高級待遇,價格比紅色船證多出三分之一,其中包含旅途中的三餐、點心、飲用水以及各項服務。


    紅色船證算是中等待遇,價格隻有七千枚金幣,隻供應早餐、晚餐和飲用水。


    黑色船證則算是最低等待遇,船價隻需三千枚金幣,雖然跟紅色船證一樣供應著早餐、晚餐、飲用水,但搭乘者必須充當水手,每天必須劃上五個小時的船槳,算是以自己的勞力來代替金錢。


    乘坐的船不斷向前行駛,我身前與旁邊的兩個大男人也不斷的聊著,兩個人就像許久未見的朋友般,不斷的東扯西聊。


    就在這種百般無聊又不得不聽他們廢話的情形下,我聽到那位負責掌舵的壯碩男子開口說道:“各位大爺請準備一下,我們即將到達你們所要搭乘的主船。”


    由於我從沒有在這個空間搭過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所以我放慢步調跟著這兩位男子來動作。


    這時見他們拿起手邊的行囊走出敞篷後,我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來到外邊,我的眼睛簡直為之一亮…


    因為映入我眼裏的是一艘超大型的船隻,此船比我們那高科技空間的豪華遊輪還大,而且樣子看起來有點像是西班牙式的三桅大帆船,隻不過船腹多出來一排巨大的鐵鑄船槳。


    這些巨槳單是我看到的這一邊就有二、三十支之多,而且單看船槳的大小就知道劃動一根船槳必須耗費十個人以上的人力才夠,也難怪船行會需要如此大量的水手了。


    隨著我們的漸行漸近,負責掌舵的壯碩男子非常有技巧的讓船航行出一個“S”形,將我們乘坐的這艘船平穩的貼著大船腹部停妥。


    我們船隻停妥的位置剛好在大船上拋下來的繩梯下方,其掌舵技巧簡直隻有“神技”兩個字可以形容。


    看著這個通往大船上方的簡陋繩梯,當下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小孩‘子、老人,該如何攀爬上去呢?


    正當我思考著這個問題時,和我同船的那兩個男子已經駕輕就熟,一前一後的攀爬著繩梯,上了大船。


    等他們爬上一段距離後,我這才跟上。


    攀爬了一階又一階,等我爬到繩梯最頂端時,幾名裸露著上身,露出一身紮實肌肉的高壯船員正傾身幫助我躍上船。


    由於我一上甲板後,就看見那兩名先上船的中年男子與一位年約五十、皮膚黝黑的男子似乎正等著我,我連忙向這些水手道一聲謝,快步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我的判斷果然沒錯,正當我才一走向他們,就聽到那位皮膚黝黑的男子道:“三位大爺辛苦了,小的名叫‘肯哈’,此程專門負責三位大爺的船上生活,如果三位大爺在船上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來找肯哈,肯哈必定竭誠為各位大爺服務,現在肯哈就為大爺們簡略地介紹一下這艘船的架構。


    “這艘船名為‘通運號’,目前船齡三年,一次航行人數可搭乘三千七百人,船上的飲水食物分量可供半年分不用靠岸補給。”


    “甲板下方的船艙則有三層,最底層置放貨品〕物飲用水之類;第二層是水手劃槳層,本船的行進動力全靠這一層;第三層則是本船人員與拿黑色船證人員居住的地方,大大小小共有三百間房間,不過為了保障客人的**,本船人員與拿黑色船證的客人分別住在船首、船尾,並沒有混合。”


    接著,他一邊伸手指向甲板上方一座三層樓高的四角形建築物一邊道:“第一層是紅色船證人員居住的地方,共有三十五間房間,兩人為一間。


    “第二層是三位大爺所居住的地方,有獨立階梯可供往上,上方共有十間房間,單人一房,而且每間房間的房門全都麵對大海,房間內的布置擺設也全都一樣。


    “最頂層則是航行室,所有的指揮航行作業全在這一層,同樣有獨立階梯可以往上,不過非本船人員不得進入,還請各位大爺多多配合。”說完,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往前帶路。


    跟隨著肯哈的腳步,我們沿著獨立通往第二層樓的階梯而上,緊接著就看見一道可以同時容納三個人通過的通道口,而且通道旁還有鐵鑄欄杆,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通道口的第一個房間就是透明玻璃隔間而成的服務台。


