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鬱而黑暗的雲塊堆積著。


    寒冽的冷風打著盤旋的呼嘯。


    一團團的白雲不斷被風吹動、翻滾著,在黑沉沉的夜空移動,不安似的往四周推擠挪移著…


    此時,站在半山腰月麟殿廣場上的我,耳裏聽到的除了那尖銳盤旋的呼嘯外,就隻剩自己無比緊張的粗濁呼吸。


    謐靜的四周,似乎連空氣聞起來都帶著死寂的氣味。


    沉澱心神後,我緩步走向宮殿前麵,伸出右手以“吸”字訣,收回了半圓弧形包裹著月麟殿的淡金色能量光罩。


    不知什麽時候,在降下廣場後就一臉肅穆且站著不動的雲仙,已走到了我的身旁,肅然的問道:“你確定真的要這麽做?”


    毫不掩飾臉上的黯澀,我淡淡的道:“有得選擇嗎?”


    “你的確是沒得選擇,不過你卻可以在做完妥善的準備後再來,不是嗎?”


    麵露悲涼,我搖頭失笑道:“完善的準備隻會換來更多的人失去性命,而且也並不一定能夠成功,何須如此呢!”


    “至少…你可以開口要我幫你。”雲仙沉聲道。


    麵露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我道:“如果沒有闇皇這個因素存在的話,我一定會求雲仙前輩幫忙對抗封印的能量形體。


    “雖然雲仙前輩的到來純屬意外,而且出手幫忙也不算違背光、闇兩神間的規則,


    但我卻不能保證闇皇不會在事後找雲仙前輩麻煩,所以為了不造成雲仙前輩往後的困擾,雲仙前輩的好意我隻好心領了。”


    雲仙嗤之以鼻,說道:“拉拉雜雜的說了這麽多,你就是不願欠他人人情就對了。”


    大大的搖頭,我道:“不是不願意欠人人情,而是我不願看見,有人因我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雲仙不高興的揮手說道:“算了,你想送死就去送死,真沒看過像你這種冥頑不靈的家夥。”


    回他脆弱一笑,我不再多說的走向殿門,雙手布滿內息的對著門上的巨大鎖頭一曲一扭,扭斷了如大人手臂般粗細的鎖頭環扣。


    “叩”的一道重物撞地聲響起。


    必須耗費三、四個大人才可以抬起來的巨大鎖頭,已重重的掉落到地麵,毫不遲疑的伸手推開了緊閉且笨重的月麟大門,我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到門後,我先是環視了壁上所雕刻的維妙維肖的雕畫一眼,才對著隨後進來的雲仙道:“很諷刺吧!明明自己前一世是僥幸保留元神的逃離這裏,可在這些人民的口中敘述起來,自己竟然變成如同英雄式的凱旋離開,甚至還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武鬥神的封號,嗬——”


    我嗤之以鼻的搖頭失笑。


    雲仙深幽的道:“原本的你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戰勝能量形體,可現在被悲觀占據心靈的你,卻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你有沒有想過,已被你封印過一次的能量形體,或許有可能再被你按照原樣的封印第二次?


    “想尋求解脫,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幫你了結性命,但請你不要拿這空間人民的性命來開玩笑,畢竟你若無法再次有效封印能量形體的話,那這個空間的人,恐怕也難逃能量形體的肆虐。”


    聞言,我不由驚得冒出一身冷汗來。


    就自己原本的想法,純粹是打算以生命來搏鬥解除封印的能量形體,但卻從沒考慮到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再次封印能量形體,這叫我怎能不聞之一驚呢!


