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安排完畢,得意洋洋,又吩咐人道:“將軍庫中棉服鬥笠等物清點數目報過來。”過不片刻,就有軍需官親自來回:“棉襖還有九千,鬥笠還有萬餘。”


    薑子牙微微頷首:“棉襖鬥笠一副,裝好八千副放在車上,明天我要用。”那軍需官領命去了。薑子牙故作高深地對殿中眾人道:“諸位,天冷了,要添點衣物了。”


    眾人紛紛應諾,似乎感激涕零。但是除了許寧十個知情者和木吒哪吒有些頭緒之外,個個心裏都在罵薑尚這老匹夫,這麽熱的天,都快出人命了,還要添衣物?


    薑子牙也不解釋,含笑去了,許寧心道:這恐怕就是曆史最早的裝13了吧?眾將毫無頭緒紛紛散了。


    第二天薑子牙來請許寧木吒哪吒等人一同去營前,許寧修道六人不避寒暑,倒是無所謂。隻有夜一綱手不知火舞三人感覺太熱,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去了。大蛇丸懶洋洋地也跟了上來,蒼白的臉sè居然一點熱的感覺也沒有,整個人更像怨靈了。


    薑子牙點起三千人馬,運著那八千棉襖鬥笠向著岐山行去,到了晌午,正到南宮適武吉兩人紮營的那山丘之上,士卒都熱的渾身脫力,不知如何是好。薑子牙道:“武吉,在你營後,立一土台,高三尺,速去。”武吉領命去了。


    薑子牙命令眾軍分領棉襖鬥笠,木吒見此點了點頭已然明白薑子牙打算,也不說破薑子牙的如意算盤,隻是有些好奇,這薑子牙修為尚且比不上自己,如何能做這逆天地節氣的大事?


    過了一個時辰,棉服發完土台造好,眾軍用過飯食,薑子牙披發仗劍登上了土台。望東下拜昆侖,布下天罡地鬥,念起表章。許寧等人細細看著,都明白這不過是掩人耳目手法,真正要看的還是薑子牙如何七月降雪,冰封岐山。


    一陣涼風吹來,刮得樹葉響動,許寧頓時瞪大了眼睛:已經開始了?!薑子牙的手腳怎麽可能瞞得過自己?他不過金丹期,今生無望成仙,而自己已經金仙,這涼風沒有半分能量波動,究竟是怎麽刮起來的?


    涼風之後,風聲呼嘯,變成了烈烈朔風,西岐將士紛紛穿上了棉襖,帶上了鬥笠。片刻之後,大雪飄零而下,先如細沙,後如鵝máo,紛紛揚揚,梨花luàn舞。許寧放開心神去感知,依舊不得其中奧妙,心裏有些懊惱:這隻怕是感恩世界設下的劇情觸發之類的東西了,否則自己怎會什麽也感覺不到?


    大蛇丸懶洋洋地眯著眼睛,yīn森森地低聲道:“元始天尊,真是好手段。”許寧聽了一愣:“這不是感恩世界做的嗎?”大蛇丸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許寧立起了自己的眉máo:“大蛇丸?”


    大蛇丸這才說道:“回去再說。”許寧皺了皺眉:這死蛇,優越感越來越強,將來怎麽製住他?


    大雪隻下了片刻就將岐山上下堆滿,薑子牙喚人來問了一下積雪深度,又上了祭壇,口中念念有詞,天上yīn雲散去,頓時又是七月酷暑,雪水霎那間化開。(注1)魯雄軍營紮在低窪處,頓時積起了半人高的水,薑子牙再次做法,將整個魯雄軍營凍住,頓時凍死無數軍士。


    事已至此,那自然是大勝,魯雄所帶五萬人馬生者寥寥,魯雄、費仲、尤渾倒都還在,被薑子牙一隊兵馬擒了推進帳來。薑子牙這才收起了法術,恢複了酷暑天氣。


    魯雄站立不跪,費仲尤渾急忙跪下磕頭求饒。薑子牙對魯雄道:“魯雄,你要順天心,明天理,如今四方luàn起,都知商紂為惡,棄紂歸周者天下三分有二,你何苦逆天而為,徒惹殺身之禍?”


    魯雄也是個老頑固,直接破口大罵:“薑尚!你背主求榮,尚有麵目說善惡,明心理乎?我恨不能······”薑子牙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不耐煩地說道:“推下去,監於後營。”又對南宮適道:“請大王親至岐山,我有要事商量。”


    許寧看的有些不知所以,這處細節到沒有在意,莫非有什麽重要之處?


