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位於三省交匯處,山勢高聳入雲,形勢險惡,易守難攻,被魔宗分堂占據長達百年之久,三省秉承著不管不顧的原則,從未解決過這裏的問題。


    大青山附近的小村落,便也顯得散漫許多,在這裏,天高皇帝遠,沒有規則沒有法製可言,有的隻是武力。


    葉瑾夕四人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落下,路上元寶一直跟步非宸在一起,並未耗費多少靈氣,所以此刻他最精神,在距離地麵還有五米高時便縱身跳下,嚇得葉瑾夕的心都提到嗓子裏,落下第一反應便是揪住元寶的耳朵訓斥一番。


    在元寶乖乖點頭答應再也不亂來後,四人這才向距離最近的一個小村落走去。


    最近有大量修行者前來,所以村落裏對陌生人進來已經變得很習慣,甚至有經濟頭腦的人家開始在自家家門口,甚至是山腳下搭棚賣茶,趁機小賺一筆。


    村落裏比較熱鬧,也比較大,看上去更像一個獨立的小鎮,街上各式小販吆喝。


    四人相貌太過出眾,走到街頭便成了一道風景線,引來眾多目光,百般無賴的走著,突然聽到前方一片吵鬧聲。


    葉瑾夕好奇看過去,卻見前麵一群人圍在一起,隱隱約約聽到拳腳相加的聲音,外加有人的怒罵聲:“神棍!敢說爺爺要倒黴,你他***才會有生命之憂呢!”


    “說什麽大師,算命很準,看病很準,就是這麽算命的?給我打,打死最好!”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來,聽這聲音,如果有人說他有病的確很像騙人,尤其被人說成馬上要病死,也難怪對方如此生氣了。


    葉瑾夕無奈搖了搖頭,卻聽到大師兩個字,腦中漠然閃現出雲台山附近村落裏,有人安排一群人對戰山賊時,那群人便說過一個大師。


    莫非那位大師,便是眼前這位?


    那位大師說道誰也不能相信,所以葉瑾夕篤定那人知道山賊都是官府假扮一事,可如果是一個聰明人,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出於好奇,葉瑾夕往前走了兩步。


    從看熱鬧的人中擠到前麵,葉瑾夕便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前方有五六個身強體壯的人正在拳打腳踢一名出家人,那出家人的增袍上,泥土點點,身上盡是腳印,旁邊一張桌子早已經被砸的稀巴爛,一塊白布被人撕壞扔在地上,可仍舊能看出來那白布上原本寫著算命看相。


    額……


    這幅情況,怎麽看怎麽像是個神棍。


    葉瑾夕正在糾結要不要救人的時候,那被打的和尚轉過頭來,他的臉龐轉過來的那一刻,葉瑾夕便微微一愣。


    因為那和尚雙手護著頭,即便身上被人打得很慘,甚至有血跡冒出,可是他的臉上……卻纖塵不染。


    透過人群,葉瑾夕能夠看到那是一個長相很幹淨的和尚,圓臉上肌膚很幹淨,一雙眼睛清澈的很,也非常幹淨,而和尚此刻被打的淒慘,卻仍舊麵帶笑容,似乎被打的並不是他的身體般。


    就是這股不求饒,不服輸,淡定微笑的模樣又激怒了旁人,惹得眾人下手更重了。


    可即便是被打出血,那和尚卻仍舊平淡的笑著,若不是臉色略顯蒼白,葉瑾夕真懷疑那身體與這頭不是一個人的。


    “媽咪……”葉瑾夕正看著,元寶便拽了拽她的衣角,葉瑾夕低頭將元寶抱起來,元寶便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葉瑾夕的眼睛隨著元寶的話越睜越大,最後落在那咒罵和尚的大漢身上,葉瑾夕沉思一下,拍了拍元寶的手,這才往前兩步,清脆開口道:“別打了,這位大師所說有理。”


    葉瑾夕的聲音清脆好聽,加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個人魅力,那幾個動手打人的人竟真的停下手來,為首的大漢滿臉鐵青,看著葉瑾夕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怒道:“這是哪裏來的小姑娘,他說的有理?他說我就快死了,我這樣子像快死的人嗎?哼!”


    葉瑾夕笑嘻嘻道:“這位大哥,你可問清楚這位大師為何說你快死了嗎?”


    大漢手臂揮了揮:“問什麽問?敢說這種話就一定是神棍!我鐵蛋從小身體強壯如牛,怎麽可能會死?”


    大漢說完一拍自己的胸肌,前麵肌肉頓時開始湧動,的的確確是非常強壯。


    葉瑾夕看著鐵蛋的動作,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地方民風彪悍,卻樸實,看著鐵蛋大腦簡單的樣子便了解他們的行事風格,定然是那位神棍開口說鐵蛋活不久了,鐵蛋便立馬下了手。


    葉瑾夕無奈搖了搖頭,淡淡道:“這位大哥,這大師說的是真的。你快別打了,將他扶起來好好問問怎麽回事吧!”


    鐵蛋一聽這話臉色更黑了,揮了揮足有葉瑾夕兩個拳頭大的拳頭道:“你胡說什麽?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爺爺我拳頭早揮到你臉上去了!”