    伸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澱自己的心神,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最後,經過冷靜下來思考的結果,我還是決定解除能量形體的封印。


    隻因綜合自己的上世記憶,我從中發現一個重點。


    那重點就是,前世自己第一次與能量形體接觸時,能量形體並沒有被封印,是自己碰觸到地珠後,能量形體才跑出來的。


    到最後,之所以選擇封印能量形體,純粹是因能量形體不給自己逃離的機會,所以想逃離的自己才會對它進行封印。


    亦因如此,於是我不禁大膽推測,如果自己是徹底毀滅而不逃離的話,那能量形體應該也會再次回歸地珠內,持續守護的動作。


    除非,有他人又碰觸到地珠,那就另當別論了。


    因為,從上一世與能量形體對戰的情況來看,能量形體似乎隻攻擊碰觸到地珠的人,直到碰觸的人人神俱滅才會罷手。


    就算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這樣,那自己慘遭毀滅後,至少還有個雲仙在,身為仙人的他,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能量形體肆虐殘害著這空間的人。


    如果真有這種情形發生的話,他一定有辦法對能量形體進行封印,雖然這個想法與自己原先不讓雲仙介入的想法不盡相符,不過這也並非我所願。


    綜合內心所想,我在這時對著雲仙道:“雲仙前輩,如果自己是徹底毀滅而不逃離的話,那能量形體…”


    我一五一十的把剛剛自己內心中所做的推論說了出來,不過自己所推論之外的結果,至少還有他存在這件事,我卻省略沒說。


    聞言,雲仙糾著眉頭道:“你這番推測並不是全無道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推斷真的有誤的話,那這空間的人民該怎麽辦?”


    我當然不會回答說,至少還有他可以善後這些話來,畢竟誰想幫人擦屁股啊?所以,我並不多做解釋,隻是一臉篤定地回答道:“不會的。”


    “好,就算不會,那你真非得搞到讓自己人神俱滅不可嗎?”


    我知道雲仙說這話的用意,他是暗示我可以開口尋求他的幫助。


    不過,礙於闇皇存在這因素的考量,我搖頭苦笑了一下,假裝聽不出他話中含意,


    回答道:“並不是我非得搞到讓自己人神俱滅不可,這樣的下場並非我所願,但在無法打敗能量形體、又無法封印它的情形下,我還有其他選擇的餘地嗎?”


    雲仙沉著一張臉道:“你真不願意讓我幫你?”


    “很想!但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拖累到雲仙前輩,雲仙前輩的好意,我會銘記在心。”


    說完,我充滿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毫不遲疑的,往嵌在地上的地珠走了過去。


    一走到定位,我的右手也瞬間多出了一把能量小刀,因為解除能量形體封印的唯一辦法就是見血,所以就在我喚出能量小刀的同時,也在左手食指輕劃了一小道傷口,用力擠壓的,把血滴往黝黑玉珠上。


    瞬息間,整個地麵忽然如地牛翻身般的起了劇烈震動,其震動程度,大到連我都站不住腳。


    就在這時,原本嵌在地上的地珠突然輕飄飄的往上竄飛,而我也在地珠飄往我伸手可及的高度時一把抓住。


    刹那間,我緊抓著地珠的右手手臂,呈現著一種怪異且透明的七彩光芒,閃炫著豔麗的淡淡光華。


    就在我握住地珠的同時,被封印在地珠底下的能量形體也瞬間竄飛了出來,並衝破堅硬的宮殿屋頂,導致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如骨牌效應般的,整片垮了下來。


    這時,尚未來得及把地珠收入懷中的我、右手自然反應的一揮。


    頓時,沙石飛舞,勁氣呼嚕嚕的回旋噴薄,所有掉落下來的沙石,全在我自然反應的一揮之中籠罩,並奇跡似的全數化為沙粒,順著自己揮舞之勢散落在一旁。


    由於前世中,我是把地珠收入懷中,所以並不了解透過地珠可以轉換、加大自己所散發出的能量威力,在得知這項訊息後的我,不禁亢奮的傲嘯出口,整個身形更是隨著能量形體竄出的方向竄飛。