    此時,肯哈指著這個服務台道:“除了替大爺們服務外,肯哈都會待在這裏,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此找肯哈,如果碰巧肯哈不在此服務台內的話,那就是肯哈幫其他大爺忙去了,有事尋找肯哈的大爺留個字條或稍後再來。”


    頓了頓,肯哈再用手指著由牆壁延伸出來的數字牌說道:“為了方便跟各位大爺送飯菜,請大爺依序住在前麵三間房,最後,肯哈在此預祝三位大爺旅途愉快。”


    那兩個中年男子聽完後,也非常不客氣的直接選擇了數字牌上的一跟二這兩間房間,而我當然隻好選擇數字牌上三的房間了。


    我向肯哈微笑了一下,舉步走向三的房間,伸手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一入房內,我略微打量一下房間裏的擺設。


    房間的亮光並不是很充足,所有的光線來源完全依靠三座用來通風用的小型圓形玻璃窗戶,它的大小足以把頭伸出去。


    一張古典高雅的床緊貼左邊牆側,旁邊還有一個開啟的木頭衣櫃。


    距離床頭約五步之處則擺置著一套茶幾和坐椅。


    右邊牆壁則開了一扇門。


    我走過去看了看,裏邊是一個簡潔的盥洗室,擺放著一桶高及腰部,必須兩個人才能合抱起來圓型木桶,木桶內盛了八分滿的水,木桶邊還掛了一個木製勺子。


    而且木桶一旁牆壁的上方還延伸出一個“L”型的竹管對準木桶,管口則塞著一團棉布。


    單從棉布上麵的濕潤情形來看,可想而知這是一個水源的供給口。


    另外,最角落的地板上還有一個籃球大小般的圓洞,光從洞口中隱約傳來的臭味就知道那是簡便廁所,不過基於好奇的理由,我還是走過去探頭看了看。


    這麽一看的結果,不禁讓我感到無比的慶幸,還好這個廁所不像我想象中是那種蓄水池式的,否則為了避免排泄物掉落時來個炸彈開花、飛濺到自己白嫩的屁股上,我可能要一邊大號,一邊訓練自己的閃躲功力了。


    看完了盥洗室的擺設,我直接走到房門外邊,靜靜的倚在鐵鑄欄杆上欣賞著船上的一切。


    三張大帆並未升起,如同波浪般的皺迭在桅杆下方。


    桅杆上方懸掛的索網,持續可見有人手腳俐落地攀爬,如猿猴般的懸蕩在其間。


    寬闊的甲板上更是人來人往,盡是一些為開船作準備的水手穿梭其中,當然還有一些沿著繩梯攀爬上來的船客。


    其中最引我注目的是有一群水手正賣力地卷動著一座大型滾輪,這個大型滾輪沿著船身延伸出去的大支架,一圈圈的收攏著如手臂粗的繩子。


    隨著滾輪一圈又一圈的收攏繩索,我終於看清繩索的另一端是什麽了。


    原來,繩索的另一端竟綁著一塊大型木板,木板上方站著孩童‘子以及一些年紀較為老邁的老年人。


    而這塊大型木板之所以能夠保持平衡,完全因為木板的四個角落各綁著一條手臂般粗的繩索,然後這四條繩索集中收攏在中央處,與滾輪卷動的這條繩索環扣在一起。


    正當我認為這家船行老板該不會是為了多賺一些黑心錢,而不注重個人安全時,沒想到這些坐在木板上的老年婦幼們才一走向甲板,每個人已主動拿出一個東西給一旁等待的水手。


    雖然我很想往好的方麵思考,告訴自己這些老年婦幼是贈送食物或者是物品來報答這些水手的,不過依那位負責收東西的水手其手上閃耀的金色光芒來看,除了金幣還會是什麽。


    看到這裏,我不禁搖頭歎息,閉上眼睛深深汲取著海風這最自然、最新鮮的空氣,盡可能讓自己的思緒放鬆到最輕鬆狀態,不再去觸及這些讓自己覺得心煩的事情。


    等思緒恢複自然後,我才睜開眼睛,把目光放遠,看向那看似近在咫尺的碼頭以及大大小小的船隻。


    隨著我目光的子,我突然發覺有一艘看起來非常豪華的船隻急駛而來,其目標好像就是我們這艘大船。


    果不其然,這艘急駛而來的豪華船隻在接近我們大船的一定距離後,開始讓船航行出一個“S”形,至於有沒有成功貼著大船腹部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依我現在的視線所及是無法看到的。