    “你最近有沒有偶爾會突然無力的現象?”一道清朗無比,舒適無比的聲音緩緩在人群裏飄蕩,這聲音高潔空靈,就好似不是人間之音。


    鐵蛋一愣,揮舞的拳頭定在半空中,低頭愣愣看著被打的青袍帶血的和尚,眨了眨眼睛。


    “你後背處,二個月前受過傷。”


    鐵蛋的拳頭落下了,他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


    和尚從地上爬起來,身體被打的有點慘,所以站起來的時候略顯狼狽,身形晃了晃差點沒站穩,但是那張幹淨的臉龐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神色有些漠然,“你最近總覺得心癢難耐,癢起來的時候恨不得剝皮去撓一下?”


    嘭!


    鐵蛋跪在和尚的麵前,麵露驚鴻神色:“對,對,是這樣,大師,難道我真的得了什麽疾病?大師,求求你救救我!”


    眼見對方三兩句話,剛剛還拿著拳頭不可一世的人立馬便跪倒在地上,葉瑾夕微微搖了搖頭,這和尚明明可以自保,為何被打成這樣也不出聲?


    和尚雙手做十對鐵蛋行了一禮,道:“貧憎隻會斷人過去未來,並不會治病。”


    鐵蛋的身體一下子軟倒了,他愣愣看著和尚,突然一把抓住和尚的衣袍,哭喊道:“大師,求求你指點明路啊!我,我不想死啊,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啊!”


    和尚歎了口氣,語氣雖然有憐憫,可神色仍舊漠然,“施主若想獲救,隻有找到貴人。”


    “貴人?貴人在哪裏?請大師指點!”


    “你身後。”


    鐵蛋猛然回頭,卻見葉瑾夕正笑吟吟站在那裏,鐵蛋此時對和尚的話已經沒有不信任,當下撲到葉瑾夕麵前跪下:“請神醫救我性命!”


    葉瑾夕本想幫個忙,卻沒想到和尚兩句話竟將自己牽扯進去,當下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和尚說這話時,眼中竟劃過一絲狡黠神色?


    他到底是真神棍,還是假神棍?


    他突然指向自己,是因為剛剛自己替他說話,還是因為他真的算到自己隨身帶著第一醫?


    第一醫:喂喂,我是個人,不是你隨身攜帶的東西!


    葉瑾夕:哦,這句話提取主謂賓便是:你不是東西。


    第一醫:……


    “神醫,神醫救救我!”鐵蛋八尺男兒此刻跪在葉瑾夕麵前,哭成了淚人。


    葉瑾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救人這件事情,她是真不會,但是第一醫會嘛!


    驅散了周圍圍觀群眾,幾人隨著鐵蛋來到他的家,那和尚自覺跟了上來,並對葉瑾夕行了一禮道:“多謝施主相救,貧憎法號淨空。”


    葉瑾夕揮了揮手:“淨空大師不必謝我,剛剛算我多管閑事。”


    她有一種被人忽悠的感覺,幾人來到鐵蛋的房間,第一醫不情不願為他把脈,臉色凝重,不一會兒功夫看向葉瑾夕,搖了搖頭:“我治不了。”


    鐵蛋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呆呆看著淨空,看看葉瑾夕,目光呆滯看向上空:“我能問問,我到底的了什麽病嗎?”


    第一醫臉色凝重:“這或許跟你二個月前受得傷有關,有什麽利器進入到你的體內,但是當時為你治傷的大夫並未完全將碎渣掏出,有一塊碎渣留在你的體內,雖然消毒不會發炎,但是隨著血液的流動,竟靠近了你的心髒,時刻切割著你的心脈,估計再有兩日,你的心髒將會承受不住而亡。”


    鐵蛋攥緊了拳頭,哭喪著臉:“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我隻是跟幾個朋友經過一條街道,從天而降的瓷器落下,碎片紮進腰間而已,我還以為,早已經好了。”


    瓷片……


    葉瑾夕看著他現在活靈活現,想象著他兩日後將會死亡的情況,也不由得感覺到悲傷,可是……


    “也不是沒辦法醫治。”葉瑾夕笑道,“將碎片取出來就可以了。”


    第一醫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在心髒邊緣,怎麽取?”


    葉瑾夕縱了縱肩:“開刀,取出來。”


    第一醫一愣:“你是說,手術?”


    手術?


    原來這個世界竟然也有這種東西,葉瑾夕點了點頭。


    第一醫泱泱低下頭:“可是我不會啊。”


    “我可以教你。”葉瑾夕在現代時身為特警,對人體結構做過仔細的研究,並且經常為同伴治療外傷,所以對於這些東西很了解。隻是她畢竟不是大夫,手並沒有那麽穩,所以隻能她教給第一醫,由第一醫執刀。


    第一醫眼睛一亮抬起頭來:“你竟然會?這可是我第一家族不外傳的秘密啊!”


    第一醫說到這裏又意識到葉瑾夕話語裏的漏洞:“而且你會的話,為什麽要教我,你直接救人不就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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