    突然,迎麵而上的身軀,感覺到一道白芒向自己迎來,我連忙伸出握住地珠的右手畫了一道碩大圓弧,左手一擊的,把圓弧勁氣推向迎麵而來的白芒。


    “轟隆”的一記爆雷聲忽響又沉,空氣忽地朝四周排擠,互相碰撞的爆炸能量呼呼轟轟的往四周激射,且如同流星雨般地往地上掉落,一連串緊密的爆炸之聲陣陣傳來,


    地麵上更是塵沙飛揚。


    忽地,在這一連串的爆炸聲響中,根本毫無一點征兆,竟又有千百道的白芒往自己擊來。


    我猝然閃動,左手倏沉突翻的畫出一個月弧,緊握地珠的右手飛快搗出一拳,狠狠擊向畫出的月弧形勁氣。


    刹那間,月弧形勁氣,瞬間化出千百道流射的勁氣,與白芒互擊。


    頓時,整個夜空仿佛星月交輝一般,交織成一幕漂亮的流光,與一陣陣的激烈爆炸聲響。


    由於自己從竄向天空到現在都是處於挨打的局麵,甚至連向自己攻擊的能量形體在哪裏都不知道,所以這時的我,也在反擊的同時,趁機吐出須禰劍丸,讓須禰劍丸化為三十尺長的龐大金龍,盤旋在自己頭頂上方,並讓自己的第二元神控製著。


    隨著金龍在自己頭頂上方盤繞,我的視界也頓時一左一右的一分為二,自己視線所及一個,第二元神所監控的金龍又是一個。


    這時候,我左邊的視界,也就是第二元神所監看的視線,清楚地看見,能量形體在自己前方上空處亂竄。


    另外,右邊的視線所及則顯現出,自己目前緊盯著的互擊流光。


    雖然此時眼裏所見是兩個不同的視界,可對於自己來說,我隻要子著自己右邊的本元神視界就可以了。


    因為,延伸出來的第二元神,就是另一個擁有判斷思考能力的自己,且不管第二元神做了什麽事,或者有什麽想法,我都可以清楚的知道,我可以完全放任第二元神去行事。


    倏忽間,第二元神緊盯著能量形體的左邊視界,猝然看見能量形體一分為二:一道是化作人一般的模糊形體;而另一道,則是化作一隻長寬約二十尺的不知名白色怪獸。


    這隻怪獸,其樣如同劇毒無比的海蛇,背鰭如刀,頭上冒有兩根突出的犄角,身上更是有一對如翼龍般的巨大肉翼。


    此時的它,正甩著頸子,張著一口鋒利獠牙,且紅信吞吐的對著金龍挑釁。


    由於此時的金龍已交由第二元神控製,所以我隻要盯著右眼本元神所見的人形能量體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對金龍做出任何控製。


    這時,左眼所見的視界中突然有了變化,能量形體所延伸出來的白色怪獸,忽然巨口暴張,數十道長箭形的白色勁氣由它口中射出,其對象,當然就是盤旋在我頭頂上方的金龍。


    同一時間,由第二元神控製指揮的金龍,發出一股我從沒聽過的巨嘯,且在嘯聲過後,噴出一團夾帶著天火之熱的豔紅色火焰,迎上那數十道長箭形的白色勁氣。


    毫無聲響,金龍噴出的天火火焰一迎上長箭形勁氣後,如入無人之地的化解了先行而發的長箭形勁氣,且挾帶著殘存之威的襲向白色怪獸。


    白色怪獸不甘示弱,接著發出一陣“呱”的異響,巨大的肉翼並且猛烈一拍,由此拍之勢發出一股強烈勁風,扇熄了殘存的天火火焰,獠牙大嘴裏更是在異響過後,直射出一道碧綠的光波。