    不過我內心卻非常好奇,究竟是誰這麽急忙的駛船而來,畢竟能夠乘坐如此豪華快船的人一定大有來頭。


    當大型木板隨著滾輪卷動而上時,大型木板上所站立的人,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煉丹派那一家子。


    而且除了我曾經看過的煉丹派一家子與四個門尉外,一行人中還多了好幾位隨從,以及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而大家好像對這位老者都很尊敬似的,凡事都以這位老者居先。


    這時,寒士傑他們一登上甲板後,全往我這裏看,挑釁意味非常濃厚,似乎是意味著:無論你想走到哪兒去,我們都會跟著你,你絕對逃不了的。


    見此情景,我咬著牙隱忍,不住在心底罵道:“***。”而後轉身走入房內,重重地關上房門。


    打從開船到現在,大船已經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之久。


    而在海上航行的這幾天裏,我每天不斷反問著自己,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來到這個空間?而我所見到的茅屋以及卡邦大哥為何會突然消失不見?我遠方的親友們可好?


    一切的事情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每次一思及這些問題,我就覺得煩心並頭痛不已。


    現在又加上煉丹派的人一直盯著我不放,而且從暗盯到正大光明地跟著我,簡直是讓我氣惱到了極點。


    就像現在,我才剛一走出房門,四個門尉的其中兩個已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其絲毫不敢怠懈的態度簡直比國家元首的隨扈還盡職。


    我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伸手丟給站在左邊那位一顆水果,連看也不多看一眼的沿著通道走下樓去。


    來到寬闊的甲板上,我看見一群孩童正在嬉戲,其中一位年約六、七歲的小女孩一看見我出現在甲板後,竟然小快步向我跑來。


    見此狀,我連忙快步向她迎去,並且蹲下身來摸摸她的頭道:“小不點,下次可不要用跑的了,萬一跌倒了怎麽辦!”


    這位被我稱之為小不點的小女孩點頭一笑,有禮貌地打著招呼道:“帥叔叔好,兩位保鑣叔叔好。”


    聽著小不點有禮貌的稚言幼語,我不禁回想起當初遇見她的情形!


    記得當時自己在百般無聊的情形下,閑逛亂晃的走到甲板下的第二層,也就是劃槳層。


    當時,整個劃槳層全是一群打著赤膊的大男人,他們全都賣力的操作著巨大劃槳,而每支劃槳更是以十個人為單位,左邊五個、右邊五個,以一邊推一邊就後退、一邊後退一邊就負責推的循環方式劃動著巨大劃槳,而小不點則是靜靜的蹲在一旁的角落看著。


    看著她落單的身影,我直覺她迷路了,所以不假思索的走向她,想帶她尋找失散的親人,可是她卻搖搖頭指著前方道:“爺爺必須劃槳,所以我在這裏等他。”


    我順著她的小手指望了過去,卻看到一幅讓我震撼到無法言語的景象。


    一位應該享受含飴弄孫樂趣的老人家竟賣老力的劃動著巨大劃槳,而且此刻他正神情緊張的看著我,似乎害怕我對他孫女有什麽企圖,卻又不敢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


    當時,我親切的笑了笑,連忙走過去向這位老人家解釋,這才釋懷了老人家擔憂的心。


    而從那一天起,我也必定每天到劃槳層轉上一轉,跟監我的那四個門尉也頓時成了大家口中的保鑣。


    四門尉之所以會被大家稱之為保鑣的原因,完全是因為當時的他們隻是遙遙的跟著我,可是久而久之大家也注意到他們的行蹤,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的問我他們是誰,為什麽一直跟著我。


    那時候為了讓四門尉難堪,我故意跟眾人說,他們是我的私人保鑣,而且他們還被我取了四個名字,那就是,“海獅”、“海虎”、“海龍”、“海豹”,所以眾人從那時候起,就用我隨便亂取的名字稱呼四門尉。


    隻是沒想到,自己當初單純想讓他們難堪的想法,會造就今天讓他們可以正大光明跟著我的原因,所以我剛剛把水果丟給其中一位四門尉的動作才會那麽的自然,因為彼此都已經熟悉了。


    甚至眾人用我幫他們取的名字呼叫他們時,他們還會轉過頭去看著對方,好像他們原本的名字就叫海龍、海獅、海豹、海虎似的,搞得我自己都差點錯亂了,誤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保鑣。


    這時,那位拿著我丟給他水果的門尉把手中的水果拿給小不點,同樣摸摸小不點的頭,沒有言語。


    “謝謝,海龍保鑣叔叔。”小不點有禮貌地道謝。


    我對小不點笑了笑,說道:“小不點乖,帥叔叔到劃槳層找爺爺去,小不點是要在這玩耍,還是要跟帥叔叔一起下去?”