    薑子牙處理一些雜事,然後忽然說道:“木吒,哪吒,大衛,此間已經無事,你等不妨且回西岐?”眾人見他這麽說,雖然奇怪,也隻得起身告辭。這次也不必吩咐大蛇丸,許寧自己暗暗放下幾條通靈蛇,看看這薑子牙到底要搞什麽鬼,這感恩世界又布置了什麽玄機在裏麵。


    薑子牙渾如沒事,依舊處理文書。許寧與哪吒兄弟分了路,也不急著回西岐城,這才對大蛇丸問道:“你剛才似乎很肯定是元始天尊動的手?”


    大蛇丸麵不改sè地說道:“你沒看到薑子牙登上祭台的第一個動作嗎?是在向著昆侖山的方向俯身下拜。”許寧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那是昆侖山的方向,薑子牙拜的可是東邊?我去!西岐居然在昆侖山以西?這是怎麽說的?”


    大蛇丸冷哼了一聲,又陷入了沉默。許寧也開始考慮起來實在的東西:大蛇丸考慮的應該還是錯的,且不說昆侖山的地理位置的問題,就說僅僅薑子牙向東拜,就是拜的昆侖山嗎?就算拜的昆侖山,就能證明是元始天尊出手了嗎?這隻怕還是感恩世界出手了才對,否則哪能這樣潤物細無聲?絲毫異常沒有?


    十人守在了岐山附近,許寧低聲和綱手商議了起來:“你說,這是不是感恩世界故意給的線索?否則薑子牙無緣無故地怎麽可能讓我們一起來看雪景,然後隨後又那麽奇怪地把我們趕回去?”


    綱手也拿捏不準:“我本來還以為是薑子牙害怕魯雄軍中有能人,拉著我們做保險呢,讓你這麽一說,似乎也很有道理。”


    許寧點點頭,又把注意力投向了通靈蛇那裏,通靈蛇也不入帳,隻在四周草石處轉悠,因此異常安全。過了小半個時辰,南宮適帶著武王到了岐山,薑子牙連忙出帳迎接。


    “相父邀孤,有何事商議?”武王問道。薑子牙一臉鄭重:“請大王親自祭拜岐山。”武王一怔,隨即應允:“山川享祭,此為正禮,相父所言,亦是有理。”


    兩人上山進帳,薑子牙設下祭文,排下香案,武王上前,才要拈香。半空中一人猛然而至,大聲念詩號道:“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注2)那道人有些矮,卻頭頂戴著一個魚尾冠,身穿大紅道袍,長的頗為奇異,還留著長長胡須。


    許寧十人目瞪口呆,麵麵相覷:“這是陸壓!他怎麽會在這裏?”許寧等人當然知道陸壓第一次現身應該在什麽時候,應該是在殺趙公明的時候。他幾乎一己之力殺死趙公明,破去十天君的幾大陣法。但是稀奇地是,到了三霄到來的時候,陸壓出手就有些不太厲害的模樣了,以後甚至幾乎不再出手,直到三教齊聚萬仙陣,惹得鴻鈞現身之後,這個神秘的陸壓道君才有露了一麵,還是告辭。


    難道說,從現在開始,陸壓就已經和西岐勾結上了嗎?這麽說來,自己這方的實力更強了?


    薑子牙呼喊士兵將武王團團圍住,警惕地看向了那個道人:“尊駕何人?”


    陸壓道君朗聲一笑:“薑尚,你也無須多問,陸壓道君便是我。此番封神,你自己封神就是,何苦要將武王也拉來,分這成湯的氣數?莫非不讓武王祭祀封神台,借助這天地大勢,你們終究敵不過成湯氣數麽?”


    薑子牙聽的臉sè鐵青,冷冷喝道:“一派胡言!我西岐承天秉命,順應天意,豈會是偷盜而來?借助天地之說更是荒謬!”陸壓冷冷一笑:“那麽,你為何現在要拉著武王祭祀封神台?偏又瞞過所有人?”


    許寧等人聽的更是奇怪:陸壓不是幫助薑子牙的嗎?怎麽會來拆台?


    薑子牙被他迫的無話可說,待要動手卻又估計自己修為也勝不得這踏雲而來的道人,隻得翻身向東一拜,默念道:“望師尊再來顯露神通,弟子封神又遇了阻礙。”


    這話許寧聽的明白,因為薑子牙拜的草叢附近就有許寧原來布下的通靈蛇,心裏更加駭然:“居然讓大蛇丸猜對了,居然真是元始天尊出手!這感恩世界為了建造一個完整的封神演義世界,究竟花了多少功夫和能量,居然將聖人威能也模仿地惟妙惟肖?”


    (注1:物理常識的匱乏啊,登高了會變熱?這個學過地理知道海拔的都會知道是荒謬的。這麽大的雪會瞬間化開?固液轉換的能量守恒是假的啊?古人神話總有些想當然,我沒能忍住,吐槽了······)


    (注2: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並非出自封神演義原著,而是山東快板藝術加工的過程中產生。但是中國神話相補益處很多,這句話又是琅琅上口,霸氣非常,所以還是喜歡用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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