    金龍再次發出巨嘯,身軀劃過一道半弧的飛揚而起,如飛蛾撲火般的快速縈繞著白色怪獸所吐出的碧綠光波。


    金色弧光湛湛映入眼裏,在金龍快如閃電的卷繞下,碧綠光波與金龍身軀所映起的金色弧光,形成一道如同蛇隨棍上的影像卷繞在一起。


    不過這個卷繞現象也隻是曇花一現,因為碧綠光波在金龍的卷繞下,已不堪一擊的化為烏有,甚至金龍的巨大龍首,還趁此之勢張口咬向白色怪獸。


    白色怪獸拍動著巨大肉翼,閃過金龍的龍首之“吻”,與金龍打起了人類所說的近身肉搏戰。


    就在第二元神控製的金龍,與能量形體所化出的白色怪獸打的不可開交時,我左手手掐劍指,瞬間凝出一把金黃色氣劍,竄向因分裂出白色怪獸而明顯小了一號、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作的能量形體。


    不知是我偷襲的太突然還是怎樣,金黃色氣劍都已經竄向能量形體的身前了,人形的能量形體都還沒有任何的反擊動作。


    驀然,金黃色氣劍正中插入人形能量形體的心髒部位,且如勁氣相撞般的引發出一股巨大爆炸聲響。


    人形能量體就這麽煙消雲散,消逝的無影無蹤。


    對此結果,我簡直無法置信,甚至我還驚慌的利用本元神的右邊視界仔細尋找,想看看人形能量體是不是逃到別的地方,準備偷襲自己。


    不過,經過自己仔細的搜索下來,整個空間除了飄浮在遠方,同樣一臉不可置信的雲仙、與持續跟白色怪獸纏鬥的金龍外,再來就毫無所見。


    就在此時,與金龍纏鬥的白色怪獸,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呱”、“呱”聲,甚至從它不斷發出來的聲響中,可以明顯感覺到它的不安。


    所謂“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不知道人形能量體是否真的被我所毀,或者是躲在暗處準備偷襲,反正還有能量形體所幻化出來的白色怪獸存在,所以,當下我毫不猶豫的在左手掐著劍指,再次凝出一把金黃色氣劍,控製自若的揮向與金龍纏鬥的白色怪獸。


    白色怪獸放聲狂吼,巨尾猛烈一掃,逼退與它纏鬥的金龍,堪堪避過我發出的金黃色氣劍。


    但由於它的身軀實在龐大,再加上金黃色氣劍乃屬飛劍一樣的屬性,是可經由我的心神控製加以回擊,所以雖然它成功躲過一次,卻躲不過我再次回旋而至的金黃色氣劍。


    “嗤”的一聲,金黃色氣劍猛烈劃過白色怪獸的右翼末梢,白色怪獸痛極嘶吼,獠牙大口盡張,朝我猛衝而來。


    突然,白色怪獸俯衝的身軀突然一頓,巨尾猛烈一掃,朝自己拍來。


    眼見巨尾開山裂地般的朝自己狂掃而來,我不躲不避緊握著右手中的地珠,一式尋常正拳,伴隨排山倒海勁氣,打向狂掃的巨尾。


    “碰”的一聲巨響。


    白色怪獸狂掃的巨尾,不敵我夾帶地珠之威的彈到一邊,殘餘的勁氣,更是重重的擊在它的頸腹上。


    白色怪獸吃痛的怪叫一聲,龐大身軀承受不住此擊,往後震飛。


    第二元神控製的金龍,也在白色怪獸向後震飛的同時,棒打落水狗的,向它吐出一團天火火焰,不過卻被它堪堪避過。


    這時,白色怪獸嘶聲狂吼,獠牙大嘴快速向著我與金龍,各吐出一團未靠近就可以感覺到其冰冷程度的冰霧。


    金龍吐出天火火焰化解了冰霧。


    而我則是在自己的左手凝聚了大量的水元素,然後將之丟向迎麵而來的冰霧,讓冰霧變成冰壁,且握著地珠的右手更是猛烈往冰壁一擊,過程看似複雜,不過卻隻在自己的一個呼吸間完成。


    刹時,冰壁瞬間化為粉碎的冰錐,怎麽來怎麽回去的竄向白色怪獸。


    白色怪獸猛烈拍動著巨大肉翼,一道道的勁風,不斷的從它巨大肉翼中散發而出,且挾帶著“嗤嗤”破空聲,拍向反擊回去的冰錐。


    不過,帶有地珠之威的數十道冰錐,並沒有因它的拍力勁道而散滅,受到勁風襲擊的冰錐隻是稍稍緩了緩衝勢,同樣目的不變的往它襲去。


    白色怪獸發出怒吼,獠牙大嘴裏再次吐射出一道碧綠的光波。


    轟然巨響!