    “小不點要在這裏玩耍”


    我笑笑的摸著她的頭,說道:“那不可以亂跑喔!”


    小不點點點頭,如同麻雀般跳動著嬌小的身軀,與同伴們玩耍去。


    我站起身來,看著這兩位被小不點稱之為保鑣叔叔的四門尉一眼,不禁戲謔道:“跟緊吧!我的保鑣——海龍、海虎。”說完,我往劃槳層走去。


    劃槳層,顧名思義是劃船槳的地方,也是這艘船的主要動力來源。


    整層就像是個無障礙空間,沒有任何布置以及隔間,讓人一目了然。


    寬闊的劃槳層船首站著一位總指揮,這個總指揮擁有一張舒服的座椅,桌麵四個邊則都用木板圍繞起來,還有一根從最高處航海室延伸到桌麵上方五十公分的寬口竹管。


    而這根竹管是上方航海室用來傳達訊息用的,隻因航海室不是用言語或者是派人傳達,而是在一張紙條寫著想要傳達的訊息,然後在紙條上綁著拇指關節大小的鉛塊和鈴當,沿著這根竹管丟下來,掉落到桌麵,既快速又不用擔心轉達錯誤或聽錯。


    這個總指揮就是負責把紙條上的訊息傳遞,並發布給船員知曉就可以了。


    船身的左右兩側各有三十二支巨大劃槳。


    每支劃槳都有十個人在進行操作,而他們的操作動作雖然看似簡單,實際上卻相當費力,因為不管是前進後退的推、拉船槳,都必須耗費相當的力量才行。


    至於船身的正中央部分則是擺放著無數支預備船槳,不過卻不用擔心這些船槳會移動,因為這些船槳全都固定著。


    船尾地方則有所保留的被一塊大型木板隔著,木板的正中央凸出著一根如大人腰身般粗的鐵柱,可左右移動,而木板也由正中部分劃分成左右兩邊,每邊都有五‘‘五、二十、四十五的數字。


    根據我當初詢問總指揮的結果,這些數字是一種刻度,是用來操控船隻方向的,如果航海室說要往左五度,就要把這根鐵柱推向左邊五的地方,移動多寡全憑航海室操控。


    而這根如大人腰身般粗的鐵柱也有三十個人在專門負責,這些人不用加入操作劃槳的行列,隻需要負責這根鐵柱,是這艘船的固定船員。


    此時,我的身影才一出現在劃槳層,就聽見那位最悠閑的總指揮向我招呼道:“帥小子、海龍、海虎,你們來啦。”


    聽到他的招呼,我麵帶笑容地走了過去,采取跟大家同樣的稱呼道:“老總今天忙不忙?”


    “還好。”他看了看桌上的名冊道:“顧老爹今天負責船左的第十三根劃槳,是主位。”


    我當然知道他口中的顧老爹就是小不點的爺爺,而他所說的主位就是站在劃槳右側、負責用力推槳的那方人員。那是最累的一方,不過一人輪流一天卻也相當公平。


    我笑說道:“謝啦老總。”說完,我把視線看向左邊,然後從第一根劃槳開始算起,等算到第十三根,果然看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年人正吃力的推動著船槳。


    這時,我連忙脫掉自己的上衣,小跑步過去。


    來到第十三船槳後,我把自己脫掉的上衣丟給海虎,二話不說地強行換下吃力推著船槳的顧老爹,並且道:“老爹,我來吧!你先去休息。”


    顧老爹充滿風霜的臉孔對我露出虛弱一笑,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我也會強行換下他來,所以隻能給我感激一笑,腳步有點虛浮不穩的走向船中央,坐在預備船槳上休息。