    碧綠光波與數十道的冰錐同時化為灰燼。


    正當自己想趁勢攻擊時,白色怪獸的獠牙大嘴,突然發出一道艱澀難聽的話語來:“嘶——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嘶——”


    我聞言不禁大吃一驚。


    記得自己上一世與之對戰時,隻曾看過它幻化出各種不同的形狀,不曾見過它現在的形體,更不要說聽它開口說話了,所以它現在開口求饒,怎能叫我不驚訝呢!


    不過驚訝歸驚訝,聞之它夾帶著蛇吐信般的嘶嘶求饒話語,我暫緩自己的攻勢,且出聲詢問道:“你會說話?”


    “嘶——是的,大仙。”


    白色怪獸張著獠牙大嘴,吞吐著紅信回答。


    我繼續問道:“綜合你在兩世幻化出來的各種形體之中,究竟哪一個才是你的本體?”


    “不敢欺瞞嘶——大仙,現在的這個樣子才是嘶——小妖的本來形體。”


    蓄意透過額頭上的晶體發出霸氣,我道:“既然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你的本體,那你剛剛為何又化出一個人形能量體來?”


    白色怪獸似乎能感受到我給它的壓力,此時的它,明顯感到不安,猛拍動著巨大雙翼,吞吐著紅信道:“嘶——大仙饒命,小妖是看大仙同時幻化出兩個物像,所以才會有樣學樣的模仿嘶——大仙——”但小妖卻沒想到,大仙所幻化出來的嘶——兩個物像都可以像本體般自若的行動,不像小妖的另一個人形物像那樣,毫無反抗能力嘶——而被大仙所毀。“


    雖然它發出的嘶嘶聲怪吵人的,甚至讓人有點聽不懂它表達的話語,但我總不能強“蛇”所難,叫它吐信時不要發出聲音吧!


    聞言後的我雖感迷惑,卻還是主動的推析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不管你幻化出幾個物像形體來,真正能動的形體卻隻有本體而已?”


    “是的。”


    點了點頭,我又問道:“那你前世與我對戰時為何不像現在這般開口說話,而且也沒有幻化出現在的本體呢?”


    “嘶——大仙,小妖之所以能開口說話,純粹是小妖依大仙覆蓋在地珠上的記憶嘶——學習而來的,以前沒有幻化出本體,純是當時的小妖尚無這個能力。”


    它的回答,不禁引發我更深一層的好奇。


    於是,我非但沒有對它的回答感到滿意,甚至我還不假辭色的說道:“你這樣有尾無頭的隻說結果、不說過程,誰聽的懂啊!從頭到尾清楚說一遍。”


    “嘶——大仙,原本小妖是一條小‘沙蛇’,之所以修煉成現在的形體,全是因為…”


    聽完它詳細的解說,雖然很傷我的耳朵,不過,我終於對事情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了。


    原來,它完全是依附著地珠修煉,經過幾千年後才有如今這般形體。


    我前一世遇到它時,它的力量可以說是比現在還完整、強大,但那時的它卻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幻化出本體來,直到我利用地珠的龐大力量封印它之後,才造成它現在的轉變。


    而造成它轉變的原因相當簡單,因為它可說是由地珠孕育而生的,所以它本身所需要的能量全源自地珠,不過由於我是利用地珠的力量封印了它,導致它斷絕了可以精進自己的能量來源,無法再依附著地珠修煉。


    甚至被封印的它,隻能如吃老本的,蠶食著原本吸自地珠上的自身能量,長期消耗本身能量下來,才會造成它與上一世力量之差距。


    不過,我的封印對它來講,也並非全無好處,因為它在被封印的這段期間裏,僥幸讀取了我覆蓋在地珠上麵的前世記憶。


    雖然我記憶中所記載的修煉功法,隻適合“人”來修煉,不過同理可循,它按照著我記憶中的修煉功法,自行摸索出一套可以讓自己修煉的功法來,所以現在的它才可以如人般的開口說話,更能幻化出經過修煉後的另一本體來。


    點了點頭,我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被地珠封印所影響啊!難怪我覺得你與上一世的力量怎麽會差距如此之大呢!”


    略帶惋惜的輕歎了一聲,我續說道:“雖然你僥幸從我的記憶中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修煉的功法來,不過可惜的是,你是必須依附著地珠才能生存,而我卻是非得到地珠不可,所以相當遺憾——我必須毀了你。”


    白色怪獸聞言,猛烈的猛拍動著巨大雙翼,搖頭擺尾的顯現著它的不安。


    始終在一旁觀戰的雲仙忽然開口喝道:“小子,你是打到精神錯亂了是不是,放著如此妖獸不用還想毀了它,你瘋了啊!”


    愣了愣,我無法會意他言語的反問道:“此話怎講?”


    雲仙輕哼了一聲,正色道:“它雖然必須依附在地珠下才能生存,而你也非得到地珠不可,但兩事並無衝突啊,隻要你與它訂定契約,再將它收下不就得了。”


    我反應極快的問道:“與妖獸訂定契約!這是否有前例可循?”


    雲仙誇張地猛拍著自己的額頭道:“唉呀呀,你這小子怎麽變笨了啊!若沒有前例,我那老夥伴所送你的金龍又是打哪兒來的?”


    聞言,我不禁驚訝的張大嘴問道:“須禰劍丸所幻化出的金龍,也是妖獸!”


    雲仙老大不高興的說道:“什麽妖獸不妖獸的,多難聽啊!凡修煉有成的動、植物,都有一定的名稱,動物稱之為‘精魄’,植物則稱為‘靈精’,隻要在這些精魄、靈精之前加上動、植物的本體名稱即可。


    “像你須禰劍丸的本體是條龍,所以就稱之為‘金龍精魄’,須禰劍丸這個名稱,隻是我老夥伴用自己的名號取出來的。等你收服,或者是與這條沙蛇精魄訂定契約後,


    你也可以重新為它命名,但就是不要稱為妖獸,妖獸、妖獸這般亂叫,簡直難聽死了。”


    尷尬的點了點頭,我心想:“說得也是,妖獸、夭壽,聽起來滿不吉利的。”


    於是我轉開話題道:“那如何才能與這些精魄、靈精訂定契約,好讓它們可以為我們所用。”


    雲仙道:“方法有兩種:一是強迫性,二是半自主性。


    “所謂的強迫性,就是煉化這些精魄、靈精的原有意識,然後再重新進行改造、修煉。


    往往對於一些凶殘又無法馴服的精魄、靈精才會用這種方法,你的金龍精魄就屬於這一種。


    “半自主性的方法,則是與之訂定生命契約,一般有能力可以收服精魄、靈精的人都不會選擇這種方法,畢竟這種方法實在有點冒險,所以鮮少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與精魄、靈精連結在一起。”


    稍微頓了一下,雲仙續說道:“縱合上述兩種方法,好壞處也分別占各半:”第一種驅喚時,必須分出自己另一元神來控製收服的精魄、靈精。


    “第二種雖然隻是喚出它貫徹指令就可以,不用再分出元神來控製,不過你卻要保證差遣出去的精魄、靈精比準備攻擊的對象還強,否則你就等著陪它喪命。


    “所以,隻要有能力可以收服精魄、靈精的人都會選擇第一種,除非是非得要得到這隻精魄、靈精不可,要不然腦筋稍微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第二種契約模式,我說得這麽清楚了,你自己選擇吧!”