    替換下顧老爹後,我雙手握著高及腰部、如同手臂粗細的船槳,用力的推動著。


    直到聽到“喀”的一道聲響後,負責這根船槳的十位人員同時用力把高及腰部的船槳壓到膝蓋部位,然後再由同樣負責這根船槳的另外五位人員推回來。


    等同樣在聽到“喀”的一聲後,大家再把船槳恢複成高及腰部的高度,然後負責主位的我們又用力推出去,大家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循環著,直到下一波人員來換班為止。


    雖然這種劃船動作很費力枯燥,不過卻不禁止大家聊天,所以大家為了可以打繁間,全變成一個個非常好的聊天對象。


    再加上搭乘此船又是固定編組,彼此又很珍惜這分共患難的友情,如此一來大家所聊的話題就更為廣泛,隻要再多相處個幾天,包管他家祖宗三代的事全都知道。


    顧老爹這組人員最喜歡我加入了,因為顧老爹連推船槳都很費力了,哪還有那個心思可以跟他們聊天,所以隻要我一加入,他們的話題就全圍在我身上打轉,不過他們的話題可是完全沒有惡意,甚至我自己也從中吸收到不少訊息。


    就像現在,我才剛和顧老爹換手,眾人手裏忙著卻也七嘴八舌的向我打著招呼。


    我連忙一邊用力推著船槳,一邊說道:“各位好,今天上工多久了?”


    一位站在我對麵,名字叫“大可”的壯碩青年回答道:“今天已上工三個小時了,還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


    聞言,我不禁抱怨道:“顧老爹也真是的,我明明吩咐他上工時,要他讓小不點去叫我的,結果老爹還是沒有。”


    “老爹的脾氣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想當初我們還不是要他做做樣子劃劃槳就好,可是他卻堅持不肯,甚至比誰都還賣力,如果不是有小風你的話,我們還真擔憂老爹的體力負荷不了。”我身旁一位名叫“順子”的年輕人說。


    大可接口道:“可不是這樣,老爹肯讓小風你幫他操槳,我們比誰都還高興呢!不過說真的,長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碰上像小風這種有錢大少爺肯幫忙我們這種窮苦人家,甚至願意操此賤役呢!”


    唉!貧賤富貴!我不願他們在這個話題打轉,所以故意岔開話題道:“大型船隻雖然比較慢,可畢竟比較便宜不是嗎?那大家為何不乘坐大型船隻呢?”


    身旁的順子回答道:“對於手頭比較方便的人來說,搭乘大型船隻的確是比較便宜,可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搭乘大型船隻反而是一種負擔,因為大型船隻不像我們現在所搭乘的這種船一樣,有著三種不同的價格。


    “大型船隻統一隻有單一價——五千枚金幣。旅途上隻供應早餐、晚餐、飲用水,雖然不用參與劃槳工作,而且與現在搭乘的這艘船價格比起來,我們隻需要多付兩千枚金幣就可以免付出勞力而享受一切,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多出來的兩千枚金幣卻是我們工作好幾個月的所得,與其多花這種冤枉錢,我們寧可付點勞力,就當作是打繁間順便鍛煉體力囉。”


    我聞言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這時,船艙上方突然響起一道非常清脆的鈴聲。


    聽聞這道鈴聲,原本在閑聊的水手們全都靜了下來。


    “當啷”的一道重物撞擊聲過後,緊接著就傳來總指揮的聲音道:“各位,現在船隻已快進入‘無極海域’,請大夥把船槳收上來並固定好,然後你們這一班人員除了掌控尾舵的那三十位人員外,其他人員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得到總指揮的命令,劃槳層人員歡聲雷動的迅速拉起船槳固定好,動作一個比一個快地離開這裏。


    我雖然有著滿腦子的疑問,可是認識的人一個溜得比一個還快,無奈之下,我隻好穿上海虎丟過來的衣服,半攙扶著顧老爹疲憊的身軀回去他的房間休息後,這才走上甲板,尋找小不點去。


    來到甲板上方,就看見原本折迭在桅木下方的三張巨帆已高高升起,並隨著風向鼓向一邊,而小不點正在一旁與同伴高興的玩耍著呢!