    尚未接口回答,白色怪獸已吞吐著舌信道:“嘶——小妖願意跟隨大仙,並供大仙使喚,但小妖實在嘶——不願毀去自己的原識,還希望大仙可以體諒,小妖修來不易的道行嘶——”


    麵對它坦然表白自己的意願,我內心不由掙紮萬分。


    因為,雲仙之所以在敘述兩種方法後還主動分析利弊,其主要原因,就是在暗示我不要選擇第二種方式,否則他也不會以“腦筋稍微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這麽做”這番極端言語來告訴我。


    可是,我真能按照仙人處理精魄方式來進行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說別的,單是自己能力不像仙人這般高深,以及他們所接觸過的精魄,從不會開口表達自己的意願這兩點來研判,我豈能按照仙人的處理方式進行。


    倘若真要這麽做,明白地表達不願以第一種方式進行的白色怪獸,不跟我拚命才怪。


    畢竟讓我煉化原識,對它來講等於是喪失性命,對於好不容易修到可以開口說話的它,又怎麽可能願意呢!


    經過短暫的反覆思考,我的腦海裏已經有了決定。


    在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我含蓄的對著雲仙問道:“如何才能與它訂定第二種形式的契約?”


    雲仙垮著一張臉道:“看來你真是變糊塗了…算了,你自己決定就好。半自主性的訂定契約方式很簡單,你們隻要各滴出一滴精血在彼此的額頭上,然後再由你主導的念出‘血誓咒’就可以了,血誓咒你應該懂吧!”


    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把視線轉向白色怪獸道:“想必你都已經聽清楚了,現在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嘶——小妖過去大仙那裏,等一下,小妖飛到大仙的前方後,小妖會利用舌頭在大仙額頭上滴下自己的嘶——精血,還請大仙不用緊張。”說完,它已拍動著巨大雙翼朝我而來。


    雖然它從開口求饒後,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善意,甚至還把接下來的準備舉動告訴我,不過我可是一點都不敢大意,完全屏氣凝神、謹慎戒備的看著它逐漸接近的龐大身軀。


    巨大雙翼所拍出來的勁風,拍得我衣衫“啪啪”作響,來到我身前的白色怪獸,作勢向我點了點頭,緊接著,就看見它的長紅舌信,挾帶著“嘶”聲,快速輕點了我的額頭一下。


    若是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它舌信所點的位子,應該就在跟我融為一體的晶體上。


    此時,我也在它收回舌信後,利用之前為解除地珠封印的左手劃破食指,輕輕地擠出血珠之後,再伸手點向它的額頭正中央,並在同一時間念出血誓咒…


    血誓咒一完,我的額頭瞬間激射出一道拇指粗細、如雷射般的紅光,且毫無間斷的與我在它額頭所點的精血位置相係。


    紅光不斷,它的白色身軀也泛起了一層血紅色光芒。


    原本扭動不停的龐大身軀也不再扭動,一雙巨大的三角大眼,更是如沉睡般地緊閉著。


    驀然,包裹著它身軀的血紅色光芒,突然遽起急變,轉換成翠綠色光彩,耳裏同時傳來雲仙的驚呼聲,他道:“天哪——進化!”


    我雖然不知道雲仙所說的進化代表什麽含意,不過憑這兩個字的詞意來分析,他所謂的進化,應該就是另一層級的轉變吧!


    盡管我不知道,它的進化對我自己是好∏壞,可是,這時的我,也隻能默默的任其變化。


    隻因此時的我非但不能阻斷從額頭晶體射出的紅光,整個身體更是不能言、不能行,隻能眼睜睜的利用眼角餘光,看著紅光不斷從額頭上射出,然後在它身上轉換成翠綠色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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