    而那些我最不想看到的煉丹派人員也全都聚集在甲板上,此刻他們正遙遙盯著我這邊。


    我望了身後的海龍、海虎一眼,正想起步走向小不點時,先一步開溜的大可已帶著滿臉愉悅的向我走來,並且道:“我們這班人員算是賺到了,剛才經過我詢問的結果,要通過無極海域最少也需要五個小時的時間,真的是賺到了。”


    “你溜的倒是挺快的嘛!”我笑了笑,說道:“什麽是無極海域啊?為何要收起船槳?”


    大可尷尬笑道:“我就是不懂所以才會開溜得那麽快,為的就是上來詢問一下我認識的船員。”


    “問到的結果如何?”


    大可眼睛一亮道:“這無極海域可真是非常奇怪,別看它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可不管是什麽物體,隻要這個物體沒有沿著海麵航行的話,這個看似平靜的海麵就會產生一股莫大的吸力,把這個物體往海麵吸,所以任何船隻一來到這個海域時,都會下令收起船槳,單靠風力來前進。”


    我點頭笑道:“的確是賺到了,不過船行想不讓我們賺到也不行,畢竟無極海域會吸收任何沒有沿著海麵航行的物體,而劃船時船槳又必須不斷掠過海麵,不這麽做恐怕船槳才一拉起海麵,就被出現的吸力把船槳給吸了下去,連動也動不了。”


    就在和大可閑談之餘,耳裏突然傳來無數道焦急的吶喊聲。


    “救命呀!有人落海了。”


    “啊!是個小女孩。”


    “快停船啊!”


    “天啊!誰來救救她啊!”


    在聽到第一道吶喊聲的同時,我已第一時間的跑到船沿,一邊尋找那位落海人員的蹤跡,一邊對著隨後跟來的大可與海龍他們道:“你們去吩咐船家收帆停船,我來想辦法救人。”


    大可移動過來我的身旁道:“現在船的主要動力來源完全依靠這三張風帆,如果現在收帆等於是失去所有動力,而且在不能使用劃槳的情形下,一旦停船根本就不能讓船再度行駛,所以船家是根本不可能停船的。”


    在大可向我述說的同時,我的目光已尋找到那位落海人員的蹤影,她是個小女孩。


    仔細看著在海麵沉浮掙紮的小身影,我忍不住驚呼道:“天哪!落海的竟是小不點。”


    心急之餘,我動作粗魯的推開身後的圍觀人員,迅速跑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不作細想的喚出了身上的肌盔甲,振翅飛向小不點的落海處。


    而我之所以會選擇用焰翅而不用內息飛行的原因,並不是我自己愛現,而是我剛剛看見一個水手非常用力的拋出繩索,可是拋出去的繩索隻大約平飛一公尺距離後,整個繩索就像綁著重物般,垂直的掉落在海麵上,因此我才會選擇使用焰翅飛行,為的就是可以利用自己身後的巨大翅膀滑行。


    此時,我展開巨大的翅膀,利用海麵上的那股吸力滑行,耳裏更是清楚聽到甲板上不斷傳來兩極化的驚呼聲。


    “啊!有妖怪。”


    “是傳承者,傳承者出現了。”


    “天啊!真的是傳承者的焰翅。”


    “真的是傳承者,小女孩有…”


    隨著我滑行的身軀越來越接近小不點,後方傳來的驚呼話語也幾乎細不可聞,而隨著海麵不斷朝我身上吸來的那股強大力道,我的身軀也越飛越接近海麵。


    就在我快被吸入海麵時,我看準了目標,伸手撈起了載沉載浮的小不點,身體一個大回旋的轉向大船,並把丹田裏的內息全部由毛細孔排出。


    內息的全力排放並不能有效抗拒海麵上的吸力,在我大量湧出內息的情形下,我的身軀如衝天炮般的斜飛上去,整個身軀頓時比大船甲板還要高出許多,不過距離大船尚有一公尺左右的距離。


    而且不曉得是我全力一次排放出內息的關係,還是海麵上吸力所產生的結果,我的腦


    袋頓時變得有些昏沉沉的,如果不是船上不斷傳來歡聲雷動的“傳承者”聲響支持著我,我可能早已暈了過去。


    糟!昏沉感覺越來越明顯,揮動翅膀的速度已比不上海麵上的吸力,不要說前進了,身軀完全不受控製的不斷往下降。


    這時,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遲疑下去,於是我鼓起全身的力量,如丟鏈球般的把小不點甩向甲板上煉丹派人員所站立的地點,而後整個人意識全失的往海麵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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